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之书 第63章 涟漪

“Mr红！啊，不对。Mr.维多利亚。”瑞德睁开眼睛，对上了卡洛湖水般的蓝眼睛。

“呃……发生什么事了？”瑞德迷糊地睁开眼睛。熟悉的古堡。黑色天花板还有卡洛的眼。不知道为何，这场面有点似曾相识。

“昨天晚上您在房间上晕倒了。”卡洛皱起眉头，“我见您许久没来，便急忙上来查看情况。谁知道您一下子晕倒在了医药箱旁边。幸好您没事。”

“那真是太好了。”瑞德从床上坐起来。他扶着冰凉的脸颊，旁边厚窗帘缝隙中透着一缕金色阳光，撒在了他的紫色棉被上。他恍惚了一下，才看清卡洛的五官。

“我好像做了个梦。”

“您做了梦？”卡洛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是什么样的梦？”

瑞德望着阳光下的卡洛。他看见卡洛的猫耳耷拉着，黑发盖着眼睑下黑眼圈。

“我……”

贤者之石从他的床底滚落到了远处门缝。

“那天过后，我去找古堡里新来的心理医生解梦。”

瑞德愣了一下。

“你不是对这方面颇有研究吗？”瑞德说，“我记得你是一名心理医生，并且能够把别人的梦境还原。我们以前在医院里见过。”

“是吗，难怪。”卡洛擦了擦耳边的汗水，欠了欠身，“凯恩先生，话又说回来。你对昨天的梦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瑞德摇摇头。

“有没有遇见什么人或者什么事物？”卡洛继续问，“或者，有没有梦到过似曾相识的地方？就是……你总觉得你似乎去过那个地方，但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地方在哪里。”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一点……”瑞德发现自己的嘴不受控制，他看见底下的恶魔之书显出一行小字来:

“恭喜，回答正确。请不要打断凯恩先生的话。他会告诉你们一些信息，等断章结束，你将重回舞台。”

恶魔之书长出几根触手来。

“别忘记迷题和你所拥有的道具。”

恶魔之书消失，凯恩旁边的窗帘随着和煦的阳光摇晃。

“您指什么？”卡洛坚瘦的脸贴近了凯恩，蓝色猫眼中闪烁的光芒犹如一把锃亮的匕首，“梦里有您熟悉的人还是场景？”

“两者都有。”凯恩扶着头，“我好像梦见了一个红色的歌剧院。上面站着我——还有一个男人。”

“歌剧院？”卡洛从口袋里掏出钢笔记录着，“你们是在演戏吗？”

“我不清楚。”

“唔，那关于另一个人呢？”卡洛用手指在胸前比划，“你记得他哪些特征呢？”

“关于他，我什么记不得了……但我可以确定，我在某个地方见过他。”

卡洛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梦是我们的一种潜意识的反应。也是对白天压力的一种释放。就好比人在水中的倒影。它能照出你，而你看不清它。操控梦境对于你们来说有点困难。我可以教你一些方法——可惜我不久就得离开了……在这之前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但我不确定是否会冒犯您。”

“请问吧。”

“Mr.维多利亚。我听公爵大人说，您有精神疾病史……您介意我问你一些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么？”

瑞德发现自己仍然不能说话，只能默默地旁观。

凯恩犹豫了半刻钟。

“先生，说来话长。我现在仍然在服药。而一提的我病症，我就会变得异常不安。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严重的时候我会发狂。”

“了解，这类疾病确实非常难以控制。”卡洛起身，把钢笔收进自己的口袋，“那么，我便不多问了。也许您昨天晕倒是因为疾病发作。Mr.维多利亚，请您注意睡眠。我先告辞了，古堡里还有事情要我去办。”

瑞德目送卡洛离开。而凯恩身体的控制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结束了？”

瑞德从床上站起来，拄着杖把窗拉开。哥特古堡外鸢尾花随着阳光荡漾，温暖的阳光让瑞德感到舒心了些。

“等等，不是封窗了吗？”

瑞德仔细地观察窗棂的痕迹，发现上面确实撒着一些白色的木屑。

“昨天我们已经解放了猎犬。”

瑞德低头看着脚底下那双爬满了红黑结晶的腿。他感到腿越来越笨重，结晶变得多了起来。

“凯恩在一章的时候是短发，腿上只有一点点结晶，第二章的时候他的头发就垂在了脖子上，腿上的结晶爬到了脚裸，而现在他的头发已经盖住了肩膀，结晶也爬满了小半个腿…………”瑞德咬着手指，“他恐怕就是在摊上了麻烦。然后这麻烦导致了他离开了阿斯特弥。多年后他收到了一封威廉公爵的邀请函，又回到了阿斯特弥小镇……至于他究竟怎么失忆或离开的，我实在猜不出来。”

古堡窗外的鸟儿在歌唱。

“断章才是舞台故事的开端，死亡之舞则是故事的结局……”

正当他想的入迷时，他背后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

瑞德回头。他走向房间内雕刻着花纹的木门，撒在紫床上的阳光把深色的被单染成浅浅的金色。麻雀在歌唱，老槐树下古堡的生锈的铁门敞开。

“早上好，我是西泽。”

西泽柔和的声音从门背后响起。

“怎么了？”

瑞德推开门。只见西泽穿着一袭黑长衣，泪痣旁边的银发梳的整整齐齐，那张清秀的脸上全是忧虑。

“卡丽娜小姐(女仆）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