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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埃莉诺指着眼前的少年：“你不应该在舞会上吗？为什么会在神殿？”
整个时间神殿，除了埃莉诺自己，就只剩下在祭坛前边祈祷的信徒。
秉持着不放弃任何线索的心态，埃莉诺悄悄凑过去，试图等信徒祈祷完，问他关于时间女神的消息。
只是这个背影，埃莉诺离得越近越觉得熟悉。当那条湖蓝色的发带出现在埃莉诺视线中时，她才意识到，这不是和瓦乔维亚跳舞的那位客人吗？
接到请柬是可以放公主鸽子的？
这样的习俗震惊了埃莉诺，致使她想也没想就发出了声音。
少年正闭着眼睛，被这极近的杂音惊醒，一扭头便是埃莉诺的脸。他先是迷惑，随后像一只野兔般跳起来，连退几步，颤抖地指着埃莉诺：“你……你……”
两人摆出了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表情，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同一句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出我来了？”埃莉诺又惊又喜，“我就知道你和我们一样，都不是厄莱斯的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少年疯狂转动脑袋，试图躲避埃莉诺的视线，“除了厄莱斯还有别的国家吗？”
“你别给我装。”埃莉诺揪住他的衣领，“我看的很清楚，你在午夜钟声的时候想从舞会上逃走，然后循环立刻开始了。”
“这件事就算你不是主要原因，你也脱不了干系。”
“就凭这一点，你就怀疑我？”少年虽然比埃莉诺要高，但埃莉诺的力气大，他挣扎半天也不能从她铁一般的臂膀下逃离，只好努力争辩，“循环是由时间女神引导在瓦乔维亚身上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埃莉诺笑道：“你看，真正的厄莱斯人根本不知道循环这回事，你会这么说，证明你也是知情人。”
“况且如果你真的是厄莱斯人，那你根本不会记得我。”埃莉诺盯着少年的眼睛，“我们只见过一面，那是在这之前的循环之中。就连瓦乔维亚公主都不会记得我，而你却能第一时间想到我的身份。”
少年又盯着埃莉诺，看了好一会，他才悻悻地接过话头。“好吧，你赢了。”他略带沮丧地赞同了埃莉诺的看法，“我确实不是厄莱斯人，只是在这里‘扮演’王子的角色，现实中的我其实是住在拜伦班多山附近的商人。”
“你说实话了就好。”埃莉诺松开手，少年立刻敲打被她大力抓住的部位，“不好意思把你捏痛了，不过应该不会留下淤青，我控制力气的能力还不错。”
她诚恳地看着少年，而少年反过来给她一个白眼，好像默默记住了这一笔账。
“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你，你应该不是拜伦班多山附近的人，无论是东瑟罗还是常常穿过这里的商队，每一个人我都认识。”少年打量着埃莉诺，好似在怀疑她是厄莱斯凭空出现的人物。
“是的，其实我乃德顿布雷人，”埃莉诺坦然承认，反正少年也不能擒住她，将她转交给德顿布雷的国王，她和克莉丝汀的通缉令还没贴得那么远，“我是为了完成委托才进入拜伦班多山脉，不小心误闯了这里。”
“那看来我是你额外的战利品。”少年嘲讽地笑了笑，“你要怎么办，把我交给时间女神？还是想和我一样自由进出厄莱斯？”
“你可以自由进出？我以为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困在这里的。”
“当然不是，难道我是那么蠢的人？”看到埃莉诺威胁性地抬起来的拳头，他立刻缩了缩脖子，改了口。
“其实从这里离开的方法很简单，”少年回答，“你既然来到了厄莱斯，我想我们都是从广场的洞口掉进来的，对不对？”
埃莉诺心想，原来那个洞旁边的废墟就是那片繁华的广场，真是看不出来。
没等她回答，少年继续向下说：“回去的方法也是穿过隧道，只不过这条隧道和广场并不是同一条路，所以你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
“它的确在我落地的时候就消失了。”埃莉诺承认。
“因为那是单向通道。”
“至于返回的通道，它就在神殿里。”少年指着祭坛，“等接近午夜之时，这里会出现一条回去的隧道。如果你需要，等一下就可以从这里回去。”
“难怪你一到午夜就要跑……等一下，”埃莉诺突然发现一个矛盾之处，“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跑到神殿的？”
距离不长，但钟声响起到循环重新开始的时间，应该不够少年穿过王宫到神殿的距离。
正侃侃而谈的少年突然卡壳，“这、这和你没有关系，我有自己的办法。”他将脸颊埋在脖子上的围巾里，“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保准你回去。”
“我相信你。只不过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所以这次循环就先不回去了。”
“什么？”少年表现得比埃莉诺想象中还要吃惊，“我明明已经告诉了你回去的路……你不期待着回到自己家吗？”
埃莉诺轻咳一声，“我们来到这里也是有任务在身，比起个人的安全，完成委托也是十分重要的工作。我要让厄莱斯的幽灵不再打扰东瑟罗居民的生活才行。”
“幽灵的事我也知道，但你要怎么解决？你看起来可不像会魔法的样子。”
“我想让厄莱斯停止这种无用的循环，”埃莉诺说，“如果厄莱斯真真正正地变成一个历史名词，那这些幽灵能不能消停？”
“那不可能。”少年突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埃莉诺，“你要让厄莱斯停下？这场舞会已经持续了几千年，我想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也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了，你还是别费这个功夫，早点离开这里最好。”
他的语速极快，似乎想断了埃莉诺的念头，还推着她的背朝着祭坛里面走，“时间快到了，你可要抓住机会。”
埃莉诺脚下生根，甚至半蹲下来阻挡少年的推力，“我还有同伴在这里，要走你自己走。”
“她在哪里？我去通知她，你先走。”少年有些着急地大喊，埃莉诺都被他喊懵了，“总而言之，厄莱斯的循环不会也不可能被打断，你们只能选择离开。”
祭坛发出了一层淡紫色的荧光，与此相对应，荧光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形状，祭台的表面塌陷下去，出现一个容纳一人通过的洞穴，和埃莉诺穿过的洞穴相比，祭台塌陷的深坑没有植被遮掩，里面也是白色的光滑岩石。
少年还在不断地推挤着埃莉诺，埃莉诺有些不耐烦，她直接蹲下身，躲过少年推她的双臂，从侧面逃走了。
而因为她的躲避，少年一下子收不住力气，按照惯性向前倒去，随着尖叫和骂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洞穴深处。
这下他可以回去了，埃莉诺心想。
她也不是不想离开，但她更希望可以和克莉丝汀一起走。
一个人离开总不是事儿。
*
当埃莉诺又一次来到塔楼门前时，克莉丝汀灰头土脸，一脸不忿地撑着脑袋。
“你怎么了？”埃莉诺试图将克莉丝汀衣服上的灰尘拍掉，“怎么弄得这么脏？”
克莉丝汀撇了撇嘴，将内廷发生的事朝着埃莉诺抱怨，“……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都没看着，还搞得这样乱。”
“倒也不能这么说，”埃莉诺安慰她，“至少内廷和厄莱斯的其他地区时间流速不同，你证明了这一点。”
“不单单是时间，”克莉丝汀补充，“那甚至是一个没有颜色，完全被荒废的地点，我怀疑那里是真正的‘厄莱斯’。”
“时间魔法在整个大陆中都属于最为精妙的那一种，我个人是不相信时间女神会闲着无事将整个厄莱斯困在一起玩过家家。”
“毕竟按照故事所说，她已经将整个厄莱斯维持了千年时间，就算厄莱斯的王室有着女神的血脉，时间女神做到这个程度，也已经远远超过一般神明赐福的限度了。赐福对于神和天使不仅仅是维系信徒的手段，也会对她们神力产生大量消耗。”
“更进一步说，我们所感受到的时间，难道就是真正的时间吗？”
“埃莉诺，你在时间神殿也没有看到什么人吧？”
“哎？嗯，是的。”埃莉诺连忙答道。
“那就对了。”克莉丝汀验证了自己的看法，“‘厄莱斯’的核心就在于这个宫殿，这就像是一场戏剧，”
她用魔杖在地上涂涂画画，画了一个简笔的房子当作王宫。
“王宫里的人和事是这场戏剧的剧本，舞会是重头戏和**部分，而‘厄莱斯’的其他地区——例如你刚穿来时到达的广场——都是为了让这场戏剧更加逼真，更为完善。”
“我们都是这场戏的演员，而瓦乔维亚则是一切的主角。”
“而在‘观众’看不到的地方，自然会对环境有所删减。时间神殿并不是瓦乔维亚生日舞会的组成部分，所以那里并没有安排演员，只是设置了一个布景，仅此而已。”
终于给电脑换了电池，感觉一下子都清爽了不少，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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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