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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宿敌的第七种方式 第14章 无眠

作者:字句如刀匕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14 01:02:48 来源:文学城

是夜,钟昭回到家中,第一次没有温书就上榻睡觉,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想放空自己的目的性太强,他反而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钟昭没有活下来,而是早已死于江望渡那一刀之下。他置身被刻意纵火的烈焰中,感受不到一丝切肤之痛,可是目睹家人被穿着夜行服、训练有素的士兵按在凳子上绑起手脚,一边惊恐地尖叫,一边看着火苗攀上他们的皮肤,远比让钟昭代其受折磨更痛苦。

这个梦持续的时间没有多久,钟昭就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滑落到腰,冷汗将整个后背全部浸湿。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完完全全没有了睡意。

于是钟昭端着茶杯沉默片刻,干脆走到院中重复起了自己早上时会进行的活动。

最近这段日子钟家内外都静悄悄的,苏流左已经将这一情况上报端王,撤回了一半日夜待在这里的亲卫,若是半月后还没出什么事,也许连他们这批人也会走。

苏流右留了个中午的饼蹲在墙头上啃,一边溜号一边看钟昭穿着浅青色的中衣在底下活动胳膊腿,数他这次会坚持多久。

因着苏家兄弟一直都在,钟昭担心自己在宁王府学来的功底被他们瞧出端倪,通常只会练些简化演变后的拳法,不会暴露的同时也更适合他的身体。

只不过今天他尤其烦闷,下手的时候也更重。苏流右倒是没看出他的身法有什么古怪,而是拽了拽兢兢业业盯着外面的兄长的手臂:“他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今天刚回来就这样了。”苏流左侧过头看了一眼,又很快将目光收回,“其实钟公子身体素质很好,若是幼时习武,一直练到现在,不一定比他读书差。”

苏流右一听这话顿时来劲,把还剩下一口的饼扔到他哥怀里,嘴里嘀嘀咕咕道:“开蒙晚又怎样,你我不也是十岁以后才习的武?我去问问他要不要认我当师父,这要是成了,保不准我以后能有一个状元徒弟,吹牛都有话说。”

说着,他立刻站起身来,不顾苏流左无奈的眼神冲了下去,来到钟昭面前:“嘿!”

钟昭眼皮一跳,缓缓收了招,看向他道:“有事吗?”

“……你是不是长个了。”苏流右大言不惭夸自己的话还没出口,忽然察觉高度不对,惊讶地围着钟昭转了两圈,“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比我矮挺多呢吧,怎么感觉现在咱们好像差不多了?”

钟昭闻言没什么表情变化,他上辈子最后比苏流右还高一些,窜个子也正常:“没有,应该是你的鞋跟比较矮。”

苏流右立刻低下头去对比两个人都鞋,横看竖看也没看出差别,将信将疑道:“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钟昭轻飘飘地朝他投去一瞥,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你忽然下来想做什么,要是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苏流右的思绪被拉回来,哦了一声便兴冲冲地准备大聊特聊师父与徒弟的事情,可当他的视线落在钟昭眼下的乌青上时,又突然把即将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也没事,就是看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苏流右是个很热络的人,在钟家守了这些天,已经跟钟昭混得很熟,此时直接搭上了他的肩膀,“怎样?要不要出去逛逛,我带你在房檐上走,保证巡查的人抓不到咱们。”

钟昭没有第一时间答话,可也没有立刻拒绝。苏流右意识到他应该多少有些动心,遂继续引诱:“反正你在家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接下来多半也要辗转反侧到天明,不如跟我说说,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行?”钟昭笑笑,“镇国公府也可以?”

苏流右脸上自信的笑容僵住了。镇国公是大梁的常胜将军,常驻府兵好几百,他们两个要是大半夜鬼鬼祟祟地去了那里,估计刚冒头就会被弓箭手射成靶子。

“好端端的去那里干嘛。”他挠挠头不太明白地问,“镇国公那么生人勿近,他又不认识你,你半夜窥伺一个老头子做什么?”

听到某个显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词,钟昭的眉毛很轻地挑了一下,刚要反驳,忽然想到了他真正称得上窥伺过的人。

前世钟昭有半夜跑去江望渡家的习惯,彼时那人已经有了更高的官职,找个由头搬出镇国公府,几个守夜的侍卫身手没钟昭好,他就时常趴在屋顶上注视对方。

而当年他睡不着觉去看江望渡,心里的想法很单纯,从头到尾一直是该怎么杀掉对方。

甚至看着看着,钟昭真的曾一时兴起,黑布覆面实施了一次刺杀,可惜的是半路太子忽然找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位大内高手,不仅救下江望渡,打伤钟昭一条手臂,还全城通缉了他半年。

那时候日子太难捱,钟昭只有在江望渡不知情的情况下,偶尔去看他一眼,靠着对这个人的恨,才能逼自己坚持下去。

“不跟你开玩笑。”想到这里,钟昭还真有点想重温一把前世的感觉,兼之白日里康辛树说他身上戾气深重,他也升起了去见见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念头。

钟昭一句话说了一半,等着苏流右将头转过来,淡淡地问:“江望渡现在不在国公府,而是自己搬出来了,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苏流右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听说他快被陈忠年大哥烦死了,怕这帮人得了失心疯闹到镇国公府,弄得府上大人面子上过不去,这才出来住的。”

苏家兄弟是端王府的人,还因为保护钟昭家人这份差事跟唐师爷牵上了线。唐策小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已经提前认了苏流左做开蒙师父,苏流右作为他弟弟,自然也从唐策那儿听了不少小道消息。

钟昭毫不意外于苏流右会说出这些话,闻言微微点头。而苏流右在看到他的动作反应了一下,很迷茫地问:“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想去小江大人的屋顶吧……”

“有什么问题?”钟昭忍不住失笑,“江望渡虽然住在兵马司这么个衙门附近,可只要没有大的动静,那边也不会派兵过来。他新住所的护院只有孙复和一个巡卒,那两个酒囊饭袋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别告诉我你不敢。”

苏流右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出话,想不明白钟昭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如此自然地将两个接受过训练的人评为废物。不过他疑心自己要是问了,没准会被打入蠢货的行列,遂憋了半天只是道:“……自然敢,走就走。”

——

一刻钟以后,苏流右当真带着钟昭一阵翻转腾挪,无声踩过无数人家的屋顶,来到了江望渡暂时居住的小院外。

脚下踩着瓦片的感觉很熟悉,不等苏流右提醒他当心,钟昭就迅速降低重心,找到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度,盘腿坐了下来。

夜风习习,小院中心的石桌上空无一物,屋内倒是点着灯,能依稀透过纸糊的窗户,看见里面的人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

“你胆子可真大。”苏流右不过是观察了一下地形的功夫,回头就发现钟昭已经自顾自地坐好,那动作熟练得好像重复过千百遍一样。他愣了一下,也很快走过去坐下:“没想到对于小江大人来说,今夜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钟昭闻言笑了笑,把声音压低到对方听不见的程度,轻声呢喃了一句:“不止今晚。”

跟外表的吊儿郎当不同,江望渡一直都是浅眠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做噩梦的频率比他这个苦主都高,睡到一半尖叫着坐起身来都是常有的事。

钟昭摩挲着从妹妹那里转移到自己这儿的剑穗,忽然叹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在民间盛传的话本子里,几乎所有身怀武功的人都会在腰间悬挂酒壶,颇有点仗剑走天涯的潇洒,想喝随时都能喝。

然而钟昭也在王府当过职,知道这只是文手的想象而已,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可能的。

“你还会想喝酒?”苏流右听罢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学堂里那些秀才动不动就要饮酒作对,我看你就去了两三次,还以为你酒量差,所以才总拒绝的。”

“……”钟昭一时无话。

前世苏流右跟找他拼酒数次,哪怕加上苏流左都不是钟昭的对手,他朝人投去淡淡一瞥,眼神中带着想嘲笑却不能说出口的惆怅:“那你对我误解得有点深。”

苏流右并没有看懂钟昭这个眼神是何意,不过他也没怎么纠结,而是顿了顿问:“不过说真的,有个事我很好奇。小江大人前几日动不动就往医馆跑,你想见他很容易,何必要现在呢?”

钟昭听到这话,缓缓收回落在苏流右身上的目光,再次看向烛火摇曳的里屋方向,语气平平:“当然是因为这不一样。”

面对面交谈和单方面在角落里监视对方,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不过苏流右显然理解不了,往前凑了凑还想继续问,就听下面的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响,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他跟钟昭此时的姿势太张扬,虽然天还是黑着的,但还是有被看到的可能。于是他们二人听到这动静,几乎同时俯下身来,屏息凝神地关注着眼前的一幕。

此时这两个出现在院中的人正是江望渡和孙复,其中前者护着蜡烛,后者乐颠颠地端着酒壶,走出来就直奔石桌,斟满两杯后,内部醇香的味道弥漫开来,苏流右远在屋顶上都闻得一清二楚。

“……要不回去吧。”他闭了闭眼睛小声询问身侧的人,“你家有没有陈酿的女儿红?要是没有的话,照殿红也行啊。”

钟昭无语片刻:“没钱。不过天快亮了,确实得赶紧走。”

苏流右也知道此等名酒,若是想在钟家喝到,实在太为难他们,所以也不气馁,跟钟昭一道留心着脚下的动作,小心翼翼往后退。

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石桌边上的两人也没有察觉端倪,可就在苏流右捏着钟昭的肩膀,准备带着他原路返回的时候,江望渡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抬起了头。

在这种距离之下,就算双方目力再佳,也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不知是不是仇敌间的相互感应,钟昭的身体为之一顿,平白觉得自己正在与江望渡对视。

而没让他等太久,下一刻,江望渡笑了笑道:“屋檐上的兄弟,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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