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暴徒：从入狱开始 第3章 第 3 章

入狱的过程远比柏理想象的快。

审讯的过程敷衍至极，只问了柏理是否承认设计失误，在得到她否定的回答后，就宣布她要被关押至庭审结果出来，再继续执行法院。

柏理要求为自己联系律师，却被告知因为启动了紧急羁押程序，她必须要等案件调查完全结束，才能与外界联系。这一过程并不会很长，因为联邦也需要尽快结束调查，给她定罪，让案件在大众眼中尽快结束。

等柏理被摘下隔绝五感的特制头盔，就发现自己已经通过飞行器被运送到了监狱外围。

这是一个海岛。

天还蒙蒙亮，海风湿咸，将柏理的衣服吹得起伏。

监狱附近区域屏蔽任何飞行器，警员示意她坐上前来接收犯人的警车。

柏理的双手被高功能手铐束缚着，侧脸看向不远处那片深黑色的建筑群，并没有动。

她转过头看向秦双翼。

“秦警官，我的案子还没有开始庭审，为什么会直接在监狱关押。”

“认清你的身份，犯人不去监狱该去哪儿。”

杨正居高临下道。

柏理表情冷漠，等待秦双翼的回答。

“紧急羁押程序。”她言简意赅，“在此期间，你会一直在这所监狱关押，庭审结果出来后，按判决在此执行刑期或死刑。”

眼前的犯人额头的血迹已干，面无表情，听到可能死刑也依然毫无情绪波动，径直坐上了车。

杨正轻蔑的看了她背影一眼，又被秦双翼警告道。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她是联邦的犯人，只能死在联邦想要的时间。”

她知道了？

杨正眉头紧皱，也跟着秦双翼上了车。

上岛到监狱的这段路并不远，柏理被扣在后背的双手按在靠背，侧脸看向车窗外。

监狱离她越来越近，意味着她即将彻底失去自由。

在短时间内失去杀掉杨正的机会。

柏理闭上眼。

联邦的警车外形上和地球的相差无几，内部构造却大不相同，那些复杂精密的机械零件环环相扣，却在她掌心下按的瞬间，被她大脑的尽数感知。

核心发动机、燃料仓、控制区......密密麻麻的线路在她眼前散着光。

犯人的脸色迅速惨白，额头渗出汗水，甚至已经愈合的伤口都在蠢蠢欲动。

“你怎么了？”坐在她身侧的警员注意到柏理的异常，警惕道。

“我晕车。”

柏理有气无力，低下头，蜷缩起半身。

“飞行器都不晕，还能晕车——”

杨正话戛然而止，头顶猛然撞击在车顶，发出巨大声响。

“警告、警告，车辆已失控，后台正在接管，请迅速撤离。”

“接管进程60%.....接管失败.....接管失败.....请迅速撤离。”

车门锁死。

警车正以惊人的速度超前疾驰，车身上下颠簸，轮胎摩擦出火花。

杨正本能操纵出火焰，却被秦双翼大声喝住。

“给我收回去！”她咬牙道，“你想爆炸可以直接去燃烧场。”

她一手握住方向盘尝试控制，一手从腰部扯下一个装置，瞬间延伸成长棍，能力发动，掌心冒出丝丝白光，握棍猛然朝车门衔接处划去。

车门轰然掉落。

秦双翼单手抓住边缘，整个人挂在车外，三两下卸掉轮子。

失控的警车终于停了下来。

柏理被秦双翼拖出来时，整个人像刚从水里被打捞上岸的鱼。

杨正落在最后，他头晕的想吐，刚刚他的座椅疯了一样往车顶上撞，轻微脑震荡是肯定逃不了的。

他一只脚刚迈出去。

倒在地上的柏理指尖一颤。

——砰！

冲天的火光伴随着剧烈的爆炸顷刻发生，近乎报废的警车被冲击力带得瞬间离地。

杨正瞳孔微缩，战斗本能让他在眨眼间就做出跳车反应，却在彻底脱离的一瞬间，似乎听到了皮肉划开的声音。

他喉间被爆炸的碎片豁开大洞，鲜血汩汩涌出，随着他滚落的身体溅起血泉。

“快来救援！”秦双翼一边朝着杨正飞奔而去，一边拿出通讯器吩咐。

她蹲在血都快要喷完的杨正身旁，掏出便携式治疗仪对准他的伤口。

他脖子上的大洞在白光下迅速止血。

柏理倒在地上，刚觉醒的能力被过度使用让人几乎昏厥，眼前发白，看着杨正逐渐愈合的伤口，她的脑海却越发冷静。

这人必须死。

她绝不能留仇人过夜。

监狱内部的支援正在从不远处朝这边赶来，秦双翼把治疗仪交给与她们同来的警员，过来查看柏理的情况。

“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治疗吗？”

柏理面色惨白：“......头晕，但是还好。”

话刚说完，就当着她的面吐了一地。

秦双翼：......

她挥挥手，吩咐警员把柏理也一起放进刚带来的治疗仓中运上警车，继续朝着监狱内部驶去。

甫一躺进治疗舱内，柏理过度透支的身体就随着呼吸起伏快速恢复。

但精神的枯竭疲倦却无法缓解，她强压下不适，催动着能力，闭上眼感知治疗仓的结构。

释放的复合气体、照射的光线、一定剂量的镇定剂......

甚至不用刻意去看旁边舱内躺着的杨正，柏理也能知道对方应该已经脱离了死亡危险，几小时之后就能完全恢复。

她必须快。

意识接触旁边的舱体，从那些密布的线路中滑过，操纵电线发生爆炸不能连续使用，她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如此明显粗糙，事后也极容易查到她身上。

这个人应该很安静的去死。

【构建】这个能力，她得到时间很短，但正像是呼吸的本能，她在觉醒刹那便自然了解如何使用......如何解构、如何建造。

治疗舱内的气体本身并无毒性，但只要调整其中之一，将它的浓度加大到人体难以承受的比例。

杨正昏迷中的身体忽然开始抖动，面容狰狞。

治疗仓的监测灯亮起的前一刻灭掉，杨正从抖动变为剧烈的抽搐，却被限制在坚实的仓内，没有引起警员的注意。

抽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鼻腔胸腔内剧烈的痛感让他挣扎在苏醒边缘，却又在镇静剂的作用下失去所有身体控制。

治疗仓内部终于彻底平静。

‘您已杀死杨正，获得积分200。’

‘您已升级，当前等级2lv’

紧绷的神经松开。

柏理将整个身子更下沉一些，仍是被铐住的姿态，肩膀却舒展开，在重叠的困意中，短暂的放纵自己。

*

杨正死了。

在短短五分钟内。

秦双翼脸色难看至极，看着治疗仓内的尸体。

车辆已经停在了监狱B区前，本该立刻将犯人交接给监狱，她却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莫名爆炸的警车，她原本以为针对的是柏理，毕竟杨正接到这个任务后的表现反常，被她警告一句就暴露在脸上，几乎写明了有人要他解决掉柏理。

他因爆炸受伤也并没有引起秦双翼的怀疑。

她负责过太多犯人的交接，自然见过大人物需要犯人尽快闭嘴时，不会老老实实只用一种手段，想再加一场爆炸而不事先告诉杨正也很正常，或许他和罪犯一起死反而更合人心意。

但杨正死在治疗仓里——在伤势已经好转的情况下。

这本身就是冲他来的。

是他的仇家？他的死对谁最有利。

她下意识想到柏理，但对方是个普通人，又被限制了行动，说她在治疗仓上动手脚未免天方夜谭。

秦双翼知道杨正的性格和背景树敌不少，而她还有任务在身，应该尽快处理完犯人的交接，带着杨正的尸体回去再进行调查。

她这才注意到柏理此刻仍静静躺在治疗仓内......

睡觉。

“她怎么还没出来？”

秦双翼眉头紧皱。

一旁警员回复：“队长，你没下命令。”

“......”，秦双翼反问，“你见过警察抬着睡觉的犯人进牢房的吗？”

柏理在治疗仓被打开的前一秒睁眼双眼。

只睡了几分钟就被打断，精神反而更困倦，头痛没有丝毫缓解。

秦双翼审视着打量站在已经面前的人。

柏理面色极差，甚至比刚刚还要更憔悴，但这并不合理，短时间的治疗仓本该完全解决她的症状。

这不是简单的眩晕。

“直接进牢房吗？”柏理淡淡对上她的眼。

秦双翼收回视线。

“不，先去行政区进行登记，然后体检，领取你的生活用品......”

随后到牢房报道。

柏理站在监狱一层，抬头往上看。

监狱C区1栋。

一个个狭小的玻璃盒子间隔三米排开，罐头一样层层上叠，中间并无楼板阻隔视线，从地面往上看时，四面玻璃的牢房向上延伸几乎看不到尽头，钢铁丛林般朝人压来。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电子项圈。

刚刚体检时，手铐就被换成了这个，用以监测犯人的身体状况，并在犯人违规时进行电击。柏理戴上后感知到能力被压制，但仍可以使用。

勉强能够支撑她将觉醒检测的结果从红色改为普通人的绿色。

体检结果显示柏理一切正常，无基础疾病，是个处在轻度疲劳状态中的脆皮普通人。

但秦双翼仍带走了她的两管血，看样子有所怀疑。

柏理收回思绪，跟着身旁的狱警站上一个圆形平台装置。

平台迅速上升，从一层层牢房之间掠过。

每一间牢房都关着一个人，有女有男，生活状态透过玻璃一览无遗。

给机械腿上油的纹身女人、正在刷钢牙的白发大爷，躺在床上翻书的年轻女孩......

......联邦的犯人类型比公司职员丰富太多。

柏理想到游戏论坛上说联邦幸福指数高的帖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圈。

其中有些牢房玻璃是纯黑色，阻隔所有视线。

狱警指着那些房间道：“监狱每天有20分钟的**额度，按下按钮牢房会切换**模式，可以解决生理需求，时间可以分散使用，每天刷新。”

他话音刚落，一个坐在马桶上的男人就和两人对上视线。

一秒后，对方颇为肉痛的按下按钮，牢房瞬间漆黑一片。

狱警：......

柏理：......

为了眼睛，她必须尽快离开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