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的反击 第11章 典礼

操场外路边的梧桐叶“齐刷刷”又落了几片时，短暂的军训就结束了。

上午的汇报表演从八点开始，各班整齐划一的列队走过主席台，正步踢得震天响。

程井站在队伍里，跟着口号摆臂、踢腿，余光瞥见主席台上的校长宣讲，那些“青春”、“奋斗”之类的词从扩音喇叭里飘出来，听的人直打瞌睡。

还有什么荣誉班级奖、个人优秀奖之类的，后面还有什么流程，程井注意力就没在上面了，一大早的，真困啊。旁边的赵思礼在偷偷打哈欠。齐佑倒是站得笔直，像株认真的向日葵。

直到年级主任宣布“到此结束”，程井才终于松了口气，揉了揉站的发酸的肩膀，这一上午比跑操还累。

下午就是新生欢迎会了，早上程井就纳闷，陆星眠不是选上打军体拳吗？难道下午表演有这个？没错，他还真猜对了。

午休时，程井趴在床上看手机，忽然想起这件事就问陆星眠：“你不是被选去打军体拳了吗？上午怎么没见你表演？”

陆星眠正在换内里的T恤，闻言动作顿了顿：“下午。”

程井挑眉，没再追问，去礼堂时，陆星眠提前半小时走了。

新生欢迎会的礼堂里飘着彩色气球的橡胶味。程井跟着李源他们找到座位坐下，除了赵思礼提到那个女孩儿的街舞表演外，其他的表演节目，程井仿佛梦回初中那时候的什么联欢晚会之类的，他觉得无聊。

唯一让他在台下看的兴致勃勃的就是这个街舞了，毕竟看看活泼可爱的美少女跳舞，谁不爱看？

聚光灯下的女孩儿们穿着黑色工装裤，发尾的蓝挑染在光里闪得耀眼。音乐响起的瞬间，她们的身体突然像按了开关似的动起来，旋转、跳跃、定格，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利落的力道，连额前的碎发都跟着飞扬。

他也看见了赵思礼说的那个女孩儿，只见她又连续做了两个后空翻，落地时稳稳踮起脚尖，手臂在头顶划出利落的弧线。汗水顺着她的下颌线往下淌，却丝毫没影响动作节奏，最后一个定格动作里，她抬眼看向观众席，眼神亮得像燃着的星火，台下的欢呼简直要掀翻屋顶。

“怎么样？厉害吧。”赵思礼在一旁戳程井胳膊问他。

程井带着欣赏的目光回答道：“确实跳的好。”

不过程井没想到，这个打军体拳居然还是留到最后表演的，台上基本上都是身形、体态较好的少年少女。

“哈”随着领拳人的口令，第一排突然出拳，相当的有气势。程井的目光在队列里扫了两圈，终于在第二排中间看见了陆星眠。

他站得比平时直了半寸，额前的碎发被发胶梳得服帖，露出的额头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

大概是化了点淡粉的腮红，平时略显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气色，下颌线绷得笔直。当“正蹬腿”的口令落下时，陆星眠的左腿猛地踢出，脚背绷成一条直线，落地时脚跟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虽然平时看陆星眠，“郁郁寡欢”的模样，这时候舞台上的他倒是很耀眼，但程井心里憋笑，也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说服他配合化妆的。

散场时赵思礼还在和李源讨论那个女孩儿的后空翻，晚风从礼堂门口涌进来，吹得气球上的彩带飘成了波浪。程井望着后台透出的暖黄灯光，忽然觉得这军训的收尾，比他想象中热闹多了。

程井回宿舍的时候，陆星眠还没回来，他先把自己的东西收到包里，把宿舍简单打扫了下。等了会儿，赵思礼跑上楼，在楼道里面喊他，“程井好了吗？要不要一起走。”

他望了望对面空荡荡的床铺，最后站起来，看了看柜子里面有没有落下东西，应该是没有了。

“来了，这就下楼。”

几人结伴出了校门，上回匆忙，程井没在学校附近逛过，索性跟着他们逛逛。

“往前第三个路口就是，那家冒菜的红油香得能绕地球三圈。”李源在前面带路，手指着巷子深处，“我初中就搁这儿吃，老板认得我，肯定多给加麻酱。”

他和赵思礼都是土生土长的葉海山人，只不过李源相较于赵思礼更熟悉这里的吃的，一看平时就是没少在学校附近溜达，路过杂货店时还能顺嘴跟老板打了声招呼。

程井跟在后面：“你初中就在这读？那岂不是把周边摸透了？”

“那当然。”李源回头拍胸脯，“从学校到小吃街，哪有家炸串放孜然多，哪有奶茶店第二杯半价，我门儿清。”

冒菜店的玻璃门刚推开条缝，红油和花椒的香气就涌了出来。店里摆着六张方桌。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程井他们出来的也早，店里还没开始上人。

老板在灶台后挥着长勺，铁锅里的汤汁咕嘟冒泡，把海带和藕片煮得透亮。“李小子来啦？” 老板隔着油烟喊，“还是老样子？”

“多加毛肚！”李源熟门熟路地找了张正对空调的空桌，把书包往椅背上一挂，“再要份卤鸭脖，微辣的。你们再看看菜单看吃啥”

冒菜端上来时，红油在白瓷大碗里泛着油光，香菜和蒜末浮在上面，香得李源直咽口水。他刚夹起一筷子毛肚，就听见赵思礼咬着鸭脖含糊地问：“你要买电动车？”

“嗯，赶公交来回，费时间。”程井也夹了一筷子毛肚，大口塞入，好吃！

李源吃的直冒汗：“他家来回的话，坐公交还是很费时间的。算一下过来的也得半个小时多，我爷奶也住在那一块儿，那一片区域算是属于葉海山市的边缘了。”

旁边的齐佑早就放下了筷子。他面前的小碗里还剩小半碗冒菜，显然没吃多少，只是用纸巾擦着嘴角，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程井注意到他放筷子，把卤鸭脖推过去：“你再多吃点，这个不辣，卤得特入味。”

齐佑听话的再啃了一个鸭脖，又认真对程井道：“要不明天就去车店看看？”

赵思礼问道：“你考虑买一手还是二手？二手的话便宜点。”

李源建议道：“买一手吧，经用。”

程井则是还没想好道：“明天放学去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