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五条你选谁？ 第13章 第 13 章

两人从更加残破的旅馆出来的时候，外头的帐早已消散，碧蓝的天空清朗无比，几朵白云悠悠漂浮，阳光洒下，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阴暗的战斗。

五条悟抱着纱绪里慢慢走向还有些距离开不过来的车，步伐稳健而从容，他的眼睛仍旧被白色绷带遮住，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阳光打在他银白的发丝上，亮得有些刺眼。

“说起来，”五条悟低下头，唇角带着点笑意，声音里不多不少的带着点几乎是平铺直叙的疑问，“你的生得术式，刚才觉醒了吧？”

“老师你知道了啊，没错，就在刚才对战咒灵的时候突然觉醒了。”纱绪里已经开始习惯五条悟有时候的无所不知了，之前每次实践课都是，他从来没跟着她进去打怪过，但她的表现他都一清二楚，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五条悟仍旧微微低着头，绷带后的视线似乎在打量纱绪里，片刻之后点点头，“你这个年龄早就该觉醒术式，我还一直觉得奇怪，以你的咒力量不应该没有生得术式。”

纱绪里想要点头又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嘶了声之后不敢乱动了，“有的有的，之前可能是因为没觉得自己能有超能力嘛，现在既然知道了自然就觉醒了。”反正她是这么认为的，至于对不对……反正她认为对就行了嘛，又不重要。

她整理了下思路，“我的生得术式叫时之砂。”这是术式觉醒之后她自然而然就知道的事，“看起来像是在瞬间提高了自身的速度和反应力，其实是将术式作用在自身，压缩了时间，所以看起来才像是快了。具体的使用方式和限制我还不是特别清楚，还需要再研究看看。”

“时间型的生得术式吗？”五条悟脚步未停，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更高了些，“只能作用于自身，还是能作用于他人？”

纱绪里想了想，“现在只能作用于自身，如果咒力量够的话，也可以作用于他人。”五条悟点了点头，再开口的时候就多了点笃定，“听起来似乎不错，要好好锻炼哦。”

“听起来是不错，但副作用也很明显。”纱绪里咬牙，“感觉术式一结束，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就好像要撕裂一样。”

“还不熟练的关系，”五条悟的话淡淡的，却显然经验丰富，“虽然生得术式是生来就刻印在咒术师体内的，但要熟练掌握和运用，还是需要大量的练习。所以接下来，要好好练习你的生得术式，先来定个目标吧，有了目标才有努力的方向，比如……”

五条悟一如既往的滔滔不绝，纱绪里却没有吐槽，而是想了想之后，认真的看向五条悟，“我会努力的。”

五条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缓缓的转过头，绷带后的目光安静的落在纱绪里身上，片刻之后就是笑出声来，语气轻松又带着点调侃，“哎呀，这么努力吗？不像你耶，纱绪里酱。”

“那不是因为……”纱绪里忍不住磨了磨牙，语气里自然而然带上点火气，“差点被只咒灵毁容吗？虽然你说反转术式能治好，万一伤到不能治疗的程度呢？竟然被咒灵这么欺负，我实在是气不过啊！”

五条悟唇角轻轻上扬，笑声在阳光下散开，“不错不错，很有动力哦，老师也很欣慰呢，别再变回之前的样子了。”

“我以前什么样子？”纱绪里也有些好奇，她在自家老师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五条悟偏了偏头，假装认真思考了下，阳光在他肩头投下淡淡的光晕，“纱绪里啊，很像种动物，是叫……”就像攒着劲努力想着的夸张，半晌卖足了关子才吐出一个单词来，“卡皮巴拉。”

纱绪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哈？”她像……卡皮巴拉？那种头顶着橘子，神态慵懒又笨萌，一副活着很好，死了也行的卡皮巴拉？

“没错，卡皮巴拉。”五条悟的笑声愉快，一副我超级会形容的得意感觉，“是不是觉得超像的？”

纱绪里嘴角抽了两下，忍不住就提高了声音，“才不像好不好，卡皮巴拉是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知道还手耶，情绪超稳定的，我脾气可没它好。”而且卡皮巴拉也不喜欢吐槽啊，她这可是祖传技能！

“不像吗？”五条悟沉吟了下，又重笑得轻轻松松的开口了，阳光将他的白发映得格外耀眼，“可是老师觉得很像啊，有种安安稳稳，按部就班的感觉。”

纱绪里吃了瘪，“……”可恶，这么说的话竟然觉得五条老师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还是有种想要揍他的冲动，而且应该不是错觉。难道真的没人说过他说话特别欠揍吗，肯定有的吧！

五条悟走到车边，把纱绪里轻轻放进后座，自己也坐上副驾驶。等伊地知启动引擎后，他才似乎是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的学生，“不过说真的，要当咒术师啊，不能老想着按部就班地成长，有些危险，根本提前不会通知你。如果不从平时做好准备的话，真的会死哦，说不定连尸体都会被吃掉。”

“五条……五条先生，星野同学还伤得挺重，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伊地知被五条悟直白的话吓了一跳。

五条悟大模大样的继续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嘛，因为这样死掉的咒术师你又不是没见过，咒灵难道还会等你做好准备，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伊地知还试图挣扎，“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有点太过了。”纱绪里在两人的对话中努力给了伊地知感激的一眼，然后侧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微微抿了抿唇……

回到高专后，五条悟果然一路把纱绪里带去了她从未去过的高专医务室。

医务室门被推开时，里面灯光昏黄，窗子半开，一个穿着白大褂、背对门口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前，还在顺手翻着厚厚的文件夹。

“硝子，我带人来了。”五条悟扬声道，显然和医务室里的人极为熟稔的。

那人转过头来，纱绪里看到了一张冷淡漂亮的脸，搭配着长发和显然熬夜过度的眼神。她像是刚从手术台下来又被硬拉回来继续加班的医生，但……又不太像。

“今年的新生？伤得不轻啊。”家入硝子扫了纱绪里一眼，“先把她放下吧。”

“对，今年的一年级新生，星野纱绪里。”五条悟将纱绪里放到治疗床上，不等纱绪里开口问什么，就见那位很漂亮的医生，抬起手，五指微张，掌心流出带光的咒力。

那股能量并不是纱绪里熟悉的负面情绪带来的咒力。它温热、安定，甚至带着一种让人心口发软的温柔。

能量顺着家入硝子掌心的引导，轻轻流淌过纱绪里的脸颊、肩膀、肋骨和手臂的裂口。原本血迹斑斑的地方，像是被一层无形的清泉冲刷，血液逐渐凝止，伤口缓缓闭合，皮肤在她眼前恢复光滑，骨头深处则传来一阵酥麻而灼热的重组感，像被细针密密扎过，却奇异地令人安心。

纱绪里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几乎连眼睛都舍不得眨，连疼痛都被抛到脑后。她第一次切身感受到反转术式的正能量，竟然能达到这种近乎神迹般的治疗效果。

家入硝子低垂着眼睫，神色一贯平静，仿佛做的不是救命的奇迹，而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日常工作。指尖移动间，泛着微光的咒力顺滑地渗透进伤口，她的神态淡漠，却专注得几乎冷酷。

像是察觉到纱绪里的目光，她淡淡开口，语气干净清冽得没有起伏，“第一次看反转术式？”

纱绪里愣了愣，声音比方才放轻了许多，“嗯，第一次看到，之前只听五条老师提过，可是没有亲眼看到，真的有点没法想象。”

家入硝子没抬头，只是目光扫了她一眼，继续维持着手上的动作，她的声音与咒力的流动一样稳定，“现在看到了？”

“看到了，”纱绪里不自觉咽了口气，眼里透着抑制不住的惊叹，话音里自然而然带上崇拜的语气，“好厉害啊……”

硝子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似笑非笑，随即很自然地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我当然很厉害。”语气淡得近乎懒散，可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在自己专业领域里的自信。

纱绪里听得眼睛一弯，呼吸间掺着笑意，然而不等她说什么，家入硝子已经收回手，动作利落，像是结束了一项操作般，吐出一句平平淡淡的话，“所以，你也要变厉害，不然下次再回来，可能就不是我能救得回来的了。”

纱绪里怔了怔，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原本破裂的脸颊，指尖触碰到的是完好无损的肌肤，她两眼放光，“好、好帅啊，家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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