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博洲点点头,没有要继续往下说的样子,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希宁也有些不忍心,将他搀扶到汽车旁,汽车前的两个男人察觉后,立马快步走过来。
希宁问:“叔叔,你还好吗?”
纪博洲喟叹一声,笑着说:“我没事,我说过了,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随后,他看了希宁一眼,为她引荐,“这位是泽林,是我的好朋友,而且,他还是你爸爸以前的好朋友。”
希宁礼貌地打招呼。
随后纪博洲又介绍说:“这位就是知秋和谢宴盛的女儿。”
男人也礼貌地回了个微笑,只是眼神中还有她看不明白的一些东西。
纪博洲指着男人身后站着的一个更加年轻的男人说:“那位是泽林的儿子,叫商陆,他们父子俩现在是我的律师。”
希宁一下子看呆了,无他,这个男人的长相十分惊艳,优越的骨相,桃花眼微微上挑,给人一种多情的感觉。
希宁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神情,点头示意问好,男人也礼貌地回应。
纪博洲说:“希宁,一看你啊,就不禁让我想起了你的爸爸,再过不久,我就和你的爸爸见面了。”
身边年长的男人连忙劝住他,“好了,大哥,先回去休息吧!”
纪博洲临走前嘱托,“谢谢你,希宁,好好照顾好你妈妈。”
希宁内心的疑惑更深。
回到家后,纪博洲屏退了众人,把商泽林留下,让商陆到楼下守着,说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上来。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商泽林终于开口问:“大哥,你真的决定要修改遗嘱吗?”
纪博洲把头靠在床背上,语气中带着遗憾的说:“我这辈子犯下了许多无可弥补的错误,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所以未来要发生的事情,我一定要好好把握。”
商泽林迟疑地问;“如果燕均知道了...不会有意见吗?”
纪博洲说:“他得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他得到的是属于他的,但是那些不属于他的,我必须要物归原主。”
话说到这儿,商泽林也不好再劝。
商陆靠在楼梯扶手上,从兜里拿出烟,点燃之前看了看楼上,最后还是没有点燃,他在走神,在想今天去见的那个女孩。
思绪突然被一段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商陆抬头一看,是令他头疼的人物。
纪缇娜风风火火的走过来,质问:“我哥哥回来,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商陆根据多次打交道的经验,先道歉。
纪缇娜却没想就此放过他,而是再次质问,“商陆,你带我哥去干什么了?医生不是叮嘱过不准外出吗?要是我哥哥出了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们父子两个的。
放完狠话之后,就想上楼。
商陆碍于之前的吩咐,拦住她。
纪缇娜后退一步,用手指指着他的鼻尖说:“商陆,别以为我哥哥器重你,你就可以在我家为所欲为。”
商陆的眼神中带了丝无奈,耐心解释说:“这是叔叔的命令,不是我想要阻止你,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缇娜夫人。”
之前纪家的下人都叫她缇娜小姐,但是她自己觉得这样威望不够,所以让所有的人都叫她缇娜夫人。
楼下传来的争执声早已经传到了楼上,纪博洲声音微弱的唤了声商陆,然后是接连不断的咳嗽。
“大哥,我去拿水。”
转身的瞬间,大口的鲜血从纪博洲的嘴里流下来。
商陆一上来就看到这幅景象,纪缇娜开始大叫。
商陆说:“我去叫医生。”
纪博洲挣扎着说:“不用,不用。”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纪博洲的气息开始变得微弱。
他举起一个相框,断断续续地说:“请你把这张照片和我葬在一起。”说完,手便无力的垂下去。
商泽林的水杯猛地砸在地板上,他跪在床边,使劲的摇着他逐渐变冷的身体,“大哥....”
商陆拿过他临死前还紧紧握住的相框,发现上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而围在中间的正是今早见过的那个女孩。
葬礼次日举办,纪博洲的独子纪燕均还没有回来,这场葬礼由商泽林暂时负责接待来参加告别仪式的人。
参加的人物都是各界举重若轻的人物,纪缇娜一边操持着葬礼,一边游走于他们之间。
芙蓉通过某种途径打听到了葬礼的位置,来参加葬礼,门口招待的商泽林看了一眼她的穿搭,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让她进去了。
无他,这样的日子,他不希望有什么不体面的事情发生。
芙蓉祭拜完以后,就去后面的休息区去休息。
正在休息区休息的纪缇娜看不过眼了,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他们到底是来参加葬礼,还是来表演的啊?穿的这么浮夸,一点礼貌都没有。”
芙蓉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什么的,依旧稳稳的坐在位置上。
纪缇娜的声音变得大了一些,“是不是习惯了浮华的生活,现在连正常人的生活都过不了了啊!无耻”
随后吩咐笑笑,“笑笑,一会儿你在门口立个牌子,不允许任何非亲属和为受邀请的来宾进入灵堂,什么人啊!恶心。”
芙蓉还是不为所动。
这时候,纪缇娜白眼了她一眼,又有一个穿着大胆的女人祭拜完,走到了休息区,她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径直走到女人面前。
“你走开,这个位置是给亲属和特别来宾做的,你这样地外人坐到后面去。”
女人正是最近琥珀光酒吧风头正盛的Jenny,她并没有起身,反问:“这个位置有没有人?没人,那我为什么不能坐啊?你要是不想让别人坐,你就在这儿贴个纸条,懂了吗?”
纪缇娜用手指指着她,“你...你...敢顶撞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Jenny无所谓的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纪缇娜更加气愤了。
“你给我听清楚,我是缇娜,是你的老板唯一的妹妹。”
Jenny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反问说:“你是老板的妹妹又怎么样?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对你客气啊!”
她站起来,靠近纪缇娜,不愧是模特出身,一站起身来比她高了半个头,说:“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付我薪水的人又不是你。明白了吗?”
纪缇娜气血上涌,在纪家,没人敢对她这样,她们一定是欺负哥哥刚刚去世。
“你...”
Jenny挑衅的看着她,好像再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纪缇娜跺脚大喊,“你立刻给我滚出去,离开这里。”
Jenny气定神闲的回应:“我不走,你没有权利赶我走。”
纪缇娜吩咐:“好,你不走是吧?笑笑,马上把这个女人给我拖出去。”
周围人一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低声嘀咕说:“你马上去找商先生。”
商泽林和商陆本来在一楼招呼来祭拜的客人,一听二楼有人要打起来,不禁头都大了起来,他一上来,就呵斥道;“住手。”
缇娜一看救兵来了,先发制人,说:“你们两个到底去哪里了?放任这个女人在这里欺负我。”
Jenny也不甘示弱,“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商陆先走到Jenny面前,不得不让她先离开。
Jenny可以不把纪缇娜放在眼里,但是不能不把商陆父子放在眼里,只能偃旗息鼓,打算先行离开。
这时,芙蓉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一出现就惹事,幸亏是缇娜夫人,如果要是换成我啊...”
Jenny立马反击说:“俗话说疯狗就爱咬人,说得还真没错。”
“你骂的是谁?”
“谁搭话骂的就是谁呗!”
“你一个新人,气焰不要太嚣张了。”
“新人怎么了,新人就要被你们欺负吗?”
两个人七嘴八舌的又要吵起来。
商泽林用身体将两人隔开,“不要吵了,这是葬礼,你们两个人收敛一点好吗?”
这时,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一辆玛莎拉蒂停在小楼前面,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汽车的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条长腿,然后是黑色带着亮片的西装,最后是精致的下颌线。等到完全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现场静了一瞬。
纪燕均丝毫没有察觉,目光在芙蓉和Jenny之间巡视,“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在我父亲的葬礼上打架?就算不在意生者,也请尊重一下亡者。”
纪缇娜好像有了底气一样,走上前关切地问道:“燕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纪燕均缓了缓神情,“我刚到,姑姑。”
有不知情的人问:“这位是?”
商泽林站出来解释:“这位就是纪先生的独子纪燕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