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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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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第 3 章
        
    王佳芝冻醒之后就睡不着了,想着梦里的事情。过了好久又朦胧睡过去,很快又醒了,天已经大亮了,她不能再躺下去了。
这屋子清晨的时候凄凉的要人触目惊心。
两间破屋子,外间很大,左右两边两排连在一起的破桌子,旁边摆着破椅子,有几个四条腿已经不一边长了,底下垫了破烂的旧书。桌子上放着一本一本的稿子和一瓶一瓶的墨水。几支钢笔就胡乱的丢着,反正都是破的要命的破烂,丢到大街上收破烂的都未必会捡的。最里面的墙角堆着一堆没有用的破烂。
再就没有别的东西了,一幅要人洗劫一空的感觉。
王佳芝住的是里间的起坐间,很小,有一个小炉子,堆着很少的木头,白天用来烧热水。
这是个抄字员的“办公室”。她没有死,子弹从头顶射进去又从脑后穿出来,她晕了过去,冻醒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变成了鬼,冻了好久才有些清醒。
她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孤魂野鬼一样的走着,她也不知道往哪儿走,这里是什么地方,去市区的路怎么走。
等到天渐渐亮了,仿佛到了郊外,看到房屋,土路上一只孤单的小猫走过来,看到她的样子惊恐的叫了一声转头跑走了。她这才知道自己满脸的血。
她卖掉了衣物和首饰,钱不够长租房子的,找了好久,在这里找到了抄东西的活儿。好在夜里可以住在这里,总比露宿街头强一些。
其他的三个同事也陆续到了。
起初他们倒是没表示过什么,她穿得那样破烂,还没地方住,却烫了头发。都是男人,对女性不好品头论足吧。
现在头发总算都是直的了,不过留的不长,她打算再留长一些剪掉卖了。
他们四个早上互相微笑打过招呼,就都低头抄起东西来。要抄的东西太多,他们谁也不说话,屋子里就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偶尔有些动静,要么是有人手冻得太僵太冷搓手的声音,要么是起身去倒水,要么是抬起的凳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中间有人冻得脚僵了,起来活动活动,或者抄不动了,停下来喘口气。但都是静静的,不要发出声音打扰其他人。
他们的中指都缠着破布条,成天成天的抄,手指早磨破了。
没办法了,就是这样没完没了的抄,还是抄不完,那样就是那点可怜的钱都拿不到了。
王佳芝坐在靠窗子的一个位置,窗台上放着一大摞的折纸盒的纸,还有一堆毛线。
她实在抄不动的时候,就糊几个纸盒或者织一会儿毛衣,既当作放松,手也不停着。
她现在一点时间都是宝贵的,她不要自己停下来,就是为了多赚一点点的钱。抄完东西,其他的时间她糊纸盒,给人织毛衣,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可是就是这样,还是活不下去。
到了午饭时候,大家才停下手,聊几句天。这是一天唯一的放松时候。
王佳芝解开勒得发麻的手指上的布条回血,手捋了捋自己刚过肩的头发。
“这头发长得好慢啊。”她叹气道。
老廉手里拿着用布包着的两个杂和面窝头,打算拿到炉子上去热,道:“营养太差,头发也长不快。要是男人也留头发,到时候也可以去卖头发了。”
他们都知道她等着头发长长了剪了去买,老廉的意思应该是认真的。
王佳芝道:“其实留长头发也没什么,遗老就还留着辫子。”
房老手里拿着他的那两个杂和面窝窝头道:“那是好几年前了,现在哪还有留辫子的。”
王佳芝悄悄走下楼去,一楼乱七八糟的,没有人,她从一堆杂物里拖出那只大袋子,做贼似的出门了。
她庆幸那些人是打头,衣服上没有子弹孔,要不然更不值钱了。
王佳芝现在也学着讨价还价,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讲的价对不对,反正估衣店到处都是,这一家谈崩了还可以换下一家。
最值钱的还是那几双鞋,因为都是真皮的。最后一共卖了八圆四角,四块银元,剩下的是一角、一分,还有铜子的钱混在一起一大把。她在店主跟前数了三四遍,确认没有错才离开。
这几个人渣,死了才值这些钱。
王佳芝想着昨天的情形,虽然那一袋子东西已经太沉了,可是她还盯着那几具尸首,想着他们还有没有能榨出钱的可能。要是人肉能卖钱,她也能一具一具把他们弄回去卖钱。
古代不就是没有粮食,一具一具的尸体脱了衣服,用盐腌了放在车上,跟着队伍走作军粮吗?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自己现在不就活得还不如条狗。
王佳芝把那一把钱放进缝在棉袍子里的口袋里,现在光天化日就有抢东西的,走起路来一口袋硬币哗啦的响。
她闻到馒头的香味,前面馒头铺的大蒸笼里冒出温暖的香味来。她感到饿极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就没有吃东西,她走到那铺子,奢侈的买了四个馒头。那蒸笼里冒出的蒸汽扑在脸上又暖和又香,多站一会儿好像都是白赚到了。
她冰凉的手握着一包热气腾腾的馒头,这四个馒头比得到任何稀世之宝都要她快乐。她走了几步,就坐在街边冰凉的石头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深怕晚一些就要人抢走了。
三个馒头就这样下肚了,从出来之后她就再也没吃过细粮了。她连锅都买不起,在那二层小楼,不要奢望能找出任何值钱的东西,因为早已经被不知道多少人搜刮过了。她有一袋杂和面,炉子还有火的时候捏上两个放在炉盘上,上面扣一个罐头盒。她没有钱去买一口做饭的锅,买了也没有用,没有下锅的东西。
馒头太好吃,她恨不得把舌头都一起吞下去。
王佳芝抓起最后一个馒头,刚要放进嘴里,又放回纸包,很珍惜的用那纸包好,她要留着明天吃。吃得太快,她已经忘了馒头是什么味道了,但终于感到温暖柔软的白面的口感了。吃下去却感到更饿了,今天好奢侈啊。
她在饕餮中恢复平静,想起那时候,自己忍着恶心痛苦被玷污的第二天早晨,他们煮了热咖啡,津津有味的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鄙夷冷漠的正眼也不看她一眼。
然后吃完早餐又吃午餐吃晚餐,一顿都不差,津津有味的吃着,谁也不和她讲一句话,都用那鄙夷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原来吃人的感觉这样快乐,难怪他们那样的享受。
今天自己终于也吃着他们的血肉了。
她头埋进膝盖里呜呜哭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群从她跟前经过,谁也没有低头看她一眼。这世道,哭得人太多太平常了。
她把那馒头小心的揣进口袋里,往回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