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的回忆 第12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北方的年味还是很足的，过了农历二十三（这天小年）就是年了。我们这里从小年这天开始，就在婆婆家吃饭，当然也要回娘家吃饭，行程很满的。

家家户户过元旦就开始往家买东西，米、面、油，鱼、肉、蛋，水果、小菜、小吃，各种调料，酒，饮料.....基本上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拿各种东西上楼的。有单位分的福利，亲朋好友送的礼物，自己买的家中所缺的日用。

因为年，我们会时常聚在一起吃晚饭的，也会刻意约在一起的。大姐家两口，二姐家三口，哥哥家三口，加我和华，吃饭、聊天、打麻将很是热闹的。二姐的孩子和哥家的孩子同龄，差两岁。两个都是女孩，在一起玩的很合拍的。大多数的时候玩的很好，也有打架的时候。她们的战争往往都是毫无征兆，一触即发。我们在聊天，她俩坐在床上玩玩具，突然之间两人就站起来，动手打起来，咔咔的你一拳，我一脚的。大家拉架，结束战斗。然后各玩各的，不一会儿俩人又凑一起玩了。一个6岁，一个4岁，姑舅姊妹。三天不见面会想念，每次见面都会掐架。打打闹闹一起长大，是童年里彼此最好的玩伴。

两个娃都很可爱，都很有灵气。

过年意味着什么？放假，备年货，聚会，娱乐。北方年节家人聚在一起的娱乐，有打麻将，喝酒，打扑克。冬天室外冷，只能在屋内娱乐。我们家每次聚会都会小酌一些，酒量除了我和华少差一些，剩下的哥哥、姐姐们的酒量都是可以的。节假日会多喝一些，一顿饭2件起，每件12瓶。大姐和大姐夫在家，就要3件。年二十三我们约好在婆婆家吃晚饭，年货陆续开始吃了。大家推杯换盏，聊一年的工作成果，聊下一年的工作计划和目标。边吃边聊，边聊边喝，边说边笑......

这时，桌上的啤酒喝光了，大姐夫从啤酒箱里拿酒，回头取酒的同时，看见思鉴挨个拿起喝过的酒瓶子，单眼往瓶里看一看，然后拿起来轻轻摇一摇，随后的一个动作，大姐夫叫了起来“诶、诶，这孩子干啥呢？”

大家听见大姐夫的说话，看向孩子，只见子鉴双手抱住瓶子，嘴对准瓶嘴，仰头而喝，喝完一个瓶底子的啤酒，又拿起下一个空瓶子继续喝......

二姐、二姐夫见状，连忙制止，抢过手中的空瓶子。

“好喝吗？”大姐夫问道。

“嗯，好喝。”娃说。

“这可不行，你太小了，不能喝酒。”二姐、二姐夫连忙说道。

“确实不能喝酒！”大家也纷纷说道。

“你喝几个了？”我问道，我也是很惊讶孩子这天生对酒的喜好。

“外边的这一排，喝完了。里边的这一排，还没喝呢？”娃平静的回答着。

我们知道娃不应该喝酒，可是对娃的行为还是很好奇的。当她尝试第一个瓶底的酒时，她不觉的苦，也没有觉得辣，也没脸红，很淡定，并依次把瓶底酒喝光。

“这孩子太列害了。我觉得啤酒不好喝，喝上几口脸就红了，头也会觉得晕晕的。这孩子竟然喜欢喝酒！有点佩服。”我说到，同时拿起地上的酒瓶，闻一闻空瓶子，依旧有酒的味道。

长者们一顿教育子鉴，孩子懂了。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和妹妹玩游戏了。

Amazing！

“接着奏乐接着舞”，大家继续。喝到尽兴之时，大姐说：“我带回来红酒了，咱姐四个喝点呀！”

“过年吗，开心。”二姐说着，取来一瓶干红，家中的酒杯已经不够用，也来不及去找新的酒杯。好嘛，二姐夫拿来4个二碗，一人一碗，姐妹四人第一次喝酒，举杯、碰杯。

“干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哥说了一句。

大姐干了！举着碗向下，以示干了。

二姐干了！举着碗向下，以示干了。

嫂子和我本来只喝了一半，看情形，都碰杯了。紧接着一口干了剩下的一半。

我俩也随后举碗示意，已干。

气氛一下就上来了。

“吃菜、吃菜，吃口菜！”姐夫们说。

姐夫们看架势，又打开一瓶红酒，也省去了省酒的过程，又给我们一人满上一碗。

红酒入口，涩，后回甘。刚刚喝下去的时候，感觉还好，身体微热，脸红心跳。

但当又有一碗酒，摆在面前的时候，我是意外的，因自知自己的酒量，确实是不胜酒力的。（捂脸）

“吃菜，吃菜。”大姐说。

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在口中酥香可口，咀嚼的过程，酒在体内蔓延，身心放松，大脑空空，终于知道花生米是下酒硬菜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还算清醒的我，一粒又一粒的吃着花生米。

嘴里反复的咀嚼着，大脑是空白的。

“怎么的，你俩还喝吗？不喝，我喝你二姐接着喝了。不等你俩了，你俩慢慢喝！”大姐举起酒杯问我和嫂子。

“你们喝，你们喝！”我连忙说。

“你俩也少喝点，慢慢润点。”二姐夫对我和嫂子说到，自己随即喝了一杯啤酒。

“行，慢慢喝。”二姐说道。

既然说不急，感觉给自己加了过渡期、保护色，我还能再喝点。

哈哈哈哈哈，这应该是2000年前缺心眼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吃了有一会，大姐说：“我剩下一口喝光，然后我就喝啤酒了。你俩慢慢喝，大姐不等你俩啦！”

“行、行。”我点头示意说道。

“别介，你剩一口，她们三的酒也都不多，半碗。碰个杯，干了。然后，你跟我们喝啤酒，她们仨看心情，随意。”大姐夫说道。

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我们姐仨互相看看，看一看自己碗中的酒。

二姐说“行，我能再少喝一点啤的。”

嫂子说：“我喝完碗里的，不能再喝了。”

“我，我，剩我一人了.....”我在犹豫的说。

三人举杯等我碰杯，我附和着举起大碗，哥四个举起啤酒，孩子们举起饮料，气氛烘托到这里了，我不自觉的举起碗，去碰杯。每个人都干了，年轻的我呀，还是年轻呀，一仰头，干了！

人终究要对自己的无知，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喝完剩下的半碗酒后，感觉天旋地转，我趁自己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我下了餐桌，躺在床上休息。

任凭酒精在体内的食道里翻江倒海，我想我只要静静地休息，睡一觉就会好的。可事与愿违，胃里热闹了起来，一浪一浪的往口腔方向涌来，我试图通过我个人的意志力，压下这股热浪，可下一股热浪更汹涌。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意志无法战胜这股来自体内的汹涌，随时要喷发而出。我用我最后的意志，坐起来，然后起身，直接冲向洗手盆，一口又一口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捂脸）

我一手扶着水池边朝水槽里吐，一手打开水龙，以图掩盖我吐酒的声音，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我这边在吐，水龙头一直在冲。

这时嫂子晃晃的走了出来，直奔厕所，把住厕所的坐便，然后，‘喷涌而出’.......（笑哭）

随后，二姐走了出来，看着我和嫂子，直接从洗浴室里拿出一个水盆，继续‘喷涌而出’.......（大笑）

屋里二姐夫的敏锐的感觉到事态的不寻常，随二姐出来，看见我把着洗手池；嫂子在厕所坐便位置；二姐拿着盆，蹲在地上......

当一个人吐，会有人笑话；当两个吐，觉得事情不简单了；当三个人一起吐，那是全家人的骚乱。大家胡乱的忙起来，拿水，拍背......

我体面地冲干净了我的领地，漱口，而后进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后来嫂子也睡，二姐呕吐过后喝点水，回到饭桌上，手舞足蹈的聒噪了一会，找个位置也睡了。

屋子里静下来，大姐、大姐夫、二姐夫、哥、华少五人放慢节奏，继续。

是在等我们睡醒。

“来，接着奏乐接着舞。”华看着睡觉的我们，调侃的说道。

大姐继续喝啤酒，大姐夫、二姐夫、哥势均力敌，华一共喝半两白酒，保持着清醒。

那晚，不清醒的只有我们仨。

相继我们睡醒了，大人和孩子都在等我们醒酒，夜里十一点，我们先后醒来，陆续回家。

喝酒了，不能开车。快要过年了，夜里很冷，也很难打到出租车，我们是步行回家。往回走的路上，寒风袭人，人会下意识地耸肩缩脖，把头部尽力藏在衣领和帽子里。走了一会，头脑愈加清醒。离家不远，大约15分钟的路程。

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我第一次感受到红酒的威力，从那以后对红酒充满偏见，却没怀疑过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由于酒精的作用，回家后秒睡。

昏昏沉沉的人，梦里寻找生命中可以诠释生命意义的自己。

“接着奏乐接着舞！”刘备红着脸，举着酒杯，眼神迷离的说着。

刘备在东吴享受着奢华的生活，每日歌舞升平，山珍、饮酒、听曲、赏舞。孙权与周瑜欲用此计使刘备丧志，目的在夺取荆州。俗话说上计伐谋，此计谋于我等凡夫俗子是必定有效的。可此君是刘备，他们低估了刘备的意志，此计失败，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李长印君，是历史的看客。现在是三国里东吴的一位舞者，低首抬眉，脚步轻盈，甩袖曼舞，陶醉其中。我舞给台前的王侯将相，也是在舞蹈自己的人生。片刻的酒醉，肆意的轻舞，空荡的灵魂，于江南释放。

梦，是梦。又如何？眼前的刘备，不痴迷眼前的舞者；盈盈的舞者，不介意眼前的王者。

这一刻刘备和舞者产生了跨世纪的共鸣。

“接着奏乐接着舞！”

.......

赵云打开了诸葛孔明的第三个锦囊，与刘备共计携孙尚香一同离开东吴，返回荆州，与诸葛孔明、关云长、张飞汇合，共图大计。回到荆州后，刘备图西川，建立自己的蜀汉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