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家养实录 第96章 永恒之城4

像是陷入了永不会醒来的噩梦，木兮月耳边有个声音在呼唤她，可是她怎么都醒不过来。胸口压抑的感觉让她感觉非常窒息，她感觉像漂浮在水中，抓不到一根浮木。渐渐地她感觉有只小手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出噩梦，她还来不及看见那人的脸，便睁开了双眼。

鼻腔被海水呛得难受，她连连咳嗽，吐了好几口海水，腥咸的海水味道着实不好。她躺在一块礁石上，海水拍打着她的脚，衣服被人解开敷上了草药。被拖下水底的时候混乱中被珊瑚礁划伤的，不知道是谁救了她。海浪拍打着岸边，卷起朵朵雪白的浪花，远处蔚蓝的海面一望无际，天边飞过几只海鸥，青红的天边残云似抹画，别有一番滋味，大难不死，木兮月格外珍惜眼前的风景。不过浑身湿透了，海风一吹她感觉好冷。

海面一抹银色非常耀眼，木兮月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擦擦眼睛，银色的鱼尾渐渐浮上水面。不一会儿星澜身子探出水面，手里拿着一些她看不懂的草药。“是你救了我？”

星澜爬上岸，银色的鱼尾化作双腿，木兮月马上侧过脸，“你们人鱼都这么——”

星澜手里拿着草药，没在意她在说什么，坐到她身边伸手去抓她的衣领，木兮月马上捂紧领口，“你这是做什么？”

星澜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当然是看你的伤口。”

木兮月脸上发烫，“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星澜天真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新奇的词语，“男女什么不亲？”

木兮月，“就是男女有别。”

星澜思考了一下，“男人和女人当然有区别，所以这和我查看你的伤口有什么关系？”

木兮月感觉跟他解释不清楚了，“我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

星澜把玩着手里草药的叶子，“可是要换药啊。曲老板不是说你想和我睡觉，现在只是给你换个药，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你好奇怪。”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和你睡觉？那都是他胡说八道的。”

星澜笑了起来，天边的红霞在他笑容面前变得失色起来，木兮月别过头，故作生气的样子，其实她是不好意思，星澜没穿衣服，实在不知道让她往哪里看，“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上岸吗？你为何不听？”

星澜，“我又不是为了别人上岸，你救过我，现在你有难我不能视若无睹吧？”

木兮月站起来，腿也开始痛起来，她这才发现小腿肚掉了一块皮，应该是被那章鱼怪的吸盘扒掉的，沾了海水火辣辣得疼。星澜抓住她的脚腕，“你腿上还有伤，不要跑，你的伤口上有毒，要不及时处理你这条腿真得会废了。”

可她还要去找月灵草，星澜抓住她的手腕在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轻轻往身前一带，木兮月身子失去重心倒进他的怀里，碰到他冰凉且柔软的肌肤，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望着星澜冰蓝色的眼眸，她的心也像沉进了一汪蔚蓝的海水中。“我发现你这个人挺固执的。”

星澜抓住她的脚腕，把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拨开沾在皮肉上的衣料，木兮月额头上冷汗直冒，但是一声未吭，这种伤她经历的多了去了，早就习以为常了，星澜看强忍着伤痛的样子蹙起了眉，“你不止固执还非常爱逞强。”

木兮月冷冷地瞪着他，星澜笑着摇摇头，“你非常不喜欢别人看穿你的心思是吗？”

木兮月从腰间拔出匕首抵在他雪白的脖颈上，“跟你说过了不要相信我，你要再妄自猜测我的心思，我手中的这把匕首肯定刺穿你的喉咙。”

星澜没有再说话，小心地替她包扎着伤口，草药涂在伤口上，木兮月痛得攥紧了拳头，嘴唇泛白，她是血肉之躯，当然会痛，可是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人受伤一个包扎伤口，从未有人替她包扎过伤口，她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咬紧了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星澜看她极力忍耐着样子很是心疼，“你要是想哭就哭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忍着？”

木兮月匕首一挥，星澜雪白的脸被划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血顺着脸颊流到下颌，“跟你说了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真是不长记性。”

木兮月起身赶紧离开，她就像一头受伤却不想让人看到脆弱一面的野兽，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她开始暴怒，天越来越黑，木兮月沿着海边跑了半个时辰。蓬莱岛到底在什么地方？她要尽快赶到那里取到月灵草，这样阿照就能重新拥有双腿了。

可是传闻中的仙岛从未有人到过，她真得找得到吗？木兮月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开始怀疑，不管它存不存在，就算在地狱她也要去到那里取回月灵草。

星澜趴在礁石边远远看着她，木兮月早就发现他跟着自己了，“出来吧，我早看见你了。”

星澜游了过来，脸上的伤口竟然完全不见了，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伤口竟然不见了，木兮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星澜摸摸脸颊，“已经好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木兮月愧疚不已，“对不起，你救了我，我却对你发脾气，还伤了你的脸，对不起。”

星澜并未放在心上，游过来趴在她身边，银色的鱼尾浸在水中，“你为什么总是看起来那么不开心？”

木兮月，“不知道，每天感觉都很窒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的生活不是我的生活，有种手脚都被绑着的感觉。”

星澜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的魂气像火焰一样。”

“魂气？”

星澜天真地点点头，“是啊，就是你灵魂的气息。”

“像火焰一样，那是好呢还是不好？”

星澜，“肯定不一般。你要去哪里，我可以帮你吗？”

木兮月无奈地长叹一声，“我要去蓬莱仙岛找一株月灵草，可是我不知道蓬莱仙岛在哪里。”

星澜，“我可以带你去。”

“你知道在哪里？”

星澜，“知道，海里很多事我都知道。”

木兮月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了，“那你现在带我去？”

“现在去？可是蓬莱仙岛零时才会出现，现在去不了。”

“好吧。”她的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叫起来。

星澜，“要不我抓两条鱼给你吃？”

木兮月别过头，还是冷冷的样子，“那就麻烦你了。”

两个人在海边的一个洞窟里升起了火，木兮月脱下外衫盖在星澜腰上，火光照得她的脸更红了，“那个你好歹注意一点儿。”

星澜还是不理解的样子，“为什么？穿衣服太麻烦了。”

木兮月，“你这个样子很容易遭人非礼的。”

“非礼？会被打吗？”

“对，会被打的，你注意一点儿。不对，不要上岸，岸上都是坏人。跟你说得你要记清楚了。”

星澜看着她笑了起来，“也不全是坏人，你不是好人吗？”

木兮月眸色冷了下来，似海水一样冰冷，“不是，我手上沾过很多血，死后会下地狱的。”

星澜，“你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我看你的眼神很痛苦，你不想那样可又无力改变。”

木兮月取下火上的烤鱼，“吃吧。”她不想讨论这个，更不想为自己辩解，自己的不幸不应该成为她屠杀妖族的理由，又不是那些妖族带给她的不幸，是她的先祖违背了誓言，村子里的人是被鬼妖屠杀的，可是自己为了活得更好滥杀无辜。

火光照在她冰冷的脸上，似乎也冷了许多，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等阿照能重获双腿，她一定会帮小皇帝除掉无极真人，到时候再以死谢罪吧。

海风呼呼地吹着，星澜不喜欢火堆，坐得远远地，木兮月脱下衣服放在一边烤，她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衣物，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可是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星澜只觉得心疼，她身上那些伤很痛吧。

木兮月抱着双臂，“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没看过女孩子吗？”

星澜赶紧侧过脸，“对不起，我听说不能随便看女孩子的身体，看了就要娶她的。”

木兮月，“………这也是曲老板教你的？”

星澜，“不是，我听那些渔民说得。”

木兮月笑笑，“那你刚才看我了，是不是要娶我了？”

星澜明亮的眼睛映着火光，流光溢彩，“我不是故意的，不过你要是愿意我娶你。但是听渔民说，娶姑娘进门要三媒六聘。我没有钱，也没有大宅子。不过我能哭珍珠，哭个三天三夜差不多能买得起一座宅地吧。”

木兮月越听越想笑，“哭个三天三夜不得哭死了。”

两个人隔着一堆火，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应该不会。”

木兮月笑出了声，她笑起来很好看，如艳阳一样，星澜偷偷看着，把她的笑容刻在心里，“所以你愿意我娶你吗？”

木兮月苦涩地垂下眼帘，悲伤在心里慢慢扩散，寻常女子的幸福生活永远与她无关，只要炽阳刀的诅咒还在一天，她都无权去想那些，“不愿意。”

意料之中的回答，星澜早就想到了，心里还是觉得苦涩，她不是寻常女子，是侍奉神明的大祭司，岂会嫁给他一条鱼。两个人不知道谁先没了话音，最后都睡着了。夜里海风似乎也温柔了很多，不忍打扰他们的安宁。

凌晨时候星澜唤醒木兮月，两个人出发去蓬莱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