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蛇引 > 第46章 情愫

蛇引 第46章 情愫

作者:纪散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7 01:05:42 来源:文学城

四十六、情愫

今日全身格外酸痛,陶文秀躺在北海楼中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里,闭上眼,全部都是陶蕴的那双眼睛。

当天,陶蕴没有再逼迫他,反而轻轻一笑,放他去吃饭了。

这种事并非一两日就能练成,陶蕴放他一马,往后也会放他好几匹马。

陶文秀却想把所有的马都勒住。

他翻身下床,拿起了火炉边的烧火棍,摆稳了姿势。

月光倾泻而下,为黑乎乎的铁棍子镀了一层银光,尤其顶端聚着光,当真宛若一柄锋利宝剑。

他端着铁棍,棍头微微向上,冲着窗口,从这里向外看,恰巧能够看到林无择和陶蕴的屋子。

林无择还点着烛,持着书卷的影子打在窗纸上,随火苗一下一下跳动着。

陶文秀的剑端得很稳。

不久,陶蕴来找林无择,似乎是在催促他休息,二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又分开。

陶蕴绕到他身后,倚身上去,两个影子又叠在一起,凑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陶文秀收紧了手指,剑尖稍有晃动。

二人相叠一会儿,烛火熄灭了。

*

“当啷”一声,陶文秀回过神,烧火棍掉在地上,没有了月光,它依旧只是一根黑糊糊的沾满了炭灰的铁棍子。

夜卧不宜迟,他现在也该休息,保足明日修习的精神。

他又躺回床上,胡思乱想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幻想着熄灯后的事,会不会是……他现在不该明白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明白。

他曾在花都山脚的村子里撞见过贪欢的男女,也在藏书阁里读到过“阴阳相合”,却全然不懂个中含义。

回想起陶蕴的胸膛靠在他的背上,手握着手指引他剑的方向,他仿佛能再次感受到那份温度。

就在这幅榻上。

他离得更近,简直能看清楚陶蕴的眼睛,眼睛里她的倒影,还有眉上的痣。

她们手里握着同一把剑。

陶蕴道:“累了吗?”

陶文秀摇摇头。

陶蕴又道:“你累了就和我说。”

陶文秀忽然看到了一群飞奔的马,踢踏声震天动地,从身后奔来,奔向陶蕴。

他想勒住所有的马,他在马背上颠簸,马却跑得越来越快。

他慌张起来,嘴里不停地念着义母,声音却在一次次的起伏中被打得零散。

马群向一座沙漠跑去,当天的日光也毒辣得很,他只觉得每一寸肌肤都烤在太阳下,直到陶蕴在远处的小棚中唤他,身下的马又向着那个方向飞奔过去。

黄沙中央忽然出现了这个小棚,陶文秀欣喜地问她:“义母,这儿也是北海楼吗?”

陶蕴道:“寒江雪停了,这儿不是北海楼。”

陶文秀道:“那是哪里?”

陶蕴道:“一处驿站,你得赶紧回北海楼去。”

不等陶文秀再问,马群将他托起来,飞快地离开。

“义母……义母……”

他的眼中,陶蕴很快缩一个小点,消失在黄沙中。

下一刻,是头顶的天花板。

陶文秀坐起身,脸上挂着不知是泪还是汗,猛地打了个寒战。

一回头,昨夜打开的窗户,寒江雪正一片片落进来。

他掀开被子,愣神几秒,飞快地收拾起来。

*

一大早,他拎着湿哒哒的衣服和床单,走向晾衣杆,正碰上从房间里出来的陶蕴。

她望了一眼,心中大致就明白了,笑吟吟道:“文秀,你今日休息一天,我同你义父出去办些事情。”

陶文秀借着晾衣服的动作,遮掩着自己的脸,含糊道:“好,我知道了。”

陶蕴在他面前踌躇了一下,又道:“待会儿你去陪云停玩吧,她在医馆待着,听你舅舅说,天天念叨着你去呢。”

陶文秀俯身端起盆,低着头道:“好。”

陶蕴没再说什么,慢悠悠离开了,她撑着伞,挡住了飞落的雪花。

陶文秀目送着她的背影,厚实的衣服里藏着瘦弱的身躯,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吹就会倒了似的。

忽然,伞掉在了一旁。

“义母!”

陶文秀扔下手中的盆,连忙赶过去。

盆打了个转,扣在地上,一对脚印已向远处延伸。

他背起陶蕴,仿佛背起了塞北的寒江雪,很轻,轻到需要他反复回头去确认,人是不是还在背上。

*

林无择本要外出整天,却提前赶了回来,即使陶士晋说他姐姐已没有大碍,仍旧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陶文秀也跟着忙里忙外。

他看得出,林无择在看着陶蕴时的眼神,明显和别人不同,他眼中倾泻的情意毫无保留,泼洒在陶蕴身上,将她层层包裹起来。

陶文秀坐在小木凳上,端着药碗,盯着陶蕴的侧脸出神。

一出神,就回想起那个无端的梦来。

他乱瞟了几眼,装作无事低下了头,手用力握紧了碗。

虽然林无择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忙完杂活,他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

若说初萌的悸动是年少不知,分不清亲情和爱,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心中情感却愈发难以启齿。

陶蕴是他的义母,是林无择的妻子。

他不断在心中重复,率性而为,非但会丢了颜面,更是背离道德,忤逆不孝。

他将这份感情压在了心底,可在陶蕴靠近他,指导他,给他家,给他爱时,依旧不可自拔地陷入到这个秘而不宣的漩涡里。

“文秀,在想什么?”

陶文秀一个激灵,笔掉在了桌上,洇出朵朵墨迹。

“没什么……义母,我在想下一句是什么。”

辰乾十五年,距离花都山巢穴被毁已过去七年,当年的小拴柱,来到北海楼之后,个头蹭蹭地上涨,几乎要赶上他的义父了。

陶蕴笑了笑:“你若是一时半会儿编不出来,就等吃了饭再来写。”

陶文秀也淡淡地笑了:“我已经想好了,不过是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义母先去,我写完就过去。”

今日是八月廿三,北海楼成立之日,距离初建已有近百年,每年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陶文秀为这场宴会写了一首短诗,他每年都会写,每年都会和大家坐在一起,品评诗中内容。

这次他把陶蕴支走了,只因他看着陶蕴的手,快要忍不住想伸手握紧,但他全然不敢。

握着母亲的手,这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在他眼里却像一件多么伤风败俗的事一样。

他草草将想好的诗句写下,收起了笔墨,起身去了望月殿。

*

所有人在此集会,觥筹交错一晌,陶文秀早早离开了。

他能装作愉悦地同大家一起吃饭,却不能接受肖想着陶蕴的自己。

他坐回自己的屋子,将桌上的诗词揉皱,攥起,然后扔在桌边的篓子里。那是他抄来的诗句,尽是些倾诉相思的句子,越看越是烦乱。

正当心烦意乱时,林无择忽然进来了。

“文秀,”他端来了一盘切好的腊肠,还有一坛酒,“是不是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陶文秀顿时庆幸自己扔得快,没叫林无择看到。

“没有,义父。”

正如江湖所传,北海楼行正义之道,林无择作为其中一员,更是秉公无私,刚正不阿之人。相由心生,他本也有着一副柔和谦雅的相貌,气质上陶文秀与之有些相似。

说来有缘,他们竟成了义父子。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多时候都是林无择在关心他,他一一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义母患的是什么病?”林无择道。

陶文秀怔住,好像一直以来,都只知道陶蕴身有旧疾,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病。

见他不回话,林无择接着道:“我们初遇时,她为我挡下一击毒镖,中了这离奇的毒,我带她到苗疆,暂时解了毒,却落下了体寒虚弱的病根子。”

林无择又道:“是我连累了她,若不是那只毒镖,她的身子也不会如此虚弱。”

所以,陶文秀应该姓陶,是命中钦定,只有陶氏才是北海剑诀的真正传人。

“云停今年及笄,你若是有精力,就教给她北海剑诀,我们只希望你们能学好剑法,带着北海楼走在正道之上,莫要有所偏移,如此,我们才能放心将其交付给你。”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想让陶文秀接管北海楼,在他们离开后——也许是离开北疆,也许是离开人间。

陶文秀一直低着头,这回抬起了眼,紧紧地注视着他的义父。

他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是不好的预感,让他恐惧,仿佛再少看一眼,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甚至想立马起身去看一眼陶蕴。

只是他还没行动,就有下人来把林无择叫走了。

风雪来得很突然,大雪也掩盖不住毒液蔓延。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