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四天。
秦元沅晨练时把武器换成了绳镖,云思容躲在门后,看着软趴趴的绳镖在她手里如同蛟龙出海,杀机翻腾,迅如闪电的连招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禁张大了嘴巴。
她连忙捂住心口,依然压不住那猛烈的心跳,脱口而出道:“妈呀……也太帅了吧!”
底下的清清不解道:“云姐姐,公主殿下好像没摔呀?”
当着清清的面她不想太失态,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说:“没事……姐姐的意思是,公主殿下这绳镖太难控制,我可能学不来。”
清清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道:“清清也觉得危险,一不小心可能把自己勒死,我觉得我们还是放弃吧。”
“没错,咱们还是继续练剑的好。”
“啊?哦……”一想到还要指点云思容的花拳绣腿,清清整个人都变焉儿了。
到了第五天。
云思容出人意料的还是来了,她一如前几日像个偷窥狂一样蹲在院外,区别在于今天的清清没有跟来。
她再次如愿在练武场看到了秦元沅的身影,但令人失望的是,今天的她又重新拿起了剑。
云思容嘟囔着:“怎么今天不耍绳镖了呢……绳镖比较帅。”
暗处的黎兰发现她今天又来了,就知道殿下昨天的“恐吓”没有起作用,好在她自己另有准备。
云思容正看得入神,突然不知谁从哪儿扔来一块石头,砸在她面前,把她吓一跳。
仔细一看,石头上似乎有字条,她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只简略写着一句话:
客人,回到你该待的地方。
她四下张望,愣是没看到有别的人影。
她突然想到,小说里的公主身边通常会有暗卫之类的存在,难道是秦元沅身边也有暗卫?
啊这,那她这几天的花痴行为不是都被人看到了??
云思容捂着脸灰溜溜走了。
回到德安院,剑也不想练了,清清对此感到纳闷,明明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呢,不过云思容的放弃对她来说是解脱,就没有多问。
第六天,吸取教训的云思容这回开了隐身,却没在练武场看到秦元沅的身影。
唉,难道她今天休息?
扑了个空的云思容略为失望地回到德安院,却被清清告知,说有侍女过来找她。
“云姐姐,刚刚有个侍女姐姐过来说,让你去一趟正殿。”
“去正殿?公主找我?”
“嗯!说是尚哥哥回来了。”
尚明旭出差归来,多半是调查有了结果。
云思容没有拖延,在王府生活这几天路也已经比之前熟了,很快就找到正殿。
见到秦元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规规矩矩跪下俯首行了个大礼。
“民女云思容,拜见公主殿下。”
还是不适应跪拜礼,心中同时默念:老祖宗老祖宗,我跪的是老祖宗!晚辈这厢有礼!
秦元沅淡淡道:“免礼。”
嗯,这回倒是懂事。
云思容:“谢殿下。”说完稳稳地起身。
尊坐上的秦元沅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道:“明旭的调查已有结果,姑娘提供的线索很有用,姑娘想要什么赏赐?本宫会尽量满足。”
云思容本着谦虚博取好感的心态,用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恭敬诚恳谦逊态度道:“殿下言重了,能有机会为殿下效力,本就是民女一生最荣幸之事,民女不需要什么赏赐。”
秦元沅:?
她今日怎么了?态度好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直觉告诉她,事情反常必有妖。
“是么。”秦元沅说:“既如此,便不赏了,姑娘没什么事,今天即可以离开王府。”
云思容抬头,愣了,一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表情,慢半拍道:“……啊?”
秦元沅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姑娘前几日不是还吵着要离开王府吗?现在可以如愿了。”
云思容:“……”
前几天是前几天,现在是现在。
她现在不想离开了,她想抱公主大腿,可都还没想好该怎么抱呢,就要被赶走了?
想到这里她瞥了眼旁边的尚明旭,心中有些埋怨:这货办事效率咋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要花上十几天才会回来呢。
尚明旭被冷不丁的瞪了一眼,觉得莫名其妙。
云思容久不回话,秦元沅似乎也不生气,只是又补了一句:“姑娘可以吃完午饭再走,不必着急。”
意思就是今天之内必须要走?
云思容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秦元沅的神情,对方好像真的没有挽留的意思,也对,秦元沅找她就是为了调查耳坠的事,现在事情有突破了,自然没有再留下她的理由。
她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厚着脸皮“扑通”跪下:“请殿下收了民女!”
秦元沅又是一个:?
云思容忍着膝盖疼继续道:“民女在此世无父无母(指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无家可归,早年有幸遇上高人指点学得本事,若殿下不嫌弃,请殿下收了民女,民女愿为殿下殚精竭力!”
云思容的话,让尚明旭和秦元沅都颇感意外,毕竟这人前几天还那么嫌弃王府呢。
秦元沅问:“姑娘的意思,是想投靠本宫麾下?”
“是!”
秦元沅垂眸思考,云思容有几分能耐是不假,她当然乐于吸纳人才,但她有必要先知道她的目的,于是问:“你有何所求?”
云思容不假思索道:“殿下气度不凡乃人中龙凤,民女心生敬仰,只为侍奉明主,别无所求!”
云思容的“宣誓”响亮而诚恳,秦元沅却不为所动:“你这不是实话吧。”
“……”
她拍马屁有那么假吗?她这也不全是假话吧……
云思容只好改口:“人生苦短,当为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秦元沅:荣华富贵么?也对,小偷不为富贵,又能是为了什么?
“那,忠心何在?”
是了,“忠心”,这可以说是上位者最在意的一项美德。
云思容:“必然是对殿下绝对拥护,永不背叛!”
头顶的人没有说话,云思容听到她从尊坐上走下来,走到她面前。
“抬起头来。”
云思容抬头,那一双美目居高临下审视着她,那股压迫感仿佛是能将她的内心看穿。
“若本宫要你以命效忠,你能做到?”
对方的气势步步紧逼,云思容却没有回避她的审视。
她知道,不管能不能做到,这时她应该回答“能做到”,但直觉告诉她,秦元沅会更愿意听实话,于是她坚定道:“恕民女是个惜命的人,做不到。”
她的这个回答,如果用现代的说法去类比,大概就像面试官问你能不能接受公司996,你说不能,然后面试官就告诉你回去等通知,心里其实已经把你pass掉了。
秦元沅没有生气,各人所求不同,她不会强求所有效忠她的人必须为自己豁出性命,但往往很多人口是心非,而云思容愿意说实话,这一关算她过了。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尊座坐下,对云思容说:“你先起来吧。”
云思容听她的语气还算温和?至少应该没在生气。
“谢殿下。”方才她不小心跪的太用力,现在膝盖疼,踉跄了一下才站起来。
“想拜入本宫麾下,光靠下跪用力是不够的。”秦元沅道:“说说你具体能为本宫做什么?”
云思容闻言一喜。
能问出这个问题,是不是说明她的面试成功进入下一步了?
她立刻道:“既然殿下正在为敏月县主劫杀案所难,不如将此事交给民女,只要给民女一些时间,民女势必会找出真凶,为殿下解难,请殿下给民女一个机会!”
秦元沅想了想,说:“也好,正好明旭这里也有些新的线索。”她对尚明旭说道:“明旭,将你这几日调查到的,告诉云姑娘。”
“遵命。”
尚明旭开始讲述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在云思容提供名单的当日,尚明旭第一时间与手下人兵分三路同时展开调查,在调查归州巴洞县的来金当铺时,得知当铺确曾收过一件精致的异国耳坠。
当铺老板说他是从一个叫吴盘的穷鬼懒汉手里收来的。
经过调查,那个吴盘好吃懒做整日无所事事,从没离开过归州,不太可能是凶手,尚明旭辗转找到他,给了他一笔好处费,对方才肯说出耳坠的来历。
去年的3月,正是种植早稻的时节,吴盘跟往常一样躲起来偷懒,无意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汉、汉辉哥,我不小心把一串耳坠带出来了,怎、怎么办?”男子的语气是难以掩盖的慌乱。
“什么?!你怎么搞的!”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也显得很惊慌。
“我也是才发现它在我衣服里,这耳坠太小了,加上当时手忙脚乱……要不,我现在就把它扔了?”
“扔你个白痴!万一让人捡了,被人看到这耳坠出现在京城之外,计划不就露馅了?”
“那怎么办?”
被成作大哥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冷静下来道:“就算要扔,也该找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我记得前面有个湖,你绑个石头把它扔湖里,让它永远沉在水底。”
“原来如此,还是哥你想得周到!”
“身为夜上阁的狼士犯下这种低级错误,要不是因为你手掌与那姓梁的相似,你根本没有执行这个任务的机会。”
“汉辉哥,小弟知错了!您老可千万不能跟朱大哥说起这事!”
“哼,看我心情吧!”
……
后来,两名男子前脚把耳坠扔湖里,本以为可以让它永不见天日,却没想到后脚就被吴盘捞起来拿去当了。
对话中的种种细节,与劫杀案高度吻合,那两个男人九成九是真凶。
听完了来龙去脉,云思容问出一个重要问题:“那个夜上阁是什么?”
尚明旭回答说:“夜上阁是江湖上隐秘的杀手组织,敏月县主劫杀案,多半也是他们受雇于人所为,要是能找到他们,顺藤摸瓜查出他们的雇主自然最好,但夜上阁行踪不定,只听传闻说贺州有他们的踪迹,想找到并不容易,我一时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所以先回来向殿下汇报。”
“所以我的任务就是,调查夜上阁,找出劫杀案的雇主?”
尚明旭失笑道:“云姑娘倒是很有信心,以殿下的情报网,也一时查不到夜上阁的具体所在,姑娘就想要直接找出雇主了?”
秦元沅也知道这个任务难度高,说道:“云姑娘只需找到夜上阁的所在即可,限期一个月,此外本宫会另派一人跟随你前往贺州,但她只会在暗中行动,你依然可以按自己的节奏进行调查,若任务完成出色,本宫便同意收你。”
云思容心想:这位公主还真是坦诚,派人监视还特意提醒她。
“是,民女遵命。”
没有其他吩咐,秦元沅就让云思容退下了。
这几天没休息好,头晕眼花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她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