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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好秦元喜 第7章 第7章

作者:辞筝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0-07-10 09:24:52 来源:文学城

秦元喜接到向阳工作坊的面试结果通知,周一就去兼职上班。这是一个还在初创期的漫画工作室,需要大量的故事和绘画输出,里头大多是年轻人。

秦元喜的工作是将故事绘制成漫画,他的画风可以温柔也可以粗犷,部门主管很满意,唯一遗憾的就是他才高中毕业,不然都有招他全职的念头了。

兼职和全职一样,做五休二,不上班的时候,秦元喜就找地方画自己想画的,最常去的还是清水酒屋。

他去酒屋时总是挑第一次画画的那张桌子,久而久之,这桌子也成了他的专座,每回去都是空着。裴久波经常给他送来免费饮品,有时候是西瓜汁,有时候是柠檬汁。

有一回秦元喜眯了眯眼,说:“裴哥,你喜欢我?”

裴久波嗤笑一声:“你小子是托了阿新的福,我给她准备的多了一份。”

“那也不是每次都多一份。”

“哼,你猜,你继续猜。胡说八道,我能喜欢你?”

秦元喜笑:“又没说是哪种喜欢,你激动什么。”

裴久波用托盘敲了下他的脑袋,走开了。

去了酒屋这么几趟,秦元喜跟裴久波混得像亲兄弟了。迟念新也随和,时不时会说几句玩笑。任尚好则一如既往地不爱理人,经常聊几句就没了下文,或者聊几句就生气。

其实也不能说不爱理人,只是不爱理秦元喜。

她总觉得这小子太烦了,成天往这里钻。

秦元喜也有自知之明,他在这边白借地方画画,也会在这边消费。可不知为何,任尚好还是觉得他烦。后来秦元喜只得另寻他处。

一个阴天的下午,他悄无声息地从清水酒屋消失了。不巧的是任尚好正好炸了花酥丸端出来,却到处寻不见他的影子。

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小子。

没礼貌。

秦元喜夹着画具来到一个公园里,找了张石凳坐下,架起画板。下午太阳都隐遁去了,没有炙热的温度,大家都爱出来玩。

今天又恰逢周六,上班族午觉睡饱了,有好些人出来散步,或者陪孩子玩。草坪上有人放风筝,放半天放不起来。秦元喜忍不住笑。

都没风,能放起来才怪。

又是一个人生百态的去处。秦元喜在白色的画纸上落下第一笔,描画起不远处那一对风筝放不起来的父女。距离不远,他甚至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

爸爸:“今天不行啊,怎么都起不来。”

女孩:“可是我就要今天放嘛!”

爸爸:“改天嘛,改天起风了。”

女孩:“再改天就到冬天啦!冬天风大呀,风筝都给刮跑咯!”

爸爸无奈笑着。

女孩气鼓鼓地卷着风筝线,咕哝的声音低下去,但秦元喜还能勉强听见。

“因为你只有今天有空嘛,我就想今天放。没风也没关系。”

秦元喜一刻不停地动着笔,忽然想起曾经有个小男孩一口气放飞三个风筝,结果太高兴栽水坑里了。想想都好笑。

女孩的风筝最终还是没有飞起来,但爸爸把她驮到脖子上,一路欢笑着往前跑。

秦元喜画着画着忽然顿了笔,没来由地一切想法与灵感都沉默了一瞬,笔尖才又动起来。

收拾起画准备离开时,太阳露了脸,天边是一片鹅黄与玫红的融合,几抹轻云缓缓飘过。

他往公园出口走去,路过一条情侣常会光顾的小径,不经意间瞥见两个人影。

情侣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唯一叫他比较在意的是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

吴双溪。

他正搂着一个穿吊带装的女人,附着她的耳朵亲昵地讲话。

秦元喜站在他们右后方,正好一棵大树挡住他。想起吴双溪上次发完一通脾气后就没再出现,秦元喜第一次认真地回想任尚好这几天的状态。

依旧我行我素地冷淡。

依旧跟胖大婶聊得火热。

依旧喜欢坐在吧台嗑瓜子。

依旧拎着个麻袋就去买菜。

看到他依旧会掷下一句:“又是你。”

今天上午还看一部喜剧电影,差点从高凳子上笑摔。

……诸多,没有任何异样。

吴双溪来不来对她似乎都没有差别。

秦元喜又想起胖大婶问的“你们啥时候分手”,当时以为是开玩笑,现在才意识到也许是真心话。

他在大树后站了很久,吴双溪和女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秦元喜也往外走,本可以结束对任尚好近期状态的回忆,可她上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的画面却怎么都抹不去,更抹不去的还有她的爆笑声:“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秦元喜走着走着失笑,不觉自言自语道:“笑那么难听。”

--

清水酒屋是任尚好的奶奶张情礼女士的私人财产,当初赠给孙女儿作毕业礼物,之后变成这家酒屋。

这栋楼房高三层,外装精简,内装还未完全落实。一楼装修好作为店面,二楼的白墙是前不久才刷好的,地板还是水泥地,没有铺砖,三楼的墙和地都只盖上水泥。

任尚好这几天忙着把瓷砖的事情定下来,跑了好几趟店,都没有选到合适的。

她想找到一种亮绿色花纹的瓷砖,但找来找去都觉得不对劲。

“只差那么一点点!”她用手比出豌豆大小,“真的只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你就将就着呗。”裴久波应道。

任尚好一掌拍在桌上,很有底线:“不行!不能将就!”

说完这句话,提着她的麻袋又要出门了。

秦元喜嚼着花酥丸,懒懒地看了一眼:“又要去买菜啊?”

任尚好回过头:“你怎么还在这儿?”

秦元喜往椅背上一靠,“我可以给你点建议,要不要?”

“什么建议?”

“买瓷砖的建议,我可以帮你看哪种颜色和花纹好看。”

任尚好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目光飘到桌上一张水彩画,问:“真的?”

“真的。”

“走啊。”

秦元喜跟出去,一边剔牙一边问:“你大.麻袋里拎着什么?”

任尚好没好气地打开车门:“要你管!——这不是大.麻袋!”

--

瓷砖店的工作人员是任尚好的高中同学仇星星,打从她选瓷砖开始,就好奇她是不是准备装修结婚了。

然而,来回选了一星期的瓷砖,她的身边都没个男人的影儿。仇星星高中的时候跟她也不是太熟,因此犹豫着该不该多探听一些。

只是今天忽然来了个男生,跟在她身边给她指道。指道的时候,两个人站得比较近,男生虽然看着年幼,但说话走路都掩不住几分成熟气质。

他喜欢双手插在兜里,喜欢说话时有意无意地碰碰鼻子,选瓷砖时全神贯注若有所思,解读色彩与纹理时又十分专业,不禁让他怀疑他是做这方面生意的。

短短一个钟头不到,仇星星对秦元喜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对他的观察与印象,甚至超过任尚好跟他相处这段时间的所有注意。

秦元喜和任尚好绕遍了瓷砖店,将每一款瓷砖都看了一遍,正当仇星星心想这回又要泡汤时,秦元喜忽然指到一款青苹果绿的瓷砖。

这款瓷砖光洁亮丽,一眼望过去细滑得像青苹果味的果冻;瓷砖上有云彩般细腻的白色纹理,又像环绕着青苹果酱的白色雪糕。

秦元喜建议:“这个可以铺在客厅,墙砖也可以用,我觉得搭配白色的门会好看。对了,你不是要在二楼搞两根柱子吗,白色柱子配这个也好看。至于卫生间的砖……”

他又走到一款鳄梨绿的瓷砖面前:“这一款不错。你觉得呢?”

任尚好欠缺的正是这方面的天赋,她闭上眼睛竭尽所有的想象力,将他说的话一一组合成场景,在脑海中拼凑出一幅客厅的画卷,又勾勒出鳄梨绿浴室的图景。

秦元喜看着她:“你在干嘛?”

“思考。”

“……思考得很痛苦吗?”

她眉头蹙得很紧,发挥空间想象力时跟发功一样,认真得有些滑稽。秦元喜转到一旁忍不住笑了下。

好一会儿,任尚好神游完了,睁开眼,就这两款瓷砖的质量和价格作了询问。

秦元喜回过身问:“想清楚了?”

“贴不上不行我拿你是问。”

“你想得美。”

仇星星听着他们娴熟的拌嘴,不禁问任尚好:“你们这是……”

任尚好没瞄见她意味深长的表情,只说:“买砖。”

“你打算装修结婚了?”

“啊?”

仇星星被她大吃一惊的表情弄糊涂了:“不是吗?我以为你在为新家做准备,这位不是你男朋友啊?”

任尚好好笑地看着她:“我男朋友?呵,这小屁孩!”

秦元喜双手抄兜喂了一声:“谁小屁孩?”

任尚好懒得理他,问仇星星:“我不结婚就不能装修了吗?”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仇星星连忙说,“我就好奇你跟吴双溪什么时候分手的。”

“没分呢,快了。”

“这几年过得挺痛苦吧?”

“谈不上。”

“我都,听说了。”

任尚好掀起嘴皮子,不屑道:“别把他跟我扯在一起。”

“行行行。”

“当初要不是一帮傻逼同学我能跟他在一起?”

仇星星连连点头:“是是!”“是”完两声,她后知后觉地怔了怔。

任尚好也意识到说得有些过分了,估计半小时后全班都知道她骂他们傻逼了。

但也无所谓,她拍了下仇星星的肩膀:“我就要这两款了,改天来我这量一下。”

“行,马上安排!最迟后天。你是老同学,我这边有优惠,给你打个折。”

“这敢情好!”任尚好笑眯了眼睛,客气而老实地跟着仇星星走向柜台。

秦元喜跟在她身后,总觉得不管眼睛往哪儿看,都逃不掉她一张又市侩又有趣的笑脸。

她跟他最初见到的,有些不一样。

--

选完瓷砖一身轻松,任尚好回去后将大.麻袋往吧台上一丢,招呼迟念新:“阿新,咱先上去测量一圈,改明儿他们来量了好对一下数。久波呢?”

“刚去进货了。”

“那我们先去。”

“阿好阿好,”迟念新越过吧台握住她的胳膊,任尚好一怔:“咋啦?”

“楼上……”迟念新欲言又止,“楼上刚才吴双溪来了,我……拦不住。”

任尚好登时变了脸色,径直往楼上冲,迟念新从吧台跑出来,推着秦元喜:“走走走,一会儿拦着点,别让她犯罪!”

“犯什么罪?”

“楼上有铁锤啊什么,你等等拦着点。”

“……”秦元喜还没意识到事关重大,结果刚一拐过楼梯拐角,差点撞上停在半路的任尚好。

她像树干一样立在原地,秦元喜看见她拳头捏得很紧。

展开在她面前的,是一幅足以叫人气急攻心的偷情画面。

吴双溪只穿了一条裤衩,躺在女人的怀里,女人只围了一条白色浴巾,倾身坐在地上,靠着白墙。

她身后的白墙有一片突兀刺眼的墨水渍,地板上一个墨水瓶倾倒了一地,黑色深深地渗入水泥层。他们的衣服凌乱地撒在一旁。

任尚好不在意他们干的事,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选在这里。

她立了很久,世界都像静止了没有声音。忽然,她瞟到了墙角倒立的一把铁锤,冲了过去,秦元喜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却被她用力扯着跑了几步。

“你等着你等着!”他抱住她说,“你等着我帮你打!”

吴双溪正打算起身,秦元喜一拳冲过去砸向他的面颊。地上的女人尖叫起来,任尚好见拳头更解气,卯足劲揍了吴双溪一拳。

吴双溪没站稳就吃了这么几拳,还有些懵,颠三倒四地往任尚好身上扑去,秦元喜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吴双溪往墙上重重一撞,后背险些直不起来。

他擦着的嘴角的血迹,冷冷哼笑着:“不错啊,养了个小白脸。”

“你知道我很在乎这个地方,你这么对我,就是要把这里变得恶心。”任尚好咬着牙说,脖子上的筋浮起,眼眶红红的。

秦元喜没见过她这样。

吴双溪冷笑一声:“又怎样?我就是要把你觉得好的东西都毁掉。你问为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还不是因为你贱……”

话未竟,吴双溪下颚一阵撕裂的痛,弯腰嚎叫起来。秦元喜抓起他的头发问:“你再说一遍?谁贱?”

“你他妈贱!我他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别想洗干净!你他妈的小兔崽子!”

“秦元喜别打他啦!”任尚好喊,“省点力气杀鸡都不用打这种贱人。贱骨头,敲烂了都是贱骨头。”

秦元喜放开吴双溪。

吴双溪喘着粗气,冷笑:“我他妈爱过你的,你在乎吗?”

“真好笑,家暴的也爱过他老婆,你问我相信吗?”

“家暴?哼,我不就打过你几下吗?”

吴双溪说这句话时,任尚好把秦元喜拉到了身后。围着浴巾的女人抓着胸口的死结,上去扯了吴双溪一下:“喂,你没事吧?”

吴双溪甩开她的手,当场骂起来:“我他妈要你管!?要不是你说要来这里能有今天?!你看这墙壁,乌七八黑还不都是你弄!”

女人气得哭出来:“我艹泥马!”说完捡起地上的衣服,抹着泪跑下了楼。

吴双溪直起腰,嘴角的血擦在手背上,手背的血擦在衣服上,提起衣服在任尚好面前晃,嘲笑道:“要分手了,是不是?你他妈不是日思夜想着跟我分手吗!你说说你说说……”

他举起小拇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他妈连个手都不让我碰!我看你一眼就会把你吃掉是吧?你就是惦记着我的那些钱……”

“是我借你的那些钱!”任尚好瞪着他。

“是,我就知道。”吴双溪捡起地上的牛仔裤,从里面掏出一沓钞票,往空中一扔,“给你,一张张捡起来。利息也给你,算是你陪老子吵架的这些年青春!”

他说“青春”二字说得格外用力,像淬了一口唾沫。

任尚好没说话,一张钞票落下时轻轻地擦过她的手背。

吴双溪穿好了裤子,将一件沾了血迹的蓝色衬衣挑在肩头,往楼梯口走去。

任尚好喊住他:“一年前我就没办法原谅你,你真的烂透了,你自己知道。”

吴双溪举起一只手,挥了挥。

半晌,秦元喜走到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见任尚好还呆呆地立在原地,他俯身去捡钱。没过一会儿,她也开始捡。捡起所有之后,她忽然蹲着哭了起来。

一直愣在一旁的迟念新跑上前,抱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了呀?分手了是好事啊!”

任尚好哭了一会儿,指着泼满墨水渍的白墙说:“怎么办啊这个!谁来给我刷第二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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