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开心的在银铺选了许多适合做暗器的饰品,她看向乔美琳"我拿这些做首饰做暗器,乔姑娘若是想要,去祖府找我。对了我叫余若,报上我的名即可。"
乔美琳看向旁边的婢女"去,把这些送到祖府。"
婢女躬身道是,然后拿起台子上的饰品,与店里的小二,一起前往祖府。
余若见此,转身告辞道"乔小姐,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改天去祖府玩,我给你看看我设计的暗器。"
"好,我在这里先谢余若妹妹了。"
乔美琳的话让余若楞了一下,随即想到她的身体停滞了五年,笑着走出银饰铺,然后继续逛建康城。一直逛的日落,南建康城逛完,都是一些普通百姓与商铺,是商贾与平民的聚集地。
余若转身,向建康城的中央,也就是皇宫走去。就在快要靠近皇宫时,她感受到隐藏暗处的杀气。她抬头看向皇宫大门的城墙上,已有士兵搭上弓箭。她见此,只好转身离开。
这时,一顶轿子匆匆的向皇宫走来,轿子旁边站着的是尤红。尤红看了一眼余若,见她的面容与太子妃有六分相似,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平静的与余若擦肩而过。
随后尤红转身,看向余若的背影,总觉得很熟悉,她压下心头的疑惑,跟着轿子走到皇宫门口,拿出令牌,然后进入皇宫内。
余若见天空已黑,便向祖府走去。可快要到祖府时,一辆马车停在小巷中。马车旁的侍卫见到余若,敲了敲门,走出一位妇人,是张微容。
张微容看向余若"我们谈谈。"
余若冷淡道"我与你,没有没什么可谈的。"
"只要你离开建康城,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
"是吗?我要太子妃的命,你也给?"
张微容面容扭曲的抬手打向余若,被余若抓住手腕,稍微用力推倒在地,余若看向马车旁的侍卫"不想死,滚出去。"
侍卫看了一眼张微容,犹豫一瞬,迅速离开。
余若走到恼怒的张微容面前蹲下"十五年的养尊处优,让你忘记张家的基本功法,只余阴谋诡计。你回去拿镜子照照,看看自己的样子,丑陋的让人呕吐..."
"放肆——"张微容怒吼完,随即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不必针对太子妃..."
"我有时候怀疑,纪琴的命与整个纪家冲突时,你会选哪个?"
"纪琴是纪家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不会有冲突。"
余若冷笑一声,站起身道"我从未想过要拿回什么,也未想过报复什么...毕竟死的人太多了,没必要再增添杀戮...十日后,我与大师兄会离开建康城。"
张微容站起身,眼神复杂道"好,我信你。"
"我姓余叫余若,父亲是余长生,师承青城山。"余若说完,转身看到不远处的桓季。
同时,张微容也看到了桓季,她身形一颤,努力回想着刚才的对话。片刻后,她强装镇定,走向桓季"文道,你怎么在这,何时来的?"
余若嘲讽的看了一眼桓季,跃上房顶,奔向祖府,待到祖府,跳下房顶,竟见到守在正堂前的白止,她的目光看向屋内,司马邺坐在正堂与祖刺史对酒畅饮,祖峰做陪衬,苏勋坐下手。
余若心中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她想冲进去,问司马邺到底想干什么,是生是死给个话...想到这,她抬脚要冲进去,被白止拦住,见白止面容轻蔑,再也压不住怒气,向白止挥出一拳。
白止同时伸出一拳,两拳力量相交,双方同时退后数步。
余若甩了甩发痛的手,跃起身,伸出腿向白止冲去。同时白止握紧拳,冲向余若。余若在空中用脚不停的踢打白止,白止用拳回击。一时之间,两人在院中激烈的打斗起来。
院中的动静,引起屋内的注意。祖刺史与祖峰放下酒杯,转头向屋外看去。
苏勋准备起身,被祖峰按了下来。祖峰看向司马邺,准备开口。
司马邺则含笑的给祖刺史敬酒"祖元帅,继续,为何沙河的石头会发出鬼哭之声?"
祖刺史只得继续讲,祖峰与苏勋担忧的看向院中,只见白止与余若的对战,已由地上转到空中。
一刻钟后,余若踩在白止肩膀上,与白止一起从空中落在地上。紧接着余若身体迅速翻转,伸出手指向白止的双眼。白止迅速挥拳,挥向余若伸出的手指。
就在这时,余若身体旋转到白止后面,并用力踢向白止的背,把白止踢趴在地。
白止恼怒的站起身,握紧拳头冲向余若。突然,一声脆响,是酒杯落桌的声音。白止转头,见司马邺已放下酒杯,看向他。白止不甘的停手,愤怒的看向余若。
余若打了一场,只觉得爽快,她不顾白止的恼怒,轻松的拍打拍打身上土。等再次抬头时,司马邺已走了出来,用一种感兴趣的眼光看着她。余若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进入官场之人,首先学会的就是演戏。
司马邺含笑的看向祖刺史"这位女子是谁?竟有如此好身手,把本王的白止都比了下去。"
"这是余若,老臣封的瑶光将军。"祖刺史说完,看向余若"还不快来拜见邺王。"
余若面无表情,低头想怎么参拜,想了想应该跪拜,于是准备跪地,却被司马邺拖住了手臂站起来。
司马邺惊讶道"这就是那位以两千人镇守象山,让刘狁五万大军不战而退的瑶光将军?"
余若的嘴抽了抽"不敢,刘狁撤军乃是平阳有难,回去支援..."
"桓季说,你治好了他的腿。可否劳烦瑶光将军,给本王诊治□□寒的毛病。"
"好啊。"余若轻快的答应,伸手抓住司马邺的手,给他把脉。脉象是心脉受损,气血运行紊乱,引发的体弱体寒...她惊讶的抬头看向司马邺,司马邺面容不变,仍是含笑。
苏勋皱眉,走上前,被白止拦住。祖刺史与祖峰对视一眼,同时摇头,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时,桓季赶到祖府,看到余若抬头望向司马邺,司马邺低头看向余若,一个面容惊讶,一个含笑宠溺,这一幕说不来的和谐。他加重脚步声,沉声道"桓季,拜见邺王。"
余若回过神,甩开司马的邺的手"无大碍,就是心脉受损...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多吃'心'。比如,鸡心、鸭心、猪心..."
"是吗?"
"是。"
"好,本王,按照小神医的疗法,吃上几日,若是无用,本王可是会找来。"司马邺说完,转身离开,白止紧随其后。
祖峰等人,慌忙道"恭送邺王。"
等司马邺离开祖府,祖峰看向余若"邺王不是说体寒吗?你为何让吃那些下水之物?"
"邺王心脉受损,致使身体供血不足,出现了寒症,故需先治心脉问题。"余若脸不红,气不喘的瞎说。
祖峰怀疑的看向苏勋,苏勋硬着头皮不停的点头。
桓季走到余若身前道"借一步说话。"话落转身,走向别处。
余若对诧异的苏勋点了下头,然后走向桓季不远处,等他开口。
桓季紧盯着余若双眼"你与纪家过去的恩怨,是非对错,我无力干涉。但太子妃,是我桓季拿命护之人,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她。"
余若皱眉道"你是在向我宣战?"
"只要你不动手,我们仍是朋友。"
"那你走吧,以后,我们不必再见。"
"我们可以给你补偿,无论金钱、权力、地位都可以给你。你可以开条件,只要我能给的,我会拼尽权力。"
余若冷笑的看着桓季"桓季,自你能站起来之后,你的所作所为都让我厌烦。你总是以一副为我好的说辞,来实现你的自私。我来建康城,是因为苏勋,我不走,是因为苏勋要给祖刺史备好之后的药。与太子妃,与纪家无任何关系。还有,我若想对纪家做什么,对太子妃做什么,还轮到你在这说三道四。"说完,转身离开,留下面色惨白的桓季。
苏勋走向余若,问发生了何事,余若说声纪家,转身走回房中。
苏勋一脸怒容的走向桓季"我不知道你听到什么,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余若。也请你看在她救了两次性命的情分上,不要再挑起她的恨与怨。"
"我们可以给她补偿,什么都可以。"
苏勋失望的闭上双眼"明日,我与余若离开,去别的地方,待我准备好所有药之后,我们会离开健康城。"说完,走向祖刺史与祖峰,向他们说出离意。
祖刺史与祖峰震惊的看向桓季,祖峰拦住准备走的苏勋,他走向桓季"桓公子,我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苏勋为了父亲倾尽全力,余若一个小姑娘在京中无依无靠,我们实在..."
"季明白,季这就离开..."桓季说完,脚步慌乱的离开。
余若烦闷的躺在床上,司马邺的脸与张微容的脸在她眼前不停的切换。她烦躁的走出门,走向酒楼,拿出银子,要壶烈酒。她直接对着酒壶灌,辛辣呛的喉咙发疼,让她不停的咳嗽。但仍无法压制心口的烦闷,只能不停的喝。直到喝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才发觉喝了许久,她看向天色,已经亥时,目光去找店小二,竟发现司马邺不知何时坐在她对面。
余若眨了眨眼,确认不是眼花,她砸了砸头,让自己清醒些,然后走到司马邺面前,从他怀中拿出匕首,塞到他手中,然后握着他的手向她胸口刺去。就在要刺入胸口时,匕首停止不前。她疑惑的看向司马邺"你不是要报仇吗?"
司马邺伸出另一只手掐住余若的脖子"你的一命抵的了吗?"
脖子的疼痛,让余若完全清醒,她手腕翻转,夺过匕首,划向司马邺手。司马邺松手躲开匕首,同时挥掌拍向余若。余若身体向后倒,同时射出袖口的毒针。
司马邺拍起桌上的酒壶,酒壶中的酒飞出,挡住银针,银针纷纷落在桌上。
余若退后几步,站起身,警惕的盯着司马邺"我除了这条命,一无所有。"
司马邺淡淡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酒水"把欠的还清了,再死不迟。"
"这个世上,唯独对你,我无任何亏欠。"
"欠不欠,不是由你来算。你的武功由我所授,下次再对我张牙舞爪,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
余若恼怒的上前,但见到司马邺亮出问天剑,脚步本能的停下。
"好好在建康城待着,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伺机离开,我把卓然与苏勋一起丢出去喂狼。"司马邺话落,从袖口拿出一串檀木佛珠。
余若恨意如烈火,灼烧着五脏六腑,她脑子有个声音不停的让她冷静,她咬了咬牙"你查到什么?"
"不多,但足够拿捏你。"
余若看向司马邺笃定的眼神,脑中飞快旋转,发现她无任何办法,于是低声道"我去邺王府,任由你处置,你放苏勋离开建康城。"
"只要你说出,你与苏勋、卓然的关系,我放了苏勋。"
余若紧闭双唇,倔强的看着司马邺。
"那就一起,在建康城待着。"司马邺说完,转身离开。
司马邺走出酒楼,平静的向邺王府走去,手中却紧紧握着檀木佛珠,他抬头看向空中圆月,眼神晦暗,片刻后问"查出了什么?"
不远处的白止上前,回道"苏勋十年前去过马邑,在马邑待过,约三十日。十年前,九洛一直在断天宫,未曾出宫门。卓然大师自二十二年前进入相国寺,从未出过相国寺,除了洛阳沦陷随众人渡江到建康。"说到此处,白止跪地道"属下无能,实在查不出,九洛一个匈奴人,与长居洛阳的苏勋、卓然大师有何联系。"
司马邺猛然转头,看向白止"你说什么?"
"属下无能.."
"上一句。"
白止低头回想"卓然大师从未出国相国寺..."
"卓然未出国相国寺,苏勋一直在洛阳...那九洛会不会本身就在洛阳..."
"不会,洛阳的匈奴人乃低贱之人,怎会与相国寺关联,除非..."白止抬头"除非九洛本就是汉人...可不对啊,鬼医说过,九洛进入断天宫时说的是胡语,背上还有匈奴族的纹身..."
"去查。"司马邺冷声道。
"是。"白止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