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 第5章 雪夜迷踪

在庄则寒康复的这几天里，林叙一直故意避开庄则寒。

而庄则寒渐渐的对他变得冷漠，可能是伤心也可能是委屈。

一直到这天，前线爆发不知名病毒引发的疫情。

庄则寒收到命令带领林叙和一批医疗物资支援前线，并取回病毒样本。

出发这天，庄则寒早早来到医院仓库整理医疗物资，天刚蒙蒙亮，远处的云彩透露着一场风暴即将到来，一轮红日来临，林叙逆着光从医院大门走了出来，一身黑色风衣，里面套着一件白色毛衣，在物资清单上签了字，便坐上车，准备出发。

庄则寒递出清单的手还愣在半空。苦笑了一下，走到林叙那俩车的驾驶室，往前线出发。

到达前线时，前线的医疗站基本已经沦陷了，医生马上连最基本的防护都快做不了了，站长看见林叙来了，立马向他说明了情况

这是个烈性传染病，主要依靠血液，粪便，蚊子传播，主要是战场上难免会有流血的情况，最近一个医生也确诊了，大家才发现，这个病毒会通过飞沫传播，才建立起隔离区。

林叙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穿戴好防护用品，前往病区，发旋庄则寒已经组织好带过来的军人队伍去保障隔离区的稳定性。

林叙被站长引领到一个简易的手术室，说：“这是前线的排长，他是第一个感染病毒的，临死前他说可以把它的遗体解剖研究病理。”

林叙掀开白布，对着那名军人鞠躬后，开始解剖，发现发病位置在肺部以及脑部，是一直新型的人造病毒，并且基本确定了来自于敌方。

根据病毒特性，林叙想起了一种特效药，能够起到有效的保护作用，于是他申请让宋墨用大型运输无人机运送一批药物过来。

宋墨在送药的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两天后大峡谷附近会有暴风雪，而大峡谷是他们回程的必经之地。

于是庄则寒决定提前一天往回赶，由于前线物资不足，车被留在前线。可尽管已经提前了一天，在到达大峡谷时，天色逐渐暗沉，风混杂着冰雪在峡谷中肆意穿梭，挂在林叙脸上生疼，林叙单薄的身体在暴风中摇摇晃晃，就在他快要摔倒的时候，一双手托住了他的腰，他回头看去，是那张熟悉中却透露出一丝冷淡的脸。

林叙和庄则寒慢慢的在暴风雪中与大部队走散，没办法，庄则寒决定先去大峡谷中的一个哨站里扛过风暴再出发。庄则寒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那所哨站，可就在这时，林叙却突然晕了过去。

庄则寒把他抱起，依靠在哨站墙角，找出站里的医疗包，拿出保温毯，裹住林叙的同时，找到打火石和汽油，找到一些干草，燃起一个火堆，他掏出联络器，尝试联系宋墨，却发现没有一点信号，于是他在等到林叙情况稍微稳定后，拿起联络器冒着风暴，爬上哨塔，发出了求救信号，突然这时，哨塔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风暴的影响，发生了倒塌，一根钢筋贯穿了他的左侧腹，林叙苏醒过来听到这巨大的响声，撑着身子打开窗户，看见地上拖行的血迹，强撑着站起来，飞奔出去，倒在雪地里，一点一点地把庄则寒拖进了哨所。

林叙渐渐恢复的意识，强迫他冷静下来。

他开始搜寻能做基础救治的物品：荧光棒，酒精刚好还没过期，器械在林叙随身携带的医疗包里都有一些，他搬起几个子弹箱拼成手术台。器材先用热酒精消毒，林叙用止血钳夹住钢筋，慢慢地旋转拔出，钢筋并没有刺穿到任何的器官，是不幸中的万幸，就在这时，庄则寒的血溅上林叙的眼镜，他的思绪突然被拉回了家里被炸毁的那天，那个医生也是像他这样说的：“是我的手指，别睡。”林叙另一只夹着棉球的手住不住的颤抖，像第一次执刀的学生。

虽然伤口包扎好了，但是失血加上低温，让庄则寒的意识渐渐不太清醒。

“小刘…这次换我去…守夜。”他发着39.5度的烧却依然挣扎去摸枪。

林叙按住他，大声说：“看清楚我是谁！”

庄则寒突然安静下来，粘着血的手指划过林叙的口罩，说：“…知道是你才最糟…”

林叙撕开庄则寒的作战服，寻找静脉时，发现庄则寒衣服内包里放着自己上次偷偷画的他的素描，边缘已经被抚摸的起毛，还有那条自己送他的那条葡萄糖条，早就已经过期了。

庄则寒在昏迷前，贴着林叙的耳朵说：“这次如果我们都活着回去，你愿意成为我……”窗户突然被冲开，后半句淹没在暴风雪中，林叙拿起肾上腺素，对庄则寒做心内注射的时候，一滴泪砸在庄则寒的胸口，他将自己的身体紧贴于他的身体，用保温毯裹住俩人的身体，尽力地护住这仅剩的温度。

“有什么话留着活下来再说…这是医嘱。”林叙自己肾上腺素消退，也渐渐因为失温晕了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林叙听见宋墨的声音，以及哨所门被撞开的声音。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躺着了，林叙身旁，顾小晓正坐在沙发上处理病例报告。

林叙撑起身子，顾小晓立马过来，端起桌上的杯子，说：“感觉怎么样了？”

“没啥大问题了。”林叙拔掉手上的注射器，想下床去，顾小晓拦住他说：“庄则寒现在还在ICU，你就算去了他也不会立马醒来，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林叙恢复正常工作以后，晚上巡查时，会在庄则寒的病房里呆上一会，有一次，来给庄则寒收拾房间的宋墨给了林叙一个录音文件——是当时哨俩人最后说的话，林叙这几天晚上一直在反复听着这个录音。

在复杂的音轨中他一遍一遍地听出了后半句的答案：“你愿意成为我的爱人嘛？”

在病房的夜晚，林叙守在庄则寒旁边，握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道：“我也爱你，你醒来再看看我好吗？”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扶去脸上的眼泪。

庄则寒的意识里，母亲问道：“你爱他吗？”

“我爱吗？我想要保护他，我不想他和别的男人一起，我想让他只属于我。我爱他吗？”庄则寒对自己发出疑问。

“你要知道，他的家庭身世让他无法不顾及那么多地去回应你的爱。”

“可是，我能够给他一切。他明明也是喜欢我的！”庄则寒困惑到。

“那是他想要的吗，他失去了他的家人一切，他需要的是稳定的关心与爱。则寒，你需要往前一万步，他可能才会向前一步，但这一步他会一直走下去，前提是你得向他走一万步。”

“妈妈，我爱你。”

“则寒，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