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五条你选谁？ 第8章 第 8 章

好在纱绪里昨晚担心的入学仪式会不会奇怪并没有发生。第二天一早，高专的入学仪式异常普通，仅仅是在校门口拍照留念而已。

但当五条悟举起手机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站在校门口。纱绪里强行抿起嘴角，努力让笑容显得自然一点，可怎么都觉得怪异。明明是入学合影，只有她一个是要闹哪样啊？！

而她那个很奇怪的班导老师还边叫她笑一笑，边还举起手比了个耶，纱绪里下意识的摆出同样的姿势，却忍不住心底的疯狂吐槽。

然而真正让她哑口无言的，是接下来的上课时间。

教室乍一看和普通学校没什么区别：左边是一排整齐的窗户，阳光透过树梢洒进来，带着风的味道；前方是一张讲台，讲台后面是一整片干净到反光的黑板。

可问题是——教室正中央，只孤零零地摆着一套课桌椅。周围空荡荡的，连风吹过都显得格外清冷。

纱绪里盯着这一幕，沉默了足足五秒。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比较好。

“五条老师，你是认真的？”纱绪里转回头，慢吞吞地问靠在讲台边的白发老师，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希望对方怎么回答。

五条悟正站在讲台边上，脸上带着一贯的轻松笑容。他伸出双臂，摆了个很夸张的欢迎姿势，“当然是认真的啊，今年一年级，只有你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人？”纱绪里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向自己，她原本以为，哪怕咒术界再小众，咒术高专也应该是个正常运作的学校。有课表，有学生，有社团活动。结果现在，她是唯一的学生，而她那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班导老师正在准备给她一个人上课？

刚才入学仪式的时候她还想着高专的入学仪式真奇怪，不是所有学生一起拍照，而是一个个拍，感情结果就真的只有她一个啊？

所以其实她不是保留了上辈子的记忆，而是穿越到了什么低成本制作的灵异电影里吧，因为摄制组太穷，所以连她这种学生背景也只找了她一个。

五条悟却笑得开心得不得了，双手合掌贴在脸边，语气还特意拉长，“只有你一个人哦，老师一对一辅导，包教包会，包你成为远近驰名的厉害咒术师~”

纱绪里慢慢地捂住眼睛，她现在退学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这样的咒术高专，迟早要完的吧，“如果我没来高专，那这一届高专是不是就没有人了？”

五条悟摇了摇头，“也不是这样，原本应该还有两个学生的，但都因为不同的原因放弃就读了，所以只有纱绪里你一个人哦，”他说得云淡风轻，声音里透着一种挺好啊的愉快调子，“也是老师唯一要教的学生，有没有很期待很高兴？”

纱绪里缓缓地，缓缓地坐到属于自己的课桌边，眼神空洞，整个人有点钝化了。所以她这算什么，万里盐碱地的唯一一颗独苗？

“啊，对了，”五条悟拍了拍手引起纱绪里的注意，“为了欢迎星野同学入学，虽然迟了点，不过，老师给你准备了入学礼物哦。”

“礼物？”纱绪里惊了下，五条老师竟然和她说给她准备了礼物？入学礼物？好吧，突然觉得吃枣药丸的高专还是可以抢救下的，礼物是什么倒不重要，主要是礼轻情意重嘛，“啊，谢谢老师。”她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谢。

五条悟笑眯眯地朝纱绪里伸手，掌心摊开，“把你那把剑给我看看。”

纱绪里低头看了看她买了特制的剑带挂在腰上的神剑，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把祖传破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递给了五条悟，“请小心。”

这把剑破是破了点，但好歹是她们星野家的传家宝，出问题的话，她一定会被外婆打头的啦。

五条悟轻巧地接过剑，他低头看着那把布满岁月痕迹的剑，神色瞬间收敛了几分，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显得轮廓尤其深邃，“你应该知道了，你这把剑，其实是把咒具，不过这个样子还不是它的真实模样……”他说着，抬手按在剑身上，低声念叨了句什么。

就在五条悟的低语落下那一刻，剑身上原本斑驳的锈迹如同薄冰碎裂。

某种纱绪里不懂的符文从剑柄一路亮起，泛起幽蓝与金光交织的光纹，原本灰暗的金属重新焕发出光泽，锋刃锐利，甚至隐隐散出微弱的咒力波动。就好像一把陈旧的破剑，重新被赋予了生命，在瞬间活过来了一样。

——特级咒具：星辰剑。

纱绪里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五条老师？你做了什么？”

“解除了剑的封印而已。”五条悟将剑反转过来还给纱绪里，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声音似乎都沾染上了阳光的明快，“欢迎入学，星野纱绪里同学。”

纱绪里抬头看向五条悟，又看看他手里的剑，突然就觉得眼前之人无比顺眼起来，“谢谢，五条老师。”她慎重地接过剑，顺手挥了挥，感觉着这把剑完全不同的手感，然后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那个，五条老师……”

五条悟低下头，就看到纱绪里猛地抬起头来，眼睛感觉尤其的亮，“你果然是我见过最强、最帅的咒术师！”反正她总共也只见过不超过五个。

“嗯？”五条悟挑了下眉，嘴角微微勾起，“原来老师在你心目中是这么厉害啊，继续说继续说。”

纱绪里的语速飞快，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如果不是手里拿着剑不方便肯定要双手合十摆出真诚祈愿的模样，“你刚才那一下，简直像是神话故事里点石成金的名场面一样，气势非凡，视觉效果拉满！”

“哈哈哈哈。”五条悟得意的笑出声来，看似被学生的马屁拍爽了，实则是看她要搞什么鬼，“你很有眼光嘛，星野同学。”

“我说的是实话。”纱绪里的眼神格外真诚，“要不是这把剑的剑鞘还是原来那副锈迹斑斑快散架的样子，我都要以为这是全新打造的名剑了……”说到这里，她声音一顿，仿佛终于从感动中回过神来，一副忽然想到正事的模样看向五条悟，“对了，五条老师，既然你都能解除封印了，那、那是不是也能把剑鞘也一起修一修啊？”

她看着五条悟，眼神带点小心翼翼，还不忘再补上一句恭维，“以老师的实力，这种小事应该只是顺手而为吧！”

“哦？”五条悟嗓音拉得有点长，笑意不减，“所以你刚才那一长段夸奖，其实是在为这里埋伏笔？”

“我这叫真情流露。”纱绪里理直气壮地说，“只是顺便提出一点小小的愿望而已，作为我亲爱的班导老师，应该能完成学生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愿望吧。”

“想得美，”五条悟把手一摊，耸了耸肩，“这把剑是特殊封印咒具，要解除封印不难，但那剑鞘……就是普通剑鞘而已，锈了、破了、老化了，修不了。”

“……”纱绪里盯着五条悟三秒，默默低头看了一眼剑，又看了看那破旧的剑鞘，一瞬间感觉自己的新手机配老数据线那味儿完全对了。不知道现在收回夸奖五条老师那些话行不行，她也没想到他只能修剑不能修剑鞘啊，草率了草率了。

五条悟看着纱绪里的表情变化，暗暗笑了笑，声音又重新提了起来，“好了好了，剑的问题解决了，该上课了。来吧来吧，快坐下，开学第一课要开始了。”

纱绪里回过神来，也只能暂时抛下剑鞘的问题，在教室中间唯一的课桌边坐下，看她坐好了，五条悟转身走到黑板前，随手拿起粉笔，修长的手指在黑板上随意点了点，“今天讲的内容是：什么是咒力，以及咒力的基本使用。”

纱绪里几乎是下意识集中起精力，但很快又觉得不对，“等等，五条老师，我的课本呢？”就这么直接上课，哪里都不对吧。

“没有那种东西哦，”五条悟回头，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不过不用担心，我讲得比课本好一百倍，纱绪里好好听课就行了。”

“……”纱绪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进入了某种佛系状态，接下来再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应该不惊讶了？

但事实证明，纱绪里还是有那么点子惊讶的，她还以为五条老师的讲课也会像他人那样怎么都感觉不靠谱，但实话实说就是五条老师的讲解虽然是有点奇特，但内容却比她想象中清楚得多。

五条老师式的教学法很简单：不照本宣科，但每一个知识点都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讲清楚，如果不明白，那就还有举例说明。

对着下面已经自觉拿出笔记本的学生，五条悟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人类会产生负面情绪，诸如恐惧、愤怒、厌恶，会在无意识中释放出咒力，这就是诅咒的来源。”

“而咒术师，就是能控制咒力为己用，与咒灵战斗的人。普通人看不到咒灵，也无法控制咒力，所以才需要咒术师来清理那些咒灵。”他一边说，一边随手涂鸦，画得飞快：一个‘普通人’头上冒着‘烦恼泡泡’，然后变成了个‘咒灵小怪兽’，再画一个‘戴眼罩的咒术师’把它踹飞。

“五条老师，您的画画技术……”纱绪里忍不住吐槽，“实在是很……”这幼稚园儿童一般的画风，她该夸奖自家老师很有童真吗？

五条悟直接就把纱绪里的吐槽当夸奖，“是不是很生动？这叫图解记忆。”他得意洋洋地转头，“看着老师这么生动的图，纱绪里一定立刻就记住了吧。”

纱绪里承认五条老师的图确实让她记忆有点深刻，“记住了。”顿了顿又没忍住，“比想象中清楚很多。”其实，就还挺形象的。

“我讲课是为了让你记住，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无聊。”五条悟歪着头，声音里多了点难得的认真，“你是今年唯一的新生，老师也希望你能活下来。”

“……活下来？”纱绪里记笔记的动作顿了下，抬眼盯着五条悟，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学咒术不是那么容易的，面对咒灵的时候不是生就是死，”五条悟收回粉笔，斜靠在讲台上，绷带遮掩下的神色看不清楚，但声音里却没有笑意，“这不是考试挂了重修那么简单，是你下次还能不能回来继续听课的问题。”

纱绪里沉默了两秒钟，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听的。”

笑意重新浮上五条悟的唇角，他轻快的拍了拍手，“很好，那今天就讲到这里，作业是：想办法感受并控制自己体内的咒力，好好加油哦。”

纱绪里合上笔记本，神色还带着点思索，“那我明天什么时候上课？”

五条悟侧过头，手指点了点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最终很随意的道，“嗯……等你学会控制咒力，我们再上下一次课吧。”

“……？”纱绪里眼角一抽，这也太随意了吧？！还好也没有太随意，五条悟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啊，不过文化课程也还是要上的，我没那么多时间，会有别人来教你。”

因为并没有被通知接下来什么时候上课，所以第二天纱绪里也只能自行练习。她坐咒术高专的操场边的台阶上，撑着头开始思考人生，咒力啊，虽然看到过还是觉得好玄幻……她眯起眼睛，表情迷茫得像是刚背完三页古文。没错，就算再活一次，中学也一样是要背古文的！

思考半天无果之后，纱绪里叹了口气，“既然五条老师都这么说了，那就试着努力感受下，这种东西应该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吧。”

她收敛起精神，还是深呼吸，然后整整坐了二十分钟也没感觉到所谓的咒力。

按照她那个不靠谱老师的说法，普通人释放咒力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因为咒力通常是无意识地泄露。而咒术师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控制、引导、凝聚，再释放。

说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对一个新手来说——难如登天。

纱绪里闭上眼，尝试回忆那天挥剑与咒灵战斗的瞬间。那时她什么也没想，只是一种近似本能的情绪：害怕、愤怒、不甘交织而成的压力。那种感觉，就像身体里忽然点燃了什么。她试着模仿，但是一连三次，身体毫无反应。

“不行，看来简单的想象还是太考验我这种没什么想象力的人了，看来还是要简单的场景还原。”纱绪里睁开眼睛，又将旁边的剑拔了出来，盯紧了剑开始努力感受。

既然咒术高专都承认她有咒术师的天赋了，那她肯定是有的，现在还摸不到门还是因为接触得太少了，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所谓铁杵都能磨成针嘛……

就这样不停地给努力，失败再给自己打气，然后重新来过……一遍又一遍，到重复不知道多少遍，连天空都逐渐黑下来的时候……

就在某个瞬间，纱绪里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波动，她尝试着控制这点小小的波动，将注意力集中在手臂、手心然后是指尖。

纱绪里猛地睁眼，剑身在夕阳下微微闪了一下，非常的微弱，但确实不是她眼睛花了，而是将自己的咒力注入到剑身里了。她哼笑了声，嘴角微微上扬，“哼哼，这么快就感受到了咒力，难道其实我是难得的天才？”

说着就越发觉得自己有道理了，“接着这么下去，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脚踩咒灵，拳打老师（？），站上咒术界的最高峰了？”

“哎呀，感觉还有点害羞呢。”纱绪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她这样的错觉持续时间并不长，也仅仅只是到被咒灵摁在地上暴揍为止。

让我们为她祈祷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