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萌小人鱼他并不萌 第69章 第69章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并不是人鱼。”乐昱突然得出结论。

海辰莫名其妙地看向瘫在椅子上的乐昱，他没记错的话，乐昱的尾巴应该是红色的，如果鱼尾以完全形态出现，那一定是海底最绚烂的颜色，就像海底岩浆，炙热夺目。

“你的鱼尾不是假的。”海辰说。

乐昱白了海辰一眼，“当然不是假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很少露出尾巴。”生活在满是人类的星系里，他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是条人鱼。

在不暴露鱼尾和精神力情况下，乐昱跟普通人类毫无区别。

“那你为什么要说自己不是人鱼？”海辰更搞不懂乐昱了，就像他搞不懂人类那样，“红色的尾巴，很好看。”

乐昱从椅子上坐直，望向站在实验桌前的海辰，在乐昱视野里，那满头白色头发透着光，像是某种光晕，梦幻无比，让人一时分辨不出虚实。

“？”海辰突然感觉乐昱盯着他的眼神很诡异，再加上乐昱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整个人像是疯了……

难道他说的话有问题？

这时乐昱忽地笑出了声，“我只是让它短暂的出现了一下而已，你怎么就知道是红色？”

虽然乐昱现在过于奇怪，但海辰还是认真想了几秒后，回道：“我不是色盲。”

“……”乐昱原本期待的表情瞬间突然僵硬，随即又很快恢复过来，整个人现像是泄了气一样，瘫在椅子上，仰天长叹：“我就知道……”

乐昱的尾音还没结束，海辰直接打断了他：“乐昱，你是红尾人鱼。红尾人鱼在族里很少见，很难不让人记住。”

乐昱愣愣地望着海辰，头顶乱糟糟的发型，显得乐昱像个经历过无数摧残的疯狂科学家，在这一刻突然想通了，失去光彩的瞳孔重新恢复了光亮。

人也肉眼可见的恢复了活气：“看来，你也会说一些让人能听的话。”

“什么？”

海辰本就莫名其妙，现在更莫名其妙了。

他觉得乐昱好像真的疯了……

夸他不对，安慰他也不对，这就是语言艺术吗。

“行了。”乐昱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实验台前，从一旁柜子里拿出几支药剂，递到海辰面前，“这些都是你要的，不过我还是要劝你，药效过去，副作用会成几倍反噬，而且你也不能一直靠这个，你的身体迟早会受不了，我看还是……”

乐昱欲言又止，他原本不想研制这些压制人鱼交尾期的药剂和增强精神力的药剂，他自己是不会对海辰做什么，他的人格不会允许。

说来说去，其实现在也只剩海辰独自在外对抗庞大的人类体系他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些药剂。

海辰接过那些药剂，数量不多，但也足足有五支，两支抑制交尾期，三支精神力增强剂。

“谢谢你，乐昱。”

“你还是别谢我了，我的良心有点不舒服。”乐昱面露犹豫，纠结了几秒之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海辰神色问：“作为你的临时家属，我还是想多嘴问你一句。根据计算，你被抓走的时间，应该是你的特殊时期。”

后面的话点到为止，乐昱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他不相信海辰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这毕竟是人鱼最私密的事。

“我喝了药剂，没有暴露自己。”说完，海辰将药剂全部收进乐昱给他准备的药剂盒，这些药剂应该足够他应对突发事件了。

乐昱见海辰不在意的态度，他欲言又止，最后突然像是泄了气一样：“算了，你没事就行，省得我又熬夜制药。”

海辰不语一味的微笑。

“我要休息了，你还有事吗？”

乐昱边说边打着哈欠，他已经很久睡个好觉了，准确的来说，自从海辰被抓走之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还要时不时应付检查，以及动脑子编故事，生怕一个字错误，他下半辈子就没了。

海辰摇了摇头，回道：“目前暂时没有了，我该走了，下次见，乐昱。”

“最好再也不见。”乐昱疲惫似的背对着已经走出去的海辰摆手。

-唰

金属门关上。

海辰站在空荡走廊上，脑海里在搜索三层布局路线；顾璟还是站在他身后，眼神空洞地望向某处。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海辰在三层左拐右拐，走到某处走廊尽头，越往里走，海辰逐渐感觉有种莫名的压抑，让他下意识地想用精神力去抵挡。

可他不敢冒险，万一再把人类引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紧闭的金属门前，海辰盯着门侧装置有些犯了难。

他之前是趁人类不注意的时候闯进去的，那会儿他并没有注意金属门的电子锁。这会儿，不仅有一个刷身份牌的装置，还多了个扫描装置。

海辰将目光投向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顾璟，问道：“顾璟，你能打开吗？”

“不可以。”顾璟一字一字的说，“只有卫中将的身份牌和瞳膜能打开，否则会触发警报。”

听到顾璟这么说，海辰想用顾璟的身份牌进入的念头瞬间被打消。

这突然出现的第二道锁，实在可疑。

只是现在他无论用爆破，还是用其他人的身份进入，都有可能会引起人类注意。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了。

纯黑瞳孔瞬间变成清蓝色，眼尾下方靠近脸颊的位置，白色透明鳞片若隐若现，白色头发像是被风吹动，在空中轻轻晃动。

十秒，没有动静。

二十秒，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第三十秒，平稳的精神波动突然出现波动。

然而海辰还没来得及高兴，波动频率突然出现紊乱，一发牵动动全身，精神频率被迅速打乱，以极快的速度反噬，海辰企图尝试控制精神力。

这一举动，不仅让他额头冷汗直冒，还差点让他精神力自曝。

耳边突然传来紧急响笛声，海辰刚恢复的耳膜再次受到冲击，出现短暂失聪。

顾璟原本失神的眼神出现光亮，手下意识往身上配枪摸去，比思维反应更快的是身体反应。

而后他忽然想到什么，刚准备通过视线寻找海辰的身影。

结果，后脑勺突然受到重击，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走廊上，警报声四起。

海辰忍着脑海中的汹涌，将失去意识的顾璟抗在肩膀上，以最快速度消失在走廊上。

卫鸣哲火急火燎赶来的时候，警报声刚停了没多久，他自己倒是因为来的太急，原本整齐向后梳正的发型被打乱，额前耷拉着几簇发丝。

身后一起跟过来的小队，所有人都在大喘气，端着枪等待着上司指令。

卫鸣哲喘着粗气将走廊从尾到头都扫视了一遍，眼底阴霾逐渐加深。

他只不过就离开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给他闹出这么大动静。

那条小人鱼是巴不得自己被关起来！

看来还是对他太好了！

“都给老子滚蛋！”咆哮声在走廊上突然乍响。

小队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没来得及理解上司的奇怪操作。

“都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卫鸣哲再次喊出声，这下他是真的怒了。

小队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离开，生怕再次犯错。

金属门一打开，卫鸣哲就急不可耐地走到最里面的角落，等待新一轮的人脸识别，隐藏在这间宿舍的暗门被打开。

他一走进去，就看到祁墨蜷着身子躺在地板上，黑色鱼尾也卷了起来，光洁的地板上满是黑色鱼鳞，旁边还有一朵红玫瑰耸拉着脑袋，奄奄一息。

卫鸣哲也顾不得人鱼精神力会不会伤害他，快速调出光屏，把这里的精神力干扰仪关闭。

熄了光屏，卫鸣哲走到祁墨身边，蹲下身体，看见祁墨因忍受不了痛苦，死死抓着自己头发。卫鸣哲盯着祁墨那双手，想下手又不知道从哪下手，只好把祁墨的手外拉，避免鱼秃了。

几番拉扯下来，卫鸣哲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被耗没了，怒吼道：“你疯了是不是？！想死就直说！别特么死这！”

精神力干扰仪被关闭，再加上卫鸣哲这么一吼，祁墨蜷缩起来的身体终于等到一丝舒展，鱼尾此时失去了光泽，病恹恹地瘫在地板上。

祁墨听见了卫鸣哲的话，扯着冒血的嘴角，声音虚弱带着一丝自嘲：“怎么？嫌我死这脏了你地方？”

“你别忘了，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有本事你把我交出去啊。”

祁墨意图很明显，他在想方设法激怒眼前的人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类要是想杀他，早就杀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卫鸣哲死死拉着祁墨的手，他现在没心思去欣赏那条他垂涎已久的大尾巴，他在眼前的小人鱼眼里看到了，某些比尾巴还要更吸引他的东西。

眼底逐渐被某种诡异兴奋代替，身影在蓝色瞳孔里逐渐放大，仿佛恶魔诅咒：“你别以为几句话，就能激怒我。我就是要慢慢折磨你，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口中的‘家人’是怎么被折磨到死的。”

祁墨听到这话，怒极反笑：“反正都是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别忘了，我们会自爆精神力。”

手上劲道明显加重，祁墨吃痛，表情扭曲了一瞬，在卫鸣哲吃人的眼神下接着说：“还有你记住了，我不脏，是你脏。”

他就算是死，也要恶心一下卫鸣哲。

果然，卫鸣哲听到最后的话，脸色陡然变了。

突然出现一只手猛地掐住祁墨脖子，逼迫祁墨不得不正眼看着他，蓝色宝石眼清晰透亮，像是下一秒就要溢出水。

“老子上过的人，不止你一个。要不是看你伺候人的技术还行，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卫鸣哲眼底的疯味已经彻底溢出，他还从没遇到敢说他脏的人，这辈子只有他掌控全局，还轮不到别人掌控他。

祁墨被掐得难受，呼吸受阻，肺部在急剧缺氧的情况下，本能想大脑发出求救信号，而本就被干扰仪折磨的精神力此刻像是针一样扎在他的神经上。

双重压迫让祁墨出现片刻眩晕，要不是卫鸣哲的视线太露骨，几乎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早知道他就留点精神力送给卫鸣哲了。

黑色鱼尾在地板上无助拍打着，不断有鳞片从上面脱落。

他应该就快缺氧死了吧。

要是被海辰知道，他成了第一条因为缺氧而死的人鱼，指定要被笑话。

卫鸣哲盯着逐渐失去光彩的蓝色宝石眼，心里陡然升起一阵烦躁，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祁墨扔在地上，站起身望着地板上不断咳嗽的祁墨，那双蓝色宝石眼肉眼可见地恢复了色彩。

“人鱼，还是拿来玩最合适。”

祁墨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呼吸着，他没听清人类在说什么，缺氧好像让他的听力也暂时失去了作用。

还好，他没成为第一条因缺氧而死的人鱼。

——

海辰扶着顾璟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宿舍门口，宿舍门口的两位士兵看到是顾璟戴着帽子的样子很奇怪，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过多的阻拦。

一起回来的，总不会出现差错。

随着身后金属门被关门，海辰心里松了口气，他将顾璟往沙发上一扔，就没在管顾璟的状态。

海辰急匆匆地往浴室里走，脑海里的精神力在此刻像是变成了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他的神经细胞上。

他现在要先把精神力稳定下来，才能出去。

明明就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能知道祁墨的位置了。

“海辰，我帮你。”

在包里的海螺突然出声。

海辰原本想拒绝的，但是海螺已经在它出声之前就用精神力在引导海辰的精神力，海辰没心思在考虑其他的，只能尽量让自己放松，慢慢让精神力恢复稳定频率。

距离人类星舰回到星系，也就只剩不到一天半的时间。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精神力彻底恢复。

但凡有一点机会，他都不能放过。

好不容易调整好精神力，海辰都是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的浴室门就传来咚咚声。

—咚，咚

海辰被这声音突然吓了一跳，他用身体死死堵住浴室门，生怕外面的人直接破门而入。

白色鱼尾在控制下重新化成人类双腿。

“我在洗澡。”海辰冲着外面喊。

外面的敲门声戛然而止。

海辰也跟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