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妙爱都没有反应,直接讲皇上的提议给拒绝了,“不,民女对九皇子殿下并无爱慕之意。”
说完,她怔住了。
她当面拒绝了皇上的赐婚……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和明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丞相立刻找补,“小女粗鄙,承蒙皇上厚爱,一时激动不已口不择言,只是她尚且年幼,臣还欲再留几年,享受天伦之乐。”
房妙爱缓了过来,她突然着觉得背后两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含有非常浓烈的情绪。
房妙爱给皇上请罪,“望皇上恕罪,民女不敢高攀。”
皇上似也是随口提了一嘴,一抬手不甚在意,“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他沉思片刻,“那便封你为承宁公主以示嘉奖,丞相可有意见啊?”
丞相原本要认房妙爱为义女,现在皇上封了房妙爱为公主,便算是皇家的女儿,丞相自然是无法再认房妙爱为义女。
皇上如此问,丞相自然不敢有意见,“小女……承宁公主获封自然是无上的喜事,臣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
皇上笑了,“如此甚好,公主府收拾出来之前,承宁你便暂且还住在丞相那里,丞相和承宁看可好?”
房妙爱这下没有再拒绝,叩头道:“谢皇上隆恩。”
丞相还能有什么意见,只能继续称是。
稍停片刻,黄回德走了进来到皇上身边,低声道:“皇上,宜兰庭宴席已经安排完毕。”
皇上微微颔首,“那就一起过去吧。”
众人再次回到宜兰庭,桌案上的菜肴果品都换了新鲜的。
若是有人留心,可以发现身边伺候的宫人也换了一波儿。
众人落了一如之前的位次落了坐,只有一人不同,那便是房妙爱。
踏出宜兰庭的殿门前,房妙爱是丞相即将认下的义女,重新回到宜兰庭殿内,房妙爱已经是承宁公主。
房妙爱的座位自然不能再在丞相之后。
黄回德办事牢靠,消息格外灵通,他重新给房妙爱设了座位,就放在了九皇子的旁边,以防房妙爱不适应。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谁获封了公主、郡主、县主之类的,座位也不会和皇家儿女放在一起。
现在如此放,一来是看房妙爱简在帝心,二来是看九皇子看重房妙爱。
房妙爱走进宜兰庭殿内,原正要回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也就是丞相后面的位置,被引路的宫人拦下了。
房妙爱停下脚步,诧异:“为何?”
宫人低眉顺眼,恭顺解释:“承宁公主,您的座位在那边。”
被叫了一声“承宁公主”,房妙爱对获封的公主之位有了真实感。
房妙爱顺着宫人指得方向看了过去,那边已经坐下的思弓正笑眯眯的冲着她招手,并且给她拍了拍旁边空的位置。
好了,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了。
房妙爱“嗯”了一声,没再让宫人引着自己走,自行走到思弓旁边的座位坐下。
她方坐下,侍立在一旁的宫人立刻上来要给她倒酒,被凑过来的思弓挥退了。
思弓拿着酒壶,手腕轻转,一道清列的酒水落入房妙爱面前的酒盏中。
思弓这套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肆意自然,他斜依着看房妙爱。
房妙爱微微颔首,对思弓道:“多谢,九皇子殿下。”
思弓脸上的笑意一下绷不住了,肆意自然的表象也落了下来,他凑过来低声解释:“我那是出门在外不方便暴露身份,你不都帮我了吗?难道现在还在记仇?不会吧?!”
房妙爱端起酒盏,轻抿了一口,酒水流入喉肠,她才发觉今日真的累到了,口渴得不行,一晚上一天下来基本什么也没吃没喝,索性直接一口将酒盏内的酒水全喝了,她才稍稍缓解了渴意。
思弓见她酒盏空了,立刻麻溜儿的给她倒上了。
房妙爱又喝了半盏,这才停下,她看向思弓,上下打量一番,“你倒是没有特意伪装,只是我没有发现罢了。”
思弓之前出门身边都带着侍卫,侍卫的武功路数根本没有隐藏,他自己只见到隐藏了身份,至于其他的也是没有藏着。
之前在京中相遇,更是提及他自己在九皇子府中做事,只是房妙爱没有深想而已,不然不至于今日才发现思弓的身份。
房妙爱叹了一口气,也是自己疏忽了,不过……她看向思弓,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是我的?在梅县的时候,我的样子可是同现在不一样。”
这也是房妙爱觉得奇怪的一点,分明哪里都不一样了,偏偏思弓就是认出来了。
“这个……”思弓少有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咳咳,那我说了你别笑。”
房妙爱立刻点头,“你说。”
“其实,那日在京中街头偶遇我没看清你脸,我就是觉得像,就很奇怪,你蹲坐在那里揉捏自己的小腿,我下意识就认为是你。”
思弓想起那日,他在街头看见了一个女孩儿,当下以为是房妙爱,他也没有多想,立刻就过去站在了对方的面上,想着对方抬起头来看看是他的诧异眼神。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你抬起头来,竟然是我不认识的脸,我想着不能丢人,索性随口问一句,就等着你说认错人了,我道歉就走,结果你自己认了。”
就是嗓音也不一样,他诧异了一会儿,自己心头还疑惑呢,结果白照就过来了,那个语气。
思弓当下就没有任何怀疑了,虽然房妙爱和之前不一样,但一定就是她没有错。
房妙爱:“……”
竟然是她自己把自己给暴露出去了吗!
竟然是这样!
还枉费她琢磨自己到底哪里露馅了,才让思弓抓住了马脚。
不过房妙爱也稍稍放下了心,“我还说自己容貌和嗓音都改了,为什么你还能认出来。”
思弓笑了笑,没有把自己最后是通过白照才彻底确认的说出来。
正说着,房妙爱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往一个方向看过去,正对上白照冷冷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