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雪 第47章 半决赛

晨光微熹，青叶城西的队员们已经聚集在体育馆内。今天的半决赛对手是去年八强的条善寺高中，一支以多变进攻著称的队伍。

"条善寺的'杂技排球'..."松川翻着资料册，眉头微皱，"他们的进攻路线完全无法预测。"

花卷凑过来看录像："这个主攻手桐生的假动作也太夸张了吧？"

岩泉正在缠绷带的手顿了顿："他们的二传和副攻配合很默契，拦网要特别注意时机。"

及川靠在墙边，反常地沉默着。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指尖无意识地在排球上划着圈。三上雪注意到他的异常，走到他身边递上一份数据。

"条善寺今年更换了教练，"她轻声道，"他们的快攻组合增加了37%。"

及川接过资料，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摩挲："啊...那个新来的小个子副攻。"

三上雪点头："川西太一，身高只有178cm，但弹跳力惊人。"

及川突然笑了："和乌野的小不点有点像嘛。"但他的笑意未达眼底，三上雪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你昨晚没休息好。"这不是疑问句。

及川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换上标志性的灿烂笑容："被发现了？及川大人只是太期待比赛了~"

三上雪没有追问，直接将手附上及川彻的额头，感受到有些异常的温度，她皱起眉看着面前的人，却见他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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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前热身时。

及川站在底线练习发球，球一个接一个精准地砸在边角。但岩泉注意到，他的呼吸比平时急促了些。

"喂，"岩泉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你身体不舒服？"

及川的手腕一抖，球偏离了路线："小岩好过分！就这么不信任我的状态吗？"

岩泉直接伸手贴上他的额头，随即脸色一变："你在发低烧！"

"只是有点累而已。"及川拍开他的手，转身去捡球，却突然踉跄了一下。

三上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场边，她的目光在及川泛红的耳尖和微微发抖的手指上停留片刻，然后转身走向教练席。

五分钟后。

"及川，"教练严肃地说，"第一局你先休息。"

"什么？我完全没问——"

"这是命令。"教练打断他，"让金田一上。如果你状态恢复，第二局再上场。"

及川张了张嘴想反驳，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三上雪默默递来一瓶水，他接过后发现瓶盖已经贴心地拧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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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开始。

没有及川的青叶城西打得异常艰难。条善寺的"杂技排球"果然名不虚传，各种匪夷所思的进攻路线让青叶城西的防守阵型频频被撕破。

"15-12，条善寺领先！"

金田一作为替补二传已经尽力，但面对条善寺多变的进攻还是显得力不从心。一次传球失误后，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可恶！完全猜不透他们的路线！"

岩泉拍拍他的肩："冷静点，按照我们练习的来。"

场边，及川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三上雪看了看手中的数据，没有说话。

及川猛地站起来："教练！我——"

"再等五分钟。"教练头也不回，"医疗组说你体温还在上升。"

及川咬牙坐回长凳，毛巾下的手指攥得发白。三上雪看着记分牌上不断拉大的分差，突然轻声道：

"条善寺的8号，每次扣斜线球前都会不自觉地看左边。"

及川猛地转头看她。

三上雪推了推眼镜："而他们的副攻，在打背飞前会多调整半步。"

及川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抓起战术板，飞快地画了几条线："小岩！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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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暂停时。

青叶城西的队员们围在一起，及川沙哑的声音快速布置着战术。

"桐生的斜线球习惯看左边，拦网时注意他的视线。"

"川西的背飞起步会慢半步，松川你提前移动。"

"金田一，"及川抓住替补二传的肩膀，"多打一些高球，他们的拦网手容易早跳。"

队员们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细节？"

及川咳嗽两声，咧嘴一笑："及川大人可是观察力满分~"

岩泉翻了个白眼："烧糊涂了还这么臭屁。"

比赛重新开始后，局势果然有所好转。金田一按照及川的指示，几次精准的高球让条善寺的拦网扑了个空。

"20-18，条善寺领先！"

关键时刻，条善寺的王牌桐生再次祭出招牌假动作。但这次，岩泉敏锐地捕捉到他向左的一瞥——

"斜线！"

岩泉和松川的双人拦网精准地封死了斜线角度，桐生被迫改变路线，球直接出界！

"青叶城西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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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局最终以25-23被条善寺拿下。

局间休息时，医疗组再次给及川测了体温。

"38.1度，"队医皱眉，"不建议上场。"

及川一把抓住教练的手臂："教练！我已经退烧了！你看我精神多好！"说着就要站起来转圈，结果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三上雪及时扶住他坐到椅子上，握住他的掌心依旧烫的厉害。

教练叹了口气："第二局再观察一下。"

及川急得眼睛都红了："可是——"

"及川。"岩泉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相信我们。"

及川愣住了。他看着岩泉坚定的眼神，看着其他队员默默点头的样子，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三上雪安慰般的揉了揉他的头，“彻，相信队友。”

"...输了的话杀了你们哦。"他最终嘟囔着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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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开始前。

三上雪递给及川一份新的资料："条善寺的轮次调整了。"

及川接过资料，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熟悉的手写的笔记——每个条善寺球员的细微习惯、进攻偏好，甚至还有心理状态分析。

"这是..."

"你昨晚熬夜整理的东西，"三上雪平静地说，"我补充了一些细节。"

及川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

"黑眼圈。"三上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而且你每次通宵后右眉会不自觉地抽动。"

及川呆住了，随即低笑起来："真是...瞒不过你啊。"

他仔细阅读着笔记，突然眼前一亮："这个发现太棒了！"他招手叫来金田一，快速交代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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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比赛。

有了及川和三上雪的情报支援，青叶城西打得更加从容。金田一的二传明显更有针对性，几次精准的快攻让条善寺措手不及。

"8-6，青叶城西领先！"

条善寺的王牌桐生开始急躁，他的假动作被岩泉一次次识破，进攻效率大幅下降。

"15-12，青叶城西领先！"

就在局势大好时，意外发生了。金田一在一次拦网下落时踩到队友的脚，痛苦地抱住了脚踝。

"暂停！"

医疗组迅速进场检查，随后摇了摇头："脚踝扭伤，无法继续比赛。"

全场一片哗然。青叶城西只剩下一个二传手了——还在发着高烧的及川彻。

教练严肃地看着及川："你确定可以吗？"

及川已经脱掉了外套，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但眼睛亮得惊人："早就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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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上场后，比赛彻底改变。

虽然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些，但每一次托球都精准得可怕。条善寺的队员们惊恐地发现，这个发着高烧的二传手似乎能看透他们所有的想法。

"背飞！"及川突然大喊。

几乎同时，松川和花卷的双人拦网精准地出现在条善寺副攻面前，将球狠狠拦回！

"25-20，青叶城西胜第二局！"

局间休息时，及川瘫在长凳上大口喘气。三上雪测了下他的体温，眉头立刻皱了起来："38.5度。"

及川闭着眼睛笑了笑："没事...还能打..."

岩泉直接给了他一拳："别硬撑！"

"小岩好暴力..."及川虚弱地抗议，却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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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局，决胜局。

及川的状态明显下滑，但他的斗志反而更加高昂。每一次托球都像在燃烧生命，精准地引导着队友们的进攻。

"10-8，青叶城西领先！"

条善寺的王牌桐生突然爆发，连续三次重扣得分。比分被追平，然后反超。

"14-13，青叶城西赛点！！"

关键时刻，及川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他咬破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和疼痛让他勉强保持清醒。

"最后一球..."他低声喃喃，手指轻轻摩挲着球面。

哨响，及川跃起——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传给岩泉，但他在最高点突然手腕一翻！

球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拦网手，轻轻坠落在底线附近。

"压线！青叶城西得分！"

全场沸腾。及川踉跄着站稳，视野里全是黑点。他模糊地看到记分牌，看到队友们欢呼的脸，看到三上雪站在场边，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然后世界天旋地转。

"队长！/及川！/彻！"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有人稳稳地接住了他。

"赢了...吗..."他微弱地问。

"赢了。"他听到三上雪的声音，"睡吧。"

及川安心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