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猊惊恐地歪头看过去,整整齐齐的‘荼猊’都在认真看着黑板,教室里明明没有风,却让他后颈的绒毛微微竖起。墙上的眼珠机械地眨动着。
低头是泛着冷光的骨制课桌,抬头正对上怪物悬在他鼻尖的教鞭。
怪物那根由指骨制成的教鞭正悬在他鼻尖前,距离近到能闻到上面淡淡的血腥味。
我?我么?
荼猊僵硬地转动脖子环顾四周。下一秒,所有"荼猊们"齐刷刷转头看向他,数百双空洞的金瞳同时聚焦。墙上的眼珠全部停止眨动,教室里静得连粉笔灰飘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
懂了,这是课堂提问环节,而他就是那个被点名的倒霉蛋。
荼猊看看讲台上扭曲的怪物,又看看周围诡异的‘同学们’,突然福至心灵——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家庭伦理剧脑洞抛到脑后,眼下最重要的是…
保住小命!
然后等着厄伽斯过来救命!他琢磨着现在距离厄伽斯回来至少还有一个小时。
应该…不会对宠物的宠物下死手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要啊!
猫猫流泪.jpg
荼猊在心里疯狂自我安慰。
那根森白的骨制教鞭在他眼前危险地晃悠,仿佛下一秒就要敲到他脑门上。
“让…让荼荼看看哈…”
他硬着头皮站起来,金瞳眯成一条缝,努力辨认黑板上那些扭动的古文字。那些字符边缘渗出暗红黏液,还在不停变换形状,看得他眼晕。
抬头对上怪物蠕动的触须,抽搐的弧度勉强算是期待的意思?荼猊深吸一口气,突然绽放出营业式灿烂笑容:“私密马赛老师酱,哇达西完全看不懂~”
怪物沉默地注视着他,教鞭在手指中缓缓转动。
四周的‘荼猊’们突然齐刷刷起立,嘴唇开合间吐出晦涩的音节。那些陌生的词汇在空气中凝结成暗红雾气,教室里的光线随之扭曲颤动。
荼猊:…
怪物桑,你的心情荼荼理解,但是荼荼真的看不懂啊!
怪物缓缓抬起苍白修长的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那手掌停顿在离荼猊脸颊一掌的距离,微微向下一压,示意他坐下。等荼猊回过神来时,厄迦斯已经背过身去,黑袍下摆划过一道落寞的弧度。黑板上未干的血迹缓缓组成新的板书,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上。
危机解除,大概。
荼猊的耳朵猛然竖起,瞳孔骤缩成细线,身体比思维更快,足尖一点,整个人凌空翻跃!
轰!
原先站立的位置已被漆黑触须吞没,那些黏腻的、布满星斑的链条状肢体如活物般扭曲缠绕,一击落空后,竟发出尖锐的嘶鸣,疯了似地朝他扑来!更糟的是,四周的“同学们”也动了。
它们整齐划一地扭头,嘴角咧开非人的弧度,皮肤如蜡般融化,露出底下蠕动的触须本体,从四面八方包抄而上!
好好好,跟荼荼玩群殴是吧?!
荼猊金瞳燃起战意。
环顾四周,墙壁全是眼睛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周边同学战力不明,触须抓着他,空间太小,根本没什么发挥的余地。
但!
他可是荼猊。
就算戴上了限制项圈,也依靠单纯的武力成了院内一霸。
“那就…”少年压低重心,指尖擦过项圈,犬齿闪过寒光,“打爆你们!”
触须如暴雨倾泻,荼猊矮身滑步,利爪横扫,斩断最先袭来的三根触手。黑血喷溅,断肢落地仍抽搐着爬向他。
他借力踩上墙壁,反手一爪捅穿其头颅却抓了个空,对方化作黏液散开,又从天花板滴落重组。
项圈突然发烫,压制住即将暴走的爪刃。荼猊干脆抡起课桌砸向怪物群!
课桌在触须中炸裂,碎片刺入眼球墙壁,黑血汩汩流淌。
一声凄厉尖啸响起,墙壁所有眼睛同时闭合,黑暗降临了。
在绝对黑暗中,触须的蠕动声、黏液滴答声从四面八方逼近。荼猊屏息,兽瞳在暗处泛起微光。突然一抹冰凉缠上脚踝!他暴起后翻,爪刃狠狠刺入地面,将藏匿的触须钉穿。
啧,没完没了。
荼猊甩了甩手腕,利爪在金环的压制下不断伸缩,每一次撕裂触须后,爪刃都会被迫缩回,指节被勒出暗红的淤痕。
“哈啊…厄伽斯…养你的…是什么鬼东西…”他退到墙角,胸膛剧烈起伏。
脚下散落着黏腻的触须残肢,它们像濒死的蛇一般抽搐着,试图重组,却因力量耗尽而迅速灰败、干枯,最终化作一滩黑水。
唯独那个老师没动,这才是最麻烦的。
荼猊抬头,金瞳死死盯住讲台上的身影。
对付这家伙,比那些触手麻烦多了。
没等他反应,怪物就冲了过来,眼珠中探出无数苍白的手向他抓来,而荼猊每一次撕扯都像砍进厚重的凝胶,勉强划开表皮,伤口却转瞬愈合,连血都来不及流。这怪物的恢复力简直变态!
表面上只有一具躯体,可每次撕开的伤口里都会钻出细小的黑色丝线,像活物般蠕动缝合。更恶心的是,那些被斩落的碎肉落地后竟化作微型分身,窸窸窣窣爬回本体。
这还打个屁啊!
他一爪劈向怪物咽喉,对方却连眼皮都没抬。苍白的脖颈裂开一道细痕,又在眨眼间弥合如初。
爪刃再次被金环强制收回。荼猊疼得龇牙咧嘴,余光瞥向天花板。
厄伽斯那个混蛋到底死哪去了?!
怪物任由他在身上制造伤口,像容忍一只炸毛的猫挠痒痒。
荼猊的呼吸越来越重。
项圈压制着利爪,每一次攻击都像在给这怪物挠痒痒。
一下被触手击中甩到墙壁瞬间墙壁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荼猊猛地低头,尖牙狠狠咬上腕间!可那些苍白的手指纹丝不动,反震得他牙根发麻,血腥味在口腔弥漫。
他看了一眼逼近的无数只断手和触须,毫不犹豫调转利齿,对准自己手腕最脆弱的关节处咬去,不就是断只手吗?接回去是以后的事!
不能被抓住!小动物直觉在疯狂报警,尖锐的犬齿刺入皮肉,鲜血瞬间溢满口腔,鲜血涌出。
整个空间突然凝固。
所有触须僵在半空,怪物眼珠中的手臂疯狂抽搐,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那些漆黑瞳孔死死盯着滴落的血珠,连触须都停止了爬行。
“不准…!我的东西”一声扭曲的嘶吼炸开!
那些触须比先前任何一次都更快、更凶暴,瞬间缠住荼猊的四肢,硬生生将他悬空拽起!断裂的手腕被死死箍住。
鲜血顺着苍白触须滴落,地面突然沸腾,无数苍白手臂破土而出,疯狂抓取着空中散落的血滴。那些手指扭曲成碗状,掌心裂开贪婪的嘴,甚至有几只手臂为了争抢血珠而互相撕咬起来。
抓住他手腕的触须突然分泌出黏液,被血染红的腕伤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肉蠕动着愈合的过程带来诡异的快感,荼猊的脊椎像过电般绷直,脚趾在虚空无助地蜷缩。随着治愈进行,污染正顺着黏液渗入,视野边缘开始浮现黑雾。
触须愤怒地托起荼猊的下巴,其中一根最粗壮的触须直接卡进他的齿关,硬生生撑开了即将合拢的颚骨,拉出的银丝在二者间摇曳。缠绕腿根的触须表面凸起细小的吸盘,每个吸盘里都藏着针尖大小的口器,开始温柔地吮吸皮肤。
“呜…!”荼猊浑身发抖,“恶心…死了…”
荼猊发狠咬向口中触须,却反被大量粘液混着腥甜的血液往里灌。喉结剧烈滚动着被迫吞咽,多余的液体从嘴角溢出,在雪白脖颈上画出**的痕迹。
抬起脚踹的瞬间,更多触须立刻缠了上来。
湿滑的触感顺着脚踝攀爬,像无数张饥渴的嘴在吮吸皮肤。荼猊的挣扎反而让祂更加兴奋,荼猊越是挣扎,那些漆黑黏液便沸腾得越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咕啾~咕啾~声。
“多…多吃些,宝宝~”甜蜜到扭曲的声音从空气中挤压过来。黏液顺着裤管往上爬,像无数条贪婪的水蛭,往更深处钻去,将他钉在半空,动弹不得。
好过分好过分好过分。
荼猊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金环感应到精神污染开始发烫。他的瞳孔开始涣散,反抗的咒骂逐渐变成带着哭腔的喘息。
“哈啊…混账…”爪刃在金环压制下痉挛着弹出半截,“杀了…你…”少年从齿缝挤出嘶哑的诅咒,银发早已被黏液浸透,湿漉漉地贴在泛红的皮肤上。
挣扎只换来短暂喘息。
更多苍白手指从黑暗中涌来,像蛛网般层层缠绕缠上,被迫吞咽甚至有坏心眼的几只捂住他的眼睛剩下的缠住四肢开始绞紧,怪物蠕动着裹成密不透风的茧,黑暗中只余黏腻的摩擦声。
厄伽斯不知何时立在墙角。祂静静观赏着这场,直到茧中传来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气息。
“够了。”怪物与祂对视的瞬间,整个空间如同被擦除的污渍般扭曲褪色。当黑暗散尽,只剩厄伽斯接住从半空坠落的少年。
荼猊像被玩坏的布偶般瘫软在祂臂弯里,脖颈留着深紫指痕,衣摆卷起处露出泛青的腰窝,最严重的红痕甚至蔓延到衣物遮挡的深处。
“抱歉。”厄伽斯低头轻语,指尖抚过少年锁骨的淤血。猩红的瞳孔里翻涌食髓知味的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