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成为神 第26章 染血恩怨难两清（五）

顾斐是在演唱会的前一天被丑牛找上门的。因此在他意外看见楼下激战正酣的少年们时，他一眼就认出他们都不是寻常人。

在演唱会结束之后，他抽空去了一趟慕槿泽家。

慕槿泽拎着一袋子新鲜蔬菜，一走进楼道便被顾斐拦住了。

顾斐摘下墨镜，向他打了个招呼：“哈喽，还认识我吗？”

慕槿泽一脸莫名其妙，没有理睬他，转头继续上楼。

顾斐提高了点音量：“果然，既然你不认识我，那你去我的演唱会做什么？”

他满意地看见慕槿泽停下了脚步，望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

顾斐继续自信开口：“你还有一个同伴，叫做董焜宇。你现在就在思考怎么让董焜宇过来抹除我的记忆。”

慕槿泽终于转过身，重新站在了顾斐的面前：“你是丑牛？”

顾斐不置可否：“我叫顾斐。我想，我应该可以帮助你们。”

……

“我之前简单看了看他们的记忆，他们俩满脑子都是想查出当年车祸的真正罪犯，我就顺水推舟说要帮助他们。”顾斐耸耸肩，“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他们说抓人就抓人，天天把人绑在这里让我读取这个成年男人……谷贺的记忆。”

林曦儿用胳膊肘戳戳叶鸣箫：“嘿，我猜对了！”

叶鸣箫将怀中的最后一包辣条送给她，转而问顾斐：“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而不是我们？”

宫墨雨也看向顾斐，似乎也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觉得他们的想法更有意思，你们不觉得吗？”顾斐拍拍灰，坐回了椅子上，“两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幻想着侦破两年前看似已经真相大白的车祸案，这听起来就很理想，也很有挑战性。”

顾斐看了眼宫墨雨：“你们别误会！我也不是真的想当个共犯，这些天我也没干什么。再说了，我打入他们当中不是更好了解情况吗？”

林曦儿：“哥们，你怎么和乔霖风用同一套话术？不过我倒觉得你看起来比乔霖风狡猾多了。”

“乔霖风是？”

“算了算了，”叶鸣箫挥挥手，“你再说说你从谷贺的记忆里看见了什么吧？”

顾斐撇嘴：“关于这起车祸已经是两年前的记忆了，时间越久，我想要读取的难度越大。更不用说他们俩天天绑着人家，人家一醒来就用各种刺激性语言审问。谷贺的戒备心越来越重，记忆更加难以读取。”

“那他们还不放谷贺走吗？”

顾斐：“他们俩发誓不找到真相誓不罢休，那架势，我真怀疑我要是不在场，他们能把谷贺宰了。”

“他们为什么这么确信谷贺就是嫌疑人？”

顾斐：“你们也看见了，这个谷贺长得和慕槿泽很像。据慕槿泽说，谷贺和他去世的爸爸很相似，但他爸爸确实没有兄弟，这是疑点之一。我虽然不能直接读取关于车祸那段时间的记忆，但我还是能读出谷贺这个人对H市非常忌惮，如果不是为了带女儿去演唱会，他绝对不会去H市。而且，他似乎真的在害怕慕槿泽。这是疑点之二。”

顾斐顿了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慕槿泽和董焜宇声称见到了当年车祸的目击者，目击者一步步地为他们指出了真正的肇事者，喏，就是这个谷贺。”

这下三个女生都一头雾水：“如果车祸有目击者，那这名目击者在当年为什么不去作证？”

顾斐：“他们俩说，这个目击者是仙族人，仙族不能擅自介入凡人因果。”

叶鸣箫问小叽：“仙族有这个规矩吗？”

小叽：“好像是有，不过仙族人一般是禁止进入人间的，所以大家不会特意强调这条规矩。好奇怪，两年前在人间的仙族人只可能是司命神君和他的部下呀。”

宫墨雨问顾斐：“既然仙族人不能介入凡人因果，那这个仙族人为什么现在突然找上慕槿泽和董焜宇？这难道不算介入？”

“这也是我觉得莫名其妙的地方。这条限制在这位仙族人眼中似乎是弹性的，而且这位仙族人找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与生肖融合过了。”顾斐说，“也就是说，这个人应该是怀有某种目的帮助他们寻找真相的。”

顾斐叹口气：“可慕槿泽和董焜宇完全不想怀疑这个人的目的，只要对方能够帮助他们，他们根本不在乎对方是善是恶。”

叶鸣箫：“你不是会读心吗？你有没有看见他们所说的这个神秘仙族人长什么样？也许我们能让陈静薇画出来给珮引辨认。”

顾斐：“很遗憾，这个人一直是以一团模糊不清的黑色身影出现的，而且只在夜晚与他们碰面，连声音也是有意改变了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神秘人长什么样。”

宫墨雨评价：“心可真够大的。”

林曦儿：“病急乱投医呗！”

顾斐从客厅拿了几把椅子进来，简单擦了擦，招呼她们坐下吃苹果。

“你们应该不止三个人吧？”顾斐期待地望着门口，“其他人去对付那两个人了吗？唉！这几天整天在这守着‘犯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可算要结束了。”

宫墨雨：“我觉得你好像玩得很开心，是不是比排练节目有趣多了？”

顾斐噎了一下：“当然不，我很想念舞台，真的。”

话刚落音，他们就见到宁牧悦和陈静薇押着董焜宇走了进来。她们俩看见屋里排排坐吃果果的少年们，又将目光锁定在顾斐身上，齐齐一愣。

顾斐热情地站起身，帮助她们将董焜宇绑起来，董焜宇顿时破口大骂，输出了几百字脏话。顾斐从善如流，取来一块干净的布团，塞进了董焜宇嘴里。

终于安静了。

众人简单互相介绍后，叶鸣箫搓搓手：“等木黎嫣和乔霖风把慕槿泽带回来咱们就能开始处理这三个人了。”

.

木黎嫣等四人原本是一齐追出去的，慕槿泽与董焜宇意识到他们的追捕迅速分头跑路，董焜宇将他们引向别处，而慕槿泽折回头想尽快返回他们的根据地。

可惜的是，慕槿泽的返回计划半路被乔霖风截胡，猝不及防开启的虫洞让他来到了另一个路口。

慕槿泽回过头，迎接他的是木黎嫣毫不留情的拳头。

一直没能和慕槿泽正常交流的木黎嫣好似要把自己积累已久的怨气通通发泄出来。而慕槿泽连连防守，发现昔日青梅的力气居然巨大无比，他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

俩人就这样扭打成一团，乔霖风只能在一旁干瞪眼，一次也插不上手。

在一次失误后，慕槿泽被木黎嫣按倒在地，少女变换出的银刀就插在他的耳边，迫使他不再挣扎。木黎嫣骑在他的身上，紧紧握着短刀柄。

慕槿泽的双眼忽然泛出委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连你都要这样对我吗？”

木黎嫣一怔，表情剧烈挣扎后松了手。她只是垂着头，咬紧牙关不让泪水流下：“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趁木黎嫣心软的刹那，慕槿泽猛地推开她，爬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当年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一边？为什么要私自搬走？”

木黎嫣：“是，我是没来得及跟你告别，但这一切难道都是我的错？你因为车祸的事根本不愿意停下来好好听我说话！都多少年过去了，你学不会冷静下来，我又怎么相信你能够找到证据为你爸爸翻案？”

“可是我现在找到了！”

“你找到什么了？找到一个疑似罪犯的男人，就连找他的线索都是别人提供的！”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我一定会让你们看看，我是对的！”

“你是对的，是指你越过公安，越过司法，私自囚禁嫌疑人的行为是对的吗？”

木黎嫣往前一步，厉声发问：“你到底想要什么结果？是私自处理他，让真相永远无法通过合法途径公之于众。还是真相大白，他得到相应的惩罚，你也因为这些违法行为被关进去？”

慕槿泽靠着墙，紧紧闭上眼。

木黎嫣声音缓和了些：“你想找真相，我们可以陪你一起。毕竟我们已经不是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了，我们都长大了，还拥有了非比一般的能力。”

木黎嫣：“我们一起解决这些问题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这些极端的方式？你囚禁谷贺的这些天难道就得到你想要的真相了吗？”

慕槿泽良久没有言语。

最终，他微微抬眼，越过木黎嫣，注视着乔霖风。

乔霖风向他伸手：“先和我们回去吧，趁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慕槿泽冷哼：“事已至此，我有什么资格再拒绝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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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破旧的屋子挤满了该到场的人的时候，顾斐取下了塞在董焜宇嘴里的布团。

董焜宇看了看慕槿泽，慕槿泽老实地靠在墙角，董焜宇也不好再继续喷脏话，只是颇为不服气地走过去，和他站在一块。

叶鸣箫：“说说你们原本的计划。”

董焜宇不情愿地答道：“我们想利用顾斐的读心术先了解当年车祸案的全貌，再催眠他说出真相，并录下来，最后拿这段录音报案。”

林曦儿扔来一个黑色的录音笔，叶鸣箫仔细瞧了眼，收进口袋。

“你们怎么就自信这段录音就可以把谷贺定罪？凡事都讲究客观证据，你们除了催眠录音还能拿出什么证据？”叶鸣箫问道。

宁牧悦补充：“你们这样非法获取的录音很可能不具有法律效力。”

一直没说话的慕槿泽忽然开口：“那个案子有个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