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林稚荷是实实在在的忙了一天,回家连看电视剧的**都没有,只想洗个澡快点入睡。
湿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袍领口,凉得她打了个轻颤,却连抬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林稚荷就那样半坐在沙发边,后背抵着冰凉的扶手,指尖虚虚搭在茶几上的吹风机上——明明只差几厘米就能碰到,肩膀却像坠了铅块,怎么也抬不起来。
客厅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进点昏黄,刚好照见她脚边散落的文件袋,里面是白天没来得及整理的苏晓商务合同。脑子里还在不受控地转:明天录音要提醒苏晓带润喉糖,品牌方的报价单得改第三版,池淮温助理说的发布会流程细节还没看……这些念头像细密的网,缠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蜷起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浴袍上的本是助眠的,此刻却压不住浑身的酸胀——从早上七点陪苏晓试装,到中午盯录音,下午开三个会,晚上还在公司改方案到十点,连口热饭都没正经吃。
指尖无意识蹭过沙发套的纹路,突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下午齐年觅托助理留下的派对邀请函,被她随手塞在了这里。她瞥了眼那抹烫金的字迹,只觉得更累了——连应付工作都快耗光力气,哪还有心思管这些人情往来。
吹风机还安安静静待在茶几上,湿发已经把后颈的浴袍浸得发潮。林稚荷打了个哈欠,眼皮重得像粘了胶,脑袋往沙发靠背上一歪,没等吹干头发,就伴着窗外的车流声,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湿发带来的凉意还残留在后颈,林稚荷撑着课桌起身时,胳膊肘撞得桌角发疼——这触感太真实了,真实到让她想起第一次穿越时的慌乱,而这次只剩被疲惫浸透的无奈。
“祖宗,你可算醒了!”卢念戳了戳她的校服后背,指尖还沾着刚剥的橘子皮,“刚老班巡堂,我替你挡了说你‘刷题刷困了’,你倒好,大早上刚来就睡出了重影。”她把一瓣橘子塞进林稚荷嘴里。
“运动会过了吗?”林稚荷已经习惯了这跳跃的时空。
“我滴乖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咱不是昨天才知道报名的事吗?”卢念说着就要伸手摸她额头:“怕不是发烧了?“
“哦…没有,我突然一下睡迷糊了。”林稚荷这下是真的清醒了,她在这边失去意识后,这边的时间只会停止一小段时间。
“你昨天发烧晕倒的样子实在是给我吓着了。”卢念还是不放心的想摸摸她额头:“你晕倒后没多久,老师发现池淮温也倒在课桌上,原来他也发烧了,你俩还挺巧的。“
“他也晕倒在课桌上?”她突然想到自己闭眼的最后一幕确实看见池淮温头突然垂下去,没想到他也是烧晕了吗?
“嗯,紧跟其后。”卢念不知道在书包里找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稚荷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化学卷子。”
“没,你不是经常夹在书里吗?你找找。”
早自习的预备铃刚响,林稚荷还在对着摊开的数学课本发呆——穿越回来的第三次。
“稚荷,借块橡皮。”卢念转过头,胳膊肘撞得她桌面轻晃。她刚摸出橡皮递过去,就见一道清瘦的身影从后门走进来。
是池淮温。他背着纯白的双肩包,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向座位。路过她身边时,脚步没做任何停顿,仿佛她只是教室角落里的一张课桌。
林稚荷的笔尖顿了顿。她记得未来某次同学聚会上,副班长说过,高中时的池淮温眼里只有学习,连同桌的名字都记不全。正想着,她不小心碰掉了桌角的练习册,纸张散落一地。
他这样专注自身发展的人,不记得名字也正常吧,对他来说我们这些人就是他人生中的npc。
家世好,成绩好又有能力。
水漾影视公司在林稚荷的印象里,她第一次知道是在大二的下学期。
应该是他自己一手做起来的公司吧,该说不说在事业上池淮温确实值得信赖。
课间操结束后,她抱着作业本往老师办公室跑,路过走廊时被风吹乱了刘海。回到座位刚坐下,就发现桌肚里躺着颗橘子,是卢念放的,贴了张便利贴写着“超甜!”。她剥橘子时特意放慢了动作,橘络缠在指尖没立刻扯掉,酸甜的气味漫开时,刚好上课铃响,赶紧把最后一瓣塞进嘴里,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偷偷把橘瓣核吐进纸巾里,卢念在一旁问她甜不甜。
下午的数学自习课,她对着一道函数题卡了二十分钟,草稿纸写满了半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来这边也费脑。”
虽然说每次都是睡着穿越到两个时空,但是身体上的疲惫感也不是完全消除。
在哪可以反馈呢?这个机制可以改改了,关注一下穿越人的身心健康吧,再这样下去她要累到在这边摆烂了。
“不对,我又没系统又没任务,完全可以来这边放松啊。”想到这她像是突然顿悟:“反正高考经历过一次,回到主世界的时候看看试卷就行了。”
她想着想着就渐渐睡着了,一直到卢念喊她起来去上烹饪课。
她们学校讲究全方发展,钢琴课,烹饪课,游泳课,三个课程每个月每个班互换着来,这个月应该是到她们班上烹饪课的时候了。
“围裙带了吗?”卢念揉揉她的头:“你带了也别穿你的,诺,给你,我买的双人款围裙。”递给林稚荷的是浅粉色带一个爱心鹅黄色口袋的款,她自己穿的是白色带浅色爱心的款,她知道林稚荷喜欢浅色系的。
“你这么用心啊,好喜欢好可爱的粉色。”林稚荷笑眯眯的看着她。
在两个人没决裂之前每天都好的跟俩亲生姐妹似的
看着卢念的样子林稚荷无论怎样都要阻止那件事发生,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上课的铃声刚响,林稚荷就拽着卢念往烹饪教室冲。
早读结束后池淮温就离开了教室,后面她睡醒没看他来了没有,这边的池淮温最近是怎么了,平常的他是很少请假的,晚上的烹饪课他还是没来。
大家选好位置后烹饪老师站在操作台后,手里举着裱花袋演示基础手法,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得清亮:“做曲奇关键在面团状态,黄油软化到能轻松按下即可,打发时不用追求过度蓬松,简单混合均匀就好,新手别贪复杂。”
林稚荷坐在后排,手里的笔在小本子上飞快划着重点,只记了“黄油软化标准”“打发程度”“烤箱温度170度”三行字——以前苏晓有一个小角色是蛋糕店老板娘的老公杀人后分尸塞进面包里,她们特地去学了烘焙,好在反响不错苏晓当时涨粉500。她早把这些基础要点刻进了脑子里,笔记简洁得像工作备忘录,和旁边卢念写满一页的“图文详解”形成鲜明对比。
“听懂没?等下分组动手,材料都在台面上。”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热闹起来。林稚荷起身时顺手把本子塞进围裙口袋,走到操作台边先快速扫视一圈食材:黄油、糖粉、水果,糖、低筋面粉,都是最基础的配料,和她以前在剧组临时烤点心的配置一模一样。
“我来处理黄油,你称重。”她按住正要碰黄油的卢念,指尖捏起黄油块往温水里一浸,两秒后取出,用刮刀轻轻一压就出了个坑。
卢念拿着电子秤舀糖粉,手一抖撒了些在台面上,急得小声叫:“完了完了!”林稚荷抽了张厨房纸递过去,语气自然得像在安抚紧张的新人:“没事,差几克不影响,下次慢着点就行。”她接过面粉袋,凭经验倒了大概的量,又让卢念补了半勺,“以前烤给同事团队吃,凭手感都没翻过车。”
“同事团队?你干啥副业了?”卢念反应过来突然问她。
“啊..就是,那个啊..年糕不是爱吃小零食吗?在家我俩就是一个团队啦,外面买的我不放心看见短视频有人自制动物饼干,我就学了点,又学了点曲奇自己吃哈哈..”林稚荷顿了顿,含糊带过。年糕是她养的一只金吉拉小猫,她考上市三中后她拿着爸妈给的奖励钱,去宠物店二话不说买下了它。
“这样啊,年糕爱吃吗?”卢念也没多想,点了点头继续忙手里的。
“爱吃吧。”她也不知道,毕竟是她刚刚胡编乱造出来的。”
水果她们选了草莓和桃子,切成丁后加了“至死量”的糖熬成果酱,糖少了熬出来的酱就有奇怪的酸味。
送进烤箱后,她没像其他同学那样围在旁边张望,反而靠在操作台边无聊扣手,转头帮卢念擦干净沾了面粉的袖口。
烤箱“叮”声响起时,林稚荷走过去拉开门,扫了眼曲奇状态就关了门:边缘微黄,纹路清晰,稍等冷却一会后挤上果酱。卢念迫不及待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夸:“好吃!比我买的还香!”她自己尝了一口,心里没什么波澜,只觉得和以前在剧组休息室里,大家抢着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收拾操作台时,她把工具按“清洗顺序”排好,玻璃碗、刮刀、模具分门别类,动作麻利得像在整理艺人的化妆箱。指尖沾着点黄油,她随手擦掉,忽然想起以前每次烤完点心,助理都会笑着说“林姐比甜品师还靠谱”,现在身边换成卢念叽叽喳喳的夸赞,倒也生出些不一样的暖意。
隔壁组的男生又凑过来,手里的塑料袋皱巴巴的,里面的曲奇形状歪扭,“换吗?我队友说我烤的像石头,但味道还行!”卢念在旁边偷笑,林稚荷却认真接过来,还说了句“看着挺扎实”,转头把一袋桃子曲奇递过去。
回到座位时,桌上已经堆了四五种曲奇:有撒了糖霜的,有混了自己带的坚果的,还有烤得略焦的。卢念正挨个尝,含糊着喊:“还是你的最好吃!不齁甜,口感也酥!”林稚荷拿起那块“石头曲奇”咬了一小口,确实有点硬,但黄油香很足,她把自己的曲奇也分出去。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嗒”一声轻响,林稚荷推开门时,客厅果然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换鞋的间隙扫了眼茶几,上面压着张便签,是妈妈的字迹:“饭菜在冰箱,热三分钟就行,爸妈加班晚归。”
她应了声“知道了”,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飘了飘,忽然就想起“那边”的爸妈——作为经纪人常年忙到飞起,上次给他们打电话还是半个月前,匆匆说两句就被工作打断。她打开冰箱拿出保温盒,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盒盖,心里暗忖:等下次回去,一定要好好跟他们视频,问问爸爸的老寒腿有没有好点,妈妈是不是又学了新菜式。
热完饭没什么胃口,随便扒了两口就倒进洗碗池。她抱着睡衣进浴室,热水浇在身上时,疲惫感突然涌上来——白天烤曲奇、应付课堂,还要压下穿越带来的恍惚,比在“那边”带艺人跑通告还累。擦着头发出来时,眼皮已经沉得抬不起来,连吹干头发都懒得弄。
又来了,她在自己的世界就没来得及吹头发,现在这个世界一不让她吹干。
“干嘛总在这个时候啊。”还能来得及说完,眼前忽然只剩下黑。
熟悉的香水味钻进她的鼻孔,大脑短暂性识别了一下,
苦橙香柚
爱马仕尼罗河花园。
她夏天最爱喷的香水。
嗯没错了,回来了。
她悠悠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十八。
没了睡意干脆出门吃个早饭。
今天外面有些飘小雨,林稚荷穿了件肉粉色V领长袖,薄棉质,领口和袖口有些嫩粉色的软透棉麻褶皱边。
今天差不多要准备进组了,安排好苏晓的还得收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