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复制 第12章 「流泪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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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林莱，没有再来。

我们就在这座山上，生活了一周。日子也逐渐从警惕不安，归于平静。

谢语屏重操旧业，会在晚间睡着时，把部分意识上传到工作单位，走进购买了「美梦芯」脑入仪，并佩戴着睡觉的失眠患者的意识中。

将他们哄睡着，再陪伴他们一整个舒适梦境。

贺城对这份工作表达了反对态度，认为买卖意识服务的行为并不道德，只是因为太新颖，所以主要矛盾还没有展现，出了事一定一定会受到干预，然后变得不合法。

但他在听到语屏工资的时候，居然一瞬间抛弃了道德和法律，大喊大叫着让语屏给她介绍一份，以他的英姿不可能不入选，他愿意加班，他愿意为资本奉献一生，他要为人类的失眠事业做出伟大贡献啊啊啊呜呜呜。

最后是被语屏踹上跑车，赶往大学上课。

据洛昔辰说，贺城本来以为自己走上了勇者之路，以后再也不用上班了。

现实真残酷哇。

1号机闲来无事居然钻研了烹饪。机器人就是机器人，一周内只要叫得上名字的中外美食，全都能学会，我们足不出户便可享尽人间美味。

贺城又提出了反对意见，多此一举地划拉出他的外卖软件，找到某著名品牌的奶茶，随便选了个口味让她做，给了她五分钟的时间。

结果因为缺少素材，机器人专门闪现到商场淘了材料回来，四分左右就做好了一杯，比门店的专业人士还要快。

贺城大哭，问她能不能每天传送自己去大学，这个鬼地方离市区太远，谢语屏车技又太酷炫，到了学校他就狂吐，几个男学生偷偷在背后叫他孕妇城，妈的，挂科！全都挂科！

洛昔辰本职原来是个小有名气的配音演员。怪不得贺城一直调侃他是大明星，却又说没人认识本人。

原来他只是以虚拟形象的声音出现，从未露过脸。

“有声儿就够啦，又不是真的演员，混口饭吃，不想有太多的麻烦。”

贺城早知他的收入，明确表示想拥有这样的麻烦。

“大学老师，福利不是很好嘛？”我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这个对钱好上心的人民教师的待遇。

“好什么，现在人口少，老师都没有那么多学生教，当老师的还多，工资水平一直就没上去过，还是2-30年前的标准呢！现在的物价是以前的多少倍哦！”

这样啊，怪不得想当勇者。

而我呢，我的职业是漫画家。

但我却不能画画了。

因为只要我一动笔，想画什么，什么就会变成真的。

比如让贺城按照洛昔辰写的台词，向谢语屏表白。

谢语屏却没什么感觉，说知道了。

洛昔辰不解，这肉麻台词谢语屏为何不邦邦两拳？

后来语屏跟我说，贺城在医院那晚就表白过了，说得比这还肉麻，当时她受伤了，忍得她伤口差点炸开。

总之他们在一起了。

晚上洛昔辰会带我去山顶放风，带上一组烟花，在静谧的天地间点燃，我们在烟火盛开的间隙大声喊话，说远点就是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啊啊啊啊！希望以后都没有危机再出现了！没有灾难等我们去解救！”洛昔辰对着夜空大喊。

然后回头用璀璨的双眸，凝望着我。

这样的每一天，都是我期盼的。

没有太多复杂的事件，只是宅在家里，吃喝玩乐，没有烦恼，有朋友有欢乐有依恋。

日子像重复的，每一天都像今天。

只是我不能画画了。

不能画画了——

我坐在自己的房间，盯着眼前熟悉的白纸。

才恍然知道，期盼的生活，代价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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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觉醒了你，却剥夺了你画画的权利。”

夜半，小林莱出现在我的房间。

她穿着和我相似的睡衣，光脚走到我面前。

“只要你离开，我的能力估计就会消失，到时候我就能画了。”

“你觉得可能吗？一切真的能倒退吗？画完的稿子，撕掉当无事发生？”

“重新画就可以了。”

“重新画，你就认识不了洛昔辰了。没有我出现，她就不会觉醒你，洛昔辰就不会赶来。所以没有我，你们永远都不会见面。”

我们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皎皎白月，远处河流静夜流淌，飞虫萦绕在草丛间。

快入夏了。

时间很公平，带来了不想要的侵扰危险，也带来了想要的绚烂烟火。

“你无论怎么选，都会失去东西。呀，真可怜。”

小林莱似乎早就料到今天，翘着脚丫欢欣。

“你到底走不走？”

“生气了？”

“你要不就动手，要不就直接说你的目的，不要一直跟我打哑谜。也不要让我做选择，你没有资格让我做选择。”

我终于对着一个孩子发火了，她长得像我，就像我对自己的童年发火。

“连你也嫌弃我吗？”

“是你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嘛。我有真的伤害过你吗？黑暗空间的确是我做的，但有让你陷入致命危险吗？我只是向你展示了我的人生，感同身受的是你自己。贺城，洛昔辰，也都看过，但都没有你那样激动。”

“不要狡辩。”

“那这就是我们，最后的谈话了。”

小林莱无奈感叹，接着站起来，抖抖睡衣。

她的样子娇小可爱，无法让人对她充满敌意。因为没有人，会对童年的自己抱有憎恶。

“你要做什么？”

“打碎你的美梦。”

我疑惑不解。

“我也许会死，但你总有一天会感谢我。就像每个人的童年都会死，但每个人都会感谢，童年那个活下来的自己。”

小林莱说完转头冲我微笑，然后瞬间手握一把尖刀，那刀光泛着锃白的残影，下一秒插进我的胸前。

我的惊愕代替了大叫。

那一瞬间脑中闪回过许多画面，不知是回忆还是预言，不知属于我，还是属于别人。

然后一只手突然攥住了刀面，接着将刀回推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杀主人呀，人家好害怕……”女孩吓得快流出眼泪，然而手中却瞬起光波，对着小林莱顷刻推去。

小孩瞬间被砸出玻璃窗，飞上天空。那人闪现落位，在她身体上方挥拳猛砸，地面轰隆一声砸下巨坑。

小叔从天而降，对着女孩掏出两把长枪，子弹如密雨飞来，火星点燃天空。

女孩哭着闪躲，“你是谁呀，干嘛要打我！”

但连我都发现，小叔的子弹竟没有一下打中她起码一根毛发。小叔变幻姿势双枪转圈而射，复活的我赶紧下蹲，在落地镜前才能看到后续。

女孩在突然到来的360度扫射间不停闪躲，最后速度快到完全隐于空中。

小叔也快速藏于黑暗，并到处寻找，此时我已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嘤嘤哭声在夜里徘徊。

我伸出脑袋，立马看到两道人影同时出现，那女孩挂着泪珠在小叔身后，恶狠狠地发怒说，“去死叭。”

我往下一看，女孩手中的光波已横穿了小叔的身体，然后被她轻轻拉扯，直接将男人的身体截成了两半！

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坚不摧的小叔，跟我设定的几乎无敌的1号机都打得有来有回，需要洛昔辰的帮忙才能打赢，这个哭泣的女孩，竟然直接……

濒死的小叔回头，也同样难以置信地她，似乎连他本人，也不知自己到底输在了哪，死于了什么。

最后他掉在巨坑中。

“怎么回事！！”

1楼的贺城跑了出去，语屏和洛昔辰跑到我的房间。

1号机定眼一看，“2号机？”

“呜呜，2号机不想打架。我好害怕！”她飘在那里哭，边哭边对着巨坑扔燃烧的火石，震得整个山体地动山摇。

“你等一下！”1号机飞出去阻止。

“呜呜2号机！”胆小的2号机终于像得救了一样，扑在1号机身上大哭，“我打死她了嘛！”

“不知道……你把整座山快震塌了。”

硝烟散去，贺城灰头土脸地过去看那巨坑，发现小林莱和小叔已消失无踪。

而我的身体忽然开始有些不适，有种被扒皮的痛苦。刚刚闪回的画面，似乎随着那武器一同扎进了我的全身。

有人从我的身体中复制，有信息从身体外输入，使我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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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莱你没事吧！林莱！”

我看向焦急的洛昔辰，听他的声音逐渐远去，接着发现他整个人变成了幻影，变成了回忆画面。幼时的自己与幼时的他见面，他送了我娃娃，我送了他画。

后来我们在一个雨天分开，再也没有见面。

“莱？？说话啊！”

谢语屏的幻影回忆，是高中校服与昏暗厕所，她站在那些欺负我的人面前破口大骂，我身上全是脚印，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然后我们在一个休息日的午后分开，再也没有见面。

“怎么回事！”

我最后看向贺城，他是一名医生，与穿着病服的我交谈。我好像在吃药，但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药品的名字。

之后我们在一句晚安后分开，再也没有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