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爱她溺黄昏 第161章 恶魔的黑色

魔界，千年前。

“直截了当地回答我吧，您究竟肯不肯与我合作？”

“我并不缺乏这个资本，但如果不能做到你所说的那样，我的计谋就会提前暴露，这对我的世界极为不利。我不会单纯到完全信任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就算你有完全的把握能够做到，就算这对我们极为有利——我看不出你的动机，未知让我不敢做多余的事情。”

“最顶端的一天，中间世界的一年，到了这里，则又是三百六十五年。这个世界依靠时间沉淀下来的资本完全可以支持您做出这样的选择。而且，这个计划失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可以向您保证，届时，三个世界全都会属于您。”

“只有一个问题，我无法明白你的动机，你可以给我一个模糊的答案，至少让我心里有个数，对于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有一个比较准确的判断。”

“很简单，大人，其实很简单。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改变这个世界，彻底地改变，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改变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的历史。万年之后，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所有的真相都会被发掘出来，届时，万物生灵都会记住的我的名字。”

“凌羽，怎么办？”唐梦尘紧张地看着徐凌羽，问道。

徐凌羽轻轻啧了一声，然后抬起手虚按在左耳之上。他保持着这个动作大概两三秒钟，目光一直集中在萨图恩的身上，瞳孔中的那种血红色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爆发。

唐梦尘下意识地心中漏跳一拍，仿佛是受到了重击，但又马上反应了过来。她赶紧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并制止他，但还没有等她跨出那一步，身体就因为另一股突然出现的力量停滞住了。

“泠音，你应该也知道凌羽他想要做什么吧？！”唐梦尘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自己的妹妹，她尝试着控制自己冷静下来，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

“他的两把神器已经当做一次性攻击使用掉了，现在萨图恩的气息膨胀到了这种程度，除了这种方法，你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唐泠音没有松开姐姐的手臂，平静地说道，“姐姐，相信凌羽，他不会乱来的。”

唐梦尘依旧无法放下心中的焦灼，对于她来说，这种血腥的红色就代表着死亡，带有强大力量的死亡。她一直以来都无法相信，为什么这种以生命力为代价获取力量的魔法，能够被异能者尊为禁忌，并流传下来。

痴情于力量的人类，无论在那个时代，都不缺少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傻子。

虚无的淡金色天空中，一个轮廓鲜明的圆形逐渐淡出，逐渐明显，逐渐加增了不同的色彩。原本的淡金色被一种散发着血腥气味的血红色代替，表面不断出现深浅不一的光斑，看起来就和月亮一样。

“在月下，为鲜血，举杯。”徐凌羽轻声说道。

血红色的月圆，血红色的幻想。

漆黑的龙鳞浮现，巨大的龙爪瞬间取代了原本的左手，整条左臂都变成了充满暴戾与血腥，带给人恐惧的存在。背后一双漆黑的巨大龙翼展开，末端带起了几片散落的黑色羽毛，在血红色月光的映照下变得格外诡异。

双眼瞳孔之中的血红色伴随着全身燃起的血红色气焰与血色铭文出现，他瞳中血红色充满了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处于血祭状态的徐凌羽就这么静静地站立在这里，龙鳞，龙爪，龙翼，气焰，铭文，血瞳，组成了一副血红色的恐怖图案。

血魔法，血祭，诅咒之爪。

徐凌羽背后的龙翼轻轻一动，他的身体就以一种难以观察到的速度冲了出去，带起一片血红色的残影，一记龙爪拍向了萨图恩。萨图恩浑身的黑色气焰瞬间暴涨，他一挥右手，远处被击飞的天辰白上也出现了黑色的气焰，转而便飞了过来，正好形成一个横置格挡的姿势，挡住了徐凌羽的攻击。

徐凌羽在发现自己的攻击被萨图恩化解之后，马上后退，与萨图恩拉开了一段距离。徐凌羽猛地一挥化作龙爪的左手，一道血红色的爪形能量突然出现，落在了萨图恩的头顶。后者伸出手握住了天辰白，同样将手一挥，斩出一道黑色的剑气破开了血红色龙爪，然后一个冲刺拉进了与徐凌羽的距离。

两人分别化作血红色与黑灰色的流光，在中央主岛的上空以超高速飞行，不断碰撞飞行。就如同两颗闪耀着各自光芒的星辰，在无尽的宇宙之中相互碰撞，彼此攻击，想让对方的光芒在这茫茫的宇宙之中彻底消失，化为黑暗，使自己的光成为唯一的光。

两道光芒移动的速度和碰撞的强度还在不断上升，毫无止境的气息膨胀与能量溢在他们运动的轨迹上带起了一道转瞬即逝的有色弧线，如同轨迹一般，难以预测。

从其他的角度来观察，这两道光芒几乎是在瞬间消失，然后又在另一个点突然出现，彼此相互碰撞的同时激起一阵甚至使神界本身都颤动的能量余波之后，又马上再次消失，只留下一个点与一个点之间的有色轨迹，证明这仅仅是一种看上去很像瞬间移动的超高速移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数十次乃至上百次碰撞在几个呼吸间完成，血红色的光芒逐渐减弱，但黑色的光芒却还在不断加强。被血月染成血红色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灰黑色的斑点，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出现在那里了，在不断吸收来自神界各个空岛的一个个灵魂状能量之后，在不断膨胀扩大，将天空染成黑色的同时，也在将能量源源不断地输入黑色光芒的内部。

“那些白色的东西，该不会是灵魂吧？”不知道为什么，唐梦尘在看到那些从神界各空岛升起，被吸入天空中那个黑色斑点的白色团状能量体，就有这样的直觉，“萨图恩在吸收谁的灵魂？为什么有这么多？”

“萨图恩很有可能是在吸收神界各个空岛上神族的灵魂，作为他燃烧灵魂获得神源能量的基础……”玄白沉声道，“疯了，真的疯了……”

“什么？他在吸收神族的灵魂？那些神族不都是他的眷属吗？身为神界至高神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唐泠音忍不住说道，“话说，为什么能做到啊？这种荒唐的事情？那些强大的神氏就不会反抗吗？”

“这是萨图恩身为至高神的特权，但必须在神界中枢的辅助下才能做到，而且必须获得神界委员会所有的五位神铭神氏的全票通过。”玄白回答道，“但显然现在的萨图恩已经不是他了，他肯定是被什么力量附体了。操控他身体的那个力量，用了什么方法来避开了神界中枢的限制……应该没有错，我以前确实也看到过萨图恩出现这种情况，也是灰黑色的气焰，完全失去理智，只有疯狂上涨的能量……”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在这么下去，徐凌羽迟早要……”唐梦尘看着徐凌羽化成的那道不断减弱的血红色光芒，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连血祭都……”

“不，这还不是血祭真正的力量，徐凌羽在等待一个时机，他在等待发动条件。”玄白同样很担心徐凌羽，但这种级别的战斗，根本不是他和唐梦尘能够插手的，他们只能选择不作为，“就像泠音说的那样，相信他。除了相信他，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喂，萨图恩，听得到我说话吗？”那道血红色的光芒突然停滞下来，重新显露出了徐凌羽的身姿，“你身为至高神的骄傲，就是依靠不属于你的灵魂堆砌起来的吗？还真是可怜啊，你的骄傲，允许你就这么被另一股力量操控吗？至高神!”

那道黑色的光芒停滞了一下，其中的能量气息出现了极大的不稳定颤动，光芒收敛消逝，萨图恩的身影重新显现出来。

“我，我……呃啊啊啊!”一开始的短短数秒，有那么一瞬间，能够从瞳孔之中透露出来的气息判断出，那那的确就是萨图恩本人，但是下一瞬，他的意识又马上被那片黑色吞噬了，“没想到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我还是没有办法隐瞒下去。好吧，只要把你们全部留在这里，然后彻底摧毁神界，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也就无所谓了。”

徐凌羽一言不发地看着萨图恩，思考着对策——也许根本就没有对策，凭借他现在拥有的能量水平，摧毁神界，并不是开玩笑说说的。

“来吧，神界所有的神氏!化为我的力量吧！”萨图恩振臂一呼，天空中的那片黑色吸收下方神魂的速度瞬间加快，在转瞬之间就将整个神界的神魂全部吸收。空中的那片黑色缩小成为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球体，缓缓地下落到萨图恩的头顶，然后就这么融入到他的身体当中。

能量气息，在以几何倍数飙升，已经跨越了数个数量级……没办法了……

徐凌羽瞳孔之中的血红色光芒在突然之间出现了一层渐变，金色的六芒星纹路亮起，气息提升的速度瞬间超越萨图恩。面对未知的敌人，他用带血的目光，凝视。

血金色的六芒星，如同莲花在瞳中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