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开摆 第4章 （书院篇）第四章 食我水淹禁闭室和水刑

第二天，不知是神奇卷心菜的效果还是小云的体质确实不错，高烧转为不怎么影响云宙随行动的低烧。

早餐还是馒头，保安似乎在夜晚换班了，换来两个：【需要养家糊口的沉默保安】和【喜欢围观惨剧的有贼心没贼胆保安】。

见了这么些人，云宙随对来接自己的开车保安越发感兴趣。

当时那位外表就不像龙套的保安头上只有两个字：【卧底】。

暂时接触不到其他人、迫切想知道角色背景故事、游戏瘾犯了的云宙随抓心挠肺，手拿馒头邦邦敲地。

送饭来的没贼胆保安看他四肢纤细，锋利的美感又因为生病削弱不少，不由想耍点威风，他蹲下身：“你！干什么，不准……请、请不要浪费粮食……”

盘腿坐在禁闭室里的少女眉眼秾丽，神情冷漠又不耐，琥珀色的眼睛看过来时仿佛没有属于人类的感情，而是把人类当成猎物。

没贼胆的胆子顿时破了，腿一软险些没跪倒下来。

从游戏状态里脱离出来的云宙随莫名其妙看着外面突然低声下气的保安，觉得对方有点什么毛病，扭头不看人。

有贼心悻悻离开，暗中诅咒里面的小刺头被其他人狠狠教训。

小刺头现在确实在考虑一些危险的事情。

云宙随往水龙头那边挪去，取出自己削馒头也能如泥的餐刀，先取了一小片，做了个防水测试。

如果馒头防水性不错，他准备用馒头把排水口堵上，然后——放水，嗨起来！

不知用何种方法做成这样的馒头当真防水性不错，让云宙随不禁联想它在胃里的情况……不建议食用看来不只是在味道方面。

为防止渗水或者馒头滑走，云宙随决定把馒头削成合适的长条，塞在每个排水口的缝隙里。

这样的话手头的馒头不是很够，他耐心等了等第二天的补给，中途偷偷啃了普通的吐司一片和普通的黄瓜一根。

夜半三更，一切准备就绪，云宙随轻手轻脚关上小格子，打开水龙头。

中等流速水龙头的声音并不会被外面的保安察觉，云宙随在削馒头等馒头的时候试验过了，顺便也开开关关好几次小格子，制造了自己关小格子很正常的假象。

云宙随趁水没积多少摸黑先到小格子边坐下，静静等待。

不知不觉睡过去，云宙随再醒来是被冷水冻醒的。

为了惩罚学员，完全没有通风功能的逼仄禁闭室方便了水流堆积，短短几小时，半个禁闭室已经充满了冲起地上墙上污垢有点脏兮兮的水。

伸手扒了一下水面，云宙随心里很有成就感——虽然他现在冷得半死，泡在水里的部分都快没知觉了。

云宙随打开一半小格子往外观察。

禁闭室修在地下，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看站岗的两个保安昏昏欲睡的样子，多半是凌晨吧。

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云宙随淌着水到可能是水龙头的地方，往水里摸索。

水龙头的位置很低，离地大概只有三十厘米，现在已经整个泡进水里，就算拧到最大也不会发出多少声音。

云宙随拧大水龙头，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很好，一切顺利。

淌水回去，两个打盹的保安保持原样，云宙随心里松了口气，继续等待。

天光微晞，奇怪的水声吵醒打盹的两位保安。

只见源源不断的水流从禁闭室的小格子里涌出，仿佛里面有个取之不竭的泉眼；禁闭室外间没有设置排水的地方，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大滩水。

两个保安迷茫地对视一眼，没贼胆先反应过来，颤巍巍拿出了手机。

还是叫人来吧，他们这两个小虾米不管这么多。

被抓着头发粗暴拖出去的时候云宙随心里还是感觉很愉快，虽然有点冷，水也很脏，泡在水里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而且不是说禁闭七天完全不能出去么，现在还不是把人放出来了——不过，批评大会期间好像本来也会把禁闭的新生放出来，杀鸡儆猴什么的。

云宙随瘫倒在禁闭室外间门口，抬手揉了下被拽出来时扯疼的头皮。

刚才暴怒的保安队长一抓到人就狠狠给了两脚，导致现在云宙随完全动弹不得，差点当场吐出来。

抱着可怜弱小无助的自己躺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教导主任的严厉女人脚步匆匆过来，和刚刚让人关上水龙头全身都被泼上水——云某人吐舌——的保安队长说了几句什么，云宙随心生不妙。

看着虎视眈眈朝自己走来的壮汉们，云宙随往后蹭了蹭。

自己该不会……变成那只被杀的鸡……

书院礼堂内。

书院有三百左右学员，虽然说不上多，聚集在一起也有那么点规模；他们大多穿着土黄色的制服，只有最前排的五个新生穿着自己的常服。

刚刚进行完副校长训话，下一个环节本来是表现最差的十个人轮流自我忏悔，流程不知为何停了一会儿；学员们不敢议论，只是表情稍有不解。

等了没一会儿，礼堂侧门打开，当头是在书院威名赫赫的童主任。

童主任身后，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的少女被两个壮汉架着胳膊拖进来，皱巴巴灰白色睡裙下苍白的小腿和双脚上伤痕累累，她带着掌掴痕迹的脸上美丽不减，抬眼朝学员们看过去时，眉目间的坦然和轻松引人注目。

悄悄把刚才缩起来的脚放回地面，云宙随意思着走了两步，被押到台上推倒跪下；因为手臂还被抓着，云宙随没法顺势跪坐，被迫挺直身子。

台下目光聚集，童教导主任上台：“新生云宙随，禁闭期间故意破坏禁闭室设施，目无纪律，行为恶劣，现公开处以水刑，以儆效尤！”

两个保安抬过来一大缸水，云宙随心里倒抽一口冷气，但考虑到台下几百双眼睛看着，没有做出狼狈的挣扎姿态。

当然，没有人看着他也懒得挣扎，在打开水龙头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被毒打的准备——

可能也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第一次被按进水里云宙随还能有意识地憋气，但呛水后他就完全失去了对气息的控制，被动地进水、咳嗽，整条气管发出火辣辣的痛感抗议；下意识的挣扎被完全镇压，头一次吃到这种暴烈手段的少年一边流泪一边咳嗽吐水，整个人状态崩溃，沉浸在褫夺神智的窒息感里。

“知道错了吗？”女人冰冷的声音隔着耳朵里的水传进脑子，有点模糊。

话筒被递到地上正在哆嗦的少女嘴边，那张惨白的唇微动，吐出一个字：

“滚。”

空气瞬间凝固，全场死一般寂静。

“呵呵，呵呵呵。”童主任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看来新生不太了解书院的规矩，那接下来就闭上嘴乖乖听训吧。”

“去把‘口罩’拿来，带项圈的那种。”她冷冷吩咐台边的老师，并向站在云宙随左右的保安示意，“继续，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哗啦啦水声再次响起，云宙随精疲力尽，一边主动喝水，一边偷偷摸摸把脸周围的水往背包装，经过第一回体验，又收到童主任的挑衅，他强大的精神反应被刺激过来，终于有精力搞事。

但精神总归还是不济，背包用力过猛，没按几次，水缸里的水肉眼可见下降一大截。

两个按着人的保安都有点慌张起来，一个紧张地翻了翻云宙随紧闭的眼睛，一个急忙喊童主任：“主任，他好像……要死、晕过去了。”

【小少爷，小心一点，台下有玩家超越临界点。】G的声音像一剂清凉油，浇在云宙随浑浑噩噩的脑子里，【过界玩家可以观测到天赋技能的痕迹，请务必小心。】

都快忘了有玩家了。云宙随“咕唧”一声，在两个保安松了口气的表情里睁开眼，先呕了几口凉水，惊天动地咳了好一会儿，气若游丝地挂在俩保安的手臂上，满脸“我是谁我在哪”的空茫。

“这不是没事吗！别大惊小怪！”童主任也暗自松了口气，虽然真的死了也没事……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还是难以收场，“行了，把他拴起来带到一边观看大会，之后送到最小号的禁闭室里。”

她也不提让云宙随认错的事了，虽然少年的眼神还有点涣散，那种置身事外般的冷漠感却没有消散，再次逼问恐怕也只会得到一样的答案；而这次的惩罚力度强到让云宙随昏迷，甚至连水都被喝掉不少，若是还让云宙随出言顶撞，书院的威严会大幅度下降。

“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只要能咬牙撑过惩罚，顶撞书院也无所谓。”

并不是所有人都真的信服书院，只是少数的硬骨头足以带来麻烦，童主任不愿面对那种情况，尤其新来的五个新生，有三个看起来都不是很好管教。

童主任愤恨于难管教的新生，一边指挥批评大会原本的“主角”上场。

云宙随被两个保安拎下去，先戴上一个能把舌头夹住的开口器，上面的带子分两部分，一段系到脑后，一段是冷硬的皮革质感，拴上他细白的脖子，收紧到少年忍不住干呕才停止；夹住舌头的两根铁棍也被扭得很紧，云宙随努力动了动开始发麻的舌尖，感觉口水要滴下来了。

然后是类似束缚衣的绑带，把云宙随两只手背到身后叠在一起捆死，上面还有一根铁链，能穿过项圈带子上特别制作的环。

[呜呜，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云宙随痛心疾首，[我可没有外置神之嘴啊！]

这时候还有心思玩梗，夏蝉大受震撼：[我觉得你说不了话，受的罪可能要少一点。]它真情实感这么觉得。

[怎么可能，大部分问题都来源于沟通不足。]云宙随被保安拉得一踉跄，身娇体软直接双膝着地，再起不能，[只要我好好和他们交流，他们一定会——]

拉着铁链的保安没有回头把他拉起来，而是直接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云宙随担心膝盖骨不保，赶紧膝行赶了几步试图站起来；然而保安的目的就是让他这样从台边到观众席，自然不会让他有机会站起来。

云宙随没工夫搭理无情嘲讽自己的辅助系统，重复两遍试图站起来、被加快速度的铁链拉倒、蹭地的过程，终于到了观众席前面，云宙随一个翻身坐倒，不大乐意重复愚蠢的、自己没有胜算的过程。

保安本想把他牵到观众席边缘，但现在这个中央的位置好像也可以观看批评大会，见童主任没有说什么，他把链子交给附近的老师，默默退开

睡裙本来也只是稍微超过膝盖一点而已，在云宙随倔强地尝试中掀到大腿根部，露出莹白的腿根和两只红彤彤的膝盖。他扭身见保安离开，松、哈了口气。

[等我和他们交流完，一定给他们一场盛大的葬礼。]云宙随阴恻恻地放狠话。

[还是不要吧……你又不是打完这个副本就离开了。]夏蝉的重点非常遵纪守法，[你只是来打工的啊！清醒一点,制裁这个书院只需要玩家来就好！反正他们又不会被警察抓走……]

[对啊！我只是个花瓶啊。]云宙随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还被看起来就相当记仇的小boss记住了啊？]

[很高兴你终于想起来了……]夏蝉无语，[你知道什么是背景板吗？你又不是什么需要拯救的重点NPC……本来你只要端庄美丽地静坐在某个地方就好了……非要玩水……]

[当时……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操控了我。]云宙随故作深沉一秒，感觉到不对，[什么叫本来，我现在不美吗？我现在不美吗？]

[美什么啊美，被按在水里呃——]夏蝉骂骂咧咧，定睛一看，又观察周围人的反应，顿时沉默。

少女湿漉漉的长发像海藻一样披散在身上，和凌乱衣服下的雪白肌肤相互映衬，他柔软的脸颊和嘴唇被冰冷的银色开口器强行打开，粉嫩的舌尖被迫暴露在空气里，时不时蠕动一下；呛水流泪让云宙随的眼周有点泛红，但没有一丝柔软情绪的琥珀色眸子压制了其中的脆弱之意；湿透的睡裙黏在体态优美的身体上，两条白的晃眼的双腿露在外面，双膝泛红，小腿布满伤痕……

夏蝉沉默了，隐晦投来的目光们无疑证明云宙随现在确实和丑沾不上边……尤其是旁边这个直勾勾盯着人家大腿恨不得摸上来的女生……你们收敛一点好不好！某个自恋狂肯定得意死了！

[哈，现场还有比我更美丽的花瓶吗？]果然，云宙随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夏蝉不想说话，夏蝉闭麦了。

不过别的不说，夏蝉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云宙随叹、哈了口气。

副本结束只有玩家会离开，他自己还要想办法在这个世界生活，所以不管怎么样他最好不要触犯法律……不对，不管怎么样都最好不要触犯法律吧……

也不对，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他能不能顺利活下来……

怎么回事啊，怎么从轻松愉快的背景板摸鱼玩RPG轻松模式突然变成地狱求生模式了……云宙随痛苦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