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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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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第 46 章
        
    “你知道吗?你每天下班回家对我笑的时候,眼球里是带血丝的,我好心疼你,我不想你那么累。”
“人类社会有什么好的?那些催债的电话源源不断地逼你,你夜里躲在厠所哭,你以为我没听见?爷爷奶奶要照顾,账单要还,你真的幸福吗?你真的快乐吗?”
时禹上前一步,声音发颤,带着近乎哀求的恳切:“跟我留在岛上好不好?岛上有永远舒服细软的沙子,有吃不完的鲜鱼,没有催债的人,没有做不完的工作,每天只是晒晒太阳、听听浪,不用再这么苦了,这样不好吗?”
乔妧不作声,长舒一口气,闭了闭眼,她别过脸选择不看他。
“时禹,”她声音闷闷的,眼睛宛如浸入水里,湿湿的,乌沉沉的,“这不是你该让我不管爷爷奶奶的理由。”
“他们含辛茹苦地养大了我,我爸死了,他们只剩下我一个孙女,我应该尽孝,而不是做你口中所说的白眼狼。”
“他们是老了,可不该就这么被‘松手’,不该就等着日子慢慢耗光——”
“这太残忍了。”
乔妧脸色覆着冰霜,看他的眼神更是不带一点温度,时禹瞬间慌了。
他扑过来要拉她的手被她躲开。
“我错了,妧妧,我不该那么说,你要回去照顾他们,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不要说出那句话,拜托,不能!
月光又冷又清,这个晚上,他们中间仿佛隔了一条通天大河。
乔妧和时禹冷战了,不同以往带着捉弄意味的为难,这次她是实打实的不理人,歇了挑逗的心思。
时禹无论怎么故意搭话,她眼皮都不带掀一下,耳朵里恍若带了助聋器。
这天,清晨,褪去狂风暴雨的天空,海水气息轻盈了不少,海面蔚蓝,像一块晶莹透亮的蓝色晶石。
乔妧起床后在洞口坐了一会儿,时禹不知所踪。
她这几天不搭理时禹,竟真习惯了闭口不谈,觉得说话是一件费劲的事情,特别是与人交流,和鱼就分外心累。
坐了一会后,乔妧站起身下到海滩,沙面上的脚印深一个浅一个。
阳光和煦,这样好的天气,如果不发生变故就更加完美了。
时禹的身影从密林里闪出,他摇摇晃晃站着,神情痛苦挣扎,对上乔妧探索的视线,他张了张口,而后重重倒下。
闭上眼睛前,模糊的视野里,是她冲过来的身影。
“时禹,你怎么了?”乔妧摇他肩膀,空闲的一只手同时拍打他的脸颊。
“醒醒,别睡——”
时禹在她胡乱拍打了片刻后,重新睁开眼睛,听到她话里的关心,有点愉悦,下一秒疼痛感又拉扯他的神经,冲散了那份喜感。
“我,我,”他说话断断续续,唇色发白,“我给你找,找蘑菇,不小心让,让蛇咬了一口。”
乔妧的手顿住,被蛇咬了一口这可非同寻常,容不得轻视。
“咬哪了,看清楚是什么蛇了吗?不会有毒吧?”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时禹,他胸口被她的关切塞得胀胀麻麻的,薄唇翘了一下。
乔妧被他气个半死,“笑什么?死到临头了!”
“伤口在哪?”
可别是什么五步死,八步死,估计也不是,他都走出来了,这步数早超出范围。
“我跳回来的。”
他莫名说了这句,仿佛能猜透她的心中所想。
没等乔妧开口,他微微侧身,眼睫垂下,声音低如蚊吟,不好意思道:“在屁股上。”
乔妧:“……”
她有点无语,不过到底是念着他的伤口。
“蛇到底有没有毒?”
时禹脖子上的绯红蹿到耳尖,“应该没有吧。”
还好,不用帮他吸毒。
乔妧同时松了两口气。
“阿禹!”
时禹和乔妧不约而同寻声望去,沙滩上是满脸急色的阿哲。
“阿禹,族长他们全部被抓走了!”
一句话,宛如一颗定时炸弹爆炸,掀起万丈波澜。
乔妧最大反应,她站起来,时禹急忙拉住她手腕,慢吞吞跟着站起了身,神情平静。
“我去和阿哲说几句话,妧妧你先回去好不好?”
乔妧眉宇间笼罩着几分担忧,看看阿哲又看看无事人一样的时禹。
“我会解决的,别担心。”他握住她手宽慰道。
乔妧回了山洞。
时禹走到阿哲跟前,动作自如,倒没有了刚才要死不活的模样。
“我知道了,阿哲这事你不要管,别回去了,自己找个地方躲好。”
阿哲慌张又犹豫,“可族长他们全被抓走了,还有其他的人鱼族员,这怎么办?”
时禹没作声,视线投放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
“他们的事不关你的事,阿哲,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总之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回去。”
阿哲欲言又止,嘴唇嗫嚅,虽说族长和族员待自己不好,可到底自幼就同一伙生活一起,他们下一子全出了事,阿哲内心不知所措。
时禹离开了,阿哲还坐在沙滩上,尾巴搁浅在沙子上。
乔妧见时禹回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会是人鱼救助所的人吗?”
时禹眸光黯沉一瞬,很快恢复如常,他端着天真的语调,“不会的,妧妧,这片海域隐蔽不说,途中的气候变化不定,他们到达不了这的。”
孤岛的天气稳定,但去往孤岛的海线可不太平,天气反常不定,很少有船只能穿越重重阻碍到达,这也算人鱼的天然保护屏障。
乔妧看起来更加心事重重,不是人鱼救助所的人,那就是别的未知隐患。
“你的族长他们怎么办?”
乔妧沉吟片刻后开口问,她觉得时禹不会救他们。
时禹在她面前还是天真烂漫的模样,“他们好惨的。”
语气是同情的,尾音却抑制不住扬了起来,甚至乔妧转身时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们活该”。
下午的时候时禹又能活蹦乱跳了,乔妧坐在洞口,对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发呆。
无边无际的海面,像一块巨大的幕布,投影天上漂浮的云雾。
隐匿在没有波澜的海面下的暗潮究竟如何涌动,乔妧一点也没有头绪。
忽暗忽明的隐患折磨人的神经。
时禹在乔妧一旁坐下,悄悄拉住她的衣角,眼睛亮亮的。
“我们离开这吧。”
乔妧突然出声,忧心忡忡的模样,眉眼耸起的阴霾散不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瓦解了乔妧对时禹发起的冷战。
“他们既然捉走了你的族长,肯定也不会放过你。”
“这里也不安全。”她偏过头直视时禹。
时禹在她初步没抗拒自己的接触时就已经光明正大地握起她的手把玩。
“好啊,我们明天就走。”他笑吟吟看回去,湿润透亮的瞳仁里映着乔妧因担忧而绷起的脸颊。
他这样没个正形,乔妧无可奈何,又转过身去注视海平面。
夜色如墨,笼罩住整座孤岛。
“你带我去哪啊?”乔妧视野一片漆黑,覆在眼睛上的手温度暖和。
时禹勾着她肩膀,捂住乔妧眼睛带她往另一个高地上走。
“带你去看个东西,看完心情就好起来了。”时禹道,眸底盈着分明的期盼。
乔妧在山洞里坐着忧愁不断,托着腮,心口极其不舒服,她觉得这是一种不好预感在给自己暗示。
时禹想拿一把熨斗抚平她拧起的秀眉,碍于这个念头并不能实现,他带她出来散心。
“好了没?”乔妧耐心岌岌可危。
“再等一下,”时禹揽住她的手在微微用力,乔妧听见一道很轻的声音。
“好了。”他松开手,乔妧的视野里陷入一片黄绿荧光。
“萤火虫?”
夜空下,无数荧光悬浮在半空,明明灭灭,同垂泄的月光交汇,似梦似幻。
“嗯,萤火虫。”时禹抬首望着飞舞的萤火虫。
乔妧见过萤火虫,小时候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捉过,双手一合露出一条缝,眼睛瞧去,萤火虫在掌心里闪光,像小灯笼。
老人说捉萤火虫晚上会尿床,小时候的乔妧深信不疑,她通常玩一会就把萤火虫放了,不敢留它过夜。
只是现在,网上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萤火虫已经灭绝。
“妧妧,你喜欢吗?”时禹偏头望她,眼里盛满笑意。
乔妧心情的确好转,不过——她还是在想明天撤离的事情。
“喜欢是喜欢。”
但萤火虫也不能载她回家啊。
时禹抬手,很快一只萤火虫停留在他指尖,他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们再忍耐一个晚上,明天就走,嗯?”
“你已经想好我们明天去哪了?”乔妧试探性问道。
“嗯,我还知道另一个小岛,我之前去过那边寻东西。”
“我们去那里安家。”时禹语气漏出憧憬,眼瞳发亮。
乔妧沉默。
“妧妧怎么不说话啊?”
时禹俯身,脑袋凑到她跟前,“不喜欢我这样安排吗?”
明知故问。
“我想回家。”乔妧赤晃晃撞上他的目光。
时禹不敢惹她恼怒,他曲线救国,“我知道,我们去小岛上避避风头,等安全了,我们就回家。”
“真的?”
“嗯,”时禹笑开,“我不会骗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