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溯顺着郗宁的目光看到郝月。
许是山里下了些雪,郝月身上还落着霜雪,她其实还算年轻尚不到不惑之年,但两鬓已经沾了些霜色。
此时已是黄昏,黄昏之下,郝月手上持着一柄剑,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师父。”郗宁跳下骡车跑向郝月。
这几个月她们师徒二人聚少离多,若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
“你稳当些。”郝月扶住郗宁,“这几日山里不太平,你若要进山还是带着这柄剑。”
郝月的手恰巧碰到郗宁划伤的位置,郗宁倒吸一口气,“师父,你小心些。”
郝月看着郗宁瞬间白了三分的脸色,又看了看临溯方才修了朵花的衣袖,抬头看向郗宁“你胳膊受伤了?”
郗宁点头,“方才不小心划了一下,无妨的。临溯已经给我上过药了。”
郝月看了眼临溯,临溯目光直视郝月,似乎这样她便不会心虚。只是临溯到底是道行浅了些。
“有药你为何不用?”郝月皱眉看着郗宁,“玉执赠你的那些药有价无市,你安心用便好。”
郗宁见郝月皱眉,只好扯开话题,“师父,现在山中有事,我们一道进山吧。”
郝月看了看临溯,叹了口气,“小溯,我先送你回神女祠。”
临溯乖乖应下,跟着郝月往神女祠走。
郗宁则同郝月道别,先往山中而去。
冬日的大彳山,植被不似从前那般葱郁,但因为山间相较山下更冷,白日下的雪还未化,郗宁走在路上时脚下总会打滑。
万幸她对山路熟悉,倒也没有废太多功夫便到了山洞口前。
“阿宁。”长余此时正站在洞口喂马,看见郗宁便朝她扑去。
郗宁冲长余露出个笑容来,“长余,好久不见。”
秋子安听到洞口的动静,缓步从洞口走出。
只是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却掩饰不住他复杂的心绪。
“阿宁姐姐。”秋子安朝郗宁露出个笑容,但是一边笑一边却丝毫不掩饰他神色间的苦涩。
“秋世子,好久不见。”郗宁朝秋子安行礼,动作规矩,却带着种疏离。
秋子安的眼睛里一瞬间变含了些星星点点的雾气,“阿宁姐姐。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的。”
郗宁摇摇头,同秋子安说:“世子说看到有人在山间私藏了官粮,不知道是在何处?我方才已经同师父说过了,方县长应当会派人去寻。”
秋子安听郗宁问及此,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山洞,“在那边,我命人盯着了。”
郗宁方才提在嗓子眼中的心脏才稍稍缓了些,她目光直视秋子安。
“秋世子,不是我同你生分,而是你后年便要到弱冠之年,若是我不注意分寸,对你无甚益处。”
秋子安的心脏在这一瞬似乎是被豁开了口子,他从来都知道郗宁是小心谨慎的,待人接物虽纠不出错处,但却少了几分从容洒脱。
这些秋子安从来是知道的,只是被郗宁如此直白的说出来,他却也是受不住的。
因为他也并不敢予郗宁什么至死不渝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