手串?
什么手串?
手串还没做呢。
邬柳也不知道他那天到底是怎么想的。
手串断了就断了。
怎么他还想着要免费给席远送一条。
明明他可以去问净尘再要一条的,可他偏偏想着自己做。
难道是席远给他下了什么**药?
邬柳手里有一块很漂亮的雷击木,在席远说他的佛珠手串断掉的时候,他瞬间就想起了这块木头。
雷击木是具有驱邪破煞,震慑一切阴邪之物的灵木,给席远做手串正合适。
当年九黎部落的那场大火把他的家产烧没了,独独剩下那块雷击木,毫发无伤。
后来他带部落迁徙,那块雷击木并没有带走,还留在部落的旧址。
席远:“你该不会是糊弄我的吧?”
邬柳轻咳一声:“怎么会呢,明天就给你做。”
席远神情滞了一瞬,恍惚几秒,才缓缓开口:“是你亲手做的吗?”
他还以为邬柳会像之前那样,把寺庙里免费赠送的佛珠手串送给他。
邬柳轻哼一声,郁闷地嘀咕了两声:“早知道就多带几条手串回来了。”
专门卖给席远这种冤大头,打上湖山寺净尘大师的标签,由大师亲自开光的物件,卖个十万八万什么的,也不过分吧?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免费送给席远?
甚至还想着亲手给他做一条雷击木手串。
雷击木也不是什么便宜货啊,随随便便坑席远十来万不是问题。
看来他真是糊涂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小吃摊陆陆续续挤满了人,整条街充满了烟火的气息,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只有邬柳和药贩子的摊位无人问津。
邬柳收拾收拾,打算打道回府了。
他已经成为百万富翁,没有当牛马的心思了。
就在这时,一个长相阴郁的男人坐了下来。
“我要算命。”
邬柳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一千,不议价,先转再算。”
听到这个价格,岛梅丹深吸了一口气。
还没开始算命,他就对邬柳的能力深信不疑。
因为他的余额只剩一千零两块钱,没想到邬柳会算得这么准,要走了他的一千块钱,而剩下的那两块钱刚好能让他坐上最后一趟公交车。
他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了下来递给邬柳,在静静等待的那几分钟里,他忐忑地看了一眼邬柳,眼神里藏着一丝希望,但很快又变得暗淡无光。
邬柳在算了岛梅丹的命格之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岛梅丹:“怎么了?”
邬柳再算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你这一生命运多舛,你天生聪颖,学习成绩不错,你曾经有过两次机会,是你人生重要的转折点,只可惜你被家人硬生生折断了你的翅膀,让你困在那穷乡僻壤的方寸之地,还把你所有出路都堵死了,让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如果不是前两年你父亲失足掉落鱼塘丢了性命,你恐怕都没有机会走出那座大山。”
岛梅丹脸色苍白,讷讷地说了句,“他们生我,养我,希望我能留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我答应了,我也应该尽孝。”
他也试图挣扎过,最后妥协了,他放弃了学业,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辍学打工,选择留在父母身边。
邬柳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挑了挑眉,他不应该叫岛梅丹,应该叫傻大个。
岛梅丹:“大巫,我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吗?”
邬柳:“在你二十七岁那年,你会遇到你的贵人,他在宁黄州乡,从事建筑行业,他的出现,将会改变你的一生。”
岛梅丹不解道:“改变我的一生?贵人?我要怎样才能遇见他?”
邬柳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他在宁黄州乡。”
岛梅丹:“我明白了,所以我应该要去宁黄州乡看看,可是我...”
邬柳:“你的养母是重度糖尿病,本来也没多长时间可以活命了。”
听到这句话,岛梅丹的脸上流露几分难过的神色,“养母”两个字被他忽略了,只以为是自己没听清,随后问道:“我如果等我的母亲去世后,再去宁黄州乡,我还能遇见我的贵人吗?”
邬柳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反而说道:“你本应是大富大贵之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父母对你很疼爱。在父亲的熏陶下,你年少有志,早早就规划好了你的人生,在父亲的带领下,你大展拳脚,不停地扩张事业版图,直到三十岁那年,你在事业上取得巨大成功,迈向了你的人生巅峰,你孝顺父母,对家人呵护备至,孩子们也很懂事,你的晚年过得很好,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
岛梅丹完全懵了,觉得邬柳是在哄骗他的。
刚才邬柳还在说他的一生命运多舛,错失了两次人生重要的转折点,怎么现在又说他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命,还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
两者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可事实上,他的出生只不过是母亲意外怀孕,没钱去做流产手术,只能无奈地将他生了下来。
并且,只管生,不管养。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要学会自己烧菜煮饭,除了做饭他还要做其他家务,父亲和母亲把他扔在家里,一个每天只知道出去饮酒作乐,而另一个也沉迷在赌博之中,根本就不管他,他能有口饭吃还是靠邻居们接济。
岛梅丹笑得比哭还难看:“可我分明是天崩开局,父亲酗酒,母亲好赌,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出生时喝不上奶粉,只能喝点米汤,再长大一点,连口饭都吃不上,家里到现在还是负债累累。”
父亲酗酒掉落鱼塘后,政府给他们家发了一笔慰问金,他原本可以靠那笔钱读书,没想到母亲会拿着这笔钱去赌,最后还查出重度糖尿病,没多少日子了,他现在每天就守在母亲身边,照顾她的衣食起居。
他身上的这一千块,是他唯一一次买的彩票中的钱。
原本他是想要拿这笔钱去给母亲买药,结果听邻居打电话来说,因为他今天不在家,母亲又跑了出去,和她的几个老相好一起赌钱。
他彻底死心了,原本他听说隔壁的塔塔村有个很厉害的大巫,专门治疑难杂症,他是为了求药来的,可是现在的他已经麻木了。
那句“我想买药”变成了“我要算命”。
他是想着,如果他的命真的那么苦,倒不如……
邬柳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无声地叹息:“所以你本该一生顺遂,是因为有人鸠占鹊巢,换掉了你原本该享有的人生。”
岛梅丹抹眼泪的动作忽然顿住:“这是...什么意思?”
连在一旁偷听的席远都惊住了。
邬柳:“二十几年前宁黄州乡医院有一次重大医疗事故,那天医院的系统瘫痪了,乱成一锅粥,发生了许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你去查查,或许就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岛梅丹内心巨震,他连眼泪都忘了擦,双眼瞪得圆圆的,不敢置信地看着邬柳,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说的是真的?”
邬柳:“你可以去做一份亲子鉴定。”
岛梅丹心里五味杂陈,几近崩溃地说了句:“那我的养母...她知道这件事吗?”
邬柳:“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
在收拾好摊位之后,邬柳就下班了。
岛梅丹还呆呆地坐在那里。
很可惜,邬柳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也不懂得怎么安慰人。
席远跟在他的身后,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震撼,几分迷惑,还有几分邬柳看不懂的情愫。
邬柳:“你想问什么?”
席远:“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江湖术士。”
邬柳:“然后你现在是发现原来我不是个江湖术士,我顶多算个神棍?”
席远失笑:“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邬柳连忙提醒他道:“我这里可没有退款这项服务。”
进了他口袋的钱,是绝对不可能吐出来的。
席远仿佛被他逗笑,脸上一直挂着笑:“我能问个问题吗?”
邬柳连眼皮都没抬,他就知道席远在想什么了:“天机不可泄露。”
席远遗憾地开口:“好吧。”
邬柳:“你不用觉得遗憾,也不要觉得可惜,因为你跟他五五开,没什么区别。”
席远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跟在邬柳身后半晌才憋出一句:“难道我也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邬柳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席远连忙扶住了他,疑惑道:“怎么了?你说的‘我跟他五五开’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邬柳:“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席远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他们已经做过不下三次的亲子鉴定。”
邬柳:“为什么?”
席远:“我的父母命格很好,凡事都是顺风顺水,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他们都很顺利,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生下了我,更倒霉的是,这种不幸落在了我的身上,从小我就霉运缠身,连靠近我的人都会被沾上霉运,他们也不例外,我们在一起的生活总是鸡飞狗跳,好不容易等我长大成年,他们就搬出去住了。”
“...”邬柳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凭靠一己之力将自己父母赶出家门。
席远:“那我是我父母亲生的吗?”
邬柳:“医院的亲子鉴定总不能作假吧?”
席远:“医院是我二叔开的。”
邬柳:“你的意思是你不信任他?觉得他从中作假?”
席远顿了顿,说:“如果我的身份没有问题,为什么你会说出那样一句话?”
邬柳好奇地问他:“你二叔是做什么的,是医生还是医院的负责人?”
席远摇头,解释道:“医院是爷爷留给二叔的产业。”
邬柳:“你说你霉运缠身,你父母就没带你去找大师看过吗?”
席远:“看过了,是我二叔介绍的,他身边有位很厉害的大师,在业界很有名。”
“哦?又是你二叔?”邬柳眉梢微挑,“那他是怎么说的?”
席远:“我只记得那位大师说的一句‘一生多动荡,如夜行沼泽步步艰难’。”
邬柳“啧”了声,不爽地嘀咕了句:“什么狗屁大师。”
席远轻笑一声,像是在哄他:“我也觉得你比他厉害,所以我来找你帮我算算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倒霉。”
“那是自然,世界上还有谁...”邬柳刚好看见在炸鸡排小摊面前排队的姜祈,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咬牙切齿地说道:“除了我师兄,自然是没有人比我更厉害了。”
席远:“你还有师兄?”
邬柳:“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席远见他的脸色臭臭的,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跟着他回到了那栋公寓楼。
邬柳:“你跟着我做什么?”
席远:“我作为你尊敬的vip客户,你不应该为我提供留宿的地方吗?”
“???”邬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是算命的,又不是开旅馆的。”
席远很上道地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点开转账功能,笑得意味深长:“那我可以暂时住在你家吗?”
“那当然是...”
“不行”两个字来到唇边又被邬柳咽了回去,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那当然是没问题啦,毕竟你是vip客户,这点服务本店还是能提供到位的。”
【收钱包到账一万元。】
邬柳:“!!!”
邬柳:(O﹃O)
邬柳:发财了发财了!
今天进账1011000元!!
邬柳看向席远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元宝。
他亲自给席远打开公寓楼的大门,“老板,请进。”
席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倒也不用这么夸张。”
【收钱包到账五千元。】
邬柳两眼发光:“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席远:“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再尝尝大巫的手艺?”
邬柳:“当然可以,老板点菜。”
席远:“那就随随便便来个鸡丝汤面吧。”
邬柳:“...那可真够随便的。”
自从被租客投诉声控灯带来的不便之后,房东阿姨花重金请来了电工,把楼梯的灯光重新装了一遍,现在是可感应自动亮灯,也可手动控制开关。
虽然凶名在外,但抵不住房租低还包水电,公寓楼又陆陆续续来了新的租客。
楼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一张碌柚叶和符纸都看不见了,窗口每天都会打开来通风换气,再也没有烧纸钱的味道。
但是402的房门还是没有打开,虽然有想要猎奇的租客跟房东聊过想要在里面直播或者租一晚,都被房东拒绝了,她不想再有什么闹鬼的传闻流出来,影响她的房子。
席远这次来,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感觉不舒服,他一直跟在邬柳的身后,闻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草香。
跟邬柳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觉得很安心,很平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席远:“我怎么记得这面墙上原本是贴了张符纸的,怎么又不见了?”
邬柳:“哦,房东撕掉的,她说怕影响新来的租客,怕他们胆子小,看见符纸会胡思乱想。”
席远:“胆子小还要选择来这栋公寓楼租房?”
邬柳倚在门边,说:“这就说明,没有什么比穷更可怕的事情。”
陆时听到门口的声音,从沙发上抬起头,看了邬柳一眼:“怎么这么晚啊,我都要饿死了。”
邬柳:“???”
他连忙看了一眼挂在门口的门牌号,是401没错啊,他都用钥匙打开了,总不能是他走错公寓开错门了吧?
邬柳:“你怎么进来的?”
陆时吃了块薯片,然后指了指门口的另一个人:“他开的。”
姜祈淡定地从门口走了进来,把炸鸡排和烧烤放在了茶几上,“烤鱿鱼的小店今天没开门,给你换成了炸鱼。”
陆时:“好吧。”
邬柳一头雾水地看着姜祈:“你什么时候有我家钥匙了?”
姜祈:“没有啊,开门也不一定要用钥匙才能开。还有,我们两个打算今晚在你这留宿。”
邬柳:“凭什么?”
姜祈:“11112块钱的房费不行吗?”
邬柳咬牙切齿地笑道:“那实在太行了。”
陆时躺在姜祈的腿上,尝了一口他买回来的烧烤,微微皱眉:“我也要吃鸡丝汤面。”
邬柳在厨房应了声:“先转账。”
陆时:“姜祈说让你随便划掉一笔欠他的钱就好了。”
邬柳从冰箱里再拿出一包速食的汤面,恹恹地说了句:“知道了。”
席远没在客厅里坐,反而是跟着邬柳进了厨房,看着他把那几袋预制菜放进了沸腾的锅里。
难怪郝大哥会说,如果邬柳要开餐厅的话,他要当合伙人,原来是这个意思。
五千一份的鸡汤汤面实际上是五十块钱的速食预制菜。
邬柳一边磨着刀,一边很危险地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见吗?”
席远摇摇头:“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家好像只有一间客房,你的师兄要和他的爱人住一间,那我应该睡在哪里?”
邬柳浑身僵住,他完全忽略掉了这件事情。
席远盯着他,微微勾唇,笑得十分暧昧:“那我们是要一起睡吗?”
邬柳手一抖,差点切到了自己的手指。
下一章入V啦[狗头]
我把苗疆这个题材做成了系列文,除了新的预收《我在虫族养蛊日常》,应该以后还会再写一本类似《被苗疆少年下了情蛊后》的文。
我的脑洞太多了,最近又酷酷上新了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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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应该是开《离婚后他揣崽跑路了》[好运莲莲]
感兴趣的小宝可以点个小收藏[可怜]
许晚星是许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在母亲死后,他被接回了许家,成为了许家的二少爷,还被父亲安排嫁给了有着信息素障碍的Alpha,霍氏集团的继承人霍渊。
没人看好这场政治联姻,甚至圈子里都在等他会什么时候被霍渊扫地出门。
许晚星搬进了霍渊为他精心打造的牢笼,配合他出席每一场精心策划的宴会。
在婚约协议结束时,一次意外,他们结束了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他的双手被领带束缚在床头,后颈的腺体被易感期的Alpha标记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低泣声成了Alpha的致命毒药,一遍又一遍地哄着他,让他释放Omega信息素。
“老婆,永久标记好不好?”
易感期结束后,两人又回到了正轨。
霍渊看着桌上那份离婚协议,许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还要离吗?”
许晚星沉默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天的雨很大,霍渊没发现他的手一直在捂着微微隆起的腹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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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