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天热,满院蝉鸣。
下人院里走进来了一少年,少年年约十六七的模样,面容白皙俊秀,身材修长。
少年进了屋,看着床上熟睡的李一山,闻到空气中夹杂的血腥和药香。知道他受了见血的重伤。
冷哼一声,抽出腰间佩剑挑了盖在李一山身上的被褥。
少年未想到,被褥下是光溜溜□□的躯体,直直撞入眼里。
床上的这具身体,黑瘦匀称,四肢纤长,窄腰往下的两团肉浑圆饱满。
尚有几分看头,黑瘦躯体上遍布深浅红紫的痕迹,尤其是细腰两侧和臀肉上的指印最为明显,那力度和指痕不像是女子的。
少年吞咽了一下口水,脸色涨红,背过身不再看床上的李一山,忍不住咒骂了声“还真是个下贱污秽的东西”
少年当然知道男人是个什么腌臜东西,没想到却是下贱到这个地步。
少年满脸愤懑的转身离去。
夏日炎热,烈日下的云霄山庄也晒得格外安静,庇荫处偶有三五声人语。
二少爷的院子有一处池塘,院子向池塘中心有一条蜿蜒而伸的廊道,廊道尽头是一座雕镂而砌的亭子。
此刻,亭子里凉爽不似酷夏,反而茶香四溢。茶案榻下端坐着身着玄衣的二少爷。
从远处走来一灰衣少年,正是刚才那满脸愤懑的少年--余墨。
他是二少爷的贴身侍卫。
“二少主,属下已查明,李一山自回府就一直在养伤”
“伤在何处?”二少爷声音如寒潭,不见喜怒。
“身上轻伤无数,唯有一处,像是与人做了苟且之事,里面被人……伤了。”少年羞红面回答,有些不耻说出口。
二少爷阴冷着眸子,手中茶水迸溅,原是茶杯已碎,“我的好师弟,阴暗肮脏的老鼠也能入眼吗?”
“这几日伺候好他,等他伤好,带来见我”
“是”
夕阳西斜,院子里,屋内光线阴暗。
下人们还未下工,房中,有一人正**着全身,大张着双腿,这人身骨虽匀称,可颇为消瘦,薄背细腰,无一丝男人的强健体魄。
一身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如若是在个女子身上让人瞧去,定骂一句“娼妇”,可这一身痕迹却是出在男人身上,还是个看上去面貌猥琐的男人,真真的耐人寻味又下贱。
屋里只他一人,他知道下人下工还需一会,便光着身子,依在床榻上,将伤药一点一点往身上抹。
药是那人留下的,当真是顶好的伤药,伤口已消炎,不再化脓,胸上的皮肉也结痂了。
那人说一天两次,抹几日便会痊愈。
李一山痛地紧闭双目,给那伤处抹药,光线昏暗的房间,一具黝黑干瘦的身躯时而抖颤和抽痛时的低吟声。
余默推门进屋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
画面仿佛静止,余默愣在原地。
李一山惊诧地看着来人。面容清俊,虽十七八的样子,但身材欣长,身姿挺拔,若再过几年应就是个身姿俊逸的好儿郎。
这少年他认识,二少爷身边的侍卫,叫余默。刚进府是没少挨原身的欺负。
挑粪刷桶,劈柴打水,脏活累活没少折腾少年,稍有不满,便是抽鞭子和难听地咒骂。
那时这少年也就十二三岁,身材瘦小,单薄的背脊,比同龄人看上去矮小许多。
后来李一山穿进了这幅皮囊才没再欺负少年。
继承了原身记忆的李一山,隔三差五会送些吃食给少年,弥补对少年的亏欠。
可还没取得少年原谅,少年就被选去做了庄子里的习武护卫培养。
再见少年时他已站在二少爷身后,成了二少爷倚重的贴身侍卫。
这些年少年的变化太大,李一山险些都认不出他。
李一山收拢腿,扯过身旁被子,遮了身子。想开口询问对方,有何事。
“从前知你是无耻奸诈的小人,未曾想你更污秽下贱”少年别过头,仿佛再看他一下都会脏了眼。
李一山听着那冷声,面色暗然,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是啊,原身就是个奸猾污秽的,无论他如何改变原来的“他”,他想要继续活下去,就得继续做个谄媚奸诈的小人。
李一山不再避讳屋里的少年,扔掉身上的被褥,**着身子,在少年面前大大方方的往身上穿衣服。
衣服穿半截,闻了闻发现衣服已经臭了,强撑着身子走下床,翘着黝黑的臀,弯着身,掏腾柜子里的衣服。
少年面色阴郁,抿着唇,语气冰寒,“伤好后去见二少爷”,重重放下手里的盒子,转身踏门而出。
李一山怔愣在当处,手里的衣服也穿不利索了。二少爷找他?是答应给他卖身契的事情吗?
想起自己可以不久后就会恢复自由身,李一山心里激动的无以复加。浑身都轻松了些许,伤口也没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