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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福目 第3章 因果命运(完)

作者:荷书与君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16 11:14:39 来源:文学城

忽然眼前闪过黑影!恶魂托着若隐若现的人脸,扭曲狂笑地飞快掠过他们,张开大口,它的身后有着千千万万刚从阵中心爬出来的黑雾,同样有着千万张人脸瞪着血红的眼,盯着他们。

花寓宁下意识向前,镰刀挡在两人面前。

“呼——!”与此同时,一张黄符猝不及防射出,却被层层恶魂伴着红符淹没不见,更恐怖的是恶魂直接穿透过他们的身体飞向门口。

花寓宁惊讶转头,发现万岁寒也同走一步与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

他的呼吸渐沉重,脸色苍白嘴颤抖着道:“这些东西怎么穿过去了?”

花寓宁默不作声的收回镰刀:“符有限,省点用。”

她欲言又止,静了片刻才道:“你可以理解为是这个阵法的作用,它将这空间分解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我只是打通了我们所在空间与另一空间的隔阂。”

万岁寒崇拜的看向花寓宁:“好厉害!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打通找到你朋友了。”

花寓宁接受万岁寒崇拜的眼神,调侃道:“喂注意点,你可是位心理医生。”

她的脚一下没一下踩着地板,每踩一下地上的阵纹颜色更加艳红。

“形象不能当饭吃。”万岁寒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下秒表情僵住,惊咤的问:“这里怎么多了这么多的东西?”

花寓宁幸幸的将手上的镰刀收了说:“说不定是冷锦她们在努力。”

“寓宁你知道以我们这种能力最适合去当心理医生了,你看就知道是真碰到东西了,还是真精神心理问题……这里怎么出现了壁画?前面时候这里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吗?”

万岁寒停住话头奇怪的指着墙壁上的壁画问。

花寓宁脚步顿住,顺势看去果真原本灰蒙蒙的墙壁出现一幅色彩艳丽的壁画与破败的寺庙显的格格不入。

“这会不会是有关这座庙祭拜是哪方神明的信息?”

花寓宁望着壁画沉默许久,才回答:“大意如此,我大概讲下壁画的内容吧。”

“以前,这天上主人每隔长则千年,短则百年便会易主。据百年前,有个名门贵族的贵女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婚后也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可偏偏意外发生了,当时皇帝专政大肆建设寺庙,疯狂追求长生道,不知听了哪位假道士的方法,以“至纯至善女子”腹中的孩子献祭成丹,能助帝王长生、稳固江山。皇帝还真信了,大肆贴榜文。”

“贵女心性纯良,她的夫君看着她怀有9个月的身孕动了青云直上的歪心思。她在反抗中被强行带入这座寺庙,在壁画前被活生生剖开肚子……”

“男子不管贵女的苦苦哀求,抱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孩子直奔皇宫,贵女像草菅样丢在地上。她悲鸣的发出无助,哀嚎的惨叫,哭了很久,直到喉咙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她迷茫的在庙中爬行。”

万岁寒听到这,心中不平:“这男子太不是人了吧?典型的自恋型人格障碍,伴有反社会人格,他需要外界不断的赞誉,为此他不惜伤害同类,维护他脆弱自尊。是一个被权力**彻底异化的灵魂。他的心理机制已完全服务于当牛马。”

花寓宁赞同的点点头,继续讲道:“后来她在无头像前悔恨‘天道为何如此不公!我恨啊!我恨这世间的伪君子!我恨这将人作草贱的世界!我恨命运不公!这狗屁的王朝终将会亡!天理道义何在?若没有,我花天辞宁断情绝爱,三魂七魄散于天地,不入轮回,守这天地公平宁不回头!’”

(过去情节):

奇迹发生,神像散发金光,花天辞恍惚间听见了世界最温柔的声音和最冰冷的话。

“说出的话是有代价的,你可真愿断情绝爱不入轮回。”

花天辞警惕:“你是谁?”

那道声音依旧:“我是你…不,是全天下人口中的不公,我能帮助你成为天道,护你口中的公平,你可愿意?”

花天官辞怀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为什么帮我?”

金光并未觉得冒犯,耐心回答:“因为我曾问过所有像你这样的人,我是公平的。前提是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愿意断魂绝爱吗?”

花天辞犹豫了。

“请说出你的顾虑,**。”

“我想您能复活我的孩子吗!求您了!求您了!!我的母族拿我当替嫁的工具,面子的门面,青云的灰,丈夫亦是,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花天辞挣扎跪下,框框磕头。

“……命数已定无法更改,你还有别的想法吗?比如:金钱,名声,权利,桃运……任何顾虑都可以告诉我。”

花天辞听见第一句话就已经停在半空没有动作,乱糟糟的头发和衣服微微发颤,像在隐忍着什么。“也好,也好…也好!出生在我们家也是受罪,算了吧,此生…无愿,仅有憾。”

她像是想明白了,头重重再次落地,只不过这次再没起来。

风萧萧,吹去人心。

“信女了无牵挂,但求魂散,终不踏人间”闷声从地板传来,气若游丝,叫人听不真切。

金光呵呵出声:“真的吗?就这么魂散,你心甘情愿,不想报仇吗?”

她躺在地上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嘶吼出声:“我说过了没有!没有!!没有!!!你他爹到底想干什么?!滚开,都给我滚开!烦死了啊!啊!!!这狗屁的世道,求死都这么多问题!”

此时花天辞披头散发,衣服也被磨得残破不堪,嘴巴干裂,眼睛里血红成一片迷茫却凶狠,肚子中间被粗糙剖开的大洞还淌着鲜血,肠子慢慢流出,现在哪还有什么贵女的形象。

这副样子与平时相比,谁见了不道声疯子?活脱脱现世厉鬼。

“……”

花天辞也顾不了什么世道礼节,情绪彻底崩溃,双手像蜘蛛一样在地板上下挥动,指尖传出火辣的疼痛,留下斑斑血条,脚乱踢着:“到底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就能不能放过我吗!放过我吧!恨入深渊,可这人间早已是深渊,我不想再经历人世苦了,只想看这天到底亮不亮。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

“呜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一定要报仇,自我解脱不行吗!我自己放过我自己行不行!为什么,为什么啊!呜呜呜”她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如铁锯锯木,喉间可见血啖。

“……”

“女子什么时候真正拥有过发言权!所以闭上你无知的嘴巴,你就是不公!我为什么要为无知,自私的自己搭上其他人的性命,我只是要公平,而不是害人。”

“……”

“你不是天道吗!为什么要怎么逼我!我只是想要公平,呜呜呜。”她的双手开始不停的锤打着地面,血水浸染石砖。

“……”

面前的金光等待着,花天辞渐渐情绪渐微平稳下来,才继续说道:“好,乖,你似乎很痛苦,我不问了。我帮你抽出你的痛苦,好吗。”

花天辞瞪着布满血红的眼睛,见着面前金光从团巨球化成了一个人的外形慢慢走近她。

花夭辞似乎吼完那些话已经用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又或者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故。

任由金光向她走近,并没有理祂。

金光轻柔的走近将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一拉,抽出了一条五彩斑斓的线缠住了祂五指,突然祂五指用劲,花天辞只觉头皮有种要撕裂的痛,她被迫仰起头发出一记痛苦的长嘶,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蜷缩。

但她忽然透过金光看到了一双冷漠到令人发冷,发颤的眸子,没有任何温度,她感觉自己的魂要飞了。

见着金光手中的线,渐渐消散,每浅一度,花天辞全身遍布酥麻,刺痛时重时轻,她仿佛将十八层炼狱的刑法都体验了遍,可惜她的喉咙已经哑了,再也发不出任何惨叫,只有大粒大粒的汗珠,混进血液,混进眼睛,混湿衣服,混进心里。

她看见了!那双眸子有温度了!祂金光好像浅了些,她耳旁听见了些祈祷,抱怨,自己身上好像泛起混沌的白灰,外面裹着层…浅金光。

她闭上眼,感受着。

“那个男孩那么好,他不会自杀!上天明鉴!他是冤枉的!”

“不!不!为什么,我明明是好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命运不公啊。”

“皇帝现在只听那些臭道士的话,我好言相劝却被关入狱,命运哎。”

“村头的那个恶霸,又掀了我的摊子,上天!”

“我们家什么也没有做,家里一贫如洗,丈被灭了门,什么世道!呜呜呜,爹!娘!你们好惨啊!”

“这可是我们的孩子!你当真要送给那皇帝!铺你的青云路!快点,还给我!苍天啊!”

……

花天辞被这些声音吵的烦心,睁开眼发现面前的她正对她笑,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说什么,但这些声音,使祂听不清……

*

万岁寒已经被花寓宁讲故事的能力深深折服,久久沉浸在故事里面无法自拔,脑内消化着如此奇幻的情节。

他听着未尽的故事,心里实在痒痒的,下意识道:“她说什么?”

但是比花寓宁回答更快一步的是两道熟悉的声音:“姐,你说寓宁姐看不到我们了,会不会很伤心?”

叶思凝:“没事的出去就看到我们了,冷锦你就不要下去了,只有出去才能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乖。”

冷锦资历尚浅,不明白的发问:“姐,这个洞这么可怕,为什么要下去,难道是阵眼吗?”

黑洞已经没有再出现恶魂了,幽幽的冒着黑烟,红符在旁边打着转,忽上忽下。叶思凝脚踩着黑洞的边缘,背对着,前面是冷绵。

叶思凝犹豫几瞬,盯着冷锦的眼睛,凑近她说:“是的,我亲爱的。寓宁不用找了,就在你后面。”又直起,手环抱胸前

“是吗?”冷锦惊喜的回头看去。

“是的。”花寓宁笑着回应,不过声音怎么听着,怎么怪,脸色泛着虚弱的白,双手插进深蓝色外衣里。

万岁寒转过身,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并没有贸然走过去打扰她们。

“花姐,你知不知道我们快急死了,都看不到你人,呜呜呜,要抱抱。“

“多大人了,还要抱抱。好吧好吧,抱抱。“花寓宁笑她,不过还是任由她抱着,手依旧没从口袋拿出来。

叶思凝站在原地没动,皱着眉看着这一切,眼里流露出担忧,眼睛瞟过在这里的壁画眉头皱的更紧,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告诉她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她肯定会有后悔的事发生。步子轻轻往后移,一点,二点,三点……她的身体一大半在里面了,洞中阴风吹着,让她浑身不自在。

幸好,她是抱胸动作不会太显露出来,看着眼前景象,她微笑着心说拜拜,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你们。

就在她准备跃下去时,一句“我的天,停下!”差点吓死她。她狠狠盯向声音的方向。

万岁寒原本好好的观赏着这岁月静好的场景,就看见叶思凝一直腿都快掉进洞里,忙着喊出这一嗓子。

这一喊,让原本在交谈的两人慌忙看去,冷锦:“我滴亲姐呀!别站那么近,危险!”

花寓宁眯起眼,目光停在叶思凝脸上,那双曾盛满笑意的眸子,此刻映着庙中幽暗的光,竟似盛满了将熄未熄的星火。

她轻声道:“天道厌了这世界,道心崩碎……叶姐,这阵法正以血肉为引,向外疯长。你若执意赴死,也不过是徒然喂养那无尽的虚无——你的牺牲,不会留下一丝痕迹。”

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凝滞。

冷锦怔住,声音发颤:“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天道?我不懂。”

万岁寒更是茫然四顾,目光在庙宇残破的梁柱间游移:“门……不就在那儿吗?推开就能走啊。”他伸手一指,语气天真得近乎荒唐。

冷锦冷笑,带着哭腔:“傻蛋!我试过!门外面有结界,碰一下就像被雷劈中,你当这是什么吗?”

无人应声。风从破败的窗棂间穿行而过,呜咽如泣。

但叶思凝听懂了。

她瞳孔骤缩,呼吸一滞,死死盯着花寓宁,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没有。那双眼睛里,只有平静,像深秋的湖水,沉静得令人心碎。

“寓宁……”她声音不自觉发抖,“我没听明白……你说清楚点。”

花寓宁望着她,嘴角微扬,却无半分笑意,只余下无尽的疲惫:“你知道的,叶姐。你全都知道。你早就准备好了,不是吗?别装了……别在我面前,装傻。”

“什么赴死?什么装傻?”冷锦猛地抬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花姐,你别吓我!”

花寓宁轻轻吸了口气,整理千头万绪的因果:“情绪,是修道者最大的劫。它让人软弱,让人失控,让人偏执、疯狂、失去公正。所以远古修仙者才走无情道——斩断七情六欲,只为贴近天道。”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可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有情。情是枷锁,也是光。无情道……是把人往疯魔里逼的路。自古至今,真正圆满者,不足五人。因为——人本就不该是无情的。”

她忽然笑了一下,笑声轻得像风中残烛:“所以,天道……也犯错了。”

“天道?”万岁寒惊愕,“祂……怎么会犯错?”

“祂身前,也是人啊。”花寓宁低语,声音里竟有几分悲悯,“也会痛,也会倦,也会厌。”

叶思凝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那……我们城的人呢?”

“恶魂侵食后四十八时内,还有生还的可能性。”花寓宁望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声音平静得可怕,“所以我必须去补那天道之缺,哪怕……以魂为祭。”

“不行!”叶思凝像是想到什么,慌忙厉声打断,眼中血丝密布。

“我不答应!”冷锦再傻也听懂了,几乎要哭了:“凭什么要你去?凭什么?”

“可能性不足!”万岁寒急得声音发抖,“你何必用命去赌一个虚无的可能?”

三道拒绝拍打而来,花寓宁却只笑了笑。那笑,温柔得让人心碎。

“这件事……”她轻声说,“我不能答应你们的拒绝。”

话音未落,叶思凝猛然起身,眼中泪光未干,却已决意赴死:“要死一起死!我不让你一个人走!”

冷锦与万岁寒几乎同时起身,三人齐齐迈向黑洞边缘——可就在脚尖触及边缘的刹那,双脚如被无形锁链缠住,动弹不得!

“怎么连死都要抢?”花寓宁望着他们,笑中带泪,泪水在月光下划出晶莹的弧线。她缓缓迈步,脚步极轻,似真怕惊扰了这天地最后的宁静。

“我本就不该存在。”她低声说,“先祖逆天改命,偷来我这一缕魂魄。我活着,是侥幸;我死去,是归还。魂飞魄散,不过回归虚无,我不怕。”

她抬头,目光一一扫过三人,声音渐颤:“可你们不同……你们还能轮回,还能……堂堂正正地活着。”

泪水终于滚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你们何必,为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浪费了自己的命?”

“你说‘不该存在’……”万岁寒忽然开口,声音低柔,却如钟声般穿透寂静,“可在我眼里,你存在得再真实不过。”

他望着她,眼中竟有光在涌动:“你的笑,你的痛,你每一次呼吸时胸膛的起伏,……这些,都不是虚幻。人存在的美时,每刻都是真实的,存在的,所以不要放弃。”职业素养一下子上来。

他想只需要稳住她,稳住,我代替她应该没问题吧,

叶思凝与冷锦怔住,第一次如此认同万岁寒。

两人:算你小子,还有点用。

“对啊花姐!”冷锦声音发抖,却努力扬起笑容,“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解开禁锢好不好?我……我还想抱抱你……”

她想:我要紧紧的抱住她,就算是我拼上我的命,也不能让她死。

花寓宁摇摇头,眼神温柔如初:“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

她终于抬起手,从衣袋中缓缓抽出。那一瞬,三人如遭雷击——她的手掌,竟已半透明,如同晨雾中将散的露水!

她还是轻轻将冷锦拥入怀中,手臂虚浮,几乎穿体而过:“要保持微笑哦,冷锦……答应我。”

叶思凝看着那透明的手臂,心口如被重击,声音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献祭的前兆。”花寓宁轻声答,语气竟仍温柔。

冷锦终于崩溃,泪如雨下:“花姐……你别走!你要是走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笑!我发誓!”

万岁寒脑中飞转,回忆如潮水涌来——她进门时?抵抗恶魂时?还是……讲故事时指尖无意识地轻点地面……原来,她早已在默默踩碎自己的命格,以血为引,以魂为线,悄然布下这无人知晓的祭坛。

花寓宁想抬手为冷锦拭泪,指尖却穿透她的脸颊,落了个空。她怔了怔,随即一笑,改用腕侧,极轻极柔地,为她擦去泪痕。

“乖……没事的。”她低语,“就一会儿,很快就过去了。”

不会的,你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啊。

她转身,走向叶思凝,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在与这世界告别:“亲爱的……叶姐……你最坚强。求你,带他们走。”

“凭什么?”叶思凝猛然挣扎,双手死死抓住花寓宁的手腕,好像只要不松手,她就不会消失,“我不要!我绝不答应。”

花寓宁脸色惨白如纸,却未挣脱,只是静静看着她。然后,她缓缓转头,望向万岁寒,轻声道:“拜拜……抱歉,我失约了。”

就在那一瞬——

“花寓宁”神福者的虚影在三人身后好奇的看过来,到冷锦的身旁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又轻快跑到叶思凝旁在她右颊落下一吻,马上到万岁寒时……

“请大家……”花寓宁的声音已开始飘散,如同风中的灰烬,“允许我……最后的告别,真的非常爱大家。”

她微笑着,四肢如星光般崩解,一寸寸化作光点,消散于虚空。叶思凝手中一空,那具曾温暖鲜活的身躯缓缓倾斜,坠入黑洞。

神福者也就在亲到离万岁寒仅一厘米之遥时——

“砰!”

她碎了。

像一颗星,坠入永夜。

万岁寒在这一时间好像能看见他的神福者,身躯僵在原地,瞳孔失焦,心脏好像停了。冷锦与叶思凝同时嘶吼出声:“不——!”

下瞬三人拼命扑向洞口,却被无形之力死死拉住——是她们的神福者,紧紧拽住了她们,不让她们追随而去。

万岁寒口袋中的黄符更不慎飘出来,飘落脚下竟然禁锢住令他无法动弹:花寓宁你不讲信用!答应好我的,我表现好了就复合的……现在连我跟你死都不行吗?

他在内心嘶吼。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

黑洞缓缓闭合,如同天地合拢了眼睑。庙宇的梁柱寸寸断裂,屋顶崩塌,瓦砾如雨落下。恶魂的凄厉惨叫在最后一瞬爆发,以及花寓宁前所未有的惨叫又骤然沉寂。

风停了。

庙塌了。

天地一片死寂。

只余下三人跪在废墟中,怀中空荡,心口空荡,世界也空荡。

三人怔愣的像失了魂。

花寓宁的离开是猝不及防,也是如此草率。

叶思凝双手撑着废墟,胸口一起一伏,“呕!咳咳咳…呕!”她心里跳的非常快,眼前一阵眩晕,口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顿恶心。

下意识说了一句:“寓宁我脑袋晕,扶我下。冷锦从我口袋里拿包纸。”

“……”

冷锦:“……叶姐,花姐已经……呜呜呜!”

叶思凝看着扡上的碎石,只觉得眼前恍恍惚惚不真切:“不可能的,我明明抓住她了,抓住她了。”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手上不由自主抓紧了废墟里的碎石,迟来的真实感和条条血液浸染了手下的整块石头。

下一刻,她猛地将手中的石头向远方:“艹!”转过身,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从庙塌了之后就一直颓废呆愣的坐在原地的万岁寒,气不打一的吼出声。

“既然这么伤心,怎么刚才没见着跟着进洞中殉情去。神福者都碎了,跳洞之前还要犹豫,寓宁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死!”叶思凝受了刺激,口不择言的诅骂。

万岁寒僵硬的身躯动了动,眼皮轻抬没有任何波兰的看着她,任由她骂着。

冷锦在旁边联想到他的身份,也感觉叶姐说的有点过了,还是出声道:“叶姐,别说了。”

“凭什么不说了?寓宁为他做这么多,他居然就这副样子。冷锦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在大阵中遇见寓宁吗?你知道为什么大阵的阵纹那么鲜红吗?都是因为他!”

冷锦不信道:“怎…怎么可能,是大阵有的空间转换吧。”

叶思凝:“不是,是因为寓宁以自身精血为代价,献祭大阵,转换空间。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这句话让原本像条死鱼样的万岁寒有的动作,眼里闪过震惊:什么时候?

“这个大阵最恐怖的点在于,凡是在此内如果没有外力撑破,你就会出现在任何地方,任何空间,任何时间,上天入地,厚土大海,三千世界,只要有因果的地方,你又能穿到各种随机地点。因为她它扎根于天道,蚕食情感。但就算你成功出来,也有一定的概率穿越。而花寓宁的牺牲,不会让它消失,只是将它隐藏入另个次元。”

冷锦:“那这么说,我记得它好像当时正在往外扩张,当时我们离他不过是三二十米左右样子,就被他吸入大阵中,这说明什么?为什么以前没听说类似的事情?而且恶魂为什么会在里面?”

叶思凝:“是因为天道渐弱,而阵法经过上千万年的,沉淀与积累,早就幻化出神智,称为至高神也不为过。你也知道,能成为天道的人自是修无情道或是生前斩断七情六欲的俗人能产生的也是情感少之又少,但就算如此天道法则流露出一丝也足够使它撑爆。”

“所以我猜想或是天道破除禁制情感大围外露,或是天道真遵从道心,不易满足于它,它要吃了生灵情感。而穷凶极恶的人往往就和生死两界中徘徊沾染上的因果可谓是数不胜数,算是它的另外一个业务。”

万岁寒这时出声:“为什么只能由她献祭呢?”

叶思凝:“她早就想好了献祭,但献出精血的她,会更加痛苦。为什么这么做,还不是怕把你传送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避免被警察当成嫌疑人抓起来,怕我们不帮他,到时候没人替他证明。”

即使她知道,是她们把他带过来的,但就是气不过。

冷锦愣住,却很快反应过来,哽咽道:“叶姐别说了。”

叶思凝终于意意识到自己语言非常过激,也可能是这些事太糟心,累了道了一句:“对不起。”

万岁寒迟钝了五六秒钟才勾起有些僵硬的嘴角回答:“难过就尽情释放出来,别憋着。这份不舍、遗憾,甚至是自责,不用强迫自己‘快点好起来’,想哭就哭,想发呆就发呆,你有权利沉浸在这份难过里,我会认真听你们的每一句。”

冷锦在旁配合打圆场:“是呀是呀,花姐临行前说要保笑容。”说着她摆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她坚信花寓宁一定还活着!

叶思凝看着,两个明显已经不行的人,还要安慰她,不知怎的,又躺到了碎石块上,说:“我跟你们讲讲,命这种事吧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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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咳咳咳,这什么地方,痛死我了。”

是的,花寓宁并没有消散,她被恶魂分食时,发出的惨叫,不过是因为,她在那瞬间经历了很多事,一时间,她从小到大经历的各种事,像走马灯花在眼前闪现。

脑子一时接受不了加上身体的分解痛的不行,更痛的还是朋友之间的眼神吧,那刻说真的,她心软了,她想抱抱他们,不想走了。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孩子你来了。”一道声音响起。

花寓宁伸着头向四周看看,它是一个全封闭黑暗的世界:“谁啊?”

声音没什么情感,毕竟她不认识,害怕更说不上了,什么龙鬼蛇神的一镰刀把它杀了,完事。

突然眼前“刷刷刷”蜡烛接二连三的亮,将大殿照如白昼,使人眼一花,下意识闭眼。

花寓宁再一次睁眼时发现眼前出现一团金光,很像族谱上写的——天道。

不过又不像,因为金光真的非常像人,像一层薄膜中裹一位真人要马上破茧而出的样子。

她不适应的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说:“你想干嘛?”

“无所为,欲灵一继承人。恰逢你正眼缘。既然吾已破诫再担起天下之重任,法则之控制,明显不妥。如此便请汝为吾拉上谢幕。”

“什…啊!疼疼疼疼。”花寓宁来不及反应就被按倒在地,金光在自己原本就脆弱的身体上,痛下其手。

到最后花寓宁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感知了,全身上下叫嚣着痛,当全身都是痛时,只有不痛的地方是另类。

好在没有地方是不痛的,倒是容易骗过自己说不疼的,而且觉得自己身体挺轻,轻飘飘的,前所未有的舒畅。

她恍恍惚惚地站起,恍恍惚惚地听着对方讲着话,恍恍惚惚的看见她流下了眼泪,一切都无知无觉的像一场痛苦的梦。

穿越千年,与某个平凡的一天重合,没有过多的理由,没有痛彻心扉的经历,不过,她听清了对方讲什么:作为神目者头头的愿望。

从此天各一方,每长出一节情感,丢给“情感垃圾桶”阵法,修修补补天地生灵。

麻木的神经扑通扑通跳着,她与不情愿结了伴。

花寓宁想老祖宗当年许下什么?为什么选我?

她经历同样的仪式,却不清楚为什么只想保护私欲的她,要变成保护天下的祂。

花天辞笑的很美,肩上的重担卸了,一时没适应耷拉着背,但很轻松,她说了句:“终于解脱了。放宽心,今天不管是谁站在这都会成为祂,当年的我也是这样,现在的你也是这样,恰逢如此。不必去纠结,时间会告诉你一切。谢谢你,再见。”

“天地法则是如此,生灵是编织法则的人,只要存在就有意义。”

祂迟缓的点头,半知半解,毕竟祂身前仅是一位26岁向往自由,日常有丰富情感的女孩子。

祂看着她慢慢走近抱住了祂,看着那双充满痛苦迷茫以及悲悯的眼睛,心疼的将祂的刘海往耳后撩说:“加油!”

然后散了,混在雨水中散了,祂再也没有感知到她的存在了。

魂换一魂,很划算。

祂也听到了世人的**。

好像都很草率,祂的死,痛,继承,一切快的都没有理由,这是什么?祂命运中的意外吗?

身居至高,却又迷茫,人类的群体从来没有规划出生命中出现意外该怎么办?它只有既定的出生,读书,考个好初中好高中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找个好对象生子,再老去,享受生命中最空闲的几年,最后死亡,再出生,一连轮番,生生不息。

我在众生的起点看见了在众生终点的朋友,仅仅只是背靠背,我与他很近很近。

人类不满足于像机器般的生活,命运就诞生了!它在生命中设下一道道关卡,让生命闯过去,给予奖励,它让生活有了乐趣,它是我们送给自己最盛大的礼物,也是最亲近之人最无声的祝福。

是假设自己一无所有时,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这就是命运。”

“呜哇,呜哇——”警车的嘶鸣划过,是上面派来管理这起灵异事件相关部门的警察来了,以及跟来的那位女警察,带着关切跑过来。

躺在废墟中的三人,望着被红蓝渲染的天空释然的笑了,笑得很放肆,很张扬,很开心,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挚友的存在。

无形情感匿于天地,他们感受到了,祂许下的愿望:愿三个大笨蛋要千世万世好,在繁荣的祖国中好,总是轮回千万遍,也始终会相遇,相知,相交。

破晓的阳光洒下,遍布了整片黑漆漆的城市,炽热的阳光缓慢的驱散黑暗,不急,总会散的。

那天意外遇到的蓝黄两位颜色衣服的女孩,看着天空笑着哭了:“花天辞为了孩子消散了。天上这位又是如何的痛心?”

万岁寒十几天被这件事困在警察局做相关手续,不知道是不是他他神福者碎了的原因,他觉得自己最近总是很倒霉,上个厕所纸巾塞□□里,喝水塞牙缝,吃泡面没调料包,说个话舌头能打舌自尽……反正就是数不胜数,挺孤独的。

但是奇怪的是不管怎么样他总是望着天笑笑后,便忘记了。

当他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时,本来想打算收拾东西麻溜辞职,再游山玩水,感受下天地全是那位的感觉。

收拾收拾着他看到一张纸,是那天的简单测试卷,那位最后一题写着:我十分乐观,因为就算我一无所有,也有几段最无可代替的情感。

桌上还摆着三盒蛋糕,他还记得当时得知那位在做蛋糕的激动下单的,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还做了,但为什么有三盒?

后来青衣古灯之后,据叶思凝和冷锦茶时“逼”问,才知道当时她们仨个都加钱,买了其他店的蛋糕,加急送过来的。她们笑嘻嘻的说,幸好当时只有两三个订单。

一切都好像岁月静好,嗯,对,除了某位大名鼎鼎的心理医生转行当了和尚,用积蓄修了座大庙,天天呆在庙里,也不供奉神像,供天地,大部分人来到这里出去后都说好,十分灵验,就算没许愿在庙中走走逛逛,出来后运气也都倍增。

让大部分人都惊叹不已,纷纷涌入想求个好运。

院里财树夜上硬币叮当响,姻缘树红带飘飘……一年四季皆有花开花落,庭院充满盛景。

更何况这庙里的和尚还懂心理!让其他游客远道而来也心甘情愿,满载而归。

而且听说这和尚曾为爱疯过后来治好了,嚷着要青灯古佛,遁入空门,结果还真做到了,真是让人唏嘘呀!

这座庙还经常有两位姑娘来拜访,他们有时互相谈笑风生,有时皆是怒骂而起,又有时哭脸而对,反正就是丰富多彩。

每当这时寺中总有些动静,像是跟他们一同闹。

但别人不知道的是,这两位姑娘呀,她们考了编制,没有再像变态一样见不得光的跟踪别人,有其他的方法保护其他人啦,算是因祸得福。

这和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

不要放弃,你的路不会孤独,会有最爱的灵魂一直陪伴着你,为你欢呼鼓掌呐喊,见证你所有的情感。

【正文完】

哦吼!撒花!!!\(>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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