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之初夏瑾仙 第466章 冬日祭典

“可不管重来多少次，你都是这样的选择啊！你和他相遇，也是我和他的相遇。我们本为一体。但我却注定要在这个世上变成你。时间把我们几乎变成了两个人。”夏初初伸出手，摸着慕容初夏的脸颊。

“现在是自己与自己的重逢，这些多少都有些不可思议吧，因为，我们是在梦中。”

慕容初夏怔怔看着连她自己都忘了长的什么模样的夏初初，泪水已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你看着我看了多久？是不是很失望？”

夏初初温柔的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我就是你。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随心而行，梦中你都没有后悔过，从来只是前进。我又怎么会失望？”

慕容初夏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场景，说不出话来。

周围渐渐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夏初初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你喜欢的人，想做的事，梦里找不到结局。你兜兜转转再怎么去找去寻也找不到。结局在现实里。你要醒来，还是沉浸在这一场大梦之中？”

慕容初夏缓了一口气：“现实有人在等我。我不可能沉浸在梦中的。这一场梦，尽是往事。往事可追忆，但我还有我的路没有走完。”

“是了，孟婆汤是给心死的亡者喝的，你半分死志也没有，孟婆汤怎能留的下你？”

夏初初轻轻一笑，“只是，要忘了我。忘的再干净一些。”

慕容初夏看向了夏初初，轻轻皱了眉：“我记忆里有关你的只剩下一点儿了。我有点儿舍不得！”

她忍不住说道，“先有的夏初初，再有的慕容初夏，我们是一体的，不管把哪一段经历剥离出去，我都不会是现在的我。”

“傻，你早就回不了头了！”夏初初喝到，她忽然凌厉起来，“这一点你不是从来都心知肚明吗？”

“喝了孟婆汤，醒来后，所有的事情都会遗忘。你知道天雷滚滚为什么而降，你也知道此间天机要的是什么。没见到我之前，不是一早就打算好的吗？”

慕容初夏闭了闭眼：“可是见了你。失而复得，你又让我怎么忍心？”

“你不见我，你永远都不会忍心！！！”

夏初初冷声说道。

“别忘了，还有人在等你。”

慕容初夏长叹一口气：“是啊！还有人在等我。我这场梦已经做的太久了。我在喝孟婆汤之前其实并不是很清楚我自己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我的这场大梦是为你做的。”

“大梦一场，起始于夏初初变成慕容初夏，终结于慕容初夏念起夏初初。我始终难以释怀的是那两年间我压抑了自己弄丢了的那个你。天启城外，一次想起，想重新拾回夏初初的骄傲，却在杀局中拿你做了筹码。我便势必要失去你。”

“所以就忘了吧！不过忘记是放手，不是遗弃。你还是你。”夏初初手轻轻一挥，那片血迹再度蔓延开来，她上前一步，“生是大梦，死是大觉。生死有重逢，我们再不重逢。”

“不要回头！”

夏初初伸手重重地一推，慕容初夏的身子猛地向后坠去。她伸出右手，下意识想要去抓住，却终究还是落了空。

“生死有重逢，我们再不重逢。”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那一剑是引动天机窥探前世的一剑，本不该有的一剑。她用出了她不该用的这一剑，她心底的那个夏初初就是代价。

慕容初夏恍然想起当初她在昆仑雪地出了那自在地境的一剑。雪里惊鸿，跨过金刚凡境直入自在。那也是不该出的一剑。所以她生死一线，更是留下五年境界停滞的后遗症，并此后惧寒。

一念起，似乎又看见了当初的大雪飘飘，随后她好像看见了天启城，还看见了天海道场。齐天尘连同四位天师站在高台之上，等待着达官显贵们的到来。念头再转，她看见了太安殿前太钟敲了起来，有三位人影等在那里。

神游一瞬而醒。

慕容初夏睁开了眼睛，泪水止不住的下涌。梦境里的重逢眨眼之间便不断的倒退。慕容初夏脑海中曾经有关夏初初的往事一点一点模糊，这些记忆还在那里，慕容初夏却看不清当初的细节和走向了。

“我忘记了你。”慕容初夏坐起身看着右手，喃喃道，“那接下来一切都会好的吧？可是我不想忘记你，我不想忘……”

忘记是放手，不是遗弃。慕容初夏明白了这句话，她还是她，夏初初被她忘了，但她身上夏初初的影子依旧还在。孟婆汤不是斩去了夏初初，而是把她锁了起来。

她好像只能记得一个名字了……

“慕容姑娘，你醒了？”

就在此时，瑾仙卧房的门被推了开来，总是一身潇洒气的谢宣脸上流露出了几丝疲倦，见到慕容初夏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愣了一下：“还真是情深意重，饮过孟婆汤再醒来哭成这样，你刚刚说你忘记了谁？莫不是掌香监？”

慕容初夏抬手一抹脸，擦去了泪水，惊道：“谢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瑾仙呢？”

慕容初夏起来，一身衣衫整齐，是瑾仙走之前细心帮她打理过的。

谢宣道：“掌香监今日要出席仪典，放心不下你。小王爷那边也不好明目张胆来人，就请我来暂时看顾一下。”

冬日的些许寒风吹了进来，谢宣也没关门，啧啧称奇道：“不是说喝了孟婆汤，就断了前尘事，可慕容小友你这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忘记？”

“和传说中是不一样。梦里不知身是客，险些就醒不来了。”慕容初夏叹了一声，看着屋内热乎乎的火盆，又望了眼外面好像正在飘飞的雪花。

“已经入冬了吗？我这一梦还真是长啊！”

谢宣摇了摇头：“可不是长吗？今天可是年祀祭典，慕容小友你这一觉可是睡的直接从秋入冬了。”

“年祀祭典？一直在天海道场举行的祭天大典？”慕容初夏一惊，刚刚是她真的看见了，不是幻象。

“是啊！皇帝、国师、五大监、三位王爷、各处达官显贵都得去。两个时辰的仪典，又累又繁琐。算起来能在鸿胪寺看顾你的也就差不多只剩我一个喽。既然正巧撞见你醒了，给你把下脉如何？”谢宣笑道。

“有劳了。”慕容初夏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