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牡丹堇堇来 第26章 书入乾坤遇上仙

魁首出弸哏殿后发现虞堇堇并未下界，便追上去问她怎么还不回去。虞堇堇只说要去趟上书阁。

魁首立时将她的意图猜了七八分，挨着她的耳朵，细语喃声道：“不是吧牡丹，你要偷书？”

“不是偷，是借！”虞堇堇强调，“那些书放那也没人看，倒被尘埃捡了大便宜。我这也是为了避免尘埃参透书中玄机，修炼成精！”

尘埃能成精？

这鬼话，你看我信不信？

魁首甚是无语。

“既然藏獒师兄也没事，要不随我走一趟？”虞堇堇抓着他胳膊，笑嘻嘻的，生怕他一溜了之。

魁首努力挣脱她，正色道：“我好歹是仙君，一向循规守矩，你要败我名声不成？”

“是吗？”虞堇堇瞅着他，一脸坏笑，“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尾随我一路，到了织女的碧水琼海不说，还偷偷摸摸地看她浣纱，过后还要高价回收她为我绣的乾坤袋！师兄对织女，难道......”

“行了，我去！”

虞堇堇满意地拍拍他肩膀：“这样才对嘛，小奶狗师兄！”

“不许这么叫我！”

魁首瞪大双眼。

“好好好！”

上书阁只有高品仙阶才能进入，而牡丹仙子恰好是入阁的最末仙阶，魁首在她之上。二人经门口四位白衣小将搜查后，顺利入阁。

上书阁进出不能携带随身物品，魁首纳闷，问她要用何物藏书。虞堇堇笑着从里衣袖口边缘处拉出一根线头，在他眼前晃了晃：“当然是你爱而不得的乾坤袋了！”

魁首见那条丝线在她手里变了乾坤袋，想她竟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将乾坤袋使得如此自如，再想当年得了此物时自己费尽脑汁才将它炼化至如此地步，他不由叹了口气。

有些参差，他不得不服。

随后，二人迅速找到有关功法修行的书架。魁首一边把风，虞堇堇则在书架里面徘徊，只要听起来大气有来头的书名，诸如上古心法、无量剑诀、天地诞辰史等，她全给仍进了乾坤袋。

没多久，魁首见书架上七零八落地摆着几本书，忙跑过去小心放好，轻声提醒她：“有个法器，可将整个上书阁搬走，你要还是不要？”

他说的像模像样，虞堇堇自然就信了，眼前豁然一亮：“当真有此法器？在哪儿？”

魁首气得叉腰，正要敲她额头，却又下不去手。他只得咬牙，拽着她胳膊往外走：“小姑奶奶，这些都够你看上好几年了，真的够了，够够的了！”

虞堇堇忽然明白他刚刚话里的意思，随即耷拉着眼皮，将乾坤袋变回丝线，施法嵌入里衣，与他出了上书阁。

方至门口，便见一白衣仙子迎面走来，莲步款款，仪容端庄，神色忧郁，似有什么心事。

虞堇堇窥见，急忙躲在魁首身后，声音哞哞：“百花仙子？”

魁首不觉一笑：“怎么，你怕她啊？”

“谁怕她了？”虞堇堇缩着身子，尽量让他挡着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受她管束，若是被撞见，她定要我回去养花的！”

“养就养呗，况且养牡丹花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

“不不不，你不懂！”

“不懂？”魁首笑着摇头，“牡丹，不过是来了趟上书阁，你怕什么？”

声音逐渐拔高，像是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虞堇堇蹙起眉头，拍了拍他的背，叫他小点声！

魁首的声音果然引起了百花仙子的注意，朝这边走来与他打招呼。

魁首也迎上去，将弱小的虞堇堇一抛脑后：“百花仙子怎今日得空来了上书阁？”

“来寻些养花古籍。”

百花仙子的目光落在虞堇堇身上：“据我所知，魁首仙君并不常来上书阁，怎偏今日来了？还有牡丹？”

虞堇堇昂首挺胸，立正身姿，将要说话却被魁首截下，笑说：“仙子竟知我不常来上书阁？可是在关注我？”

百花仙子脸色一僵：“仙君莫要说笑了，我整日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关注你？”

魁首吃瘪，虞堇堇站旁偷乐。

殊不知，百花仙子一直瞅着她：“百花宴开宴在即，眼下就属你牡丹园里的牡丹开的最差。你身为一花之主，理应肩负起花主之责，莫要在百花宴上贻笑大方。”

虞堇堇点头微笑：“谢仙子提点，只是我还得兼顾着下界的事，近来被一些事缠着，抽不开身。不过我答应仙子，百花宴之前，牡丹园中的牡丹定会如期绽放。”

“哼，牡丹，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做事毫无章法，让我实在难以信服。天帝虽准允你处理下界赤灵妖的事，但你也不能重此薄彼呀！在其位谋其职，你若当真抽不出时间管理牡丹园，我只能将你换掉！”

这些话虞堇堇都听腻了：“仙子就这么想把我换掉？”

魁首笑道：“百花仙子，你虽贵为百花之首，也得有分辨是非对错之能，如此，才能服众。牡丹自掌管牡丹园以来，何时让牡丹花出过差错？若说百花宴开宴在即，那她也向你保证了不会给你掉链子，若尚未发生之事仙子也要计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仙子对牡丹心有不满，欲借此机会将她撤职？”

“你......”百花仙子朝他轻哼一声，“算起来，你也是她师兄，自然帮她说话。可百花园有百花园的规矩，不是仗着背后有人就能来随便插一脚的地方。她身为一花之首，却不能承一花之责，我有权撤掉她！”

背后有人？

她背后哪里还有人？

虞堇堇哂笑，再无顾忌，语气也冷了三分：“若我没记错，当初貌似是仙子亲手将牡丹花朝铃交给我的，若说背后之人，那我这背后的人理应是仙子才对吧！如今仙子凭自我臆断，又认定我不能承一花之责，要夺去我的掌花之权，这......岂不是，相当于在仙子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委实难看了些！”

见对方不做理，她补充道：“还有啊，仙子定然不会想到，你那从花仙册上划掉名字的小仙侍正在下头逍遥吧？”

“什么？”百花仙子蹙起眉头，盯着她寻思了半晌，“被划掉名字的小仙侍？你是说......暮音？”

“嗯~”虞堇堇拉长尾音，“听说暮音是被我师父困在云凝珠内，身死魂灭了啊，怎会在下界出现呢？难道当初有人救她？在她魂魄散尽之前强留了她一缕残魂？仙子，你觉得我猜的对不对？”

云凝珠加上师父的法阵，暮音必死无疑。但暮音却凭一缕残魂寄于他人身，这其中必定有人为她周旋。

虞堇堇说出暮音时，百花仙子表情僵硬了许多，缓释片刻，她强装镇定：“口说无凭，暮音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如何会出现在下界？”

“是真是假，仙子下界一看便知。只是我得提醒仙子，她不仅还活着，手中还有你的曲蠡虫，仙子若真要去，得小心些才是！”虞堇堇往前走几步，眨眨眼睛，“对了，她如今还在为魔族做事！”

“魔族？”百花仙子怔了怔，似对这一切都颇为震惊。

虞堇堇很少见她如此失态，也不再与她斗嘴，朝她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百花仙子未做出反应，待在原处一动不动。

魁首和虞堇堇离开了上书阁，虞堇堇又将暮音和遇见永夜的事给魁首说了一遍，让他告诉战神，盯紧赤溟幽渊。

魁首听见这个消息是震惊的，他没想到永夜还活着，整理了小半会思绪，辞别虞堇堇之后便原路返回，去了弸哏殿。

——

虞堇堇回玄灵楼后径直去寻孟小鱼。海棠交代的事，她没有忘。

虽不知海棠为何要见他，可她既答应了便不能反悔。可在楼中找了许久，也不见他人影。

刚好白歌捂着脑门，挪着不轻的步子正要下楼。虞堇堇随口问了一句，而他一听孟小鱼的名字，沉重的神色一转厌烦，倚在楼栏处也不说话。

虞堇堇瞧他不对劲，又问了几嘴，白歌指着额头，忿忿道：“瞧见没，他打的！一个人族小屁孩居然敢打老子白歌，反了，真真是反了！”

孟小鱼打他？虞堇堇将信将疑，在他额前细下看了看，皮没破，不过确实有些红肿。

但她对孟小鱼的印象还不错，虽是少年心性，却还纯良，若要打人，那多半是这人本就该打！

况且她了解白歌的性子，这小子皮痒痒得确实欠收拾。

这一刻，她对孟小鱼又有了新的看法。

不畏恶妖把头低，这气魄，难能可贵！

“所以，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白歌扬起下巴，不屑一顾：“当然是轰出去了！他白吃白喝了这些日，我都没跟他算房钱、吃食钱还有伤我的医药钱，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吧！”

“什么？你把他赶走了？”

白歌了然轻笑：“玄灵楼不养闲人，他妖物不会抓、人还蠢笨，百无一用，赶走又如何？”

闻言，虞堇堇目光如电：“闲人？你倒是挺会用这两字啊！”

本来都计划好了领孟小鱼进未书见海棠，岂料白歌闹了这么一出？

她盯着他，眉心一低：“近日妖物频出，魔族潜于暗处，赤菟为此重伤，你当真不知外头凶险？孟小鱼是牡丹仙子的人，他若出事，你拿什么跟仙子交代？”

白歌一怔，他震惊的不是向来乖巧懂事的虞堇堇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而是她说孟小鱼是仙子的人：“你说什么？孟小鱼是仙子的人？我怎么不知道？”

虞堇堇给他一个意犹未尽的眼神，似在说：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她化作一道红光，出了玄灵楼。

白歌后怕，第一反应是要将孟小鱼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