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雨袭来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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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md，别追了。”迅捷的的身影在狭窄潮湿的小巷里穿梭，每一块地，每一瓦砖寸头少年都了如指掌。三两下他翻进了另一面墙里，身形虽瘦担手臂极其有力，精瘦的肌肉在攀岩时非常有利。

后面几人穷追不舍，少年冷冷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骂了一句。不注意在砖墙上撞了一下，他顾不得疼痛使劲往前冲。

地上污泥四溅，几个大汉停下步子。

“那小子人呢”

少年皱着眉藏在角落，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身上泛黄的白色短袖被浸湿，领子上有几个黑色补丁。

“甘十四，我他妈告诉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下次再抢我的客，他们弄死你！”

甘十四不屑哼了一声，不就是抢了几个客嘛，干这行本来就是看谁嘴皮子厉害。自己不行赖他身上，没种。

等到他们离开，甘十四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头皮刚刚不知道在哪撞破了，甘十四用手摸，鲜血沾染上手指。家里没冰箱，十四去隔壁大婶家要了点冰块止痛。

正值盛夏，窗外的蟋蟀叫的惹人烦，甘十四推门关上，没一会又起身打开，屋内只有一个老旧的风扇，还是隔壁大婶不要的看他可怜给的。门打开起码还有点风不至于闷热。

甘十四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哗啦啦从头上冲下，寸头的好处就是凉快，夏天一到甘十四就会把头发剃了。

他坐上发黑的沙发，小心把裤兜里的钱拿出来。没有一个像样的桌子，皱皱巴巴的钱就堆在塑料板凳上。有几张从塑料凳上的洞掉出来，十四弯腰捡起来小心放在上边。

本溪是加林贫民窟，甘十四给一家旅游社工作，不怕被打四处拉客，道上的规矩在他这儿就是放屁，本来人傻钱多的人就少，谁拉到就是谁的，凭本事赚钱他一点错都没有。这也是老板喜欢他的原因，能拉到客就是王道，平时给甘十四的分成也更多。

甘十四数了一下，把钱折整齐放到了他的秘密基地。

最后，他瘫软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他睡着了，但他仍然感到这沙发硬的要命，他下决心，等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沙发换了，他要又大又软的，还有香味的。

他在幻想中睡去。

再醒来，十四是被一双眼睛盯醒的。

甘十四有一米七五，才十四岁，他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难受得不行，闭着眼的他感到瘆人，他睁眼被吓了一跳，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沙发前的小孩一下子被吓坐到地上。

小孩的头发遮住了眼睛，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低着头望着地上。

甘十四歪头，心想他这是把人弄哭了。

“唉”甘十四叫他。

小孩慢慢抬头，眼睛里透出一点蓝色的光。也不知这小孩是不是有病，对着甘十四傻笑。

甘十四头疼的扶额，不耐烦地问：“你谁家的？”

小孩摇头。

甘十四翘着二郎腿俯视他，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笑然后摇头。

甘十四叹气，“我告诉你，我不会帮你找你父母的，自己哪来的哪呆着去。”

小孩继续摇头。

甘十四居然扯出笑：“你是傻子？”

小孩摇头。

甘十四不再问，自然自语说：“你是傻子。”

小孩自己爬起来，回到甘十四身边，声音软软的说：“光头…哥哥”

甘十四无语，“这是寸头，不是光头。”

小孩好像听懂了，不再摇头继而点头。

甘十四想把这小孩拎出去扔了，他可没有闲钱养小孩，他一天只能吃两顿，睡六个小时就要上班，时不时还要给人去搬水泥。澡只能去河里洗，因为没有通自来水，他是真穷啊。

他站起来，用自己悲伤的身世打消自己的怜悯心，他看了看小孩，决定最多给他买个饼吃。

厨房里发出噪音，甘十四回头看见了甘强，一连三月不回来，一回来就是在厨房找吃的。找死也没有吃的，早就停电了，冰箱里不能存东西了。

“你回来干嘛”甘十四走上前问他。

甘强不修边幅，一脸胡子，眼下是比甘十四还要严重的乌青。

甘强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你老子，我干什么还不需要来给你报备。”

甘十四不想和他闹，他一下子明白了那小孩儿从哪里来的了。

甘十四藏不住的厌烦，质问他：“那小孩你的？”

甘强好像在冰箱里找到了一块面包，赶忙塞进嘴里然后边嚼边回他“妈的，一死婆娘留下的，本来只是跟她打一炮，没想到把孩子扔给我了，去他们的，让我逮到她我让她好看。”

甘十四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愤怒，他真是佩服他这个爹的脑子，蠢货一个。

甘十四：“你他妈怎么处理这小孩。”

甘强想了一下：“卖给黑老子。”

黑老子是人贩子，他那儿的小孩要么去当妓要么卖器官。甘十四冷哼一声，“你他妈人性被狗吃了啊！这么小的孩子你就去卖。你知道那儿是什么地方，你真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啊，你这种人配活着么。”

甘强听的耳朵疼，“嘴这么厉害，有本事你去养啊。妈的，说的那么轻松，他又不是我儿子，要是我儿子我能这么对他？”

甘十四无奈笑了一下，“你敢说你没卖过我。”

甘强不说话，留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要养你养，我他妈忙着呢。”

“唉，你去哪”

“还回来吗？”

问出的问题没有回答，房子里又只剩他，不，他和那个小孩。

甘十四烦躁，一天天破事怎么这么多。他也是个没脑子的，这小孩卖不卖关他什么事。

他从厨房探出个头。小孩像是有定位一样，马上抬头和十四对视。

甘十四偷看被抓住不好意思摸了摸头，然后走出去。

他蹲在小孩面前。

他尽量忍住脾气，好声询问，“你记不记得你妈妈叫什么名字，是a还是b还是o”

小孩呆呆看着，眼睛大大的，里面像是镶嵌了一块蓝色猫眼石。

“你是beta？”甘十四怀疑，alpha在小时候也会显现出高智商，omega都挺灵活的，beta在社会上就显得太普通了。

甘十四也是beta，在贫民区生活更加困难，他总是和他同为beta的人惜惜相惜。

小孩摇头嘴里嘟囔着说：“哥哥，饿。”

……

甘十四给小孩买了包泡面，小孩拿着泡面不知所措。

因为没有烧水壶，平时甘十四都是干吃，他下意识以为这东西就是干吃的了。

“你在家等着”说完甘十四又去了隔壁。

六大婶正在晾衣服，见他来了，笑着问：“要点什么，十四。”

六大婶是甘十四在这儿遇到的好人，是他的贵人，以后赚了钱，他要给刘婶买套好房子，家具都要最好的。

甘十四：“刘婶，有热水吗，想泡个面。”

“屋里，自己去倒吧。”刘婶继续晾衣服。

屋里，一碗泡面腾着热气，甘十四把碗推给小孩。

小孩看起来很高兴，抱着碗就准备开吃。

甘十四提醒他，“小心，换一边吃饭，那边有缺口。”

小孩儿高兴点头然后抱着碗就往嘴里喝。

甘十四赶忙拉住他的脸，一坨肉被掐住，小孩儿不理解觉得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呜呜，唔”

甘十四不知所措，连忙哄他，“别哭啊，我也没凶你啊。”

然后小孩儿哭的更大声了。

“哥哥，不让我…吃饭”小孩儿声音软萌萌的，听得甘十四更着急了，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吃饭，我没让你不吃。”

小孩儿抽泣，用小手擦眼泪是，好像真的被哄好了。

小孩儿手捧着碗，小嘴喝汤，想要吃面怎么也吃不进去。着急地他想把手伸进去。

甘十四看懂了，这小孩儿不会用筷子。

他叹气，蹲到小孩儿面前，拿起筷子夹面，他用嘴吹了一下然后送到小孩儿嘴边。

有人喂，小孩儿吃的很香，没一会儿就把一碗面吃完了。

小孩儿心满意足坐在凳子上，甘十四毫不嫌弃地把剩下的汤全部喝完。

小孩儿看着他喝汤，心里燃起了一丝愧疚。

两个眼睛又开始啪嗒啪嗒掉小珍珠。

甘十四喝完舔了舔嘴角，听见哭声，他震惊看过去，语气十分不解：“不是，我看你吃饱了我才喝的。”

甘十四还委屈呢，他买的面一口都没吃上，全让这个小吃货吃了。

小孩儿却轻轻拉住他的手。柔软的触感让甘十四怔住。

“你干嘛”

“哥哥，对不起”

甘十四没搞懂他，对不起什么，他把面都吃完了？

他别扭地摸了一下小孩儿的头，“没事，你吃饱了就行，我已经练就不饿之身了。”

下一秒，肚子发出咕噜声。

小孩儿一下子笑了，甘十四本来还不好意思，突然想到面前这是个小孩子，什么都记不住，丢脸就丢脸吧。

不过，甘十四摩挲了一下刚刚摸头的手，有点油啊，再仔细看，小孩儿脖子上都挂上泥了，这得多久没洗了啊。

甘十四想带他去河里洗，细想后，还是去找六婶吧。小孩子容易生病，这去河里洗出病了还得花不少钱，他绝对不是心软，只是怕乱花钱，他可没有钱。

六婶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都在外地工作，知道子女在外面不好过，六婶就一个人在家卖蔬菜水果过日。不算富裕，但对甘十四很大方，知道他可怜，母亲早亡，父亲是个混蛋，就总是送东西给甘十四吃。

对于甘十四的请求六婶欣然答应，看着新小孩儿饶有兴趣地凑过来看他洗澡。

甘十四找了个盆，把自来水放进去，在冲了点热水。用手试了试温度还行，就把小孩儿扒光放进去。

六婶：“哎哟，这小孩儿真脏，你从哪儿来的。”

甘十四简要回：“甘强带回来的。”

六婶：“私生子啊。”

甘十四：“不是，他…捡的。”

六婶开始打抱不平：“你那个死鬼爹，这孩子是能乱捡的吗，而且怎么你带着，他又去哪儿了？”

甘十四见怪不怪说：“去哪喝酒了吧。”

六婶说了一大堆骂人的话。

甘十四悄悄把小孩儿的耳朵捂住。

六婶：“是beta嘛。”

甘十四：“应该是吧。”

六婶叹息：“看起来差不多五六岁了，怎么想着把孩子扔了呢。”

小孩儿也算乖，不哭不闹，任由甘十四给他洗澡。

洗完白了一个度，看起来没那么可怜了。

甘十四抱他出来给他擦干换了他的衣服，大是大了点，但总比不穿好。

六婶：“十四啊，这小孩你打算怎么办？”

甘十四想了一下，内心其实很纠结但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养小孩。

“看谁想领养吧，实在不行送去收容所。”

六婶：“你不知道啊，收容所倒闭了。”

甘十四惊讶，“那些孩子呢？”

六婶：“哎呦，可惨了，被卖给了黑老子了，造孽了。”

“现在本溪基本上是被加林抛弃了，政府也不想管了，这里只会越来越乱”六婶嘴里喃喃道：“十四啊，有机会就走吧，我也老了，儿子女儿也想把我接出去。”

甘十四握紧拳头，他只有无能为力，他才十四什么也做不了。

但至少，或许可以为这个小孩儿干点什么。

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小孩儿应该有一个温室。

甘十四拉着小孩儿的手，阳光透过寸发，蓝色的眼睛明明改被刺的睁不开，但是那双眼睛却倔强地撑着，望着甘十四。

甘十四蹲下和小孩儿平视，温柔的语气不像他这个糙汉说出来的。

“小孩儿，认我当哥哥嘛，以后我让你吃面，你让我喝汤。”

这样轻挑随意的话小孩儿听得格外认真。

小孩儿抱住这个哥哥，他感觉好温暖。

[小丑]翻草稿箱的时候，我在想我当初为啥写这个故事来着？

文笔不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好运莲莲]但全文存稿（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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