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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拯救一个将军 第28章 Chapter 28 如切如磋

作者:阳易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18:45:05 来源:文学城

京城官道上的街景飞速从车帘与窗外的缝隙掠过。这是去往皇宫的方向。

从丞相府出来之后,谢翊便劳烦陆九川马车往回走去。

陆九川还有些不解,目光中带着疑虑,“你这是做什么?刚从丞相府出来,现在就回去的话,会不会太显眼了?”

马车颠簸了一下,谢翊一把扶住窗框,他抬眼看向陆九川,眸色平静,按住他落在膝盖的手,“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刚才我从魏度那知道了一些事,得回去确认一下。”

魏度对他说,萧芾去过,但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回来时看不出心情如何,总之不是开心。

萧芾看过自己批注过的书之后,又去了书阁。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谢翊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若是他有什么不懂,只是请教我便好解决。如果是其他的,我可一点也不想卷进这些事;赵家人也最好长长眼睛,别把手伸我这边来。”

朝中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谢翊,这种时候自然不能给外人留下一个把柄。

“关于赵家与崔家的事我也告知了魏谦,”只要魏谦知道了,也就代表皇帝也知道了,“魏度虽心大但也有分寸,不过让魏谦多留心一下,总不会出错。”

夜里的皇宫静得有些瘆人,如果不是各个宫殿的檐角上的宫铃偶尔被风吹过叮当作响,还真称得上天地寂寥。

漆黑的夜里,除了当值的宫人低头噤声而过,只有一点暖色的光从东晃悠到西。

萧芾提着繁琐的礼服下摆,手里拎着一盏宫灯快步穿梭在皇宫里,最后停在少府署前。

谢翊此时正在书阁里头,他坐在书案后双手捧着一卷儒家的典籍著作,打着瞌睡,脑袋不受控制地低下去,一点一点地,鬓角与额前的发丝也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动。

屋内的烛火只点起书案周围那几盏,半亮不暗的火光颇有规律地轻轻摇曳着,将谢翊清瘦的身影拉长映在墙上。这样的环境,配上他手中大段大段的之乎者也的书,最适合睡觉。

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来几声轻微而犹豫的叩门声,一连三声。

等了好久都无人答应,隔着窗户纸又能看见烛火透出来的微弱的光。

于是外头又敲了三下,见还是没人出声,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主动将门推开,门页发出一阵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萧芾手忙脚乱地关上门,放缓步子走入书阁内部。

“靖远侯……?”他轻唤一声。

书阁似乎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一样安静。

他一转身,注意到在书桌后面正举着书点头的谢翊,于是将声音提高了一些,“谢将军?”

半睡半醒的谢翊这下清醒多了,还以为是书阁进了贼,下意识就要去取挂在墙上的承岳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宫大内,哪来的贼人。

于是定睛一看,门口处正站着一个提着灯,鹅黄色又略显单薄的身影。

萧芾自知深夜擅自拜访有些唐突,便小心翼翼朝谢翊打招呼,一脸的尴尬与无措。

一见是萧芾来了,虽然早有预备,可真等他找到自己这来了,谢翊眼底还是闪过一丝诧异。

他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打盹的时候是不是被他看见了,急忙朝萧芾抬手行礼,“见过殿下,刚才让殿下见笑了——殿下夤夜至此,不知是有何吩咐?”

萧芾赶忙摆手,“将军不必多礼,深夜叨扰,算是孤唐突。”

他轻声轻脚地走进书阁里头,这里明明是皇宫的书阁,萧芾却像是进了别人家一样,颇有些拘谨,无所适从。

老实讲,自上次岭南回来之后,谢翊对这位温良仁弱的大皇子并无恶感,但也谈不上亲近,更别说再有机会见一面。

“殿下请便,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臣。”

见萧芾一直在四处打量着书阁,谢翊从一旁的盒子中取出来一个火折子,用桌前的烛火引燃后,踱步到书阁各处点上宫灯,方便他看清楚。

萧芾在书阁一层转了一圈,高大的书柜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书籍,他又仰头看着谢翊背后的墙上挂着的那副巨大的疆域图。

踌躇再三,少年深深呼了一口气,随后他鼓起勇气,走过去坐在谢翊面前的垫子上,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一沓写满字的纸页,放到两人之间的桌面上。

“孤今夜路过,见书阁还亮着,便猜将军还在。这几日孤研读了您批注过的兵书,字字珠玑。可惜孤愚钝,许多地方实在不懂,便想来讨教一二。”

他望着谢翊时,满眼都是对知识与学识的渴求。

谢翊登时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笔,翻了几页,内容是自己前段时间刚批注完的《孙子兵法》不错,看样子,萧芾这是把自己不明白的地方通通列了出来。

“殿下切不可妄自菲薄,您之前没接触过这些兵家的书籍,更没打过仗,少了亲身经历,能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

领悟兵书的诀窍在于实战中融会贯通的这个过程。很多东西写在纸上玄之又玄,但等真到了战场上却成了最浅显的道理,反之亦然。

将者要想出类拔萃,往往不在于读过多少兵书,而是如何结合当下的情形灵活使用,方能得胜。

谢翊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劝他想开点,还没开口就看见萧芾眼圈红了,“您真这么觉得?”

“那是自然。殿下若有其他事,不妨直言。”

难不成他还能直接说:你那个脑袋和你爹一样,都不知道怎么长得,你爹弯弯绕绕的我搞不懂;你我更搞不懂,明明一个好好的孩子,虽然说不是特别拔尖,但也没有差得太多,怎么就一天天老在自轻自贱呢?

听完谢翊的话,萧芾狠狠吸了吸鼻子,他知道这话可能是谢翊当着自己的面说的漂亮话,但萧芾依旧眼眶一红。

他将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去,开口时语调带着竭力压抑的哭腔,“将军知道吗,你是这些年以来第一个告诉孤,孤还不错的人。”

芾的意思是指树干上那些微小的树叶,在其他舒朗摇曳的叶子中,它很不起眼,却也是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可以被发现的机会。

长久的沉默中,萧芾终于抬起头,“父皇当年亲自为将军行冠礼,因此在孤心里,将军其实一直是孤所敬仰的兄长。”

“孤知道,孤资质平庸,性子又弱,远不及父皇雄才大略,朝中大臣与母后,他们看孤的眼神孤都明白;萧菁有赵家与崔家为他背书,孤只有母后与薛家,势力不及崔赵两家大,影响也不如这两家强,孤不想让母后太过担忧。”

谢翊静静的听着,不知道这一段话是萧芾一直所想,还是他早准备好的说辞,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心的。

“所以,我想请君侯,不、将军,请将军教我一些东西!”萧芾心急地连自称都忘了,“让我至少有资格、有能力,去与萧菁去争,然后坐上那个位置!”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茶杯,当即伸手要去端起茶杯敬茶,只是手指还没碰到杯壁,就被谢翊抬手挡回去。

谢翊神色很平静,他动作轻缓地将这杯茶水端起,捧在自己手心里,“殿下真要拜师敬茶,至少问过陛下与皇后,君臣有别,我没法做决断。”

“孤不想母后知道这件事,父皇现在也不在京中……”

“等陛下回来再做定夺也不迟——”

“等父皇回来就迟了!”

萧芾的声音陡然拔高,谢翊没防备被他这嗓子吼得吓了一跳,杯中的茶水撒出了小半。

见谢翊低头放下茶杯,扯了扯自己被浇湿的前襟与袖子,萧芾面露愧疚之色,将自己的手帕递到谢翊眼前,“抱歉,孤失态了。”

谢翊狐疑地抬眼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推辞,毫不客气地用萧芾的手帕把自己衣服上与地上的茶水全部擦了个遍。

萧芾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谢翊终于将停下手上擦拭的动作,“多谢殿下,手帕我会差人洗净之后送到你那的。”

“不必了。”话刚出口,萧芾就觉得不妥,飞速地补充道,“孤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为了一只手帕,这么做不值当。”

他缩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着,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父皇说了,待他这次平了北疆之乱回来,孤与二弟谁做得最合他心意,谁就是储君。”

谢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想说你不用担心,你是皇后所处的中宫嫡子,况且朝中大多重臣皆是追随你父皇多年的人,至少在这些人眼中,你作为他们看着长大的子侄才最应该入主东宫;

他想说皇帝这是无稽之谈,两个尚未及冠的孩子,在朝中也没什么事务,该如何表现才能让他满意?就算如此,只因为这几个月就定下储君,怕是太随意了。

可最后谢翊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任何动作,坐在书案的另一边,桌上的烛火照在他的脸上、眼眸中,静静地等着萧芾的下一句话。

见谢翊并不应答,只是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自己,萧芾顿时有些绝望。他以为自己终于有办法了,到头来却是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芾继续道:“孤只是觉得,父皇回来朝中立储的局势定下,再想做点什么恐怕就来不及了。”

眼前的只是是个未冠的少年人,正好处在知人事、又容易陷入焦虑的年龄,不大不小,有点尴尬。

年龄大点的,皇子及冠之后就在朝中有了职务,封王立府,有了封地,事做的好不好,朝中大臣都能看见;

而年龄小有年龄小的好处,至少二皇子萧菁还只需要每日考虑功课怎么办,吃什么玩什么,况且还有赵家一群人围着他转,也不用为这些事担忧。

萧芾见谢翊原本冷淡紧绷的神情似乎有所松动,他心下一松,索性彻底豁出去了。

“将军,求你帮帮我吧。”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慌不择路地起身,连自称都忘了,双臂抬起,朝谢翊行了个大礼。

礼行了一半,还未躬身,他合十的双手就被一只手稳稳地托住。

萧芾抬头看去,见谢翊目光冷峻,眉头紧锁,唇抿成一道严肃的线。他单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托着萧芾的手,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殿下,我是受不住这等大礼的。”

他还要说什么,就听谢翊继续说,“殿下想学,我教你一点东西,传出去是殿下好学;可同样如果陛下追究,也是我无诏行少傅之职,形同干涉立储、结党营私,罪同谋反。”

罪同谋反。

谢翊原本就有了一个莫须有的谋逆之罪。虽说朝野上下都已经心照不宣,这只是皇帝收束兵权的一个由头。

原本的罪名已经叫谢翊在京中每行一步都如临深渊了,更何况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卷入立储之争?

等什么时候真有人以此上奏弹劾,皇帝哪日想从这上面做文章以此治罪,就怕是谢翊的脑袋都不够皇帝砍的。

“有些事的对与错不在于白纸黑字的规矩,而在于人心。将军并不是无诏行少傅之职,是今夜孤夜闯书阁命你将孤的疑惑解开,因为孤想争太子之位。”

萧芾还未放弃,不直起身,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定定望着谢翊。三言两语之间,似乎就已经将谢翊从这里面摘出去,成了一个皇子的野心作祟的结果。

谢翊亦不松手,两人僵持不下时,他道:“要是殿下明日没事,这些我连夜讲完,殿下就快回去吧,我当殿下从未来过,好吗?”

可刚抬眼,他对上萧芾的视线。

只一眼,谢翊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凝起来的一点硬气,倏然就散了。

萧芾:我只是想当太子,我还没说让我爹起开,那个椅子让我坐坐呢[爆哭]

谢翊:只是这样吗,怎么还是有种不详的预感……[裂开]

感谢各位的营养液和收藏(贴贴)[加油][加油]

感谢你的阅读[抱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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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 如切如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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