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来了【末日】 第3章 第 3 章

主城区爆发了丧尸潮，记者们围在安保大厅和上城区政府门口，现场挤得水泄不通。

魏莱救过的老奶奶也出现在镜头里，她惊惶不安的模样在居民心里掀起了恐慌。

十年前，第一只丧尸闯入人类的视野。

它在封闭的地铁车厢逮谁咬谁，座椅窗玻璃地面四处是喷射的血迹，无人驾驶的地铁到了经停站自动放出一批丧尸，商业广场、学校、康复公园无一幸免，上层区调查组追溯事件源头时，发现丧尸是从安保薄弱的郊区起始站闯入，而控制地铁行驶路线的中控人员消失了，同事发现他被勒死在厕所里。

自此人类开始与丧尸博弈、撤退，一步步缩小自己的势力范围，研究出对抗丧尸的武器，建起防守稳固的主城区。

恶补常识的魏莱头脑几乎炸裂，丧尸出现的时间恰好是她进入未来世界的那天，这段时间她四处寻找着过去的踪迹，她认识的人已经不多了，偶尔几个认出她的，据她了解，下城区的人换过几次，这儿屋子一空，就立刻会有外城的人住进来。

魏莱拎着买回来的食物开了门，闻到一阵淡淡的血腥，是涂格灰。

昨晚他待了十分钟后，轻微洁癖的他实在受不了这个狗窝，戴上口罩全副武装，洗洗擦擦，整个房间焕然一新。

他看了一眼魏莱买的食物，哼了一声，傲娇地拒绝了。

不吃就不吃！

魏莱假装生气后，涂格灰轻轻一笑，阳光跳跃到他的眉间，灰瞳倒映着她的影子。

几天过去，终于，他的身体完全康复了，来履行和自己的约定。

今天是魏莱在涂格灰手下训练的第一天，小灰很实在，第一步就是教她拆解使用枪械炮弹，这些东西是他从沦陷区掏来的，沦陷区是人类抛弃的城市，正当魏莱想如何避开门口守卫的盘问，涂格灰抱着她窜了出去。

哈？你这样显得人类防守像个笑话欸。

这样正好。

当然是指方便训练。

涂格灰带她来到一处旧公园，这儿的花草树木肆意生长，供休憩的水滩边冒出大片的芦苇，阳光和空气让魏莱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记住，丧尸的这个位置是致命的，”涂格灰将她的手按到颅骨处，“接下来，你用子弹打中我这个位置。”

涂格灰将武器丢给她，他亲自改装了颜料弹，本色出演她的狩猎对象。

难度从易到难，逐级加码，魏莱的学习能力很强，渐渐能碰到涂格灰的手臂，再到肩膀，等到她确信下一次能射中额心，涂格灰两眼一眯，突然加快了速度，子弹从他的太阳穴划过射中身后的玻璃窗。

“再来，继续。”

小灰是个严格的教练，但魏莱吃得开，毕竟是防身的本事，怎么算得上吃苦呢。

魏莱被引发了莫大的兴趣，比在垃圾堆翻到二手奢侈品的还要兴奋，她越发的得心应手，或许这就是天赋所在。

涂格灰有意给她增加难度，不再一昧躲避，乘着魏莱放松的间隙，他调转了方向，直冲魏莱过去，这个时候，魏莱察觉到有一块石子从小灰的反方向袭来，她堪堪避开，脸颊被石块的锋利擦出一道血迹。

嘁，她看向石块来的方向，是一个小男孩，对方一脸得逞地走开。

偏偏小灰扼住她的喉咙，带着她俯冲向地面的弹力床。

还是有点疼的。

魏莱闷哼一声，脸颊感到一阵湿润的粘腻，啊？

涂格灰扣着魏莱的手腕，完全制住她的动作，女孩的血液香甜醇美，他胃部藏匿已久的食欲喧嚣鼓动着，最后的理智仅仅是不让她受伤。

“那个，咳，小灰，先别舔了。”和被猫儿挠了一样，涂格灰的动作不重，就是蹭了蹭。

涂格灰的动作僵硬住，他答应过不吃魏莱的。

“我……你……”

“没事。”魏莱拍了拍小灰的肩，示意他别紧张，然后转头去找恶作剧的小男孩。

这些天，她每天能见到各式各样的丧尸，她才知道，丧尸间也有区别，一部分进化出思考能力，长相与一般人无异，他们被称作觉醒者，作为人类的魏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在路过的时候悄悄看上一眼。

因为有小灰罩着，她在这块人类畏惧的土地上自由穿行，小孩躲在滑滑梯里，冲她咧出尖牙，然后被小灰拎出来，敲了一记脑门嘣。

“呜哇！”小男孩哭着跑开了，魏莱想叫住他。

“不用管他。”涂格灰拿出一只绷带贴在魏莱的伤口处，“今天先到这里，回去吧。”

*

【恭喜，涂格灰攻略度目标已完成。系统已解锁部分权限。】

【任务指引功能已解锁，调查货车司机辛强死亡案，调查丧尸病毒实验室。】

【任务限制时间：一个月。】

魏莱：好的，收到。

这些天，她训练结束就从沦陷区返回下城区，寻找货车司机辛强的线索。

据她这几天打探的消息，辛强是上城货运公司的临时员工，出事前住在下城西区公交站的工人宿舍。

他的室友来自五湖四海，彼此只在排班表上见过对方的名字，要找到一个熟识辛强的人不容易，不过听说他们公司上月来的主管人缘不错，很负责。

工人宿舍是贫民区内的廉租房，这里流动人群多，魏莱蹲了几天的点。

她劳烦系统伪造了个人信息，把自己的亲缘关系修改成辛强的表妹，她质问过系统为啥不直接透露关系人给她，系统不予回答。

偶尔有重要的消息，魏莱就会突然没了人影，这天涂格灰结束得早，魏莱又要离开，见小男孩躲在墙后，她早就打听了对方的名字，齐奇，魏莱将口袋里的糖果抛过去，做口型道：

原谅你啦！

齐奇脸蛋一红，立刻缩回去，他听到魏莱在笑。

齐奇是被涂格灰带回来的，过几天等沦陷区的人数一多，涂格灰就会带他们去基地居住，他就是来问一下时间，才不是来看魏莱的，更不是来道歉的！

涂格灰回头找人时，齐奇指着魏莱匆匆离去的背影，他才想起魏莱是个人类，在主城有自己的生活，不过大半夜的，她要去见谁？

“小灰哥哥，这是什么？”齐奇好奇地打量着涂格灰掌心的子弹。

“给她的防身武器，”他把东西放进柜子，锁上，“小奇，我有事出去一趟。”

齐奇乖乖地点头，每天小灰哥哥都会出去，他习以为常了。

*

社会新闻插播了一条消息，针对下层区丧尸爆发的事件，上层区设立专项调查组，并派驻了赤火组的两位高级研究员给予技术支持，随后的画面里，他们一群人高调入住了最奢华的米格利特酒店。

这时，一辆自行车踩过污水坑，溅到了流浪狗，它托起笨重的身体，挪到快餐店门外趴着吐舌头。

从快餐店出来的男人拿着打包盒，把面食放在狗狗面前，小狗一边摇着尾巴，一边享受男人的摸头。

魏莱认出他是辛强的主管扬肃，也算是守株待兔出结果了，魏莱露出她的友好笑容。

“扬叔，我是辛大哥的表妹，他在这里吗？”

男人怔了一会，转过身来。

魏莱穿着寻常的戴帽卫衣，浅色短裙，腿部绑了白色绷带，一股清爽倔强的劲头，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扬肃手指微动，欲言又止，仔细比对了魏莱和辛强的合照，思考了一阵，示意魏莱跟过来。

他们住的是多人间的宿舍，摆着六张铁质的上下床，彼此间留一条供单人走动的狭隘过道。

扬肃走到办公桌，桌案上有这几天刑事新闻的报纸，他抽出其中一张递给魏莱。

“抱歉，他出事故了，节哀。”

扬肃并不擅长安慰，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他望了女孩一眼，魏莱抿着嘴唇，似乎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她或许需要缓缓。

“遗物可自行处理，需要帮助再叫我。”

扬肃拿起椅背的外套，转身离开，留女孩安静地待着。

行李被辛强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他的生活细节展露出不同于身边人的细心整洁，私人物品很干净，魏莱瞄到辛强学生时代拍的证件照，一寸蓝底，二十多岁的辛强模样清秀，有着健康的肤色，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牙，是个风头正盛对未来充满期待的青年。

对比案发现场的血肉模糊，肚膛破开，流出一滩内脏，尸体在野外搁置了十多个小时，拍摄照片的时候，蝇虫包围他的尸体飞舞着。而辛强开的那辆货车里面空空如也，地面有密密麻麻许多丧尸脚印。

据报道，辛强在货运路线违规下车，被丧尸抓伤，不得已以自残的手端结束自己的生命，警方定性为意外，就此匆匆结案。

魏莱找到一个古朴的木盒，其上的雕花纹样很有地域特色，里面放着他和母亲的合照，女人坐在轮椅上，笑容慈祥，此外还有一封写有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的信。

辛强说，末世到了，他的工作不再安全，如果发生了意外，请把他的遗物寄还到乡下，把钱给到母亲，她的后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

“咚，咚。”

魏莱连忙把照片塞入口袋，简单收拾一下开了门，扬肃带了一份宵夜，对于大能量消耗的魏莱勉强半饱，“谢谢，你真是一个大好人，”她看到一旁休息的扬肃，道：“那个，您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扬肃顺着魏莱手指的方向，看到大堆的行李，点了点头。

魏莱见他步履矫健，动作干净利落，她凭着自己敏锐的嗅觉猜测扬肃并非常人，她在脑子里敲了敲系统，询问扬肃的真实信息。

系统显示能源耗尽，没法用哦。

啊呀，真鸡肋。

回去的时候，她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一跃而下，涂格灰一直在守着她。

“小灰！”魏莱眼里绽出光芒，明明只有九个半小时没见面，她却冲过去抱住他。

魏莱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涂格灰面前，揽住他极有力量感的腰腹，耳侧胸膛的有力心跳，让她的心脏也随之共振，血液冲荡在身体的每一处细胞，她等候着激动情绪慢慢平息。

涂格灰遮住她眼里快要溢出的喜悦，眼神却无处安放，不适应地瞥向别处。

“你……先松开。”

魏莱磨磨蹭蹭，揉乱了刘海，一阵之后，她才勉强“嗯”了一声，语调含着不满，涂格灰怀疑自己听错了，却见魏莱仰起一张笑脸，涂格灰戳了下她的额头，魏莱偶尔玩闹放肆一下也没什么的。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皮肤，魏莱空白了一瞬，讶异于小灰的温柔，下一秒——

“你怎么会和扬肃在一起？”

“你知道他？”

涂格灰哼了一声，语气并不友善。

“他是警察，检察长的儿子，专门侦察丧尸伤人案件，一直想抓到我，虽然变了容貌，但他的气味我能分辨出来。”

小灰的话越飘越远，徒留魏莱在风中凌乱警察，检察长，她重复这几个关键词。

“完啦，是大佬！”

“大佬？你的想象力有待提高。”

“那他会不会抓我？”

“说不准，毕竟和我待在一起，在他眼里，魏莱，你是我的同类。”

涂格灰转身离开，魏莱追着他的脚步，直到挽上小灰的手臂，他的步伐才慢下来，让魏莱能轻松跟上。

街角一个灰色的身影闪过，身材矮小，鬼鬼祟祟地注视着他们，涂格灰蹙起眉头，把魏莱又拉近一些。

魏莱看着灰色身影离去的方向，问道：“你认识？”

涂格灰嗯了一声，道：“是沦陷区的觉醒者，他很极端，非常仇恨人类，见到他不可掉以轻心，走吧，去吃饭。”

丧尸也要吃饭？她脑子浮现出一团不可描述的马赛克，太地狱了。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二人来到下城区小有名气的小吃街，涂格灰简单伪装一下，丝毫不担心被认出来，他除了瞳色和皮肤，说话和行为完全不违和。

魏莱喝着热乎的牛肉汤，涂格灰则打包了一份新鲜的牛肉刺身，他似乎不喜欢调味，魏莱第一次见小灰进食，她盯着那几颗尖锐的牙。

涂格灰：“害怕吗？”

魏莱摇摇头，道：“你认识辛强吗？”

“嗯，他是个不错的人，可惜没躲过丧尸潮。”

“......”果然攻略人物就是会认识任务目标啊，这算不算系统bug。

“想了解他？”涂格灰回忆道：“他给沦陷区的小孩送过礼物。”

来电铃声响起，涂格灰皱着眉走到安静处接电话，回来时告诉魏莱他临时有事，要离开一趟，刚说完好，涂格灰在她面前窜地一下，飞了上去。

哇，您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总算有动静了。

【宿主小姐，您之前吩咐的监控排查已有线索，辛强出事前曾在廉价公寓留宿过，并且发现他和初级研究员一起用餐。】

魏莱：他们什么关系？

【查询不到，不过这位初级研究员是赤火组的实习生，他年纪小，家境贫困，在校连获四年一等奖学金。】

魏莱：他可能被当枪使了，他领导呢？

【他领导是这次丧尸袭城事件的调查组之一，正躺在米格利特酒店睡大觉呢。】

魏莱：找个时机，咱们溜进去。

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带着几名厨子走了过来，看中了魏莱在吃的这家店

“陈姐，您这儿牛肉丸还有货不？”

“有有有，这都是新鲜现打的，徐经理您来看看。”

徐经理连连点头，说道：“明天晚上我要定二十份，您送到米格利特酒店就行，我先付一半定金。”

“好好好。”

陈姐急匆匆地收完钞票坐下发呆，像一只树懒，过了一会儿终于缓过神来。

魏莱刚好路过，心里道：系统大大，就是现在！

陈姐站起身，熟捻地叫住这个陌生人，“小魏啊，你明天下午帮忙送趟货。”

“知道了，陈姐。”

魏莱暗喜：系统你太棒了，还有催眠的能力！

【宿主小姐，催眠效果只能持续十二小时。】

【能源即将耗尽，系统将会自动关闭功能，请宿主小姐积极完成任务增加续航时间。】

系统没一会儿就咽了气，一路走好。

诶，不经夸啊，有人来了，先闪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