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亭远看着手中的那卷笔纸。“不是不是,这不是早上就写过了吗?”舒亭远疑惑着向旁人寻问。
“不是应该备份吗?该写两份的你只写一份,我们都写过了,你也快点吧。”
“哦。”舒亭远恍然醒悟,极快的写好了。他突然想到温煦说到他没看到萧宁婉。他转过身去,刚刚萧宁婉站着的地方早己空无一人。
是去忙了吧。舒亭远心里安慰道。随即拥进了众人的嬉戏里………
两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峦横……嗯什么…摘草大会也按照报名的那个时间开幕了。
青峦弟子们都很精神抖擞。尤其是头上开花的那位:袖口和手臂都被帛线缠得紧紧的,垂发也显得清爽飘逸。由其是特意换了发型,把平常的高马尾盘了上去,又放了几缕头发披在后面。衣襟十分平整,又添了几分庄重……
“晨兄。漂亮呀!”舒亭远见到这熟悉又不熟悉的人,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你说……他啊!”一只手臂突然从后面挽住他的肩。“哦…他就该之样了。之前……那能算个人样?”
温煦阴阳怪气道。喉结中一上一下间动着,嘴角间不经意的一上又放下。
舒亭远:“………,你为什么不去拢晨曦?”
“不嘛,你看他……打扮漂亮了,他都学会怎么凶我了。你看他眼神。”
“噗…也就只有我矮的能让你一把搂着没有压力了。他挺好的,不凶。”舒亭远笑着,挪开他的手……
说白…不就是我矮吗?温煦这对冤家老窜腾我。
想着。手臂却不知不觉抱了上来。
舒亭远今天也变了个模样,把自己那身白袍红边褪了去,换上了清爽飒气的青峦制服。
这样穿不显生分,还觉得十分合得来,比之前那件要好多了。
他想完又回想了一下,哎?不显生分和十分合得来不一个意思吗?
“想什么呢?”温煦道。“走啦走啦,摆大谱也要学会跟大队伍走。”他挽着晨曦走在最前头,回头望向这站在原地还没前行的人。
“哦!”他回答着,身子极快的冲了出去。
奇峦的四大门派的弟子来得也是齐全………
一群身著着红袍卷墨边的弟子个个耸耷个脑袋,眼袋上的颜色却如苍灰一般黑,头上的鬓毛翻卷着,脑苦的倦容袭卷了少年灿烂的活力……嗯。看来这两日赤童山的弟子也没少让赤峰主折腾。
白苍山的弟子倒是精神抖擞。个个穿著一身白料道袍。白山上漫雪皑皑,修行也是朴素静修。弟子们看着窗外躲在雪里盛开的梅花,心中早就飘到外面去了。
所以,这次活动才会使他们如此兴奋。男的神彩熠熠,女的特意从山上摘了些白梅别在胸前和头上。
玄墨山的弟子倒没像白苍那般活力。身上一袭朴素玄衣,布制的斗笠扣在头上挡住了他们的眉头,黑布蒙住了他们的口和鼻,生怕有人认出他们似的。
为首的那位弟子高挑俊拔,身高远远超过少年正常的身高的水平。望那身子,却极像发育结束的青年模样。
他微低下脑袋,督见了正在向这边瞧的舒亭远。“好巧啊!少主。”
“啊?你说什么?”舒亭远疑惑道。“您是在说我吗?”
“啊。在下玄墨峰峰主秦岑,初此相见。”
“好…初此相见。”舒亭远道。心道:这是玄墨峰峰主?似于听说的不太一样?
黑布挡住了他大半的面孔,一种居高临下的冷俊顺着上面飘来。鼻梁高挑,眼眸却是晶莹通亮。舒亭远直道这眼睛和这对自己的称呼好似熟悉。不过他最关心的是听闻玄墨峰峰主为人高傲,极难说话不好相处,谁又能想到他能如此热情的同自己打招呼呢。
“好好好。”这是舒亭远只能应的。
“我这帮弟子小少主就还请莫要见怪,墨峰山是专修巫术的,这不是正巧赶上新法术还没落成就过来了。弟子们多半修术时伤了容,要等到法术落成才能好,大家心情都不大好。”
舒亭远道:“峰主太客气了!我一介小辈怎能让您同我通告。这少主一称我也实在担当不起啊!”
“那…亭远?”秦岑微声笑道。“快去吧,那边好像有人在等你。”
舒亭远望向他指去的方向。那片禁地的封印在那一刻被打开了………
还真的是那个地方。
几卷金灿灿的箍卷由大到小套在禁地的领域上,一层一层的由下往上,由大往小的缩到最高处的那个金点里。又一下金点消失,屏障破除,禁地的内部□□的落在他眼前。
这…这就是那天我去的地方?
舒亭远心道。“大家小心点,这附近有野狼!”
“什么野狼呀?”
众弟子听到他喊纷纷投了过来。
“没…没有,是我看错了。”舒亭远连忙解释道。那天在这附近遇到的狼灵已经被萧宁婉捉住了,又怎么还能再遇到狼了。
“总之,大家小心一点也是好的!”晨曦在人群间喊道。向这边望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呀!”
“没没,晨兄你不用赶过来!我没事!”舒亭远回喊着,目光转到不远处的那片禁地的位置。
………
“哈喽大家好!欢迎大家参加本次活动。希望大家能够有序尊守活动规则,祝各门派弟子能在此活动收获更多……”
“谁…谁呀?”众人纷纷抬头,一双羽翼般的翅膀在空中飞舞着。
这是天鹅?看来叶晓禁这次真是没少下血本啊!
白洁的绒毛从空中飘下,似如一场清雪般盛华……
一段清亮的嗓音从空中响起:“我不知道之前发给大家的信纸大家是否都认真看过了。”
“如你们所见。我会担任此次活动的裁判和监督员,我将一一重复之前所写过的活动规则。如有不遵守者,嗯嗯,将被逐出活动场外!”
一,任何人不得已任何理由和形式破坏原有的活动规则,绝无破例。
二,任何人请按照大会所规定的指定区域活动,如违反者,大会不能保证您的个人安全。
“这什么呀这是?”
三,禁止打架斗殴等任何有损于彼此友谊的不良行为,请误必各门派友好相处,不得将各种门派私事等带到活动本身。
四,区中有特殊的线索和任务,寻到者可以按照所给线索完成任务获得奖励。弟子间请匆互相攀比,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五,请匆乱动区内无关大会的任何器物,如有不准确的请及时报告,各位阁下会告知情况保证大家安全。
六,安全第一!友谊第一!小心为慎!祝大家活动愉快!肯定第一条规则!
“呼………”她双手合十。大声讲道:“如没疑问,请各位弟子有序入场!”
一道迅雷般的清凉耳边划过。
“师尊?你讲。”传迅法术从舒亭远耳廓散开……
“我不能进去了,就得靠你了。帮我看着点赤沫和琴洛兰,你仔细查看里面情况,等你的好消息!”
“您说是什么情况?”
“灵力波动迹象。查一下叶晓禁有没有法印残留。”
“好。”舒亭远回答道,便立刻停止了与萧宁婉的谈话。
法印残留。把这么多弟子聚到一起肯定另有阴谋。一定与琅千刃的狼灵和馆材里的凶尸大有关系。
………
他一路小跑,窜到林子深处。
是这里。上次就是在这里发现地道的。
他向上望去,之前围绕挡在树枝层层绿叶今日却被一圈圈红线缠住……
这是什么?
他抓住一条垂下来的红线。
这是引法术的引线。有人在这里做过法。
舒亭远心里轻道,随即便开始顺着红线推查这是什么法术。
红线是环绕的,几乎这附近绿叶都被红线包过了。红线是最普便的引法之物,红色特殊,可避煞也招邪。红光惹眼又刺眼,行正法时鬼物见都不敢靠近;用鲜血等没有过强红光的阴红又正有吸引魂勾之处,行邪法也是效用必佳。
所以,这些红线所动用的法术的范围也是大得多的,又或者多种阵法交叉运作。
舒亭远捋过一条线,线上的细丝已经突出好多,极像是用过多次的。线还是微潮的,但闻上去却有些浑腥与烧焦的味道,像是用之前就被浸过了,用之后被走过的法力电成这样的。
他堪堪觉得难解,从来就没有什么阵法能够在同一个地方运用多次的。
他又捉了红线,反复的嗅着……正符吊的修为法力,邪符则用血气和阳寿阳气为码。
转皱为喜,眉头间渐渐舒展开来……
两种不同的阵法。一阴一阳,阴在先,阳在后,就大概是这般效果了。
最开始用鲜血浸湿红线,画归阳阵。归阳阵法将已逝人的魂与躯壳相融,使被施法者可以短暂“存活”;待到鲜血风干后,转法术,燃正法修为画驱魂阵。归阳阵所散发出的戾气会将方圆百里的魂鬼一并招来,使此法使这魂鬼速速消散。一正一负相互抵消,虽有麻烦,但效果极佳。
叶晓禁想要琅千刃重生………
两种阵法交叉使用,来回几次后,虽能使被施法者可以短暂回命。但对于施法者的修为、身体都会受到极重的伤害。长期以往,身体越来越弱,法力越来越低,等待的只是生命耗尽的最后一瞬。
也只不过托延了一些时间……
他也一定知道复活是绝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狼灵其实非是有恶意,它想要解脱,它在引导我们发现那个地方。
“对了!!”舒亭远突然想到了什么。一道红光随着手指自上而下,从头顶一直旋到脚底。轰咯一声,红光在脚前散开,红光游如星光般渐渐从地面上升起。
红星点点,一抹场景从此铺开…………
“谁?!谁在那儿………”
“啊?”舒亭远闻声回头望去,一缕浅墨的发缕掖在瓦红的墙角边。
这?这就是几年前这个地方的模样?
瓦红壁墙添住了四方,一方硕广静美的庭院恬静又自然,柳条如吹柳,野花如碎星,边草如杏薇。
那一缕浅墨总算乐意探出头来,鬓边微动着,从墙角那边窜了过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些?这些可都是奇峦我能找到最好的药了。你放心,有我在,毒会消的,伤会好的。”
“谢谢……你的好意,请问恩友如何称呼?”
“在下叶晓禁。沈兄弟不用同我客气。”
他讲着,笑容却是特别般的灿烂。他伸手托起他受伤的,极为细腻的拆下绑在他手臂上的绷带。
绿衫透过细光,却窥到了他光亮的肌肤。
一缕阳光照着密郁的柳叶,斑斓的应在他们身上
映出两个少年模糊的容貌。
舒亭远心中直呼卧操,别了视线没有看下去。
若只是这般模样便好了,他接过了他递来的一碗,三口两口吞下肚去………
这个应该不对,不是投毒的时候。
舒亭远想着,手腕一转,又一场景在他眼前展开……
如果刚刚给我展示的是他们刚认识的情景,那这个情景又是?………
他努力思索着,突然看到这两个人之后恍然大悟。
“这…这个是师尊?”
两个孩子从林子跑出,年纪较幼的更是直接扑到了琅千刃的怀里。
嘤嘤般的声音传出,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倒也是形成了十分温馨的画面。
叶晓禁笑着问这两个孩子是谁。
琅千刃道:“刚收的两个小徒弟,可爱么?”只听那个人微微道了一声“好”便离开了………
这个肯定也不对。
他又一次举手运功,一道红光从眼前闪过,又一转场景映入他眼中……
庭院里没有人。
他们到那里去了。
舒亭远疑惑。准备好到处找找。忽而瞥见庭院外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身影,发尾打着红墙,绿杉却隐隐从墙缝边透过来。
过了许久,那人才走了进来……
他似是有些梗咽,眼框边沾满了滴滴包满深含的泪水。他悄悄走到舒亭远边上,又并肩从他错过,独自一人立在一点上,身子上下说不来的抖动着……
他轻轻道:叶晓禁,这是开始了?背叛嫉妒的源头。还是晚了只后的忏悔?
他恨自己的法术修为只有那么些,若是学得再精通些,便能跟着那个人的法力窥探到他的心里了。不过这些也不是不行,即便是只勘察他的行为动作,也能够大致推测出个大概了。
叶晓禁没有什么举动。他似是在想为什么那棵树偏偏长在庭院里,而不是长在别处会比困在庭院这样的地方更自由不是更好;他似是在想为什么,花儿每年都会开,而每次都是开得那样的一成不变;他似是在想,四季变换,终而复始。而那个人都早就不是四季的模样,他在变,他也会变……
舒亭远思不知思,想不知想,手筋一松,皆如云烟散却,红光溅起。
他没有那么多法力和时间看下去了。最后一幕!看完收工!
…………
风在耳边呼啸。似地也在动摇。
刚进来的舒亭远也是极为吃力的。
他的法力只剩再做这一次法,一定要看得到最有效的凭证。
这法术镜像内虽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可这镜像内所承相的都是当时最真实的景象!
风在嚎,地在陷!
地动山摇极不为过!
那是利器甩里带来的风。那是强大力场震动引来的地陷。孤傲的身影,就只一人。
红墙被他徒手翻起。细柳孤树在一瞬息间连根离下。破口风声的炸裂,似如满腔热血崩溃的浪子。
手腕间的青筋。抖然立起,似如暴雷,吼声惊天。如立的每一刻,无不使舒亭远感到巨浪骇天般强势的挣斗!
喘息的喉咙声,时粗时广,皆杂带着刺耳的风声划开……喉咙间低闷,声音虽喘,时续时断。却被舒亭远听得十却清晰。
他手转灵力想把目前度过去,却因明知不济把手缩了回。
他等,他在等,等他什么时候肯停下………
渐风低下,渐力消逝,喘息成了低吟,虚境内的那个人总算是在无疯狂难理解的举动。
树倒,墙塌。
难想,倒也像极了法象外现实地态的影子。
鲜血阴湿了两只手掌,那双玉眼犹为闪亮……
……………
轰。!他从境中甩了出来。
舒亭远看了看他伸出的那两只手掌,犹想那是不是自己灵力不济所缺出现的幻觉。
忽觉后背一凉,瞥见立在他旁许久的少年。
“喝!你什么时候来的?”
晨曦“呦”了一声,被他惊到,连连后退。忽回过神来,直拍胸脯。
“你…你简直太可怕了,直立着一动不动,手还比划着。”
“啊……只是普通运法,晨曦师兄不必如此惊张呀。”
舒亭远说道。心中却怪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做个屏障,正巧让晨曦瞧个着。
自己想着他那番模样也一定滑稽极了。眉头紧蹙,指法呆板,定也吓个如看到了埋个五百年后的僵尸一般了。
“运法也不必这样呀!你那算哪门子的运法,我见都没见过呢。”
舒亭远怕的就是他这么说,若是平常人或是其他门派的弟子,他就大可甩袖一走,丢下个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哪里管着着这样的话。
可晨曦是个呆子!是个有疑必知,愿寻其所答的修练呆子。若是晨曦来问的话,怕是要问个清楚直切明白了才算罢。
但,自己的那套运法,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
舒亭远陷入深思,刚欲张口。
“你这怎么这么不熟练,运功用剑诀,运法用法诀,都要把手臂平举在胸前。”
“对!就是这样!像我这样!”
晨曦说道。身子倒是十分兴奋,举手给舒亭远做示范,又让他再跟着自己做一遍………那神情,那仪态,生怕自己教不明白,他学不会一般。
“师兄…其实手臂伸没伸直,位置稍稍偏一点都是无关紧要大不了的事啊。”
“不。那不一样。”晨曦紧跟的答道。语言中的急促犹如人满为患,摩肩接踵般的壮势,口齿清晰的沉语如同清风一般飘来。
“在与对手切磋时,运法的动作越标准就说明你越专业,对手会认为你对于这个来言更厉害一些而不轻易小瞧你。”
“你试想一下,要是连动作都比划不标准的话,怎么又能说是专门修这个的而不是瞎照或偷学来的?”
“若是这样说的话,这件事不会显得很重要吗?”
“更何况,我们也要懂得尊重。毕竟,之前那些前辈就是这样规定的吗。”
随后他故作玄虚的拍了下舒亭远的肩膀。
“你不知道动作不标准可能会导致肌肉受损,关节错位,甚至是长不高吗?”
“长不高吗?”舒亭远心疑道。
晨曦调侃道,却预发觉得他白皙的脸上有些不大对劲。他的面部开始扭曲起来……“你是有什么发现吗?”他淡淡说道,身子向前一倾,那抽搐奇怪的脸向前一呛,整具脸都要抢进地上。等到他抬起来的时候,却早已没了头,化作浓烟在他身段盘旋……
“你快离那个地方远点!你已经在界限范围外了!”晨曦在不远处的土路冲他喊道。
“晨…晨兄!这这……那个是什么?你在那里,那他是谁?”舒亭远瞳孔睁大,盯着这鬼异的无头人像,随即凌空后跃,一跃落到离土路不远的地面上。
“你倒是跑回来呀!”晨曦瞳孔收缩,极像热锅中挣扎的蚂蚱。“你快过来!”他再次大声吼道。随即手指间两道符印飞去……
那抽猝的怪物向后一倾,总算是耗到舒亭远完全撤回来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变成师兄你的样子!”
怎么没有人啊!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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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