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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出海？”
艾娜和妹妹们一整天都待在旅馆里等着她们回来。因为人鱼姐妹人数众多且不敢随意分开，这种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会吸引眼球，但她们却生怕暴露自己的人鱼身份，索性一直留下来等待克莉丝汀和埃莉诺。
听着两人汇报今天获得的线索，艾娜没想到，这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克莉丝汀和埃莉诺得到的比她们在街上走好几天加起来都多。
只是说到出海，艾娜有些为难：“艾谱莉会不会在那艘船上？”
克莉丝汀安抚她：“有这个可能，但你们不是人鱼吗？大海是你们的地盘，如果艾谱莉真的在船上，实在不行你们可以……采取一些暴力手段。”
艾娜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你说的很对，人鱼在海里就像你们人类在岸上活动，如果只是一条船，应付过来绰绰有余。”
“而且我们离开大海太久了，掩护的魔法也在逐渐失灵。”她向克莉丝汀和埃莉诺伸出两条胳膊，上边的蓝色纹身正在逐渐变淡，有些地方都已经脱落了。
“借助海中巫祝的魔法，我们才能短暂地褪去鱼尾化出人腿，但要做这样的魔法必须要告知国王，”艾娜补充，“也就是我的父亲。而艾谱莉并没有去找过巫祝，我猜测她有可能偷偷地去找黑巫祝。”
“黑巫祝？”克莉丝汀皱起眉头，“感觉和岸上的黑巫师差不多。”
“正常巫祝都已经被人鱼王国收编，剩下的黑巫祝分布在海洋黑暗的角落，如果找他们帮忙，他们会收取一些价值不菲的报酬。”
“你们还是早些回到海里去，”埃莉诺真诚建议，“如果艾谱莉并不在船上，我们再通知你们上岸来找。”
艾娜取来两个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海螺，上边绑着红色绳子，埃莉诺拽了拽，发现这绳子无比坚韧。
“这两个海螺是人鱼之间交流的工具。大海太过宽阔，有时只靠唱歌是不能传达到另一边的。但如果你吹起海螺，无论在哪里我们都能知道。”
“岸上也能用吗？”
“可以的，但不如在海洋里，必须和海螺记录过的人交流。”艾娜将手在海螺口上擦了擦，“我们已经在这两个海螺里储存好了魔法，只要你吹起海螺，我们会很快赶来。”
“这么高级。”埃莉诺好奇地抱着海螺左看右看，将耳朵贴近海螺的缝隙，只能听到里面有如海浪般拍打的响声。“这不比岸上的信件方便多了。”
艾娜听到她的夸奖，十分自豪地撑腰：“当然，我们人鱼是十分智慧的。如果你要使用海螺，记得在吹之前擦三下。”
第二天，几人便从旅馆离开。今天又换回胖子在柜台后接待。他见了埃莉诺和克莉丝汀依然十分热情，却也不时打量着旁边十一个穿着、举止都很古怪的女人。在看到克莉丝汀和埃莉诺和她们已经打成一片后更是迷惑。
我记得……一开始她们不认识的吧？
他摇摇头，算了，本店顾客向来古怪，思考这些毫无意义。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胖子将头放在柜台上，又睡着了。
只是他刚沉浸在梦乡里没多久，就被指甲敲打台面的声音弄醒了。
睁开眼，面前是三根苍白修长的手指，指甲上还涂着淡淡的紫。
而这只手的主人，是位头戴黑面纱，看不清面目的女人。
但像胖子这般在灰色地带爬摸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自然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甚至就在刚刚对着克莉丝汀，他还提到过女人的名字。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太阳穴上滑落，胖子怯懦地站起来，不敢看女人面纱下的脸。
“维罗卡大人，怎么突然大驾光临……”
*
“我恨死安德里安了。”埃莉诺气喘吁吁地宣布。
艾娜她们告别后就急匆匆赶赴海边，要趁天最黑，海边没有游人的时候跳进大海回家。在临走前又是叮嘱半天，非要两人当场演示如何使用海螺才肯罢休。她十个妹妹们各种七嘴八舌地绕着她们说话，害得她们不得不每人拥抱几分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你们要注意安全，”艾娜牵着她们的胳膊，“如果情况不妙就立刻吹响海螺，我们可以把你们送回岸边。”
埃莉诺朝她露出一个露牙齿的灿烂笑容：“没关系，我可是勇者。”
但这位见习勇者大人，在往安德里安的庄园路上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直呼自己要死在路上。
“拿出你勇者的气魄来！”克莉丝汀双手握拳给她打气，实际上自己也累的不行，“安德里安的庄园怎么会这么远？”
“贵族的庄园都会在郊区，不然他们怎么放得下那么多的花园和住宅。”埃莉诺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好在我们快要到了，如果再让我走一个小时，我非要先去捅了安德里安不可。”
“冲动是魔鬼。”克莉丝汀突然一脸严肃地走向埃莉诺，“小心一些，你的一些头发已经变回金色了。”
因为材料不够，克莉丝汀的变身咒语有一个巨大的缺点——不能碰水。两人一路奔波热到流汗，埃莉诺沾上汗水的一些发丝已经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克莉丝汀帮埃莉诺加固了一下魔法术制，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安德里安庄园的门口。
庄园门口早已是车水马龙。许许多多的仆人正搬着行李往马车上运送。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仆人正提着自己的东西，排着队伍向港口进发。
埃莉诺向克莉丝汀使了个眼色，两人弯下身子，悄悄地移向一辆正要出发的马车。马车上的行李已经装得差不多，防水的油布铺了一半，马车夫正背对着她们，聚精会神地卷一根烟卷，无暇关注马车的情况。
埃莉诺麻利地卷起裙子，伸腿就往车上跨。克莉丝汀将行李递给她，由埃莉诺找了个空地方妥善存放之后，自己才握着车边爬了上来。两人躲在木箱后边，借着木箱的宽广体格掩护自己，避免被随时可能转头的马车夫看到。
车夫对两个小偷渡客的行为无知无觉，叼上烟卷展开油布，就驾着车和别的马车一起离开。
两人被盖在油布下，虽被阻隔了视线，但也暂时不用担心被发现。埃莉诺挑起了油布边缘的一角，露出一只眼睛，悄咪咪地观察马车行往何处。
车队并没有取道瑟塞市中心大街，而是沿着海边行进着，这辆马车被夹在看不到头的车队中间，因为埃莉诺不敢将脑袋探出去，只能看到暮色下变得模糊的海平面。
太阳的光芒一点一滴地流干，自己也跌入大海。最后一丝光芒被海水吞没时，一艘威风凛凛的航船出现在埃莉诺眼前。因为这艘船对于埃莉诺而言实在过于巨大，她只能看到船头悬挂着的，是一尊美人鱼雕像。
人鱼迎风张开双臂，头发张扬地附在船身。雕像上新涂了一层颜料，人鱼翠绿色的尾巴上，每一个鳞片都栩栩如生。
如果在平时，埃莉诺会发自真心地赞美一句好漂亮。但如果是追查失踪的小人鱼，事情就大不一样了。
如果不是船头上的人鱼雕像过于巨大，埃莉诺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把艾谱莉直接做成了雕像。
马车停了下来。她们听到马车夫从座位上站起来，似乎要到后面卸货。
克莉丝汀拿出伪装成剪刀的魔杖。在马车夫掀开油布的一瞬间，一道强烈的闪光占据了他的脑海。而当这道光散去后，他呆呆地站在马车前，好像陷入了一场白日梦。
而梦的内容却完全想不起来。
在他失神的几分钟内，他毫无防备地吃了克莉丝汀的一发闪光弹。这闪光弹还附带混淆效果，当克莉丝汀和埃莉诺大大方方地走下马车时，他既没有发出疑问，也没有捉拿这两名不速之客。甚至当埃莉诺问他如何上船时，他还按照记忆给她们指出了前往货仓的路。
“奇怪，”马车夫纳闷地又取出一个烟卷，“怎么还抽出幻觉了？”
现场到处都是搬运物资的仆人们，埃莉诺和克莉丝汀的衣着虽然与他们不同，但大家都忙得脚不沾地，只当她们也是来帮忙的，因此她们混杂在人群中，倒也没有人揭发她们。
她们路过一堆红酒，还被人塞了几瓶，要她们赶紧送到船上。
“这些是明天坎帕斯顿市长午宴要用的红酒，你们赶紧送上去，别让厨房的人久等。”
“好、好的。”埃莉诺假装成老实巴交的新人，端起箱子就跑。
“等一下。”站在旁边的一位女仆走了过来，她狐疑地扫视着克莉丝汀和埃莉诺：“你们两个怎么没穿女仆装？”
“我们是为了船上的活动临时找来的，”埃莉诺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所以还没有给我们安排服装。”
撒谎也是贵族的一项基本技能。贵族们除了花天酒地和传播疾病，最拿手的就是撒谎。
女仆也忙着工作，无暇分辨她们的真实身份。“那你们到了船上去女仆间，那里有很多备用的衣服，赶紧去换上。坎帕斯顿大人不喜欢标新立异的女仆。”
“不然，小心大人把你们两个扔到海里喂鱼。”
有了女仆半是威胁半是建议的信息，两人在船上绕了半天，才将红酒送到了厨房。但在这个过程中，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她们也了解了具体位置。
比如安德里安和其他宾客们的卧房，在整艘船的上舱位置。
（与文章内容无关）最近入了火漆大坑，钱包瘪的速度真的好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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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