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婉与桃红色衣裳的男子相面一笑,舒亭远和温煦也配合他们淡淡的笑了一下。
这笑是一种暗语。很快,萧宁婉告别桃红色男子将水囚的屏障落下以最快的速度带着这两个弟子回到四合院里。
他有挺多东西要想的,但是,现在还不是该慌乱的时候。
白苍山偶尔雪崩倒是不假,如此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崩塌却是从未有过。
他抬头的角度刚刚好,萧宁婉隐约在白色里看到白苍山的一座山峰被削下去一块。
既然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还能在家等着消息自己送上门来?如果要找到话,该从哪里找起倒是现在的主要问题。
不过,世上还真有在家等着就能得来的消息。
不需多时,莫断垣敲开了四合院的门。
他因为走的匆急,发型在乱风被扯的凌乱。若不是身上还穿着与他几度惊愕到的紧张面容不相符合的衣裳,兴许萧宁婉都要以为他是某个逃命回来的逃兵了。
温煦和舒亭远早就乖巧的默默出去了。
萧宁婉也毫不客气,把门敞开让莫断垣进来,他刚要将门带上,莫断垣焦急道:“萧师弟!风信草全枯了!”
萧宁婉打量着他的话:“风信花?什么风信花?”
莫断垣再道:“就是上回峦横大会,我跟你说我要去禁林采点东西的那个,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
萧宁婉听后想想上回他和莫断垣帮着把困在幻境的弟子都救出来之后莫断垣说过他要去采些东西,让他先去帮秦岑。
那回好像说他要去采………
萧宁婉冷冷道:“……那是风幸花。”
莫断垣:“啊对!我说的风信…花。”
萧宁婉:“是风幸……算了。”
萧宁婉放弃了这个口齿不清的傻子。
“风幸花都枯了话,是不是因为禁林叶晓禁的灵力消失,所以导致灵力枯竭无力供养。自从叶晓禁的灵力消失之后,禁林本来没采完的药草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残魂都没有了。”
刚说完萧宁婉意识到莫断垣是把药草采走的,跟后来禁林灵力枯竭没有关系。
果然莫断垣道:“我采下了。”
“那就是储存方式不对,一般这种植物受不了太高的温度,遇到不合适的温度或者外在条件会枯萎死亡。你可有储存不当?”
萧宁婉说完又想到白苍现在温度很低,大雪飘着哪来的温度高?莫断垣总不能往哪丢,就让药草在大雪里吹着吧。
很快莫断垣道:“不曾。”
果然。
萧宁婉思索着原因。莫断垣说的是风幸花,风幸花……风幸花………
对的,是风幸花。
风水轮流转,运幸不止但可以走动。随风而行的幸运,便是此物名为此的意义。
风幸花靠吸吮周围运气而生长,盛则茂,枯则萎;若生生不息则此地幸运有佳,如环境适宜但分毛不生或尽数枯萎则此地幸气已尽,无幸而讲则霉运将至,灾缘难逃。
换句话说,这种植物可以探查风水气运,且颇有成效。
莫断垣曾有跟他说过他去多采些这种东西,毕竟白苍是在奇峦边界的,若不走墨影河那条水路,还可以从雪山这边翻山越岭进奇峦。他还有边守雪山的任务,要是遇到什么情况还可以多些防备不使局面变得那么猝不及防。
莫断垣说过这些话,那么他就知道“风信花”枯萎意味着什么。
“风幸花全枯了”的意思不是风幸花为什么会枯萎,而是风幸花所代表的白苍山的幸运怎么消失了。
萧宁婉虽这么想却没跟莫断垣说,他和莫断垣的关系向来没达到一有什么事情自己清楚了还要告诉对方一声的关系。莫断垣也的确没那义务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他郁闷道:“风幸花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莫断垣缓过神来。
他在看到风幸花枯萎的时候还想着萧宁婉是怎么画传送法阵把自己从雪山那边千里迢迢环境恶劣传送回来的,而在看到风幸花枯萎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思索就被突来的“轰隆”声惊到着急忙慌的冲出来了。
不知道自己冲出来要干什么,下意识就来找萧宁婉来。
应是自己念叨着萧宁婉然后发生事情就来找萧宁婉了。
回来神的莫断垣心里觉得尴尬,但,现在都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就只好一五一十将这些跟萧宁婉讲过一遍,讲完之后顺便问他:“你那次是怎么从雪山画过来用传送法阵回来的?”
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来都来了也想问问。
萧宁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停顿了两秒他回道:“前人走过的路径,便是回来最好最容易的方式。”萧宁婉是指之前曾经走雪山那条路回来的叶晓禁琅千刃。那个时候叶晓禁走的那条路确实是他深思熟虑后最好走的那条路。
也的确是最好走的一条路。他那时还拉着“病秧子”琅千刃。
两个人走那条路都没危险。更何况萧宁婉只是画传送阵从那里画过来,就他一个人走而已。即便是有危险的可能也奈何不了他。
莫断垣也明白他的意思。他道:“你现在知道了。风信花枯萎了,师弟我们必须做些什么。”
萧宁婉淡淡的看着他:“做什么呢?”
萧宁婉静静的等着他说出下文。
莫断垣:“我自然得回白苍,风幸花在我那里枯萎,说明必然会有一劫。虽不知道那个“劫”是什么,以什么状态出现,会在什么时候,它的形式和动机是什么?但,白苍靠近奇峦边界,除墨影河外第二条可以直达奇峦路径。前者有叶晓禁,后者有你,这座雪峰一定会有第三者可以跨越。现在的它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可靠了,我,我们一定要提防有这种的可能性。”
“雪居罗塔的修复快要接近尾声,我会让弟子抓紧时间进程。等到雪居罗塔完成,那个时候有它还会多加一层保障。另外雪峰估计被削掉了一个山头,我先看完情况再说。”
萧宁婉思索了片刻道:“也好。”
萧宁婉道:“那我也暂时暂停青峦这几天的计划。这次雪崩动静不小,我想大多的人都已经听到。我去请示清灵墨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借几个弟子去用。”
莫断垣道:“好!”
两个人匆匆说了几句,莫断垣就先走了。
对他们来说,莫断垣这一趟没算白来,萧宁婉也因为莫断垣这次登门拜访得到了些现成的消息。
还真的是被削掉了一个山头呢。这是意外呢?还是人为的。
萧宁婉打开门,见舒亭远有些小贼心虚的晃在门前。他像是被谁故意推出来的,踉踉跄跄的还没站稳就跟萧宁婉的视线对上。
萧宁婉道:“都听见了?”
舒亭远回:“嗯。”
萧宁婉当然知道舒亭远和温煦就在门外偷听,不过他也腾不出时间在应对与莫断垣回话之中还能教训这两个弟子不要偷听。
好在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偷听不偷听都无所谓。
萧宁婉想起那个话匣子:“那就嘱咐温煦不要声张吧。”
舒亭远当然应下来。回头瞧了眼后面那片不起眼的草丛。舒亭远撇了撇嘴:“就你暗算我。我被师尊发现了,你一个人跑了。”
他心里受堵但又不好发作。吭吭的跟在萧宁婉身后,跟他一起走。
依舒亭远方才偷听到的,萧宁婉和莫断垣达成共识:白苍山雪崩必有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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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匣子温煦一路奔跑,连嘴边的笑容都忘记收敛几分。
一路而下,扎进全是弟子的人堆里。他已经要迫不及待的想将他刚刚偷听来的东西通知给大家了!若是再经过自己精心修剪编辑,他一定能收获很多目光!
温煦虽愿意到处说,但说话都很讲究分寸,一些很特别很秘密的东西他是不会说的,这样倒也不容易泄密不容易得罪人。
他刚要张口,一张俊美的少年的脸庞就刺了过来。
晨曦问他:“去哪儿了?”
温煦回忆着遇到舒亭远的经历:“嗯,去了趟杏林,刚巧碰到舒师弟在那。不知道他为什么想不开就要往萧峰主的水囚屏障里撞,我就去拦他。对了!我拦他的时候听到一阵奇怪的“轰隆”声,从西边的雪山那边来。晨兄也应该听到了吧!”
晨曦回道:“听到了。”
旁边的弟子纷纷看他,想是难得的默契。
墨影河外畔,树枝踩碎的脆响响彻一路。“啪嗒”一声清响,脚下最后一根细枝被压断。
青年看着面前那条延伸进层层白雾里愈深愈模糊的影墨河,脚下的步伐停止了。
他静静的看着那条河,突然歪头痴笑。
笑声绵绵长长,在白雾里被撞的稀碎。
秋冷的寒凉抵不过他身上赤红浓烈的单薄衣裳。
他歪着头用目光审视着这片白雾,又是一个诡异意味深长的笑容。
“嘻嘻……清灵墨幽阁下这件艺术品还真是鬼斧神工呀,真不愧是清灵墨幽阁下,这里还真的让我好找呢……不过,或许还有另一个阁下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呢,作为他的艺术品,我或许可以打破那片白雾呢………”
青年歪着的头扭直了,又立马向另一边歪去。
那边歪着的脖颈裸露出来。
墨色的血丝交织,画出一片诡异的黑色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