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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烟火录 第77章 第 77 章

作者:倔强废铁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08 23:35:48 来源:文学城

十湾村和石家村一下就乱了起来,杀鸡逮鸭的,收拾粮食的,还有举棋不定的,都不影响老夏家各忙各的收拾东西。

夏满仓开完会便急匆匆赶回家中,“老大,你把村里砖窑的账目连夜清算出来,给大家分了。咱们得抓紧收拾,跟着楚枫他们一道走。”他语气急促,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知道了,爹。”夏有粮点头应下,转身便去清算账目。

杜召琼听闻要逃难,先是一愣,继而露出不情愿的神色:“爹,这没影的事儿,咱们往哪儿逃啊?好好的砖窑生意,每月四五两银子的进项,就这么不要了?”

夏满仓此刻哪有心思解释,斩钉截铁道:“甭管去哪儿,跟着楚枫一起就是了!”

杜召琼撇撇嘴,小声嘀咕:“张口闭口楚枫楚枫的,那小子给您灌了什么**汤?”

段兰英也踌躇道:“说走就走,一点准备都没有。家里这么多家当,还有牲口可怎么办?”

夏满仓抹了把汗:“准备啥?等你有准备,都乱到村口了,别磨蹭啦,只收拾粮食和衣裳被褥,鸡鸭都宰了连夜煮好路上吃,其他一概不管了。”

段兰英闻言急道:“就算要逃,也要跟我娘家人报个信儿啊!”

杜召琼连忙附和:“是啊爹,我娘家那边也得知会一声。”

“怎么知会?”夏满仓急得直跺脚,“天不亮就得动身,你俩娘家离得那么远?眼下家里哪还有人手去报信?一来一回整宿都赶不回来,人家楚枫能等咱们?”

“爹,”杜召琼终于忍不住道,“咱们就非得跟着楚枫走不可吗?再观望两天不行吗?再说夏林还在书院,今年还要考秀才...”

“夏林用不着你操心!”夏满仓打断道,“我已经让去接至儿的十九顺道把夏林接回来。”

他转向段兰英,语气稍缓:“我知道你惦记娘家人,我会托村里不走的人家去捎信。他们要真打算走,可以随后跟来。但咱们家,必须跟老夏家一道走!”

段兰英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言,转身去收拾行装。楚枫入赘老夏家这些年,她看得清楚,那孩子确实有本事。娘家人固然重要,可儿孙的安危更要紧。报信的事晚一天,想来也不至于误了大事。

杜召琼见婆母不再争辩,只得咽下嘴边的话,心里却仍埋怨公公太过独断。

夏家二房得知要逃难的消息,竟没有丝毫迟疑。全家人二话不说,立刻动手收拾行装。刘芳一边捆扎包袱,一边对夏承良道:“家里有我们张罗,你赶紧套牛车去我娘家报个信。"

刘秀正往麻袋里装干粮,闻言抬头附和:“是得赶紧通知爹娘和大哥他们。若能一道走,路上也好互相照应。”

“成,我这就去。”夏承良抹了把汗,转身去牵了牛车出来。

刘芳追出两步,扶着门框喊道:“记着跟他们说,明儿个天亮前在三江镇路口等着!宁可早到,千万别误了时辰!”

“晓得啦!”夏承良的应答声混着牛车的吱呀声,渐渐远去。

同时去通知亲戚的还有要走的李家和王家,周家胡春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周大牛:“楚老大有没有说你弟他们怎么办?”

周大牛道:“说是会路过他们去送货那个县,到时路上汇合。”

胡春花看着新修的院子,叹了口气道:“唉,这啥世道啊,好不容易修好房,正要给你娶媳妇,却又要逃难了。”

周旺听了道:“那能咋办?砖头家具又背不走。”

“嘿!”胡春花一听就来了火气,一把拧住周旺的耳朵,“你还有闲工夫在这儿唠嗑?赶紧去把鸡鸭收拾了!”

正说着,石亭林、周财和周富三人走了过来。见大房一家正忙着收拾行装,周财问道:“大哥大嫂,你们这是决定要走了?”

胡春花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咋的?你们不打算走?”

石亭林和周财交换了个眼神,迟疑道:“我们就是拿不定主意,特地来跟大哥大嫂商量。”

“哎哟喂!”胡春花一拍大腿,急声道,“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别看着这两年村里日子好过就以为外头也一样!我家小牛可说了,外头这两年乱得很。前些日子州府还...”

她一时想不起词儿,转头看向周大牛。

周大牛会意,接口道:“戒严!说是皇上病重。”

“对对对!”胡春花连连点头,“皇上眼看就不行了,这天下还能太平?赶紧回去收拾吧!咱们兄弟几个结伴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周财和石亭林听她这么说终于下定决心,猛地一跺脚:“成!那我们也走。”

一旁的周富却犯了难:“可我媳妇回娘家了,这可咋办?”

胡春花皱眉:“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偏挑这时候回娘家?”

周富解释道:“她...她有了身孕,想回去给爹娘报喜。”

“你啊你!”胡春花气得直戳周富脑门,“媳妇怀着身子你都不陪着?”

“砖窑上活计紧,我实在走不开...”周富道。

“那别废话了!”周财打断他,“赶紧去接人,还能赶上一起走。要是赶不上,你就随后跟来。实在不行的话...”

他顿了顿,“里正说了,真要乱起来,老夏家后山的山洞可以给村里人避难。不过你得早做准备,先把粮食什么的往山上藏。”

“晓得了,二哥,我这就去接人。”周富说完,急匆匆往院外跑去。

周财和石亭林也没耽搁,周富走后,他俩也回家收拾行装去了。

胡春花被周富这么一提,猛地想起自己娘家人还不知道逃难的事,连忙叫住周大牛:“大牛!别收拾了,赶紧去县城一趟,给你外公外婆报个信儿,让他们也收拾收拾,跟咱们一块儿走!”

“好,我这就去!”周大牛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这时,周木桥扛着一袋粮食从屋里出来,眉头紧锁:“这粮食还没晒就装袋,路上怕是要霉坏……”

胡春花手脚麻利地系紧袋子,宽慰道:“爹,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幸好粮食已经收回来了,要是还在地里,咱们连收都来不及,哪还管它干湿?湿的就先紧着路上吃,总比饿肚子强!”

王家院子里,梁老夫郎听完逃难的消息,倔强地一摆手:“要跑你们跑!我和你爷爷这把老骨头,抓壮丁也轮不到我们头上。”

老五急得直跺脚:“阿爷,这哪是抓壮丁的事?兵荒马乱的,杀人放火的可不少,您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们走吧!”

王长寿也连忙帮腔:“是啊阿爹,您要是不走,平安谁来照顾?”

“怎么?这孩子是长在我身上了不成?”梁老夫郎气咻咻的,“你们当爷爷阿奶的平日里不管不问,现在逃难还想推给我?”

悦哥儿不耐烦地打断,“明明是您不让我们带的!阿爷,您就别耽误时间了,要收拾的东西还多着呢。”

小小的王平安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紧张的气氛让他本能地抓紧了梁老夫郎的衣角,有些不安的唤着:“阿祖...阿祖...”

梁老夫郎低头看着重孙子稚嫩的小脸,粗糙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孩子的脸蛋,终于长叹一声:“唉,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老王家的。这把老骨头了,还得跟着你们奔命...”

村里要走的人家都鸡飞狗跳,去接夏至的十九和豆子也没有那么顺利,他们到临水县城门口,就看到城门外好多人看着书院那边议论纷纷,十九和豆子跳下马混在人群里,也往书院那边看。

就见远处的书院下站了十几名带刀的侍卫。县令朱明昌正带着王进等一班衙役与人交涉,因距离太远听不清内容。

十九向围观的老者打听:“大爷,那边怎么回事?”

老者打量他一眼:“不清楚啊,官差拦着不让靠近。只听说是县令来接儿子的,那些持刀的人挡着路,怕是来了更大的官。”

十九心中生疑——若是寻常官员到访,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地封山?他拉着豆子退到人群外围,低声道:“我们绕到山坡后面,看看有没有守卫。”

朱明昌确是来接儿子的。他对着拦路的侍卫拱手:“各位行个方便,我是本县的县令,只想接犬子朱志远下山,绝不登山。”

侍卫横刀冷喝:“近前一步,格杀勿论!”

朱明昌吓得连退数步,只能焦躁地来回踱步,不时张望山上动静。今日他本在县衙品茶,突闻城门守卫来报有官兵围了万松书院,匆忙赶来却见这般阵仗,不由为山上的儿子担忧。

十九和豆子牵马绕至后山,在拐角处停下。后山虽守卫较少,仍有巡逻。十九将缰绳交给豆子:“你找个隐蔽处拴马等我,我设法潜进去。”

豆子望了望天色:“等天再黑些,我与你同去。”

“不必,你别跟来拖后腿。”十九话音未落已窜入林中。后山峭壁陡峭,他打算攀岩而上。豆子无法,只得牵马隐入竹林。

此时万松书院门前,老方持笤帚,夫子们握戒尺,夏至等学子或举砚台墨锭,或持石块瓦片,唯有朱志远执木剑。众人与持刀壮汉对峙着,里外都不让步。

书院茶堂内,林适安然端坐,面前粗瓷茶碗盛着清水,正招待同年薛子瑾。他斜睨来客,唇边噙着讥诮:“上回邀你去明月楼,你嫌市井嘈杂。今日却带兵围山,是怕我再请你吃酒?”

薛子瑾深揖:“此举非我所愿。伯意若要责罚,子瑾甘领。”

“呵,”林适轻叩茶碗,“我这山野村夫,岂敢责罚你这皇后面前的大红人?”

薛子瑾蹙眉,“我不过尽吏部本分。为朝廷效力。”

林适恍若未闻,忽作恍然:“你在此地时,宫里那位该称太后了吧?却不知...辅佐的是哪位新君?”

“太子弑君潜逃!”薛子瑾说着肃然拱手,“三皇子即将继位!”

林适端起茶碗,饮了一口清水:“新君登基在即,薛尚书不在京筹备大典,来此穷乡僻壤作甚?”

“太子逃往东林,”薛子瑾面色凝重,“其外家在东林经营多年,朝廷已难掌控。若他在东林起事,永隆必生动乱,届时战火四起,百姓将民不聊生!”

林适淡淡“哦”了一声。

薛子瑾拍案而起:“伯意!天下将倾,你真要袖手旁观?”

“可笑。”林适冷笑,“你们神仙打架,我这布衣草民但求不被殃及。”

“若你肯回京,”薛子瑾压低声音,“礼部尚书、太子太傅、百川书院院长,太后皆可应允。”

“高官厚禄啊...”林适抚掌而笑,眼中尽是轻蔑,“然我,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薛子瑾闻言痛心疾首:“伯意,你满腹经纶,乃国之栋梁,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你空有一身学问,却在这与肚子里没几滴墨的童生为伍,对得起那些敬仰你的士子吗?对得起那些为买一本适意先生的书,吃糠咽菜的农家子吗?”

林适闻言再也按捺不住,摔碎手中粗瓷茶碗霍然起身,步步逼近薛子瑾:“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为家族利益置百姓于死地!”

“在朝中结党营私打压寒门,侵占良田时可曾想过民不聊生?挑起皇位之争时可曾顾及生灵涂炭?如今倒来我这布衣面前道貌岸然...”

他猛然吸气,怒喝出声:“有脸否?!”

薛子瑾被这一连串质问震得哑口无言,良久才低声道:“伯意,我知你为言澈之事怨我,但......”

“住口!”林适听到这个名字,未等他说完便一脚踹翻茶桌,“你也配提言澈?”

门外两名守卫闻声而入。薛子瑾掀开压在袍角的茶桌,掸去衣摆水渍,挥手示意守卫退下。“你该明白,当年若非我周旋,言澈早已命丧黄泉。”

林适冷笑:“我只知若非你首鼠两端,他怎会遭世家构陷!”

“旧事不必再提。”薛子瑾长叹终于说明来意:“我今日前来,是要你执笔写份昭天下书,告诫东林士子,以正国本。”

他目光灼灼盯着林适,这位曾任太子太傅、执掌百川书院二十载的文坛泰斗。只要他亲笔指认太子谋逆,东林士林必将群起攻之,太子便再难名正言顺。

林适径直指向院门:“好走不送!”

“林伯意!”薛子瑾见他油盐不进,怒而愤起,“你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适睨他一眼:“你奈我何?”

“来人!”薛子瑾朝门外厉喝,“请林院长回京!”

门口二人应“是”,上前对林适躬身道:“林院长请。”

林适冷哼一声并无动作,两人对视一眼,上前一左一右架着林适就往外走,出了茶室,一路到了书院第二层院门口,书院门口正与带刀闯院之人对峙的学子见了,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老方举着扫帚就向薛子瑾冲来,嘴里还喊着:“我打死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人还未到跟前,就被架着林适的其中一人用刀鞘打了手腕,扫帚落地,他犹不甘心,站起身举起巴掌向薛子瑾扇去,巴掌还未落到脸上,就被另一人踢中膝盖,腿上一软从七八阶高的台阶上滚了下来。

“老方。”林适见了,想挣脱架着自己的人去扶老方,却被人死死拉着。

几个先生见了,都忙跑上去,七手八脚地将老方扶起来。

老方被踢后跪下台阶摔伤了膝盖,如今被大家扶起来后有些站不稳,怒指着薛子瑾:“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竟敢对天下士子的先生如此无礼,你南赤薛家要与天下读书人为敌不成?”

薛子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并未多言,林适看着老方,语气决然如交代后事:“老方,不必管我,你看着孩子们别惹事,”

随后又对几个先生道,“我走后,拜托各位将这些学子交到家人手上,关了这书院,大家都各奔前程去吧。”

几个先生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

老方与林适对视片刻,在他挺直的背脊上看到了君子宁折不弯的傲骨,瞬间老泪纵横,半晌只问出四个字:“你可甘心?”

林适抬起头,看着露出书院大门上的一丛微黄的杏叶,淡然一笑,只吐出两个字:“足以。”

薛子瑾催促押着林适的两人:“走。”

两人便推着林适向书院门口走去,众人就这么看着林适,在他即将被带着跨出书院门的时候,不知谁先喊了句:“放了院长爷爷。”

数十学子纷纷喊了起来:“放了院长爷爷”。

几个举着戒尺的先生也喊起来:“放了院长”。

气愤之下,有些人将手中的东西都扔了出去。石块、瓦片、砚台、墨锭纷纷砸向那些人。东西砸完后,大家一拥而上。那些带刀的侍卫也不敢真在书院杀人,双方拉拽纠缠到了一起。

李言澈:流放中,勿cue

废铁:求收藏,求留言,求求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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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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