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主播 第680章 她离开以后

他很担心尹煜佑缠身的那些麻烦，如果可以，他想帮他尽可能的解决掉。

其实跟灿灿比起来，尹煜佑的操心程度不过是干妈的水平，正在被化妆的这位才是真正的“人间圣者”。

“别乱动。”

看眼前的人不安分，乔佳欣忍不住小声提醒，她在这种时候脾气其实不怎么好，专注创作的时候，她很讨厌被打扰，哪怕是“画纸”自己乱动。

但是面对好看的画纸，她还是会尽可能把脾气收一收，免得吓到眼前美丽的金色羔羊。

“对不起。”灿灿说话很小声，因为害怕影响乔佳欣上妆，他嘴唇开合的幅度很小，尹煜佑没有听见。

他只看见乔佳欣似乎在凶灿灿。

但他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多管，因为自己画画的时候也很讨厌被打扰，这一波缘于感同身受，他站乔佳欣。

如果不是自己也会画画，他可能就要替动不了的灿灿质问一下乔佳欣为什么竖刺了。

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灿灿这次约妆会给乔佳欣报酬吗？自己上次约妆是乔佳欣为了感谢他才免去了费用，虽然公司明面上不允许主播有第二职业，但事实上大家心知肚明，找人家化妆是需要给钱的，因为用的东西都是人家的，哪怕自己带化妆品，劳动力也是要结算的，这天底下没有白嫖的说法，尤其是在帝盛这个金钱的价值被极力炒高的魔幻地方。

尹煜佑又撇了撇嘴，算了，这不关自己的事，灿灿这么周到细致的人，这种事情肯定早就考虑好了，不然这么精明的乔佳欣才不会过来白干活，也或许灿灿会用引流的方法报答她也不一定，毕竟在公司里流量同样是一种珍贵的金币。

虽然不能明着收钱，但是他听说有些主播会用既特殊又不违规的办法支付乔佳欣的劳动报酬。

这样也不是不行，只是乔云朵会不太乐意，但是她也不好每次都拒绝。

毕竟她在这里生存需要人脉，而拒绝的次数多了，容易引起“民愤”，反而害她收钱的事情被扒出来。

还真是怀璧成罪！

尹煜佑仰起头感慨着。

事实上灿灿需要的眼妆已经化完了，但是作为审美度极高，能力又趋近于专业和完美的化妆师，乔佳欣不能忍受自己只化了一半就不干了，她在化妆这件事情上有强迫症，而且还是在这么漂亮的试纸上。

给时灿暄化妆却只化一半那是造孽，是在侮辱她的技术和（第二）职业。

人对自己热爱的事情总是很有耐心，还会自发的作高要求，这是很可爱的。

灿灿知道自己早就可以叫停了，他感觉到眼妆已经化完了，而他只要求眼妆，但乔佳欣还在继续，所以他就耐心温柔地等着，等她给自己全部弄完。

适当的纵容是一种绅士风度，可以给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加分，而比较高的形象分数有助于自身在复杂的社会当中生存。

佼佼者总是被趋之若鹜。

而且，灿灿觉得自己很少化妆，偶尔化一次，让他们在自己这张“完美”的试纸上好好施展创作一次，也是在完成别人的愿望。

如果他是神明，有满足别人小愿望的条件，那么他还是乐意顺手满足信徒们愿望的，即使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信徒。

于他而言，并无二致。

菩萨不计较人子善恶，修罗圣贤，凡是苦主，皆为度往。

而且因为轻易不化妆的原因，他自己也稍微有些好奇完妆以后的样子。

对于美貌这回事，时灿暄从小就不会怀疑，他是听着身边人夸自己漂亮，这么一路长大的，甚至连一向严厉的爷爷都会以他的容貌为骄傲，时而在亲戚和高儒面前炫耀。

能让爷爷骄傲，灿灿便也觉得骄傲了。

这让他对于自己看似无用又多余的美貌顺利找到了一分用武之地。

……

乔佳欣没有给灿灿上浓妆，他本身长得足够惊艳，只是脸色有些疲惫，稍微上一层淡妆遮住疲色，再修饰一下就好了，因此她完妆很快，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

等乔佳欣离开以后，尹煜佑才拄着下巴，凑到灿灿面前仔细欣赏了起来，嘴里还不忘啧啧赞叹：美丽的人化完妆以后简直赏心悦目，说自己面前站着一乘盛开的夏也不为过。

“不要看了，我又不是猴子！”稳重的灿灿难得有些害羞了，还没等尹煜佑欣赏完，他又把自己的那些装备一件件穿戴了回去，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难得有机会化妆，你平时也不弄这些，干嘛不让云朵头帮你化个浓妆？就像隔壁国家的那些爱豆一样。我被班里的女生按头安利的时候发现，一般情况下，长得好看的人无论男女，配上浓妆都会变得超级惊艳。”

他的口气难得正经，灿灿也难得没给他留好脸色：“那你可以在自己脸上试试。”

尹煜佑没想到他会呛自己，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灿灿边整理假发和帽子，努力把自己原本的金色头发往里面塞藏，一边又温声解释道：“我不喜欢化妆品敷在皮肤上的感觉，闷闷的，感觉不会呼吸了。而且现在是半脸出镜而已，没有必要弄得太隆重了，弄不好会搞得观众反而更加注意我的脸。被公司发现的话，之后连口罩都不能戴，那就麻烦了。”

他整理好头发，边调整帽子，边看向尹煜佑，“而且我请她帮忙化妆只是因为礼貌，如果我没素质一点，完全可以直接素颜出镜。”

“……”尹煜佑被灿灿破釜沉舟的接地气弄得哑口无言，在他的印象里，灿灿虽然偶尔也开玩笑，但是今天的玩笑却加了些生气和摆烂的意思在里面，仿佛谪仙讲糙话。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出现一抹坏笑，原来灿灿在害羞！这家伙害羞的时候会丢包袱啊！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感觉自己找到了新大陆。

“别说我了，你干嘛一直喊人家云朵头啊？既然已经变得熟悉了一些，还这样喊是不是有些没礼貌？”灿灿转移了话题，尹煜佑继续盯着自己的话，他的脑细胞会被烫死的。

他不希望自己做出失去理智的愚蠢行为。

他不希望自己看起来是“好笑的”。

但是，别人变成那样子的话他完全没有意见，甚至乐得欣赏。

“就是熟了才更加不用在乎这些，她自己不是也没有表示出反感吗？你啊，太操心了，成年人不是未成年，她要是不喜欢会自己说出来的，更何况那女孩子伶牙俐齿的，一看就不是会吃亏的主。”

他一把将灿灿的帽子往下拉了拉，把他的美貌遮住了三分，他知道这个家伙不想出镜。

灿灿没有反抗，他清楚尹煜佑在帮自己，但他是故意没有把帽子拉下来的，他暗戳戳的希望能用这双眼睛多“勾引”一会儿尹煜佑。

既然他喜欢自己的模样，那就让他多看一会儿，自己说不定就会在他心里多留下一点好印象。

我这也算“投其所好”吧！灿灿在心里想。

他很乐意被尹煜佑记住，因为他中意他。

再吝啬的人，再冷漠，再高傲的人，对待某几个特殊的人时，也会展现出几分不同，人总是把最温柔的模样留给自己最喜欢的人事物。

公司虽然要求灿灿半露脸出镜，但是并没有表示他不可以把帽子拉下来。

老油条是很会钻空子的，别看灿灿和尹煜佑年纪轻轻。

在帝盛待两个月，可以快速帮助单纯的青少年适应社会，这里就是个地沟油锅，可以催熟嫩豆芽，只不过被这种油催熟的豆芽出锅之后难免惹一身令人嫌弃的臭味。

但他们也算是“熟了”。

“不说这个了，”灿灿岔开话题，温柔的他骨子里总藏着一股霸道，不够熟悉他的话发现不了，“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从那个地方出来，是有什么心事吗？可以给我说说。”

“嗯？”尹煜佑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灿灿怎么突然就把话题拉回了这个方面，就好像自己正拉着磨呢，好不容易快磨好了，结果一抬头，磨盘里的东西居然早已经换了一样。

而他就像被蒙了眼睛的牲口——愚蠢、迷茫、无措。

看他这样子，灿灿只好又解释道：“我在这里待的也算是久了，了解的东西比一般人多一些。”

“知道那个地方的人其实并不多，要么是跟我一样，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自然知道很多事情，要么就是有自己的情报网，比如耳夹那种人。”

他蓝盈盈的眼睛看着他，透露出无机质的审判感，让尹煜佑没来由的感到心虚。

“一般专程去那个位置的人，都是有麻烦需要解决，而且是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比较大的麻烦，所以才不得不冒着……”他说着警惕地快速瞄了一眼四周无法被封闭的天顶，又扫了一眼门口，见都没有人，神色才放松了两分，但依然把声音给压低了，“冒着被公司发现的风险去联系外界。”

这个“外界”用得就很微妙，主播们想联系亲人好友公司是不会阻拦的，甚至在上班时间联系亲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保证直播间的观众人数不掉，礼物的数量依然在规定的范围内就可以。

说白了，帝盛在这方面的管理还是非常宽松的，它对手底下的大部分主播采取放养政策，鼓励主播们勤于发现自己身上的优点并积极发扬运用，好给公司赚钱。因为“优点”本身就代表着“卓越”。

在这方面，公司的眼光还是非常开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