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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烟火录 第50章 第 50 章

作者:倔强废铁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4-28 23:23:32 来源:文学城

(是不是听错了?)

又行了一段,那喘息如影随形。十九突然俯身,将耳朵贴到老五背上。

老五扭头笑问:“干嘛?冷啊?”

十九眉头紧锁:“老五哥,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喘气。”

老五甩了个响鞭,嗤笑道:“怎么没有?驴喘得跟拉风箱似的!这大冷天的……”

十九打断他:“不是驴!是人的喘息声,又沉又重,感觉有些痛苦,就像——”

老五反手揉乱他的头发,笑得更欢:“少来!当我跟石头一样怕鬼呢?你五哥我走南闯北,鬼见了我都得绕道!”

驴车吱呀呀碾过土路,那喘息声忽然停了。十九攥紧火把,总觉得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刚刚……似乎还听到了一声闷哼。

十九懒得与老五争辩,一把扯住老五赶车的手:"停车!现在就下去看看!"

老五拗不过他,只得勒停驴车。两人举着火把绕车检查,老五弓着腰查看车底,又拨开路边杂草,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十九则站在驴车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车上的几个竹筐,这些竹筐都是杨老头特地编来送货的,又大又密实,白天都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更何况现在是晚上。

老五见他盯着筐看,上前掀开一个筐盖:"空的,鸭子早送完了。"说着又去揭另一个,"这酱筐也——"

话音戛然而止。

一只青筋暴起的手突然从筐中探出,指节泛白地攥着把匕首,刃口在火光下洇着血色。

"娘咧!"老五吓得一个趔趄,筐盖脱手飞出向那手砸去,"鬼!有鬼啊!"

十九一把将老五拽到身后,厉声喝道:"是人是鬼?滚出来!"

筐里传来虚弱的喘息:"别喊...救、救我..."

"把刀扔了!"十九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当啷一声,匕首落地。十九捡起,一个箭步蹿上车板,刀刃瞬间抵住对方咽喉:"说!怎么躲我们车上的?"

阴影中,男人苍白的脸上浮起古怪的笑:"有意思...山野小子竟有这般胆色..."

"再废话就割了你喉咙。"十九握刀的手稳得出奇。他想起他娘关在牢里的模样,想起他跪在公堂上等着审判的无助,想起自己发过的誓——绝不让家人再陷险境。

“你不能杀我,”男人突然呛出口血沫,喘息着咧开染血的牙:"有人知道...我上了这辆驴车,你若是...杀了我,只会惹火烧身。"

十九皱眉看向老五,压低声音质问:"这人哪来的?"

老五一脸茫然:"我真不知道筐里藏了人!根本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躲进去的。"

十九转向筐中男子:"你要去哪儿?我们送你。"他打定主意不能把这麻烦带回夏家。

男人虚弱地摇头:"受伤太重,哪儿也去不了。"

十九一把揪住对方衣领,指节发白:"那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被他扯揪着衣裳,扯到了伤口,痛哼一声,言简意赅道,"找个大夫,伤好就走。"

十九强压怒火,冲老五撒气,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车!"

老五偷瞄了眼筐中男子,又瞅瞅十九铁青的脸色,缩着脖子乖乖牵起驴车。车轮碾过土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记住你的话。"十九俯身警告,声音像淬了冰,"若连累我家人,追到黄泉我也要灭你满门。"

男人嘴角扯出个苍白的笑:"那最好悄悄带我回去。"说完便合上眼不再言语。

十九重重扣上筐盖,对老五吩咐:"直接去三道弯。"

驴车穿过暮色,最终停在小院前。见屋内漆黑,十九松了口气——看来都去二道湾吃饭了。

"现在怎么办?"老五搓着手问。

"去请枫哥和小初哥。"十九压低声音,"就说有急事,别惊动其他人。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二道湾。

楚枫刚把夏初接回来,正训着石头,就见老五急匆匆闯了进来,大冷天的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十九呢?不是去接你了吗?”楚枫皱眉问道。

“他在三道弯。”老五压低声音,一把将楚枫拉到旁边,凑近道:“枫哥,我带回来个麻烦。”

楚枫见他神色不对,也跟着放轻了声音:“什么麻烦?”

“一个受伤的人。”老五咽了咽口水,“十九说不能声张,让我只叫你和哥夫郎过去。”

楚枫没再多问,转身进了灶房,在夏初耳边低语几句。夏初眸光一沉,点了点头,迅速收拾了些伤药和干净的布条。

石头见状,凑过来问:“哥,你们嘀咕啥呢?怎么又不带我?”

楚枫瞥了他一眼,干脆道:“你也跟着来,带点干粮,待会儿得上山一趟。”——既然不能让家里人察觉,三道弯也不安全,只能先把人藏到山上的洞里。而这事,少不了石头帮忙。

李老太正纳着鞋底,闻言抬头:“天都黑了,还上山做什么?”

楚枫随手扯了个谎:“老五说明日有人办寿宴,山下鸭子不够,得再捉几只。”

夏至从屋里探出头:“大哥,你和石头哥都走了,晚上谁教课?”

楚枫头也不抬,把干粮塞进布袋:“这两天改上文化课,你代课。”

杨正先一听要上山捉鸭子,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天黑路滑,初哥儿就别去了,我跟你走一趟。"

石绍山也凑了过来,粗粝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既然让我来干活,这事就该我去。"

夏初抱着收拾好的药包从里屋出来,顺手揉了揉夏至的发顶,温声道:"大舅,姨父,我上山是明天要收割那些药材,顺道住两天再下来。"

众人这才恍然点头:"这样呀,那草药我们确实不懂,那你们当心些。"

暮色渐沉时,一行人带着干粮药材摸到了三道湾。驴车旁,十九正把昏迷不醒的男人从筐里拖出来。火把照射下,那人胸腹以下的衣料已被血浸透,暗红一片。

见楚枫来了,十九绷紧的肩膀终于松了松,少年人的惶然这才浮上眼底:"枫哥,这人......"

楚枫抬手止住他的话,转头看向夏初:"先看看。"

夏初跪在车板上,借着火把的光检查伤势。指尖触到箭杆时,昏迷的人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三处刀伤,最要命的是腹部的箭伤。"他抬头时,火光在眸中跳动,"箭头卡在肋骨间,不取出来没法挪动。"

"我来。"楚枫挽起袖子直接道。夏初默契地排开药瓶,朝他点头。

只听"嗤"的一声,带倒钩的箭簇被硬生生拔出,血珠溅在楚枫眉骨。伤者猛地弓起身子,喉间挤出半声痛呼又归于沉寂。

经过白天周家接生一事,夏初如今用起银针来自信多了,银针翻飞,转眼间封住几处大穴。药粉洒下时,血腥味里混进了苦涩的药香。"等血止住再动他,"他抹了把额汗,"其他伤口也得处理。"

楚枫一把抓过夏初手中的瓷瓶,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这些交给我和老五。"他对夏初叮嘱道,"山上风大,你去房里穿件厚实的。"

夏初拢了拢衣襟,目光落在那人血迹斑驳的衣衫上:"要不要带几件你的衣服给他?"

"想都别想。"楚枫斩钉截铁地转向老五和石头,"用你们的。"

石头嘀咕:“我那羽绒服就过年穿了一天,就脱给春燕了,她还给我,我自己都没舍得穿。”嘴里虽是抱怨,但还是去拿衣裳了,老五倒是没话说,毕竟这麻烦是他带回来的。

待血差不多止住了,夏初拔了银针,楚枫用纱布简单给人包扎了一下,将老五和石头的衣裳给人换上,转头对十九交代:"你就别上山了,把这里的血迹还有板车都清理一下,带血的布都烧干净,明天跟老五一起去送货,顺便打听一下怎么回事,一定要谨慎,打听不到都没关系,千万别暴露我们牵扯了进去。”

刚刚给人包扎时,老五已经把今天遇到的所有事都跟楚枫说了,早知道他迷路会带回来这么大个麻烦,楚枫宁愿自己去也不让他去了,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筐里的人忽然抽搐了一下,苍白的唇间溢出一丝血沫。楚枫盯着那张陌生的脸——不知来路,不明仇家,偏又不能见死不救。他咬了咬牙,弯腰抬起筐沿:"走。"

竹筐在崎岖的山路上吱呀作响。直到后山坳里,火把才敢点亮。溪涧边的狗群听到动静,突然狂吠,五灰更是蹿到近前查看情况,湿漉漉的鼻子蹭过夏初的手背,转头对黑暗处"呜"了两声,犬吠声便戛然而止。

夏初蹲下身揉了揉五灰的脑袋,指向黑黢黢的山林:"五灰,带路。"五灰甩了甩尾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率先钻进夜色中,众人抬着竹筐紧随其后。

到了山洞,将那人安置在了石头那边山洞里,夏初则点了灶火给人熬药。

一切安顿下来,老五愧疚地对楚枫道:“对不起,枫哥,我给大家惹麻烦了。”

楚枫拍了拍他肩膀:“没事,这事不怪你,你和十九在外面只要不主动惹事就行,像今天这样有事找上门了,我们一起解决就行了。”

“我还不如十九。”老五惭愧道:“他都比我冷静,以后在外面我都听他的。”

楚枫道:“每个人有不同的长处,你是聪明会跟人打交道,十九是胆子大也勇敢,生意上打交道要靠你,路上安危要靠十九,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让你们搭伴送货。”

石头在一旁问:“那哥,我呢?我是什么?”

楚枫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没心没肺,还爱闯祸!你放火烧房子的事还没完呢!”

老五惊得张大嘴:“啊?你烧房子了?谁家的?”

“我自己的,”石头道:“石家村那三间房,我点火烧了。”

老五一脸的不信,问楚枫:“他真烧了呀?”

“是呀!”楚枫没好气道:“人家还放话要把没烧干净的石柱瓦片都砸碎。”

老五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连连咳嗽,他摇晃着石头的肩膀质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脑子被驴踢了吗?我就那么个破柴棚子,你不知道?那么好的房子你宁可烧了也不留给我?"

石头这才意识到房子原来可以送人。他当时只顾着和石邵阳赌气,根本没想那么多。面对老五的愤怒,他小声嘟囔:"反正你要入赘,又不回石家村..."

"也对。"老五突然冷静下来,但随即又提高嗓门,"那也不该烧啊!那房子少说值二十多两,就算贱卖也能换个十几两银子!"

"行了行了,别说了。"石头烦躁地摆手。自从烧房回来,耳边就没清净过,这会儿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楚枫冷哼一声:"说你几句就嫌烦?要不是小姨父周旋,你早就被石家族谱除名了。"

"凭什么?"石头不服气地梗着脖子,"我烧的是自家房子,又没碍着别人。"

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问题不在房子是谁的。放火本身就是重罪,若不是烧的自宅,轻则杖刑流放,重则砍头示众。"

三人齐刷刷转向声源。床上的男子正侧头望着他们:"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楚枫几人这才看清男子样貌——方才因失血而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痛楚,倒显出几分清俊文弱;此刻睁了眼,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精光流转,方才那副孱弱模样竟似错觉,眉梢眼角都透着股狡黠劲儿。

楚枫警觉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你们谈论烧房子的时候。"男子说着,目光扫过四周,"这是...山洞?你们住在山上?"

楚枫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怎么称呼?"顿了顿又补充道,"给个假名就行。"

男子唇角微扬:"倒是谨慎。"他略作停顿,"唤我阿十便可。"

楚枫挑眉:"石头的石?"

一旁的石头茫然指着自己鼻尖:"叫我?"

阿十眯起眼看向楚枫:"十九的十。"

恰在此时,夏初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见人已醒便询问:"可觉身上骨头有异?我不擅接骨之术。"

阿十的目光从楚枫转向夏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没想到这山野之地藏龙卧虎。身手不凡的少年,心思缜密的公子,如今又见妙手郎中。"他轻咳一声,"不知还有何等惊喜?"

楚枫左手拽过老五:"这是捡你回来的路痴,"右手拉过石头,"这是烧自家屋子的莽夫。"他眼中噙着促狭的笑意,"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哈......"阿十忍俊不禁,却牵动伤口倒吸冷气,又被凉风呛得连连咳嗽,"咳咳......"

楚枫接过药碗,示意石头扶起阿十,将药递至他唇边:"来,喝口药压压惊。"

这话又惹得阿十发笑,咳笑交加间腹间纱布已渗出血色。夏初轻拍楚枫后背示意,后者这才收敛。

"莫要再笑,"夏初劝道,"咳嗽也需忍着些。"他查看伤势后微微蹙眉,"伤口又裂了,若再渗血就只能用火烙之法了。"

阿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笑意与咳意,待气息平复后才缓缓开口:"公子当真是妙人,许久未曾这般畅快笑过了。"

楚枫原想调侃一句"那你日子过得够苦的",但瞥见夏初警告的眼神,只得举了举药碗,正色道:"药快凉了,先喝吧。"

阿十接过碗一饮而尽,向夏初颔首致谢:"多谢大夫,不知如何称呼?"

楚枫自然地揽过夏初的肩:"我家夫郎,夏初。"

"原来如此。"阿十微怔,随即歉然道,"是在下失礼了。"

夏初早已习惯旁人知晓他哥儿身份时的讶异,只淡然摆手示意无妨。

阿十眼中浮现几分赞叹:"没想到一个夫郎,还精通医术,实在难得。"

楚枫闻言,斜睨他一眼:"行走在外,'没想到'这类话还是少说为妙。"他语气散漫,却带着几分认真,"显得没什么见识。"

被个乡野汉子直言"没见识",阿十险些又笑出声,但顾及伤势,只得抿唇忍住:"公子说得是,阿十受教了。"他抬眸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楚枫。"他答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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