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之神 第26章 战！至阴！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阴淬”之法便成了他们在这裂谷洞穴中的日常。

每一次过程都如同在悬崖边缘行走，需要祁肆越精确到毫厘的控制，以及商玉坚韧不拔的意志配合。

商玉的本源在阴气的反复“煅烧”下，变得愈发凝练精纯，虽然总量因损耗而未能增加，但其生机本质却在缓慢提升，对阴气的耐受性也渐渐增强。

这让她在后续的“阴淬”中，痛苦减轻了些许，能够支撑更长的时间。

而祁肆越的收获则更为明显。那经由商玉本源“过滤”和“转化”后的特殊阴气，对祂残魂的滋养效果极佳。

魂体上那些深刻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相对之前而言）开始弥合，暗金色的光晕愈发凝实厚重，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内敛的威压。

祂调动魂力时，那种滞涩感也减轻了许多。

短短七八日过去，祁肆越的魂体竟已恢复了近五成！虽然距离巅峰状态依旧遥远，但至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脆弱状态，拥有了初步的自保甚至反击之力。

然而，商玉的负担也与日俱增。

频繁地引导阴气淬炼本源，对她心神的消耗是巨大的，她的脸色始终没有红润起来，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青黑，整个人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只有在每次“阴淬”结束后短暂的调息中，才能恢复一丝气力。

祁肆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祂那暗金色的眼瞳中，冰冷之下，翻涌着越来越难以压抑的复杂情绪。

祂能清晰地计算出商玉每一次付出的代价，也能推演出照此下去，她这本就受损的根基还能支撑多久。

【今日到此为止。】这一日，当又一次“阴淬”完成，商玉几乎虚脱倒地时，祁肆越果断地中止了进程，意念中带着不容置疑。

商玉靠在石壁上，喘息着摇头：“我……我还可以……”

【不可。】祂的意念斩钉截铁，暗金眸光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汝之损耗已近极限，再继续，伤及根本，非药石能医。】

商玉还想说什么，但对上祂那冰冷中带着一丝不容辩驳的眸色，最终还是默默点了点头。她知道，祂说的是事实。

就在他们暂停修炼，洞穴内陷入短暂寂静时，异变发生了！

一股远比裂谷日常阴气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意志的庞大阴性能量，如同沉睡的巨龙翻了个身，自裂谷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中，缓缓弥漫而上！

这股能量掠过他们所在的平台，让整个洞穴的温度骤然降低了数十度，石壁上瞬间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黑霜！空气中仿佛响起了无数细碎而怨毒的哀嚎与低语，直刺灵魂深处！

商玉猛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血液都要被冻僵，灵魂仿佛要被那无形的低语撕碎！她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紧紧握住“青霖”玉佩，碧光应激而发，护住她周身，抵御着那可怕的侵蚀。

而祁肆越的反应更为剧烈！

祂那刚刚稳定下来的暗金魂体，在这股古老阴气扫过的瞬间，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震荡起来！

光芒明灭不定，仿佛受到了某种同源却更具侵略性力量的牵引与挑衅！祂猛地睁开暗金色眼瞳，眸中不再是平日的冰漠，而是充满了凝重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至阴本源？！】祂的意念带着震动，【此地竟孕育出了灵智？！】

祂能感觉到，这股突然出现的阴气，其本质层次极高，几乎不逊于祂全盛时期接触过的某些幽冥规则本源！

而且，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意志，充满了贪婪、暴戾与对一切生灵（乃至魂体）的吞噬**！

他们之前的“阴淬”修炼，大量汲取裂谷阴气，尤其是商玉那经过转化的、蕴含生机的特殊阴气，就如同在一条沉睡的毒蛇旁边不断点燃诱人的香饵，终于将这裂谷深处真正的“主人”惊动了！

“吼——！！”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充满了无尽怨念与饥饿的咆哮，自裂谷深渊底部轰然传来！整个裂谷都在这咆哮中微微颤抖，碎石簌簌落下！

紧接着，那浓郁如墨的古老阴气开始剧烈翻腾，如同沸腾的黑色海洋，一道由纯粹阴气凝聚而成的、模糊扭曲的巨大黑影，裹挟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与撕裂一切的怨毒，自深渊中缓缓升起，那无形的“目光”如同最冰冷的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小平台与洞穴！

被发现了！

而且，是被一个极其恐怖、诞生于至阴之地的古老存在盯上了！

商玉脸色煞白，看向祁肆越：“祁肆越大人……”

祁肆越的魂体已然稳定下来，暗金色的眼瞳中只剩下纯粹的冰冷与战意。

祂飘然而起，挡在商玉与洞口之间，周身暗金光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散发出凛然的神威。

【躲好。】祂的意念简短而冰冷，不容置疑，【此物……交由吾。】

那由至阴本源凝聚的黑影，似乎并无固定形态，时而如巨蟒，时而如鬼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显然将祁肆越的魂体视作了绝佳的“补品”，那股精纯而强大的神魂之力，对它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没有任何预兆，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黑色阴气，如同毒龙出洞，带着刺耳的鬼啸，猛地轰向洞穴入口！

祁肆越暗金眸中厉色一闪，祂并未硬接，而是魂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侧方飘移，同时抬手虚引——并非动用自身魂力，而是引动了周围空间中浓郁的常规阴气，在洞口前形成了一道旋转的阴气漩涡！

“轰！”

黑色阴气撞入漩涡，发出沉闷的巨响，两股同源却不同质的阴性能量疯狂绞杀、湮灭！逸散的能量冲击波将洞口附近的藤蔓和碎石瞬间化为齑粉！

那至阴黑影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似乎没想到对方也能操控阴气。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抖，分化出无数条细小的黑色触手，如同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向祁肆越，封死了祂所有闪避的空间！

祁肆越眼神不变，暗金魂体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双手结印，周身暗金光晕大盛，化作无数道细如发丝、却锋锐无匹的暗金剑芒，精准地对上了每一条黑色触手！

“嗤嗤嗤嗤——！”

暗金剑芒与黑色触手在空中不断碰撞、湮灭，发出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冰水般的声音！能量湮灭的光芒在昏暗的裂谷中明灭不定，如同死神的舞蹈！

商玉躲在洞穴深处，紧紧靠着石壁，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看着祁肆越那如同鬼魅般灵动、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战斗姿态，看着祂以残魂之躯，引动天地阴气，与那恐怖的至阴存在抗衡，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担忧。

祂恢复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但对手，也同样可怕！

那至阴黑影久攻不下，愈发狂躁。它猛地收缩，所有触手收回，凝聚成一柄巨大无比的黑色骨矛，矛尖闪烁着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暗，带着洞穿虚空的力量，再次锁定祁肆越，暴射而来！

这一击，蕴含了它本源的力量，远非之前可比！

祁肆越暗金色的眼瞳微微一缩，祂能感受到这一矛的威胁。

祂刚刚恢复的魂力，还不足以正面硬撼这等程度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