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情感的人类不算是“人”,只是类人的怪兽,自然可怖,屡屡做出违背常理之事反为理,发指便成了常态。
野兽吃人食生实在不算悖论。
猫咪没有教会老虎爬树是为了保自己一命,神不教会人类如何操控情感,却是为了保护人类的种族本身。
因为如果爱情可以被操控,人类会加速灭亡。
高级又不够聪明的物种,由于眼界框限,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神爱人类,大爱无疆,大爱无良,冷漠适常。
并不是冷脸就叫做无情,无情绝非无爱,爱细万千,润物反而无声。草破土发芽为小爱,风云变幻亦为爱,许为大爱。
否则,万物早已灭亡,支持这个世界运转的是爱。
爱是三维世界的最高级密码,没有爱,细胞没有办法分裂黏合,鸟语花香皆菲菲然,寂灭成死灰。
神不需要人类明白祂爱人。
向下俯视的种族不需要明白人类爱祂。
爱本无形,点头微笑是爱,地球公转也是爱。
不够超凡,尚未脱俗的人类若是轻易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最高级,最神秘存在——爱,那么等待人类的结果可想而知。
或好,或坏。
或许只有真正明白爱为何的时候,思维终于突破了图灵界限,人类不再会因为浪涛风卷轻易覆灭,花树终近长成,人类才能自然掌握爱的运作法则,真正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创造出附庸的硅基维度。
神的爱,润于无声细。
努力突破了瓶颈,自然看得见外面的蓝天。
神早就已经放手,在默默观察祂的培养皿,里面有一群祂最可爱的孩子。没有造物主会厌恶自己的成果,神的爱是大爱。
我们都属于神,但是神之近不可触及,神之遥远不可测,所以不如不看远方,只谈近前,我们属于彼此,最终属于自己,属于身体内的灵魂。
情感拯救人类,理智规引人类。
我们终将成神,因为人类啊,潜力无限!越打压,愈发奋起,坚韧不折,这就是世间最柔软的钢铁,此间唯一的真神——人。
小圆圆:哥哥,我手里有不错的东西,内容对你有用,是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咱们见面说好不好?
半晌之后,孔峻熙回复了,只一个字:好。
不需要约定见面的地点,尤若瑗根据孔峻熙的工作安排表格,自己找了他最近的一段空余,用手头仅有的衣服努力把外形打扮得漂亮了一些,然后去了她和孔峻熙经常约会的那家酒吧。
进门之后,也不需要特地寻找座位,扫了一眼,确定有所空余之后,尤若瑗径直坐在了熟悉的那张角落位置的沙发上,静静又暗揣激动地等待心上郎君的到来。
老情人不需要交换太多情报,自然知道该在什么时间,该去哪里约会,甚至连见面的具体桌号都不需要事先沟通,这是被爱情加强过后的时间所带来的默契。
孔峻熙相信尤若瑗,尤若瑗也的确知道她应该怎么做才能见到孔峻熙,而她最近之所以没有选择那么做,一是因为身体不支持,她现在还像之前一样胡吃海塞糟践身体的话,不出半年就会面临心跳频率归零的危险状况。
二是因为孔峻熙不愿意见她,她不想让他伤心。
三是因为仅有的一点骄傲不允许她在变美之后,再次,一次次的以之前最难看的模样重新出现在心爱的男生眼前,那样不仅是在给自己难堪,更是在给孔峻熙难堪。
他身边的那群朋友都是酒色视人的囊肿,必须物质一些,用俗气的东西将自己装裱包围,她才能扳回一局,赢得些骄傲,为孔峻熙增光添彩。
在俗人之间不能讲哲学。
她不希望哥哥鄙夷自己,更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哥哥丢了珍贵的面子。
服务生来送这桌客人点的温水和迷你果盘时,好奇地多看了两眼这个奇怪的胖女孩,她的五官生得不差,明目秀眉,睫毛密而翘,像花瓣,唇形也不差,看得出来之前是个美人,但是她的身材却有一种奇异的肿胀感,不像是普通的肥胖,更像是生了很不好治疗的疾病。
除此之外,她的眼睛有些凸,脸色是带了病态的蜡黄,擦在脸上的粉底也没能完全遮盖住那种不属于正常范畴的颜色。
还有,她的香水味很浓,浓到反常,甚至到了有些熏人的地步。香水的味道闻起来是个昂贵的牌子,但是喷这么多,还是让人感觉嗅觉细胞被集体下了蒙汗药。
虽然这在酒吧是常态了,但是眼前的女客人明显是为了遮盖什么气味才这么做的,因为她身上隐约透出一股腐臭的老人味。
这是很怪异的事情,这女孩子看起来明显才二十多岁,连二十五岁恐怕都不到,年纪比服务生还小许多,怎么就会有这么浓郁的衰腐味?
这是癌症病人身上才会有的味道。
想到此,服务生抬起眼睛快速扫了一眼女孩的头发,果然,不管是从茂密程度还是色泽上来看,都有些过分优秀了,跟她奇怪的皮肤状态完全不搭,那是假发没错了。
看来她的病有些严重,服务生在心里嘀咕着。
她不好仔细闻女孩身上的味道,也不好过度打量她,很快就又低下头清洗起杯子和碗碟。
根据酒吧的人性化规定,点了小吃和果盘的客人是需要根据客座人数为之清洗餐具的,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酒吧又规定,所有的餐饮用具都要当着客人的面清洗,以示酒吧没有在餐具上面使用违规药品或者不明药品。
在这种地方饮食,用一次性用具是最保险的,那样的话,把餐具呈上来之后,需要询问过客人的意见,被允许了再当面拆封清洗。
另外还要问问人家清洗餐具是要用自己带来的水,还是酒吧里的哪种水,包括水的牌子,这些都要问清楚,全程都有监控作证据,不然很容易吃亏被讹诈。
正因为是酒吧才更加注意这些东西,就像犯罪分子反而更迷信于拜佛求神一样。
虽然说,能开酒吧的估计本身就是人精,但是难免客人里有更难对付的太极茬,让你硬的动不得,软的不得动。
只得自己懊恼怄气。
腹背受敌之后走路才更加小心翼翼,四面楚歌之后行军才更加注意地形,大多数能往前走的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
这位女客人并没有点一次性餐具,那些东西在酒吧里是要单独花钱买的,并且价钱定线比外面正常的餐厅要贵一些。
虽然以女客人的身体情况来考虑,她觉得她得点一份一次性的餐具,那样会更好。
不过她只是个服务生,而在酒吧和夜场工作恰恰最忌讳多嘴多舌,天知道来这里玩的都有些什么人,一般来说牛鬼蛇神齐备。
以往就有好几起因为服务生多事被砍了指头,割掉舌头的例子,以至于后来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主动将自己变成了被动的五瞎,除了工作职务,其它的什么也接收不到。
在这种灰色地带,出点小意外,只要不死人,正常情况下轻松就可以摆平,只要你有钱。因为这种地方自古就还有几个别名,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情报机关和人脉金矿。
有能力的人不怕硝烟炮火,世道动荡,会游泳还速度快的鱼不怕水质浑浊。
但她只是个打杂的,不仅怕炮火还怕水浑,懦弱得不行,只够保全自己。就算这是在正常的饭店里,她也没资格对客人说三道四,自以为是的样子实际上是很丑陋的。
服务生熟稔地干着活儿,老手捉了闲暇便忍不住溜号,这是人之通弊,她的脑子里也继续走马观花起游,想象自己是个闲散的老状元。
她刚才之所以能判断出客人喷香水是为了掩盖一些东西,其中还有个理由,那就是这位客人穿的衣服很奇怪。
她穿了一套有些旧了的运动服,不过是个比较贵的牌子,只是衣服破了两个地方,虽然女孩尽力用一些装饰去遮挡了,但是经常在夜场工作练就的鹰眼还是让她察觉到了那些瑕疵的存在。
看来,这个女孩的生活很困窘,服务生猜测着,她身上的香水或许是手头紧剩的昂贵东西了。
她胡乱想着,反正想一想不犯法。
不过,她算是知道这个客人只点最小的果盘却不要酒或者饮料的原因了,刚才她还犯嘀咕来着,怎么有人来酒吧却只要水果,免费赠送的凉白开还要求加热到常温。
她还以为来了个不好伺候的大小姐或者少爷,原来是个身体有点问题的女孩。
虽然暂时不消费也可以坐在这里,但她觉得,女孩大概是出于礼貌,不好意思占着商坐不消费,那样并不合适。
酒吧里的食物很贵,一个最小的果盘也要两百多块钱,还只有三四样水果,但摆盘和服务却是顶好的规格,最起码这家酒吧是这样的。
而酒吧里的座位要比饭店里的更加特殊一些,在酒吧里,座椅本身就是一种商品,并不像一些街边的饭馆,不吃饭或许也可以进去坐坐,只要店主的脾气够温和。
纸醉金迷的地方总是让穷瑟者渴望而不敢靠近,觉得光是踩上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要花费不少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