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很快醒来,脸色苍白,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
这也正常,毕竟对死亡恐惧,是生命带来的警示。
“天啦噜,她们也太厉害了吧,竟然通过自杀离开那个虚构的世界。”茅都安对这三个狠人竖起大拇指,不是谁都有勇气愿意自杀来摆脱困境。
“我很好奇,她们留下的赠品如何影响金苹果?”肖哈哈那个稀奇的金苹果念念不忘。
“知道,感觉像是小说留下的伏笔,埋下的暗线。在我们都将忘记的时候,结果会自己蹦出。”周粥故意高深莫测地说道。
“如果你们没有注意到吗?她们玩小游戏的时候就这样一直站到游戏结束,都没有人搬张椅子,让她们坐坐也太没人情味了吧?”王珑一到这个细节,想到自己也是在台上呆呆傻傻站了半天,就觉得心里窝火。
“照你这样说,越到后面展示自己的人越吃亏,她们不但要一直站在台上,还要站着玩完游戏。”茅都安开始为那些还留在台上的人打抱不平。
“不过如果她们有椅子坐,那我们岂不是挺亏的?”周粥顺口提了一句。
“我们才站多久,她们到时候还要站多久?就当我们善良吧,善良的人总是要吃亏的。”茅都安无所谓地说
高教官已经发表了对谢君若三人的看法,总体还是表扬,表扬她们团结有合作精神;谢君若完美地带领着团队,运用逆向思维思考问题;年欢和吴潇虽然稚嫩,但十分服从安排,同时还有自己的思考。
不过,通过自杀实现离开还是太过冒险,但在这个世界又是个明智的选择,在保证自己的同时体验死亡的感觉,可以帮她们规避许多的风险。
高教官的这一席话在场中引起不小的喧哗,本以为与不同大学生活没有太多区别的同学,在得知自己的生命,确实会受到威胁时,都产生了或多或少恐慌的情绪。
“他们这是想干嘛?演都不演了吗?孩子开始害怕了!”茅都安被高教官的话吓了一大跳。
“谢谢教官的评价,我们会认真反思,从中吸取教训,提升自我实力,争取下一次更加完美地完成任务。”谢君若面无表情地回答。
高教官一噎,挥挥手,让她们赶紧下去。
三人还是乖巧地下台,走之前将话筒归还给藏于幕布后面的魏武教官。
可能是因为上一组离开游戏的方式太过于震撼人心,剩下的三组迟迟没人敢上前。
台下的观众们好奇地打量着台上的几名同学。
茅都安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戳了戳自己身旁的王珑,小心翼翼地的询问:“你有没有觉得台上的人有几个很面熟?”
“就是有一种熟悉感,感觉像见过一样,但我又不太确定。”
王珑真看了看台上人的脸,又看了看茅都安的脸,看得茅都安浑身不自在,才说道:“厉害了,端端!居然能认得出别人的脸了。”
“不错呀,端端,有进步!”周粥更是夸张地竖起大拇指。
肖哈哈假模假样地鼓起无声的掌,不然是无声的掌声,但吵到了茅都安的脆弱心灵。
见将人逗的差不多了,王珑将话题扯回:“你看的没错,上面至少有三个人,我们有些印象,有两位是……”
“各位同学们,教官们,大家好。相信在场的各位,对我们两个人应该有一些印象。印象或许不算太好,但很感谢学校的理解与同学们的善意,还有教官们的鼓励,让我成功从那负面状态中脱离出来,勇敢地站上舞台。我的名字叫做简婕,简单的简,婕妤的婕。”一个瘦弱的女生向前一步,旁边有一位女生默默的跟上。
瘦弱女生没有拿话筒,用自己的肉嗓努力吼出那一段话。
又是一片哗然,显然,这位女生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看着依旧紧紧地跟在她身后的室友,众人心里五味杂陈。
在这诡异的世界,几个女生相互依偎,抱成一团,努力抵抗世界的恶意。
人们不知道简婕为何是如何鼓起勇气,跨出这一步,探寻这个世界的真相。
但简婕和她的室友让人心生佩服,恐惧是自然赋予生物的警觉,而勇气是生物进化出反抗的力量。
魏武教官很有眼力见地弯着腰跑出来,将话筒递给两位女生。
“请不要忘记我们,我叫简婕,这是我的室友,她的名字叫做李默。”简婕向后指跟在自己身边的女生帮她做着自我介绍,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身体也不自主地抖动。
“如果我们消失,希望我们的名字还能留下,还能被人记住。”
这一句话像一记重锤,锤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锤的人心脏闷痛。
之前两组带来的轻松气氛,被这句话彻底锤散,锤开了残酷的本质,让人不能逃避,只能直视,与她们一起痛苦绝望。
“我记得上次她身边还有两个室友,对吧。”肖哈哈语气沉重地询问。
肖哈哈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简婕的出场太过悲伤,没有人能够轻易忘记,甚至这件事发生在两天前。
在这个没有新鲜消息覆盖的无趣世界,那堪称惨烈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年轻学生的心里。
“我更想知道她在医院经历了什么,当时这么崩溃、这么歇斯底里的一个人,如今站在台上满眼的空洞、麻木,平静的让人害怕,她的室友也像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壳。”周粥看着台上那位女生,很心疼这位女生的遭遇,但没有能力帮她改变什么。
“简婕同学是一个勇敢的女性,她在校医院中积极接受配合,与她的室友在昨天结束了治疗。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这位破茧成蝶的勇士,通过了命运设下的考验,以崭新的姿态去迎接新的挑战。”高教官举着话筒激情四射地发表一些心灵鸡汤,侧开身子,让她们走到舞台中央,指向大屏幕,“扭蛋现在开始,幸运之神会是否会青睐你们?”
“停。”简婕很快叫停。
一个红色的扭蛋滚出。
两个人立马失去意识,可能简婕之前去了趟医院,身体虚弱,立马晕倒。
高教官眼疾手快,扶住简婕左侧肩膀,稳住她的身形。
忙碌的魏武教官急吼吼地拿着两个靠椅,从旁边‘唰’地一下冲出。
轻轻地将靠椅放好,扶着李墨坐下。
转身又从高教官手中扶住简婕,坐到另一张靠椅上。
做好这些,魏武教官招呼着剩下两组跟她一起从旁边搬凳子。
她们进入的世界,似乎是华国某个不知名朝代。
简婕穿着一身蓝色锦袍,头发被一顶玉冠束好,腰间悬挂着一柄做工精细的短刀,消瘦的身体显出几丝破碎;李默身上的袍子面料不比简婕,宽袖束腰,两根发带将头发扎起。
经典的少爷与‘他’的书童。
两人站在一艘船的甲板上,在宽阔的河面上慢慢地行驶。
夜晚时分,除了突然闯入的两人,再无他人,晚风吹起,衣袂飘动,似乎下一秒,两人便要乘风而去,飘去一片净土。
两个人安静地欣赏着夜景,看着月光洒在河面,繁星坠入河里,微风吹拂河面,一层又一层温柔的涟漪将皎月与繁星的倒影分割破碎,点点碎光飘浮其上,波光明灭,水光潋滟。
简婕突然从身上扯下那把短刀,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这一把华贵非常的短刀,整体呈青铜色,刀鞘镂空,在特定的角度能看到一些隐藏的图纹,镂空的节点上镶嵌了许多细碎的宝石,增添了美感,又不招眼。刀柄做了防滑处理,流畅的设计十分适合手小的人握紧。
简婕一手托着短刀,一手轻轻抚过刀鞘上的细碎宝石,将短刀伸到李默面前,问:“这刀好看吗?”
“外观精美,不知道锋不锋利。”李默对短刀不感兴趣。
简婕拖住短刀的手将刀鞘握紧,另一只手握住刀柄,将它一点一点拔出。
是一把单刃刀,刀刃闪着寒光,薄如蝉翼,削铁如泥,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好刀。
“哇哦,觉得好帅呀,好想要啊!”茅都安被这把外观华丽、内里锋利的短刀深深吸引,眼睛里满是渴望。
“别想了,开了刃的,属于管制刀具。”王珑兜头就是一盆冷水。
“嘤嘤嘤~”茅都安伤心地假哭。
简婕突然暴起,两只手握住刀柄,刀尖对着船板,一下一下,用力地刺入又拔出,手指紧紧地扣在一起,用力到关节发白,青筋凸起,身体为了更好用力,从站着到跪着。
简婕用这混乱的行为,发泄着内心的情绪,一边在木板上留下痕迹,一边无意义的大叫着,发冠不知何时掉落,头发披散,之前的贵公子形象不复存在,现在只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
没过多久,简婕就累了,速度慢了下来,但她仍不愿意停手,费力地将短刀插入,使劲将它拔出。
可能是用力过猛,也可能是手指无力,再一次拔刀时,短刀从简婕手中脱落,落入河里。
简婕因为惯性,重重地摔在木板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
李默赶紧上前,凑到简婕跟前,让人仔细打量一番,确认无伤后,蹲在一旁。
“呼~,你的默字还差一半就写好了!”简婕有些不甘心地说。
这杂乱无章的划痕,歪歪扭扭地组成‘简婕与李黑’。
李默安静地看着四个字,突然跑到船边,手撑着侧板,一个用力,翻身跳入水中,“噗通”一声,人就不见了。
溅起的水花与炸鱼队不分伯仲。
一切发生的太快,简婕没调整好呼吸,观众们也没反应过来,李默已经沉入水里。
河面荡起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波纹。
简婕立马起身,扑到李默跳水的位置,趁着侧板,看着不见人影的河面,一下子卸了力,软倒在地,一只手还死死的扒着船弦,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
简婕抓着船舷让自己站起,看到李默浮出水面,手里还抓着那把掉下去的短刀,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一手还时不时滑动几下,跟上船运行的速度。
由于没有借力点,体力也消耗了不少,没有能力凭自己上船。
“等我。”简婕说了一句,跑进船舱,没过多久,拿出一根长长的麻绳,将其一头固定在桅杆上,另一头系上重物,向着李默的方向用力一抛。
绳子落在船不远处。
李默摆动身体,抓住绳子,不放心,还将绳子往自己手臂缠了几圈。
简婕用力往后拉,李默努力向上爬,脚底打滑时,将短刀狠狠刺入木板,固定位置。
通过二人合力,李默终于成功上船。
李默小心翼翼的将短刀递给简婕,简婕就这李默的姿势,将刀鞘插上,抓住李默的手腕,将她扯向自己。
撞了正着,两人一起倒下。
一身湿漉漉的李默把简婕的衣袍也打湿,但两人都没有在意,紧紧地拥抱着,没有推开彼此。
小番外:
茅都安有着轻微的脸盲,她觉得是自己高度近视导致的,但她的脸盲又有点小特别,她容易混淆有一些不太重要的相同特征的人的脸,比如在她初中时期,开学一个月也没分辨清楚政治老师与生物老师,虽然两人年龄相差近二十岁,肤色也不相同,身高体态各不相同,但因为两人都带眼镜,梳着低马尾,所以茅都安经常将两人搞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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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军训(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