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渔和神经病 第14章 第十四章

有时候沈渔觉得很奇怪，人们既喜欢过节，又一年比一年淡化过节的习俗。

比如中秋端午她现在只记得吃月饼和粽子，每年各种奇葩的馅料产物让她都不太吃了。

清明烧纸上香城市内也少，过年更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当然还是有顶风作案，小地方肯定也不少的。

她就是觉得大城市和年轻一代的过节，越来越金钱化了。

嗐～她又在瞎说什么，她自己都没怎么过过正常热闹的节日，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在沈家，沈渔是个多渔的存在，逢年过节想也知道沈知书不会带她去大沈家了。

至于沈有斌那边，更是不喜欢她，因为某些原因也不来。所以每逢过节过年都是沈渔一个人在沈家，和家里佣人管家一起。

沈渔从小就惯会看人脸色了，知道爸妈不喜，很多事情都小心翼翼的自己摸索，不敢多问她们。所以她是知事很久以后，才明白那些沈知书和沈有斌带着沈珍珠外出的日子都是些什么节日。

那之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而她从别的渠道知道的节日是回家后，沉默的佣人和空空的房子。

当她认为书上和别人家都是骗人的，亦或是只有她家是这样的时候，有个保姆告诉她，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节日。

她打破了沈渔如泡沫般的家。

保姆说那天一家人会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看月亮，她们那里还有集会，满街的小孩提着花灯猜灯谜吃小吃，有的地方家里长辈还会送给小孩一个泥塑的兔子。

她说现在外面也有很多热闹。

她还说珍珠是被爸妈带出去，回去过节去了。

只是她被留下了而已。

沈多渔是多渔的。

回去哪里？为什么不带她？沈渔当时幼稚的不愿意相信又哭着偷跑了出去，她看到了熟悉中干净的路上张灯结彩，看到了别人家的团圆和热闹。

被警察送回家后，哭泣怨恨的保姆和管家责备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幼小的沈渔。她固执的想等爸妈回家，她想得到一个答案，证明自己是被爱的。

可是她等来了的，只是那个保姆被辞退和没过多久后的真相。

十二岁之前沈渔没有过过节日，十二岁之后沈家不差节礼。

搬出来以后沈渔不过节不过年的，今年，现在，突然这么多回忆，真是多亏了某个正在学习人类社会传统文化的小东西。

在她都还没注意的时候，大海已经知道马上要中秋了，还问她想吃什么月饼，沈渔表示她不爱吃“你要想吃的话，我回来路上给你带点，或者你上网看看想吃什么样的。”

“小渔为什么不爱吃？”

“肯定是别人做的不好吃，我学！”

然后大海对就对做月饼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磨具材料框框就往家里网购。最近家里每天一股子烤饼味，各种馅料都都有，最大的味道就是甜，甜的腻人了。

沈渔每次吃一点点尝尝，剩下的都是它自己解决。

经过大海一周的钻研，做出来了它认为最好的配比，确实好吃，不输某些老牌月饼。

所有馅料里沈渔最爱豆沙的，是红豆沙和绿豆沙混合一起的一种。怎么配的她不知道，就是好吃，甜而不腻口感沙软完全不噎嗓子，沈渔喜欢到每天还会带一点去上班做个下午茶。

正中秋这天是假期，沈渔前一天晚上还和大海对月吃月饼喝小酒来着，所以第二天早晨是想赖床的。

当然酒是买的，虽然大海表示它可以学，但是沈渔坚决不让，理由是家里太小不好发挥。

沈渔说完还怕它因此生出什么做个大房子之类的想法，还好还好，大海还没有那么大的脑洞。

为什么是想那必然是没赖床成功啦，沈渔是想直接睡到中午起来直接吃午饭的，但是一大早就被大海果冻窒息法叫醒。

要说大海回来以后沈渔最大的改变是什么，那就是休息日不爱吃早餐的习惯，养生大海必得闹醒她吃了早餐再去睡。

今天本来她也是想吃了继续睡的，然后大海说有快递不送上家的，让她去拿，很重要的，是和中午的大餐一样的重要的东西。

没办法，沈渔去了，路上她觉得她是抵抗不了大海的豆豆眼攻势才妥协的。

哈，一双豆豆眼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但谁叫她是唯一一个能从一只史莱姆身上看到可爱的人类。

快递有点重，还挺大，沈渔一路上都在猜是什么，单号也看不出来。

因为快递站在另一栋楼另一面，沈渔回来转过弯走到楼栋底下都没发现什么不对，还是路过乔老太太家突然被拉住。

“小渔啊~”乔老太太一脸慈爱的拉着她，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这个果盘你拿上去你和你姐姐吃啊。”

沈渔皱眉，沈珍珠来了？怎么没事先跟她说，楼上大海还在。

也是这时候沈渔才发现，算算沈珍珠居然有一个多月没来过了，以前就算她没来，东西也会来的。

她不想在这跟乔老太太表演什么邻里感情，也没接果盘“不用。”说完甩开手就往楼上跑。

上来一看，沈珍珠正拍着大海玩，沈渔心吓一跳，尤其是大海还红温了。

“珍珠！”沈渔大声道。

沈珍珠吓了一跳，手重重的拍下“哎呦，吓我一跳。”她秀眉娇嗔的看着沈渔“你喊什么。”

沈渔这才觉得语气不对，随放缓语气“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跟我提前说下。”她走近把快递放在茶几上，默不作声的把大海从沈珍珠手下拿过放到一边，自己原地坐下。

“我来要提前跟你说？”沈珍珠正诧异小渔突然跟她坐这么近，也没在意那个原本手下的东西。

“还是说下的好啊，不然我不在家呢？”

沈珍珠皱眉“你不在家在哪？”说完扯扯沈渔的衣服“你出门就穿这个？”

“我给你买的衣服呢？你还想去哪，穿这个出去玩？你别丢我人好吗。”

她就不明白了，小渔这是什么审美，她姐好歹是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那么多衣服她尽管挑随便穿，她怎么就那么喜欢这些破烂衣服。

想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肯定是沈有斌的基因问题。

“怎么啦。”沈渔低头看看“居家休闲装嘛，穿的舒服就好。”

“你管这家休闲装？”

沈珍珠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宽大的上衣和裤子，还有上面印的土得掉渣的花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她现在就一个想法，换掉！换掉小渔衣柜里所有的衣服！

沈渔可太了解她这个样子了，连忙岔开话题“你来遇着楼下乔老太太了吧，又送了什么东西给她。”

“乔老太太？”沈珍珠还看着沈渔的衣服，一时没理会过来“你不是都叫她乔奶奶吗？”

沈渔推了她一下“以后别送了。”

沈珍珠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沈渔转头朝厨房叫“小王。”

小王应声出来，身上还穿着大海的史莱姆围裙。

沈渔猛的转头看了大海一眼，果然大海愤愤的用它的豆豆眼的盯着某人。

豆豆眼都要红了。

西装套围裙，因为是按照大海几年前瘦小的样子定制的最小码，小王身材又不错，他穿实在是小了，穿的鼓鼓囊囊的。

本来是该挺养眼的，就是沈渔知道大海为什么红温了，气的。

那可是印有大海头像的围裙！

沈渔新定制的，它专属的！

小王可真会挑，墙上明明挂着那个几年前她拼夕夕九块九网购的旧的，他不拿，居然从柜子里翻出来这个大海舍不得用的，它能不红温吗？

旧的其实也很新的，大海过去保护的挺好，她也沙发底下放了几年，九成新还是有的。大海虽然现在不能穿，但是说什么要有过去的样子，一直挂在墙上。

小王这个大聪明！

沈渔盯着小王认真的想着现在让他脱下来行不行。

“给楼下送了什么？”沈珍珠在问小王。

“几头鲍鱼和海参，还有一盒荣记的月饼。”

沈珍珠看向沈渔，意思就这些。转过头却看着沈渔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王看，她朝两人看了看，蹙眉说小王“你去忙吧。”心里暗想以后来这还是换个司机。

“等！”

沈渔出声想说你倒是把大海的围裙脱下了啊，被沈珍珠胳膊肘拐了一下。

沈珍珠认真道“不行。”她的妹妹就算不和豪门世家，那也要门当户对，不至于和家里司机。

什么不行啊？沈渔不解，眼睛还看着厨房，我的围裙啊！不是，大海的围裙啊～

沈珍珠掰回她的脑袋“你接着说，为什么不跟楼下来往了。”

“乔老太太说我的年龄该结婚生子了，说卫深墨不行，可能想给我介绍对象。”沈渔被迫转回头木着回答。说着还悄悄朝身后伸出一只手，既然现在不能让小王脱，那只能安慰大海了。

沈珍珠：！

大海：！

沈渔：？

嘶～刚伸过去的手被烫了一下，沈渔不知道大海发什么疯突然这么烫，又被沈珍珠突然站起来的举动一惊。

“她？！”沈珍珠气的站起来“她算个什么东西，还配给你介绍对象？”介绍什么？捡破烂的吗？

沈珍珠本来就瞧不起楼下乔老太太每次对着她一脸献媚讨好的模样，小渔住在这里她都觉得是委屈了的。

要不是这个房东确实不愿意卖房子，她也嫌弃这里。

要不是小渔又非要住这里，她才懒得搭理那种老太太。

还好她不知道乔老太太在外对沈渔一副理所当然晚辈的样子，拿沈渔博人高看的虚荣样子，不然更是气死。

但这样就已经很生气了，不然沈珍珠说不出来这么疾言厉色的话。

沈渔也没想到沈珍珠会这么生气，重新把人拉了回来“没事，以后不接触就行了。”

咦，发现沈珍珠今天穿的裙子摸起来凉凉的，沈渔多摸摸，也不去管大海了。

让它多凉凉。

沈珍珠坐下来依旧气不过，说“不行，我非要让她好好了解一下她家什么条件，也配跟你谈婚论嫁。”

“不是，也没到那步啊。”沈渔失笑“小事啊。”

沈珍珠不理她，思索以前查过的信息“我记得她家儿子在华硕建工，华硕跟我们暂时没什么业务来往，但都是房地产业，关系说不定哪天就有了。一个小员工而已，呵。”说完阴恻恻的笑了。

沈渔看沈珍珠一脸反派表情，好像已经想好怎么打脸反击了，脸上还露出跟上次对她前男友家一样微妙的笑容，就觉得好笑。

“好啦～”沈渔拉着她朝门边努努嘴“小事啦，不要那么兴师动众。”

沈渔进门的时候没关门，太阳正好，照出地上两个人影。

一个影子身宽体胖手上还拿着东西大概是乔老太太拿着果盘追上来了，一个高高壮壮的想来是她家回家过节的儿子。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既然人家都在这了，听到了。警告下就好了，她还要在这住呢。

沈珍珠看出小渔的意思，有点不情不愿的说“这叫什么兴师动众，你能不能有点富家千金的样子。”说世家估计外边也听不懂，对他们说有钱就行了。

“住在这种破地方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沈珍珠声音不大，但是保证门口听得到“闹脾气有个度，什么时候回家。”

沈渔知道这是做戏呢，配合道“哎呀，离上班近嘛。”

说到这个工作，沈珍珠也是有气，看小渔甘之如饴的样子就算了，但是居住环境真的要改正下“别跟我说你那破班，那个不管你了，这个地方必须得搬。”

“锦绣你嫌远，这附近也有好点的住宅，我看”

沈渔一直注意着门外，看见影子没了打断沈珍珠继续“好啦。”示意她看。

“我说认真的。”

沈珍珠不看门外看沈渔。

两人对视了会，沈渔先败下阵来“好啦，我会考虑的。”

看人确实有松动的痕迹，沈珍珠才故作嫌弃起来“你看看你这地儿，再不考虑都成猪窝了。”

她指着边几上的儿童读物，靠墙的满满小书架和收纳框，她都要没地儿下脚了。

才几天没来，这么多东西，还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她都看不明白的东西。

要不是确信她妹不会乱来，妈宝男两年也才牵个手，她都要猜小渔是不是要喜当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