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惨不忍睹了吧!
对于这把神兵利器,舒亭远不感多想…
这把法器的残骸是他在废墟里找到的。
那天正好打完了一场大战。该走的都走了,该离的都别了。他在废墟里摸索着,寻找一些可忆留的半星残影。他找到了一段末鞘,那末鞘上沾着血,孤零零的,躺在废墟里…………就像他一样,瞧不见一个故人,不识得任何一把曾经交过手,过过招的法器。
躺在废墟里,悄悄的探着虚弱的身体,只零破碎,只会哭………
那把“剑”仿佛有着自己脾气,它很冷,剑影划过不留活气,它很热,对他舒亭远温润百态,娇滴可爱………所以,不管怎么想来……都让舒亭远摸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把末鞘收了去。
又收了收心情往那人旁边凑了凑。
两人一并走。蓝发公子也依旧死气未消,再没发表什么立场观点。
那人比自己高出半截,比自己要长。却感觉心却没自己的要稳。脚步谭健,气度不凡,难也推探出他难说般的心里。
约走过半盏茶的工夫。舒亭远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四方油盏俱亮起淡绿色的光,照清了墙底上骨碌碌的人头……那是一个巨大的停尸厅,几乎穿着各种服饰,不同身份,不同岁数的人都一并聚起推积了起来。
不同神态,不同姿势。千奇百怪,犹如浩荡洪水一般多。层层叠叠,居然像小山一般高。
乍然一看,那人人横七竖八,脸上横肉僵硬已渡上一层死灰。横竖推在这里,皮肉绽开,有许多都看得清划破衣杉皮肤下藏也藏不住的森森白骨。
好一具尸山。引得舒亭远头皮发麻,坐如针垫。
面皮如灰白,其有褶皱紫筋在脸上尽数暴起,森森白骨,呲牙咧嘴,甚至要将自己的牙齿全数暴露在外才肯罢休!
舒亭远盯着这一层一层的尸首,心乱如麻,不住吞咽,仿佛生生要将自己喉结吞下去才肯心安。
他上前,将层层衣装和人面推究清楚。猛然发现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或深或浅添了许多红色挂彩,一道道血痕从伤口向下流,滴滴哒哒淌在本就污拙腥臭的地面上。
新伤与旧残,让他止不住低下头看看手掌心间那一段黑色闪着玄光的剑影。
想必是打过一场的。末鞘告诉他挡路的它都清理了。只是没想到,这些毫无生气的死尸,竟然是刚刚要拦路迫杀的凶手。
明明都已经死了,怎么还能跳起来伤人?
他再次向那些人面瞧去,居然从一张张狰狞人脸从查捉到几个似曾相识人的面孔。舒亭远不识得他们是何人,什么身份,只道貌相熟悉,好似认识见过,可他们是谁呢?
时间不容舒亭远细细考虑,萧宁婉那边貌似出现了问题。
见他眉目紧促,脸色青骇俊白,冲着厅中间横七竖八的一口口棺材庄严又紧张的叫道。
“你有本事你就走出来见我!老是躲躲藏藏的算什么!你还没死透为什么不愿见我,遮遮掩掩的连场梦都不肯托给我!为什么你要死,活着不好吗?你给我出来!要不信不信我将这里,连着你残留的尸体一并毁掉!”
“什么?”舒亭远看着有似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萧宁婉又疑惑又苦脑。
应该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查觉不到的,不然师尊也不能平白大叫。
可到底是什么呢?
舒亭远把目光转向那些横七竖八的棺材。现在眼前的几具棺材制作比较质朴无华,至少相比更远更深的棺材相比是不错的。
木板渡着红漆,上上下下刷了个遍。那红漆鲜亮又浓稠,疑似是和着浓血一同沾上的。或者红漆便是血,看着经历岁月的流逝也依旧抹不掉黏在身上重重的血腥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哭狼嚎从众多棺材里传出,支撑着被击残的棺材壁缓缓从里面站起来,每具棺材盖都被掀开,在乱风中击得粉碎。蓝光白剑血影在空间内交织,转眼间在舒亭远眼前的几具红漆棺材就被乱风拽出老远,搁了一声碎在尸山里………
原来是萧宁婉口急心切先动手打上了。
墨蓝的刘海下露出一张凛冽俊白的脸,两臂广袖呼扇呼扇在狂风中舞动,左手掐着唤剑法决,右手拽着一条长长的蓝莹珠光的水带。
左手掐着的那把剑他认识。在之前岁月里不知看它出鞘几次,晶白的剑体散着银光,白光剑刃所到之处皆能留下难以补合的痕迹。是萧宁婉常用的法器“鸣尘剑”。
右手拽着的那一条长长的蓝莹珠光水带他不熟悉,隐隐从水带甩出的水滴浮在空中,疑象饱含强力的炸弹,在停滞后的下一秒突然炸开,形成数条水丝蹦出的冰花。
冰花很漂亮,但重点不是冰花。
水丝穿到所有固体物质里又迅速崩开,刹那间,棺材板、厉鬼凶尸、大厅四壁……皆被炸得惨不忍睹。
舒亭远脸色上一秒还是红润的,自从见到水带一抖的几点珠光,瞬间脸色苍白,“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师尊……”他小声唤他。
电光石火间,万尸横祸间,撕裂惊骇间。
柔弱的声音终究被他手中厉鞭击得粉碎。
萧宁婉第二把神兵法器。“水囚”上场了。
手持着那把柔软又坚定的法器,浮鬼宵小见也不敢猖獗。
一道蓝光在一口鲜红棺材落定,瞬势而来的是一节抖擞着雷光的蓝莹水鞭。“啪”一声,棺材连着顺渣的木屑被劈成两半,连同封在棺材里的人尸都一便劈了。
从腰劈断,露出一截血淋淋,白花花的肠子出来。“嘶”。舒亭远抓紧他的腹部又低了一些。“师尊,师尊,萧宁婉……你快停下!快点给我老娘停下!”
舒亭远痛得声嘶力竭去喊他。居然从柔软的声腔里暴出一句极尖的女声,叫着的居然是“老娘”。舒亭远心叫不好。这一叫把他幼年叫唱说戏的女声给喊了出来,心道脸红害臊。
但终究顾不上这件事。
萧宁婉凛冽的目光找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