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家养实录 第93章 永恒之城1

西泽国覆灭之后渊镜璃再次血洗血域之疆，虽然踏平了血域之疆，也拧断了宿烬燃的脖子，可是这一战可谓两败俱伤。渊镜璃留下了永不愈合的伤口，而宿烬燃也被蛇毒侵染永远饱受灼伤之痛。西泽国覆灭后妖界再次进入割据纷争的局面，渊镜璃重伤也无力召集旧部卷土重来。爱人亲人都已不在，她也没了往日的野心，寻了一片安静之地专心修炼。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眼看就化龙成功，飞升成仙了。谁知道化龙的时候碰上了雷劫，化龙化到一半给她劈下来了，五雷轰顶直接把她劈晕了，掉下来的时候还撞倒了一座山，被压在了山下，昏迷了好久。

丹宸国镜月山，瘦小的女孩子背着一个双腿被咬断的男孩儿跌跌撞撞地跑着，身后留下一串血迹，女孩子踩到一块石头从陡坡上滚了下去，头撞到石头血流不止，她顾不上自己的伤，爬起来去找男孩子，“阿照别怕，姐姐在这儿。”

她抱起男孩儿，男孩儿的腿还在流血，眼看就要没有气息了，女孩子大声哀嚎，静谧的山林里只有她无助的哀嚎。“老天爷，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炽阳刀的先祖背弃誓言被妖族诅咒个个死于非命，她的父亲重拾阳刀继续猎鬼的职责，即便如此她的家族还是遭遇了灭顶之灾。就在一个时辰前，族人隐居的村子遭遇了鬼妖的袭击，族中的成年人全部被杀，弟弟还被咬断了双腿，她被大伯护在身后背着弟弟逃离村子，走得时候她看见鬼妖咬断了大伯的脖子。

因为先祖被诅咒，没有任何妖族会对他们伸出援手，据说当年的契约里就是阳刀后人若是遇到危险可以请求妖族的帮助，可是他们的先祖背叛了誓言，没有一个妖族帮助他们。

“阿照别怕，姐姐一定会救你的。”女孩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脸上也是血污一片。她把弟弟安置在一边，用石头割破手掌画了一个献祭的阵法。“我，木兮月愿以此身为祭，恳请诸天神佛怜我姐弟孤苦，族人被诅咒束缚，不得善终，施以援手，保我幼弟一命，木兮月之魂魄愿化身阳刀之灵，誓要将世间恶鬼斩杀。”血光冲天，狂风袭卷而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待风止之后，周围一片寂静，寂静的只剩木兮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

她绝望地捶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先祖背弃誓言，我们这些后人又做错了什么，要个个死于非命？我愿意背负起炽阳刀后人的责任，求求老天你们救救我的弟弟，他只有五岁。”木兮月把头都磕破了，地上留下鲜红的血迹，可是神明和妖魔都无人回应她。“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救救阿照——”少女的哭声悲痛欲绝，寂静的树林似乎只剩他们，没人回应她的求救，没人对她们施以援手，“不管你是神还是鬼，救救我的弟弟吧，我可以做任何事。苍天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吧——”

血光再次炸起，木兮月眼前一黑，她似乎看见一道红影向她袭来。这是她最后的意识，献祭成功，有人回应她了。木兮月倒在血阵中，慢慢合上眼睛，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木兮月，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要救弟弟。她爬向那个血流不止的男孩儿，他的血已经被止住了，只是这双腿无法再重长。男孩儿睁开眼睛，“姐姐——姐姐好疼——”男孩儿扑到木兮月怀里大哭，她的表情很冷漠，感觉很陌生，但还是温柔的拍着男孩儿的背，“不怕，姐姐在。”

木兮月的献祭成功了，此刻住在这个小小身体里的灵魂正是被压在镜月山下的蛇女王渊镜璃，她在无意识下被召唤出来，所以没有记忆，没有力量。她很快继承了木兮月的记忆，她叫木兮月，是炽阳刀的后人，因为居住的村子被鬼妖袭击，族人被杀，她只能带着弟弟逃亡。

木兮月背着木兮照一路乞讨来到丹宸国的王都巫临城，街上随处可见的妖。杂技艺人靠妖表演赚钱，也有人贩卖妖做奴隶价格还不菲。木兮月厌恶极了，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些妖族被折磨她浑身难受。丹宸国举国捉妖，奴役妖，剖妖丹贩卖，实在有违天道。早晚会遭报应的，木兮月是这么想的。

她背着弟弟找了个街角坐下，她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地，但是那双眼睛却不似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她的眼神坚毅和冷酷。“你现在这儿等我，我去找点吃的。”

木兮照抓住木兮月的手，“姐姐不要走，我害怕。”

木兮月摸摸他的头，“阿照乖，姐姐得去找吃的，你乖乖在这儿等我好不好？”

两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谁都不会多看一眼，挑着胆子的小贩看见他们，从担子里拿出两个馒头，木兮月刚接过来，后面一个身穿华袍大腹便便的男子一脚把小贩踹倒在地，倒在地上的小贩头巾落在地上，一对尖尖的耳朵。是妖，男子把小贩提起来又踹了几脚，“你给老子老老实实卖东西，谁让你拿老子的馒头给乞丐的。”

小贩蜷缩在地上，手臂上的伤痕刺痛着木兮月的心，在丹宸国妖可以被任意买卖践踏没有尊严，没有地位。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去劝阻，还有人拍手叫好，不听话的妖就该被打，敢私自拿主人的东西送乞丐活该被打。明明他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甚至比这些人还要善良。木兮月心里堵得难受，却无能为力，她也只是一个弱小的孩子，吃了这顿没下顿。

华丽的马车驱散了人群，从马车上下来一位手持浮尘的黄袍道人，须发花白，人们纷纷向他行礼。此人是丹宸国的国师无极真人，也是他大力推行了丹宸国的捕妖之风。

那双精明让人作呕的眼睛盯着木兮月，让她感觉像是被恶鬼盯着一样的难受，“孩子，你们从哪里来？”

木兮月不知为何紧紧把木兮照护在身后，“我们的村子遭遇了鬼妖的袭击，村里的人都死了，我们姐弟是逃难而来。”

无极真人痛心地摇摇头，“可怜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可是木兮月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悲伤，只觉得他惺惺作态。周围的人也感叹他们姐弟二人实在可怜，牵着妖的人，把身边的妖狠狠踹了两脚，就说妖不是好东西。

无极真人，“不如这样，你们做我的弟子，我保证不会有人欺负你们。”

面对国师的好意，木兮月只觉得难受，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令她感觉非常压抑难受，可是她一个人带着生活不能自理的木兮照根本没有办法生活，她需要一处安身之所，尽管内心非常厌恶，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国师在众人的赞美之声中带走了他们姐弟二人，进了国师府，木兮月才发现像他们这样的孩子有很多，无极真人教他们猎妖，培养他们成为自己的人。木兮月不同于一般的孩子，学什么都很快，十六岁便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猎妖师，也成为无极真人座下的亲传弟子。

为了让木兮月更加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命，无极真人答应会帮她的弟弟重塑双腿，不过需要大量的妖丹。木兮月常常出去猎妖，她带回的妖丹都是修为极高的大妖怪，无极真人满意极了。每次猎妖她都无比的痛苦，可是如果能让自己的弟弟重获双腿，她愿意出卖良知。

十八岁那年，木兮月正式入住天音阁，成为丹宸国的新任大祭司。其实上任祭司是被她的师傅无极真人害死了，为的就是给她腾位置。至此丹宸国彻底在无极真人师徒二人的把控下，年轻的国主成为无极真人操控的傀儡皇帝，捕妖之风更为盛行。

木兮月剖了一条恶狼的妖丹回来，她本来要去见见木兮照，却被拦住了，说是法术进行到关键时刻，现在不能见人。木兮月渐渐感觉无极真人只是在拿木兮照拿捏她而已，可是他们姐弟二人能有今天的生活也都是无极真人给的，人都是自私的，只要自己能过得好，别人的生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大祭司，奇珍斋的老板请您过去听曲，您要过去吗？”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木兮月从浴桶里出来，披上衣服，她已经长成一个艳丽无双的美貌女子，“告诉他我晚点到。”

“是！”

自从她成为大祭司，很多人开始巴结她，有人是为了加官进爵，有人是为了谋求更多的财富，也有人是为了拉拢。而她不得不与这些人周旋，一些明面上的过场还是要走走的。

奇珍斋的老板是丹宸国的首富，老板曲赫生一直想给自己的儿子求得个一官半职，毕竟有钱没权就是不踏实。

晚上的奇珍斋异常热闹，能被请到奇珍斋的人从来都是非富即贵。木兮月落座，她不知道为何今日的宴会要在荷塘边上举行，这些人的附庸风雅她是不理解。

“大祭司总算愿意赏曲某的面子前来喝杯茶了。”曲赫生一脸的奸商相，十分令人反感。

“曲老板哪里的话，我也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这不一有时间就来了。”

曲赫生笑得开心，能把大祭司请来的人不多，木兮月可算给足了他面子。