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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Top 1。”
李雪拍下地图位置，“但烂尾楼那边我都找过了呀。”
“我看看。”张子璇翻转笔记本，再一次操作。
李雪喝了一口黑咖啡，“你用什么查的？会不会是关键字的问题？”
“位置没错，就是这里。”
张子璇放大红圈区域，向李雪展示，“你看这里，有个楼梯符号。”
“那栋楼只有框架，而且我上去过，不可能有暗层。”
李雪回想跟范良芳见面场景，她对那里再熟悉不过，可谓尚励国数一数二。
“你看清楚，它指的是楼下。”张子璇两指张开，放大到1200%，“标记是反过来的。你要找的东西，应该在地下停车场。”
“那里有停车场？”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但这个红圈说明那里危险等级很高，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李雪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孙科他们也不行。”
张子璇在嘴巴前，比了个拉上拉链的OK手势。
李雪重新出现在监控屏，张子璇跟在身后。
“这次多亏有你。”
“我们还说这些？”
屏幕前冷峻的眼眸，能射出镭射光。
红酒杯发出破裂的声音，清脆、空灵。
红酒与血液混染，缠绕田薇薇右臂。
玻璃渣插满手掌，碎落一地。
“你发给我那个地址是个乡下啊？”
金赤恩提着半透明高跟鞋，赤脚走在泥泞里。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狼狈吗？车子在半路抛锚了。三千铓元的高跟鞋，我拔了半天才从泥地里拔出来。这种事为什么不直接派你那些小白过来啊？”
听着话筒里的牢骚，田薇薇送上不温不热的慰问，“鞋子没了赔你一双就是，车子坏了就找周少，叫他来接你。”
“早知道这么坎坷，我应该直接让他安排直升飞机。”
“不行，飞机需要提前申请航线，太浪费时间了。”
“你有这么急吗？”
金赤恩从脚底板到裙脚，全是泥点。松软草坪留下两行泥巴脚印，穿过羊圈，她停在一栋蓝顶纯白木屋前。
“我好像到了。”
“你先忙你的，我联系周少。”
一位七旬老妇打开大门，“你是？”
“我是张子璇的朋友，代她过来看看你们。”
金赤恩礼貌微笑，秒变温柔可人儿。一手抓起裙边，提着高跟鞋的手，空出尾指撩拨凌乱的留海。
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她身后，“子璇的朋友啊？你好！”
“你好，您是张子璇的父亲吧？”
男人留着络腮胡，他和老妇笑起来是同款慈祥脸，“进去坐。”
他们给金赤恩拿了一套新衣服，是农场常见的吊带牛仔裤加橙色长袖卫衣。
她换上衣服后，彻底融入农场。
男人向她介绍自己养的牛羊，“我们这的牛奶和羊奶在小镇上鼎鼎有名，大家都要预定才能买到。”他递上一瓶羊奶，塞进她手里，“你一定要尝尝！”
“你们在这边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金赤恩受宠若惊，都□□内向了。
“好！很好！你让子璇放心，家里一切都好。”
“之前是一个叫李雪的人带你们来这里的吧？”
金赤恩和男人同时挑了下眉。
“是，你也认识她？”
“我们，都是旧同事。”金赤恩像班主任跟家长聊天，客气又不得不深入了解，“她还有跟你们联系吗？”
男人眯起眼睛，大笑变成浅笑，“没有。她帮我们安顿下来，都是子璇跟我们联系。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金赤恩连忙摇头，“没有，她没事。”
男人招呼金赤恩品尝自己种的蔬果，向她推荐小镇上有名的产品，聊起左邻右里的八卦。但关于张子璇的问题，总是避而不谈，特别是涉及到李雪，更是装听不见。
“小姑娘，你和子璇上次见是什么时候啊？”
晚饭后，男人单独跟金赤恩坐在客厅聊天，“你这次来，她也没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你说这孩子真的是，我们招呼不周，你别见怪。”
“别这么说，我之前是她上司，跨了两级。不过她现在商业罪案调查科，是我安排的。商罪科工作太忙了，她经常要加班。我刚好路过这边，想着先过来看看，回去再跟她说。”
金赤恩淡定地表明自己身份，让男人手足无措，“啊？这……是我唐突了。”
“没事，我已经辞职了，你不用在意。”
“今晚住下吧？我把留给子璇的房间，给你收拾一下。”
“哔！哔……哔！”
金赤恩看向窗外，一辆前后发光的越野车压上草坪。
“我要走了，谢谢你们的晚餐。奶奶的厨艺很赞！”
“这么晚，路不好走吧？”
“他是专业走夜路的，我会告诉子璇，你们一切安好，放心吧。”
张子璇父母和奶奶一起送她出门，“就送到这吧，保重。”金赤恩提着两个袋子，挥手告别。
“你怎么穿得这么可爱？”周丹尼尔手握方向盘，抿着嘴角挑逗。
倒后镜还能看到张子璇的家人站在门口，金赤恩这才发现，一袋是洗干净的衣服，另一袋是新鲜蔬果。
“你怎么这么快？还以为要等到明天呢。”
“田总下了死命令，今晚一定要接你走。”
“哦，原来只是因为小田啊？”
“呵，知道要来接你，我午饭都没吃就赶来了。”
“这么可怜？饿坏了吧？吃点水果。”
周丹尼尔轻轻摇着头，舔舐嘴唇，微笑挂在脸上。
“这么突然找我，是不是位置出了问题？”
李雪第二次来到茶餐厅，是张子璇主动约的她。
“金……赤恩姐在铓锦国，你知道吗？”
看着张子璇面露难色，李雪如实相告，“我知道，但我最近一年都没见过她。”
“她去农场了。”张子璇的眉头向上翘。
“你家那个农场？”李雪的眉头向下皱。
“嗯，爸爸告诉我的。”
“她还找叔叔了？”
“她还在农场待了半天，跟他们一起吃晚饭。不过爸爸想留她过夜，却被人接走了。”
“知道她去那的目的吗？”
“爸爸说她是顺路经过，代我去探望他们，但她到现在都没找过我。她有表明身份，态度也挺和善，家里人对她印象都挺好。”
服务员送来黑咖啡和冰可乐，打断了她们谈话。
李雪打开手机备忘录，“你有跟她说过家里的事吗？”
“没有啊，我以为是你说的。”张子璇瞪直双眼。
“我也没有。”
“那她怎么会知道？”八字眉顶到天灵盖，“他们是不是又要搬家了？”
“他们有没有聊到什么特别的点？”
“她有提到你！爸爸对你的事都很慎重，所以有专门叮嘱我。”
“她长途跋涉，问叔叔关于我的事？”
李雪敲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我也觉得奇怪，你放心，爸爸什么都没说，还表明你没有再跟他们联系了。”
“我确实也没有啊。”
李雪按熄手机屏，扭头看向窗外，眺望SUV顶上的无人机。
别墅只有厨房亮着灯。
李雪坐在沙发上，手机甩向茶几，滑到摄像头前。
“是你吧？”
她对着空气连环发问，“你为什么要去骚扰张子璇的家人？金赤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你们两个一直都有联系吗？”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金赤恩不肯见我，是不是你的意思？”
她站起来，精准地指向每一个摄像头，喊得嘶声裂肺。
“田薇薇！你该学不学，干嘛学谢雪那一套？你在监视我的行踪，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样有意思吗？张子璇是我朋友，我现在严正警告你，不许骚扰我的朋友，任何一个都不行！”
屏幕前，田薇薇举着新买的水晶酒杯，刻有雪花暗印。
李雪的手指在16个屏幕前打着节拍，骂骂咧咧的嘶哑声，谱出一首凄烈的安魂曲。
眼角颤跳，舌尖品尝新酒带来的酸爽。
清新的葡萄甜味混杂莓果酸和橡果香气，入口青涩顺滑，回甘萦绕口腔。
李雪睡醒开机，78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张子璇。
“怎么了？”
迷蒙的双眼，一下清醒过来。
“什么？”
夹着电话，利落地换上出门的衣服。
“你先别急，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随手带上门，解锁SUV。
“可能只是网络故障，他们不会有事的。我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黑豹在夜灯下狂奔，市区还是繁忙时段，阻塞的交通更是添堵。
SUV直入停车场，横向挡在尾号3599的车牌前。
李雪乘专梯，刷脸点击72层按钮。
“叮！”
办公室门大开，少有的灯光敞亮。
在电梯里已经想好一二三，指着对方鼻子，不管对方什么态度，都要严厉苛责，绝不能心软！
然而，见到田薇薇正在注射，李雪何止心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她缓缓走近，咬牙强绷太阳穴。
“你现在多久打一次？”
“每天。”针筒抛物线掉进垃圾桶。
李雪眼神恍惚，埋怨都塞在喉咙，像马路的红灯一样，拥挤不前。
“他们还是没办法吗？”
“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面对李雪无力的关心，田薇薇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黄伟龙呢？浮泉国的科技这么发达……”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吗？”
唇齿踌躇，眼神躲避，拳头随着心跳握紧、松开，“张子璇和她家人的卫星信号中断，是不是跟你有关？”李雪定睛注视前方，和田薇薇隔桌互瞪。
“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上次对着摄像头已经跟你说了，为什么非要牵扯他们呢？”
“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李雪绷紧胸口，脖颈筋骨尽露，眼眸析出淡淡哀伤，“田薇薇，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好陌生。”
田薇薇侧靠椅背，翘起二郎腿，手指抵住下唇，眼神锐利寒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