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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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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第 49 章
        
    台风刮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风平浪静了。
刘心言百无聊赖地推门而入。
乔妧坐在窗前,静静注视着外边蔚蓝荡漾的大海。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刘心言观察一会后突然道。
乔妧没回头,海风撩起她鬓边的碎发,在空气中飘扬。
“总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彻底颓废,我还年轻,以后有大把的可能,我要好好活着。”
灿烂地活下去。
刘心言走到乔妧身边,眸光沉思,她瞧着她分明的五官轮廓,问:“你想去见时禹吗?我可以带你去。”
葫芦里不知道在卖什么药。
乔妧声线平淡,“不想。”
这个回答,刘心言有点意外,她不觉得乔妧能够做到说放下就放下。
“这个机会很难得,你真的不想?”
怕没有说服力,她补充:“以后你们估计就再也见不到了。”
说话时,刘心言一直在用余光偷偷留意乔妧的细微表情。
可她很平淡,反应始终平平,她再次拒绝:“不去。”
刘心言不置可否,没有再说话。
乔妧抬眸,玻璃珠子般的眼睛望刘心言,“刘小姐,我现在只想尽快离开,不再和你们有任何纠缠,你不用再对我提出这种问题。”
“我不想成为你们设计的游戏里的一个玩物。”
刘心言明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面对这种含蓄的指责,内心已经不悦。
她离开了,并且将这段插曲添油加醋地转告时禹,然后饶有兴趣地欣赏时禹的破碎。
船估计还有半天的时间就能抵达陆地,刘心言忙起来了,都没什么时间去刺激时禹。
她要着手安排回去后的研究。
这种临近成功的感觉令她兴奋。
但有人来禀告,说乔妧有一句话要对她说。
刘心言挥手示意守卫下去,自己看了一眼大海,乔妧有话和自己说,是后悔了吗?要见时禹?
刘心言怀揣着猜测,脚步转了个方向,来到乔妧所在的舱室。
“你要说什么?”
刘心言站在门边,肩膀稍稍挨着门框。
乔妧从窗边站起,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秒,然后下移,定格在她手上戴着的泛着清辉的戒指。
“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乔妧说。
只是为了祝自己新婚快乐?
刘心言意外又夹着点遗憾,乔妧好像没有按照她的设想来。
她总觉得,乔妧不会放弃拯救时禹。
人在生死面前,总会本能地将恨意压下去。
而乔妧,也算是道德感比较强的一类,至少比她自己强。
刘心言沉默了,一时间没有作出回应。
“我说完了,你去忙吧。”
刘心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有说什么,内心疑惑,不过没有表露,她走了。
回到工作室,刘心言接到了闻景成的电话。
“心言,是傍晚就能到吗?”
“嗯。”
闻景成的声音染上喜色,“正好,我爸妈明天说想见你,我们好久没有坐在一块吃一顿饭了。”
刘心言坐在椅子上,翻看那堆普通人鱼的基础数据分析,“不行,我明天抽不出身。”
她当然是第一时间要扎身研究了。
“可是心言,我答应我爸和我妈了。”
刘心言皱眉,“你都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怎么就替我做决定。”
刘心言很反感男友的这一做法。
闻景成辨别出女友的不悦,赶忙道歉,“抱歉心言,是我考虑不周,只是,我爸爸妈妈的确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了。”
他们两个的婚期在明年春天,有一些婚礼的事情也该商量商量。
刘心言考虑到这一层面,“我回头让我爸和我妈去跟叔叔阿姨谈,这些事我不懂,他们有经验,他们聊就好。”
他的未婚妻眼下一心只有研究。
“心言,可是我也好久没有见过你了,你难道不想我吗?”
闻景成有些难受,未婚妻近期一直在忽视他。
“我不是在和你聊天吗?”刘心言看着数据。
闻景成沉默。
刘心言也不说话,突然她合上数据,问:“你是对我不满吗?”
“没有。”闻景成立即否认。
“但是我感受到了。”
“而且你爸爸妈妈也有。”
闻景成语气生出几分慌乱,“心言,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爸妈也没有。”
刘心言目视前方,视野里的柜子摆了一个人鱼摆件。
“我说过了,我尊重你的意愿,你对我不满,那好,我们这个婚约就没有必要履行。”
“你可以去寻找更加适合你的,时时刻刻提供情绪价值的伴侣。”
刘心言和闻景成的婚约是两家自小定下的,双方父母就这样在自由恋爱盛行的社会擅自替儿女订下了婚约。
再到孩子长大后,只要他们其中一个开口解除婚约,那这份婚约就可以作废。
但是闻景成有点死脑筋,就是认定了刘心言,而且后来相处中真的喜欢上了她。
刘心言呢,对闻景成既不厌恶也不喜欢。
就是他的存在,很方便,替她挡去了无数的相亲。
“心言,我不会解除婚约,你以后也别再提这事了,你喜欢研究就研究,我没有意见,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嗯,挂了。”
太阳沉没,暮色将至,晚霞的余晖拨开云层,霞光簇拥。
船停靠某个不知名的岸边。
金光浮影的海面,一切太平的错觉。
乔妧走出舱室,工作人员在忙着处理人鱼,一条条装玻璃舱的人鱼,它们长得不大像人,像动物和人的结合体,五官凌厉,眼珠白过于黑,皮肤病态的苍白。
乔妧一时忘记了如何反应,站在过道,看着一条条的人鱼被推送安置。
背后的守卫催促,乔妧迈开了腿,一条老人鱼吸引了她的目光。
凶神恶煞的,嘴里念念有词,黑色的尾巴全是条纹。
乔妧和它擦舱而过,走远了还忍不住回头瞧,却瞧见了另一副景象,小人鱼们害怕恐惧地缩成一团。
估计玻璃舱的材质坚固,隔音效果好,不然可能能听见它们的呻吟。
下船,一股冷风立即灌进脖子,乔妧忍不住哆嗦。
正常的世界,季节回归它该有的温度。
路边的树早没了叶子,枝桠冻得硬邦邦的,像铁叉子支在天上。
乔妧上车,车子立马驶出去。
她问司机要去哪里,司机说有人吩咐他要带她回去。
乔妧回头瞧了一眼那个孤寂苍凉的码头。
在进行秘密运输。
垂下睫毛,她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离开了,便是再无纠葛。
车子绕了好几个小时,乔妧的意识混沌,直到车子颠簸一下,熄火停住,她才清醒了几分。
司机喊她下车,她依言下了车。
熟悉的城市,横条直竖穿梭的钢铁森林,她回到了最初——临城。
红绿灯口,她混在共同等待红绿灯的人群中,面前是拥挤的车流。
好像回到了去上班的时候。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绿灯亮了,乔妧本能地跟着人群走了出去,即使她没有目的。
……
远离城市,树林环绕,雄伟建筑,人鱼救助所。
冰冷的金属台,衬得银色的尾鳍愈发苍白。
时禹躺着,意识几乎沉寂,身下的束缚带勒进鳞片与皮肉衔接的地方,深紫色的血渍沿着带纹渗出,又很快被台面上循环流动的冷却液冲散。
“第33次腺体刺激实验准备。”白大褂的声音毫无温度。
针管里的绿色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针尖刺破皮肤时,时禹的身体猛地绷紧,尾鳍在束缚带的拉扯下剧烈颤抖,却连半寸都动不了。
这一瞬间,宛如有无数根烧红的针钻进脊椎,时禹额头上布满冷汗,眼前阵阵发黑。
观察窗前,几个人围着,一人握住笔尖在记录板上划过的声音清晰得刺耳。
“心率突破临界点了,看看这次能不能诱发能量暴动。”一人看着监测仪传来的数据道。
“再加大剂量。”刘心言兴奋命令,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试了这么多次,终于看到了进展。
于是,又一支针管扎进侧腹,时禹的意识彻底模糊,喉咙艰涩地滚动了一下。
他想挣扎,想嘶吼,可声带犹如被坚硬冻住,只能任由那股灼痛感顺着血管蔓延。
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鳞片下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又迅速转为青紫。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稍微退潮,他瘫在金属台上,大口喘着气,视线里的人影都变成了晃动的色块。
有人朝他走过来,束缚带解开了,他感觉到自己在被拖动。
旁边的玻璃舱打开又关闭,冰冷刺骨的水浸泡过鱼尾,掺着能压制他力量的药物,尾鳍传来针扎似的疼。
“明天进行**组织切片。”白大褂又开口。
时禹缓缓闭上眼,冰冷的水漫过他的胸口,带着浓重的消毒水味。
他记忆里浮现起乔妧的脸,那张对他笑靥如花的漂亮脸蛋,盛着坏笑的挑花眼,最后潋滟的水光却成了冰锥。
他骗了她,她不肯再见自己了,他知道,连最后一面都不肯。
下船后丝毫不拖泥带水,就这么离开了。
玻璃舱外的灯灭了,黑暗中,时禹能感觉到自己的鳞片在一片片脱落。
刘心言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他,对一旁的守卫道:“看好他,不许出一点差错,否则唯你们是问。”
守卫连忙应好。
伤口在水里微微发颤。
时禹蜷缩起身体,将脸埋进臂弯,尾鳍无力地垂着,在冰冷的水中荡开细小的涟漪。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在这里待多久——说不定哪天他就撒手人寰了。
每一次实验,每一次折磨,都在一点点抽走他身体里的温度,时禹觉得自己真的快撑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