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神生可以倒带 第41章 比聪明更重要的是认真

沉香来到详刑寺，地牢里只剩下了面带乌青和迷茫之色的周兴和来俊臣。

三王，连同前来传旨的王伏灵和神医谢敖，都已走得干干净净。

沉香捏诀施法，用的是当年刘家村学堂里，杨戬所使用过的法术，周兴就这么被定身在了原处，眼睛虽然睁着，却听不到也看不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后也不会对此有所印象。

周兴被定住的时候，来俊臣已经警觉起来，是以，沉香撤了隐身术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并不算太意外。

“选择来追我这条线索，你们实在是不够聪明。”来俊臣说。

沉香面露疑惑。他没听懂。

这一瞬间的疑惑，来俊臣却懂了，“我忘了，你没有天眼。是我想多了，反而不打自招。”

这下沉香明白了，“原来是你，你竟然夺舍了一个凡人。”

“是我，但夺舍的事不是我做的。其实我并不想离开天牢，我还挺喜欢那里的。”来俊臣神色遗憾。

这话换了谁来都不会信，但是沉香似乎相信了似的，他说，“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让你看起来像是被自尽，然后又把你从天牢救走，帮你夺舍了一个凡人，其实他只是想混淆视听，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你这里，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来俊臣眼前一亮，“看不出来，你挺聪明啊。”

“你以为这三个时辰我在天庭什么事都没做么？”沉香道，“或许我确实没做什么，但至少我看过了那魂飞魄散的二十七人的卷宗，他们每一个，都本不该受那么重的惩处。”

“那又如何。”

“且我还调查过，魂飞魄散也是假的，实际上他们已经全部入轮回换了个名字重新位列仙班。”

“所以呢？”

“你在包庇他们，或者说，你在与谁合作，目的是给他们真正的公道。”而在当时，会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沉香在心里补充着。

“你不会想说我其实是个好人吧？”

“不你不是。”沉香摇头，“而且你并不是那位天牢刑官，你就是来俊臣本人。谁能想到，一个神仙夺舍凡人，却最终被凡人反戈一击，融合掉了魂魄，你只是带着那刑官记忆的凡人罢了。”

“你可真能异想天开。”

“今天换了别人来，或许会被你骗过去，但我不会。”沉香非常确定的道，“因为如果你真的是他，在认出贺兰敏之真正的身份之后，是不会为了讨好皇后而对他用刑的。”

“呵，你说杨戬？”来俊臣乐了，“为什么不呢？我也不是没对他用过刑。”

“因为那个与你合作的人，就是前任司法天神，二郎显圣真君。”沉香说，“那位天牢刑官当初故作嚣张的在我面前提到那件事，其实是想让我早日明白真相，他和我舅舅，是一边的。”

“你这些都不足以为证。”来俊臣并不慌乱。

沉香却胸有成竹，“你说得对，这都是我的猜测，但是有一点，你也许忘了，那就是，城隍。”

来俊臣瞳孔巨震，他明白了他的破绽在哪了。

“如果你真的是被夺舍了，那么生死簿上，会显示你寿元未尽却突然暴毙，可事实上却并没有。”沉香说。

瞬间的慌乱之后，来俊臣迅速调整了过来，“如你所言，我只是个被夺舍但侥幸活下来的凡人，这也不犯你们天庭的天条，我也是个受害者，干嘛还要承认自己是那个天庭的罪仙呢？”

“因为你知道，新天条治下，你和前司法天神私下里做的那些事，因为情有可原，是会得到特赦的，所以此番我带你回到天庭，也不会加以惩处，你会重新位列仙班，这样，你一个未经修炼也没有足够功德的凡人，就可以一跃成为仙家。”沉香说。

所有的计谋，几乎都被看穿了。除了他企图对贺兰敏之屈打成招不仅是为了讨好武后，更是想提早给王母娘娘递投名状这件事。虽然事后发现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来俊臣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眼前这位执法天将。

在那刑官的记忆中，眼前这个容貌看上去还很稚嫩的天庭新贵，是个单纯冲动又好大喜功的人，应该是很好骗的。

所以一见到沉香，他是故意露出破绽，故意“说漏嘴”，就是想要让沉香自己猜到他的“身份”。

“你确实很聪明。”这一次，来俊臣算是由衷的夸赞了。

可沉香却摇头道，“并不是，我只是没有再差不多而已。”

因为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心中的疑问，所以查了许多，发现了杨戬真正的面目。

因为要查案，翻阅了所有和那位刑官和二十七个罪仙的资料，且有了杨戬那些“事迹”的前车之鉴，所以不仅只看了卷宗，还去地府做了实地的调查。

因为接到了下界城隍上报的文书，大慈恩寺的和尚的异常死亡和他正要调查的怨气有关，所以没有躲懒而是真的去看了和尚的尸首，从而遇到了城隍，了解了更多关于来俊臣的细节。

这每一件事，相互之间的联系并不十分紧密，可是，当沉香并不认识的来俊臣，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仿佛是早有过交集一般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时候，这所有一切的线索，瞬间都串联在了一起。

沉香，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刑官夺舍失败了，来俊臣其实还是来俊臣。

他只是在努力的扮演另一个人，甚至连习惯都改成了另一个人的习惯，比如，刑讯的习惯……

可假的就是假的。

贺兰敏之在这里受过三日的折磨，几度濒临死亡，这件事算是引发沉香怀疑的基点，而生死簿的记载，是最有力的证明。

沉香没能及时赶上三位王爷在大牢里酣歌恒舞那番热闹，是因为他在从城隍那里离开之后，又去了一趟地府查实证据。

“所以现在，身为执法天将，我已经无法带回我所追查的罪仙，但却有责任，要将你因为拥有一位仙家的记忆而偏离的人生，重新归位。”说着，沉香捏诀施法，开始抽离来俊臣脑海中，属于天牢刑官的记忆。

可惜，那位刑官的魂魄已经被这凡人给融了。沉香无奈的遗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